《咒术界的话疗师》鲸鱼葡萄柚

67、攻略老虎的正确方式

　　东京咒术高专的气氛愁云惨淡。

　　“你们现在都敢拐儿童，我真是不敢想你们以后还能做什么出格的事!”

　　“真以为自己是咒术师就可以违法乱纪、蔑视法律?在横滨待久了，你们也想转行黑手党?”

　　夜蛾正道气得够呛。

　　两个低头挨训的DK很不甘心。

　　“放进去的时候还是一只白虎啊……怎么会这样呢？”栗本望万分不解。

　　五条悟一锤定音：“肯定是那个萝莉控大叔使坏，这是对我的打击报复，恶意中伤!”

　　他认为是森鸥外从中作梗，调包了老虎。

　　铁笼里，男孩揪住自己的衣服瑟瑟发抖。

　　一觉醒来，自己到了一个陌生地方，还被一群人围住。

　　他想：院长总算是忍受够自己了，干脆把他卖给别人！怪不得昨天晚上连饭都不给他吃，就把他给关了起来，也是为了省粮食吧？

　　这些人肯定是非常可怕的坏蛋!

　　“小朋友，你先出来吧。”家入硝子打开铁笼上的锁。

　　男孩更害怕了：“不、不要!你们别吃我!我不好吃的!”

　　这孩子的心理阴影不轻。

　　家入硝子放弃沟通：“杰，你上。”

　　夏油杰把瘦骨嶙峋的小孩直接带出来，小孩闭上眼睛，四肢僵硬，放弃了抵抗。

　　我这短短的十二岁人生总算到头了，下辈子，我要成为一个能吃茶泡饭吃到饱的有钱人……

　　“喂喂，能听见么？”栗本望戳戳男孩的脸，“那个，你有没有见过一只白色的老虎？”

　　老虎!

　　男孩悲从中来，心里想到：果然有钱人都是拿小孩喂老虎的!

　　他越想越难受，忍不住抽抽噎噎地哭出声。

　　现场的人谁应该会哄小孩子呢？

　　几个高专生把目光投向阅历丰富的成年人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咳了一声，他走过来，尽量做出温和的面部表情：“这位小朋友，请问你是……”

　　“哇——”男孩看到夜蛾正道凶悍的脸哭得更大声了。

　　夜蛾正道手无足措起来。

　　“我就知道，夜蛾老师结婚这么多年也没要个孩子，果然是长相问题啦。”五条悟八卦道。

　　家入硝子深有同感：“哄孩子的技术也只能在咒骸身上磨练，普通孩子见到夜蛾老师第一面就会吓哭的。”

　　见识过自己父母相处，颇有了解的夏油杰感叹：“天天带着咒骸的夜蛾老师，会在妻子眼中成为嗜好奇怪的丈夫。”

　　栗本望摇摇头：“夜蛾老师真可怜啊。”

　　夜蛾老师好像在毫无自觉地奔向离婚的道路呢。

　　全部听进去的夜蛾正道狠狠扎心了。

　　他确实感觉妻子和自己的感情出了点问题，但没想到是连学生都能察觉出来的地步。

　　男孩又要往笼子里躲，他似乎很习惯待在那个环境里。

　　栗本望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手，从五条悟的口袋里掏出一把糖：“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回答我的问题可以给你糖吃。”

　　糖纸上印有一串男孩看不懂的英文，鲜亮的色彩与水果的图案刺激着他的味觉。他摸摸瘪下去的肚皮，嘴里分泌口水。

　　“我叫中岛敦。”男孩小声地回答。

　　栗本望如约把五颗糖塞入他的手心里。

　　他给我东西吃，他一定是个大好人!

　　中岛敦瞬间卸下了警惕，剥开糖纸就把糖块往嘴巴里填。

　　“中岛敦，你住在哪里呢？”

　　“在横滨的孤儿院。”

　　再给五颗糖。

　　“中岛敦，你几岁了？”

　　“十二岁!”

　　栗本望继续伸手从五条悟的口袋里掏出五颗糖。

　　五条悟：“喂，我的口袋要空了啊！”

　　栗本望：“悟，我回头给你补上。”

　　五条悟竖起三根手指：“三倍。”

　　栗本望一口答应：“没问题。”

　　五条悟主动把剩下的三颗糖也献上。

　　中岛敦的嘴巴和手里满满的，他仍然用期待的目光盯着栗本望手上的糖果。

　　甜丝丝的味道，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之一!

　　栗本望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我们送你回去好不好?”

　　“……”

　　一提到孤儿院，中岛敦精神萎靡，蔫蔫地不说话了。

　　“看样子是在孤儿院收到了虐待啊，怎么办？要送回去吗？”栗本望有些犯难。

　　“那就养着啊。”五条悟说，“他应该比老虎吃得少吧？”

　　吃得少等于更好养。五条悟心里想出来这么一个等式。而且比起老虎生活还能自理，算下来也不算亏。

　　夜蛾正道严肃道：“这是一个孩子，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老虎更不可能了！我先打电话告知横滨孤儿院那边一声，你们别擅自决定。”

　　中岛敦姑且被留在高专一天，家入硝子拉着他去做个全方位的身体检查。

　　三个DK先回了男生宿舍。

　　感到无聊的栗本望抽空拿手机发了一个帖子：＃在线等，我的宠物变成人了怎么办＃

　　楼主：在野外捡到一只白色大猫，带回来之后变成一个白头发的小男孩了，还要不要继续养啊?

　　二楼：请问楼主怎么教会的?我已经对着自己家的猫喊了一百句“快给我变”了。

　　三楼：猫猫到时机都会变的，我家叫黄豆泥的猫也变成了可爱的猫耳娘~

　　四楼：在变之前一定要检查猫猫性别!我家的猫变成了一个肌肉猛男要报恩，愁死。

　　五楼：这里高价回收不要的猫耳娘/男，有意者联系。

　　楼下一堆可可爱爱的搞笑跟风帖。

　　一百零八楼：不会是中了什么异能力吧？横滨好像有那种都市传说，人会被变成一只猫。

　　人变成动物的异能力?栗本望刷帖的手指停了一下，有了灵感。

　　“悟，你说我们见到的白虎，会不会是那个小男孩变的呢？”

　　五条悟反应过来：“你是说异能力?”

　　夏油杰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丝的迷惑：“那孩子真不是你们两个人拐来的？”

　　这是非常严重的信任危机，五条悟的信用跌至冰点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牵连他?

　　不死心的栗本望发问：“杰，如果我说，我跟悟明天要去炸东京铁塔，你信么？”

　　一时沉默，这就是夏油杰无声的默认。

　　倒也不是两个人不值得信任，只是什么事情安在他们身上都不显得奇怪。

　　想想吧，五条悟是那种说干就干的类型，栗本望是那种很容易听信的类型。一个敢说炸东京铁塔，另外一个就会开开心心跟着去。

　　夏油杰觉得自己正常的底线愈加难守，为了悟和望而不断降低，是会默默给二人递火药的类型。

　　“悟，压住他!今天我们要好好跟杰联络一下感情。”栗本望撸起袖子，把夏油杰推倒在沙发上。

　　心情不错的夏油杰配合他们玩闹。

　　“没问题~”五条悟看了看，直接举起“重物”栗本望压住夏油杰的大腿。

　　栗本望欲言又止：“悟!你——算了，我应该胖了两斤，压得住。”

　　他先是抓住夏油杰身侧的手，凶巴巴地警告对方：“杰，你被我摁住了，不准动!”

　　“嗯嗯，我动不了了。”夏油杰毫不挣扎。

　　栗本望催促道：“悟，动手吧。”

　　五条悟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可洗的黑色记号笔，他对自己的能力胸有成竹：“今天，我来给杰的眼睛增大一倍!”

　　听到水笔拔开盖子的声响，夏油杰感到不妙，这两个人好像会玩过头。

　　栗本望用尽全身力气压制住杰。

　　水笔冰凉的触感在皮肤上划来划去，夏油杰视死如归，闭目塞听。

　　栗本望为五条悟的艺术创作提供指导性意见：

　　“眼眶描大一些，粗一些。”

　　“还有额头，额头上要画一堆星星！这样杰就是头顶星辰哈哈哈。”

　　“悟，记号笔给我，我也想画。”

　　失去警惕心的他松开了一只右手。

　　夏油杰迅如闪电，利索翻身把栗本望给反手铐住，膝盖压住他的腰，两个人的立场瞬间变换。

　　五条悟没有出手帮忙。

　　他根本不需要思考，立马换了一种态度：“望，有没有喜欢的花样啦~”

　　“你这个混沌恶!乐子人!”栗本望的脸埋在沙发里，闷声斥责。

　　“脸朝下的话，需要换一个部位的。”五条悟苦恼道。

　　夏油杰没回话，直接掀开栗本望的上衣，露出光滑的后背，肤质细腻而润白，一条脊椎骨的凸起清晰可见。

　　他手指的指腹在栗本望的后背上慢悠悠地划过，激起对方微微颤抖：“这里很适合当画布呢。”

　　五条悟扔给夏油杰一只多余的记号笔。

　　两人默契地一左一右分开写字。

　　左边：毛豆生奶油口味。

　　右边：笼屉荞麦面。

　　口味偏好一目了然。

　　虽然看不到内容，但也能察觉出来不对的栗本望骂骂咧咧：“不要把别人的背当成留言板啊！”

　　这下脸和身体干干净净的只有五条悟了，两个人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无下限，我要开无下限。”

　　栗本望：“你不讲武德，我可就拿天逆鉾了啊。”

　　二十分钟之后，五条悟的脸被彻底涂黑。

　　“我就知道你们嫉妒我的帅气!”

　　五条悟掏出一面小镜子，顶着一张物理意义上的黑脸。

　　另外两个人笑得直不起腰。

　　“那个，城川监督的事情怎么样了？”栗本望盘腿坐在沙发上。

　　夏油杰说道：“港口黑手党给的证据用上了，正好用来揭发对方和异能者勾结。再加上我这边的口供和夜蛾老师的支持，能把你的通缉重新判定。”

　　他昨天提前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栗本望懂了：“所以这件案子就是城川监督和死屋之鼠勾结，我也成为了受害者，对不对?”

　　五条悟抽出一张湿巾边擦脸，边说道：“他晋升太快，又很会讨好领导，早就有人看不顺眼啦。这种高层之间的争斗，只要抛出来一个筏子，就能挑起狗咬狗。”

　　“过几天他们要是叫你过去重审，不用服软，你是唯二的特级咒术师，干脆把他们打一顿。”

　　高层只会挑软柿子捏，碰到硬茬子，反而要惶恐地把对方供起来。

　　栗本望点点头，表示自己学到了。

　　咚。

　　宿舍的房门被人敲了一下。

　　尔后，又怯生生地连敲了两下。

　　这三个人要不是感官敏锐的咒术师，耳朵根本捕捉不到这微弱的声响。

　　“进来，门没锁。”

　　一个中岛敦拧开门把，站在门口。

　　他鼓起勇气说道：“是家入姐姐叫我过来的。”

　　栗本望向他挥手：“过来，中岛，你的检查做完了？身体怎么样?”

　　这个是给过自己糖吃的哥哥，中岛敦积极回答：“有些营养不良，除了这个以外没什么大问题。”

　　这孩子瘦弱的模样一眼就能看出来处境不好。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带回来的。

　　还是要负责到底吧。

　　栗本望站起身，拉着中岛敦的手：“走，去我房间洗洗澡，顺便换身衣服。”

　　五条悟起哄似的吹起口哨。

　　“别忘了洗你的背~”

　　栗本望回他一个中指。

　　每间宿舍的独卫里配了一个淋浴头，男生也喜欢冲澡这种简单方式。

　　在中岛敦眼中，这里像非常高级的酒店一样。洁白的瓷砖，干净的地面，还有摆在架子上的各种好看的瓶罐。

　　他甚至不敢轻易落脚，孤儿院的集体浴室又破有小，每次抬头都能望见墙顶的青苔。洗澡是非常奢侈的，只有听话的孩子才会被允许一周洗一次。

　　“中岛，我把衣服放在这里了，你可以穿。”栗本望将换洗的衣服放在衣篮里，又告诉他哪个是洗发水，哪个是沐浴露。

　　调节好适合的水温后，栗本望退了出去，关上门。

　　从沐浴露的瓶子里挤出液体，中岛敦在手心里搓出轻盈的泡泡，泡泡飘忽忽地飞到他的鼻尖上，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晶莹剔透的泡泡是小孩子最向往的憧憬，它美丽又易碎，是那只童话里的小美人鱼的化身。

　　栗本望拿起中岛敦换下来的衣服，粗陋的针脚与差劲的布料，在浆洗多次后，根本不适合再穿了。

　　“中岛，你的旧衣服还要吗？我可以给你买新的。”栗本望问道。

　　中岛敦急急阻止：“不行!我的衣服要是丢了，院长会打我。”

　　“好吧，我不扔，你别担心。”

　　两个人先后洗完澡，栗本望带着中岛敦去高专食堂吃饭。

　　五条悟和夏油杰早在食堂坐着了。

　　“你们好慢。”五条悟抱怨，“大叔做了十份柠檬起司，已经抢完了。”

　　话虽这么说，他的面前摆着两份柠檬起司。

　　夏油杰解释：“如果你们来了，他可以吃到四份，大叔按一人一份给的。”

　　朋友就是在需要的时候成为合格工具人。

　　栗本望和中岛敦走到食堂的饭窗前，给自己点了一份炸虾时蔬盖饭，附带鱼肉味增汤。

　　他问中岛敦想吃什么，中岛敦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在吃茶泡饭。

　　中岛敦说：“一样的就好。”

　　食堂大叔和善地笑了：“这位小朋友是生面孔呢，大叔特别给你们送上一份柠檬起司，一人一半分着吃吧。”

　　栗本望疑惑：“大叔，这个不是领完了么?”

　　食堂大叔悄悄说道：“是我专门留给你的，最近很忙吧？我虽然不了解你们在做什么，但大家总是累得很。要是我的手艺能让你们露出笑容，大叔也会加把劲的。”

　　“谢谢大叔，我们会好好享用的!”栗本望和中岛敦开开心心地端着盘子走了。

　　大叔的厨艺特别好，不愧是在饭里浇注了爱的男人。

　　中岛敦狼吞虎咽，很快吃完了自己的那份。

　　他摸摸肚子，不好意思地说：“我还能去再要一份么？”

　　栗本望没多想：“没问题，尽管吃吧，不要撑着自己啊。”

　　十二碗炸虾时蔬盖饭进入中岛敦的肚子里，桌子上摞起一堆碟子。

　　旁人叹为观止。

　　食堂大叔一脸苦相：“没有了，锅里真的一份也没有了。”

　　“他就是老虎。”鉴定完毕，五条悟肯定道。

　　夏油杰和栗本望点点头。

　　这份旺盛的食欲不可能是正常人会拥有的，对照物是吃一份就饱的栗本望。

　　三个DK商量着对策。

　　栗本望：“夜蛾老师不让留下中岛敦，是白虎的话就可以有得商量?”

　　五条悟：“绝对没问题啦，让白虎往夜蛾老师面前走一走，他那种毛绒控拒绝不了的。”

　　夏油杰：“怎么让他变成白虎?”

　　“我有办法，我要激发这个孩子的斗志。”栗本望拍着胸脯。

　　午饭结束后，中岛敦已经在高专食堂留下了“大胃王”的传说。他向做饭做到手麻的食堂大叔鞠躬感谢，食堂大叔难得碰上这种有礼貌的孩子，又送给他一瓶酸奶。

　　走在高专的校园里，栗本望停在树荫下，他拉着中岛敦的手，换上严肃的表情：“中岛，接下来我要说一件重要的事情，你不要怕。”

　　中岛敦心里打鼓：“什、什么?”

　　是因为我中午吃太多要挨骂了吗？
　　还是要把我送回孤儿院?

　　栗本望直言不讳：“你会变成一只白色的大老虎，虽然你自己没有那个自觉啦。”

　　中岛敦震惊：“!!”

　　栗本望安抚道：“不要怕，听我说完。如果你能控制自己再次变成白虎，以后高专的食堂随便你吃。”

　　“餐餐有肉，能吃到饱，连猫抓板咳咳，就是新衣服也会给你买。”

　　中岛敦更加震惊：“!!!”

　　栗本望低头：“你能做到吗？”

　　“我可以!”

　　从记事以来，中岛敦第一次喊出这么惊天动地的音量。

---

作者有话要说：　　敦敦：食堂的饭太好吃了，我要留在这里。
阿望：那你未来的梦想呢？
敦敦：成为食堂大叔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