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界的话疗师》鲸鱼葡萄柚

173、聊人生、谈理想之夜

　　月弯弯，残如钩。

　　长风拽来一条乳白稀疏的云纱，蒙住月亮纤瘦的身形，留下影影绰绰的清冷和欲说还休的朦胧。那种在梵高画中出现过的流动星光，占据了整个夜空的舞台，大放光彩。

　　横滨还是一如既往，地标大厦将明亮的灯光辐照四周，黑暗堆积在大街小巷里，老鼠吱吱叫。

　　栗本望和五条悟他们约定好了见面的地点，不是传统的酒店旅馆，也不是地图上的其他建筑。

　　为了说明地点，五条悟在白纸上画了横七竖八的线条，拍照发给栗本望。这张走抽象风格的地图，栗本望是一点都没看懂，差点以为是什么解密游戏。

　　“我没有那种能欣赏毕加索的细胞。”栗本望将手机递给内藤纯，“内藤先生，你能看懂吗？”

　　神奇的是，内藤纯接过来，表示自己可以找到路。他对照谷歌地图重新手绘了一遍路线，还贴心地在旁边附加注释。

　　就在栗本望大为赞叹时，小林浩翻出口袋里的东西，扭捏地将一个Q版小龙挂件交给他：“这个是在下亲手做的，里面安装了龙女仆一号系统。”

　　“它可以定位、导航、录音……摄像、照明，还附带一个自爆程序，紧急关头可以丢出去。”

　　栗本望：“哇噢，这么厉害的东西，给我真的好吗？”

　　“没关系。”小林浩拍拍胸脯，“这种挂件，在下还能再做二十个!”

　　竹内隆替他补充道：“但是小林他从来不把自己做的东西送人，那都是他的宝贝。”

　　“谢谢你，小林先生。”栗本望感动地抓紧了挂件，“我一定会帮助你实现梦想的!”

　　在同他们一一告别后，栗本望递给竹内隆一个联系方式，说这个人是横滨的“百事通”，有事可直接联系。

　　竹内隆点点头，在将联系方式过目一遍后，当场烧毁，不留后患。

　　点点灰烬随风而去，沉入浓稠如墨的夜色。

　　从大道拐入巷子，巷子里的第三个门需要输入密码，打开后连接着一条弯弯绕绕的长廊。顺着长廊走到第二个路口，从右边走出，推开门又是一个新的街道。

　　这条黑黝黝的街道上见不到行人，栗本望攥住地图，找到了那扇标记为蓝色的窄门。开门不需要钥匙，按照两长一短的次序敲响，门会自动打开。

　　从外观上看这栋房子并不高大，栗本望走进去才知道，是上有两层、地下两层的设计。各种奇怪的暗门镶嵌在墙壁上，墙壁采用了隔音、防弹的特殊材质。

　　这次终点是第二层的左边房间，上面有一个海棠花作为标志。栗本望走上旋转式楼梯，脚步声在地毯间失去声音，他也不想打扰这片宁静。

　　二楼的窗户都是防止外界偷窥而设计的假窗，窗边挂有用作装饰的油画，画框背后放置了录音扣和针孔摄像头。

　　他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

　　来到了门前，栗本望轻叹了一口气，忍住羞耻，念出了五条悟给他的暗号：“开门，我是东京来的熔岩巧克力。”

　　“来啦~”

　　几秒钟后，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拉开了门。

　　栗本望视线平行之处是画着小笼包图案的白衬衫，他还没抬起头，倏地一声，就被彩带喷了一脸。

　　五条悟拿着拉炮，嘴角咧开恶作剧得逞的笑容：“欢迎回来~”

　　“……”

　　不知道是惊喜地笑出来，还是惊吓到给悟一拳。栗本望在内心纠结了一会儿，顶着满头彩带和碎屑，笑着对五条悟的腰发动肘击。

　　“下次换个正常点的方式啊白痴!”

　　五条悟灵敏地躲开了。

　　“望，好久不见。”

　　夏油杰穿了一身黑色的居家服，头发披散在身后，拿着书坐在沙发上向他打招呼。

　　栗本望三号老实地坐在旁边看电视，电视机的屏幕上正在播放搞笑的综艺节目，主持人大呼小叫的说着俏皮话，引来全场的爆笑声。

　　栗本望站在玄关的位置，正对着客厅，还能看到其他的两扇门。内部应该是两室一厅的格局，布置了一些简单的家具。

　　在暖色调灯光的映衬下，一切显得格外温馨，有种小家庭的氛围感。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看过的一部电视剧，鬼使神差地回答道：“我不是来打扰你们的，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说什么胡话。”

　　五条悟随手敲了他的脑袋。

　　三号脸上露出“我的本体真是蠢到家了”的嫌弃，看得栗本望青筋凸起。

　　栗本望后知后觉：“等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言下之意是在质问三号，他现在应该牵着一只费奥多尔在横滨愉快地玩耍，远离这些会识破他真正身份的人。

　　毕竟他又整出来一个灵魂作为分/身，布科的身份还牵扯更多的秘密。要是被悟和杰揪住寻根问底，栗本望觉得实在有够麻烦。

　　三号嗤笑出声：“我们都是朋友，为什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栗本望感到不妙：“你们什么时候亲近起来的?”

　　“他跟我们讲了一些有趣的事，很快就亲近起来了。”

　　夏油杰合起手中的书，委婉地说出来实情。见到栗本望真人，他再次联想起那些趣事，忍俊不禁。

　　显然五条悟也是知道的，他看了看三号，转头对栗本望说：“望，你也可以对我叫‘欧尼酱’哦?”

　　栗本望一怔，随后醒悟过来，脸色渐红。

　　等等，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个!

　　“你不是一直很想有个哥哥吗？”五条悟继续揭开他的回忆，“在六岁许下的生日愿望——”

　　“不要说了！”栗本望的耳根红透了，结结巴巴地否认，“那种事，那种事我根本没有说过!”

　　“有的哦。”三号拉长声音，毫不犹豫戳破了本体的谎言，“许愿的内容是想要一个既温柔又可靠的哥哥~”

　　“是吗是吗~望还真是不诚实耶。”

　　五条悟调侃道，顺势拍了拍栗本望的后背。栗本望站在原地僵住了，脸色像熟透的红柿子，头顶冒出热气。

　　栗本望牌蒸汽机闪亮登场!

　　五条悟得寸进尺，将大半个身体压在他的肩头，戳着他的脸颊：“望，你说句话呀。”

　　“我拒绝代餐!”栗本望咬牙切齿，抓住五条悟的手指，“你，还听说了多少?”

　　“嗯……”五条悟略加思忖，低头说，“大概是从幼稚园到小学五年级的事情?”

　　三号真的很会坑本体，特意挑出了每个年龄段的糗事大肆宣扬。

　　栗本望捂住脸。

　　难道他们连自己被狗追得边哭边跑、摔进水坑这种事也知道了吗？!

　　“我要许愿地球在下一秒毁灭……”

　　夏油杰起身，出面救场。

　　当初在五条悟怂恿三号泄露望的黑历史、说得起劲时，因好奇心作祟，没有阻止的自己多多少少也有些责任。

　　他穿着毛茸茸的拖鞋走过来，温声安慰：“望，那是很普通的事情，每个人都经历过那个阶段。”

　　普通吗？

　　栗本望从指缝间观察另外两个人的表情。

　　五条悟还在笑，他就没有停过!

　　在栗本望幽怨的目光中，五条悟缓过来，咳嗽一声，摁住栗本望的肩膀，以吟咏调大声地念出一段独白：“我是一名掌握了五种元素的大魔法师，隐藏起真实身份生活在地球人中。这些地球人根本不了解我的力量，我一直在寻找通向异世界的大门……”

　　“咕啊！”

　　这是栗本望在小五时期写的自传体日记，分为《魔法师在地球上的生活》和《魔法师在异世界的冒险》上下两部。

　　栗本望狠狠捂住两只耳朵，眼神空洞，碎碎念地进行自我催眠：“快点忘掉、快点忘掉、快给我忘掉……”

　　黑历史好可怕!中二病好可怕!

　　从零开始失忆吧！

　　“悟，”夏油杰静静看着使坏成功的五条悟，无奈地说道，“你的‘心跳love’可爱魔法棒快递是我帮忙签收的。”

　　身为DK还在迷恋魔法少女也不是正常的趣味啊。看到五条悟挥动魔法棒、摆出pose试图变身的情景，夏油杰想起来也有些反胃，他感受不到那种所谓的“恶心萌”，只有“恶心”。

　　收藏魔法少女周边的五条悟丝毫不觉得羞耻，反而振振有词：“那种东西对小学生来说很幼稚，配我就刚刚好。”

　　这个可恶的五条悟，脸皮竟能如此之厚!

　　承受了意外的黑历史攻击之后，栗本望内心充满怨气和羞愤，他对五条悟展现了毒舌：“嘁!那是因为你的心智只有八岁吧？”

　　十六岁的五条悟只不过是个心理年龄翻了倍的幼稚鬼。

　　五条悟：“嗯~在保健体育课上垫底的可不是我~”

　　栗本望：“可恶!”

　　一击致命!

　　为什么这个对常识一窍不通的大少爷，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迅速成长!

　　那种色色的小电影真的可以增长有用的知识吗？!

　　实际上，要问就是五条悟的“钞能力”。花大把的钱去把该玩的、该吃的、该喝的，尽情尽兴体验一遍，社会实践得到全方面提升!

　　故此是有钱人的余兴。

　　五条悟双指夹住黑卡，摆了一个帅气的姿势，神气十足。

　　这就是万恶的有钱人。栗本望向沙发上倒去，翻身抓过素色抱枕，陷在软垫中休憩。困意不知不觉上了心头，他眯起眼，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心里的戒备消失了，绿眼睛含着朦胧的水光，栗本望有气无力地喃喃：“我掀翻了总监部的屋顶。”

　　五条悟坐在旁边翘着腿：“还有呢？”

　　栗本望抬头看天花板上的图案：“顺手打了几个人。”

　　五条悟：“要给烂橘子们挖个墓地吗？”

　　“应该不用吧？”栗本望说得含蓄，“我只是扒掉了橘子皮，没有打成酱汁。”

　　“发生这种事，我们也该收到了联系。”夏油杰打开手机，信号格显示一个叉，若有所思，“高层的电话打不进来，这片区域只能收到特定的信号。”

　　在他们还聊天时，三号默默从厨房端来一盘洗净的水果，摆在茶几上。

　　五条悟伸手从果盘里挑出一个香蕉，边扒皮边吐槽：“望，就算你把烂橘子全部干掉了，也不能从实际上解决问题……”

　　“我知道。”

　　栗本望将胳膊搭在头顶，冷静作答。

　　房间里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时间在此定格了近五分钟的沉默。

　　栗本望想，他的心里有一根刺，时不时戳痛他麻木的心，催促他早点跳出这个围墙。

　　他不是单纯的意气用事，他也想过后果，想过自己将面临什么样的处境：在咒术界失去容身之地，四处流浪，躲避追杀。

　　但他实在厌倦了忍受，在腐朽的淤泥中愈陷愈深，理想和善良被逐步磨灭，早晚融化成咒术界历史上一粒不起眼的灰尘。不等岁月长风，早与污浊同归。

　　为什么要被那种人掌控着未来?

　　为什么要度过日复一日的循环?

　　其实，三个人当中，他才是那只不安定的黑羊。

　　“你真的想好了吗？”

　　五条悟平淡无奇的语气，化作了一声寡淡的低语。

　　他的瞳色其实是有些淡薄的，澄澈的天空映不出任何云过、风过、鸟飞过的痕迹。

　　枝头的花落了。

　　玻璃球在马路上滚。

　　一只海鸥被大浪卷进了海里。

　　他有时能看得很远，有时又看不到眼前。

　　他看不懂友人的孤独。

　　他是那个经常活跃气氛的积极分子，让笑意展露在眼角，拿莫名其妙的冷知识和都市传说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这样做就是书本中写的“朋友”吧？

　　五条悟想记住的、挽留的韶光一去不回头，眼泪和疼痛也转瞬即逝。他半知半懂了其中个千百般滋味，就被高耸峰顶的一场寒风白雪埋没了心。

　　平稳的心跳，无可奈何的叹息。栗本望笑了笑，没有直面回答五条悟的问题：“由我来做是最好的吧？”

　　他们与总监部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要么选择成为温顺失聪的羔羊，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待在圈棚中逃避风雨，接受时不时落在身上的鞭子。

　　还是以锋利的尖角顶开桎梏，追求自由，成为第一只反抗的黑羊?

　　要是选了后一种，代价太大。

　　杰的家庭和悟的家族都不该成为沉重的牺牲品，栗本望知道他一无所有是最大的优势，也不会产生任何被要挟的顾虑。

　　“望，你没有跟我们讲过。”

　　夏油杰眉头紧锁，被这意外的烦恼缠住了。他急切地开口：“我们也在努力做了，只要——”

　　“杰，说起来，我跟横滨真有缘分。”

　　栗本望打断他的话，坐起身，拿了果盘里的红苹果。

　　他咬住一口，芳香的果肉在口腔里搅动：“是横滨让我成为了一个特殊的存在，但是，我完全不会感谢这座城市……咒术界也一样。”

　　在这痛苦的人生里，他不想感谢苦难，栗本望只是从不后悔遇见了他们。

　　这是他唯一的幸运。

　　纵然夏油杰觉得栗本望的行为太过激进，他顿了顿，却无法将那句“你再等等”说出口。

　　他是最恪守成规的人，他也明白朋友间需要距离，不去揭开别人心口上的伤疤是礼节性的尊重。

　　夏油杰在心底爆了一句粗口。

　　从朋友到挚友，到底要在对方的心底走多远的距离?

　　那些莫名的情绪堵在喉咙，夏油杰咬住牙关，咽下去比咒灵化作的黑丸子还要反胃的苦涩。

　　“嗨呀，杰，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悲观嘛！”

　　栗本望真没想到杰比悟的反应还强烈，嘻嘻哈哈地说起了俏皮话：“你不要搞出一副随时准备黑化的样子，你要当反派吗？”

　　“黑化强三分，这个可以有。”

　　五条悟眨眨眼，说出了一句人模人样的真心话：“望，你要是愿意，我们就会支持你。”

　　支持你的选择，不仅仅因为是挚友，也有对你无条件的期许。

　　你肯定是个能够拯救世界的勇者。

　　“哈，这句话好煽情，你是从哪个电视剧里学来的?”

　　栗本望夸张地搓着胳膊，试图抚平鸡皮疙瘩。

　　五条悟一拍桌子：“给我土下座好好表示感谢啦!”

　　这出感人情深的兄弟情戏码全被三号看在眼中，他拿起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内心毫无波澜。

　　烂俗的三流剧情。

　　三号如此评价着，真是无聊，他想看到更有冲突的发展!

　　趁着空隙，三号将果盘向中间推去：“大家别光顾着说话，再吃点水果吧。”

　　五条悟的脸颊醉醺醺地红了，反应变得迟缓，他下意识地点点头，又抓起一块蜜瓜。

　　栗本望将将啃剩一个苹果核。他捂着太阳穴，这股突然翻涌而来的后劲，让他的理智跳起了桑巴舞。

　　“这、嗝~有问题!”

　　夏油杰脸色一变，攥住三号的胳膊：“你加了什么？”

　　“你放开!”三号气呼呼地挣脱他的手，编了借口，“只是泡了一点啤酒，这样的水果味道更好，不信你试试。”

　　夏油杰半信半疑，瞥了一眼两个开始放飞自我的家伙，说道：“你老实点，把酒拿过来让我看看。”

　　三号嘟哝着去了厨房，攥住一个盛满液体的玻璃杯，重重将杯子放在茶几上。

　　有过饮酒经验的夏油杰颇为上道，先观察了酒精的颜色，轻嗅淡浓，确保这只是酒，没被加入醋、盐或者其他调料。

　　他浅抿一口，慢慢品味，犹豫不定地给出答案：“口感有点像威士忌。”

　　这种度数的啤酒能让两个人醉成那样吗？

　　栗本望站在沙发上，大着舌头：“我、我告诉你，嗝，我可是要建立一个超厉害的组织，全世界最厉害的那种——”

　　“我就是地球的王!”

　　“那算什么啦？”五条悟站立不稳，扶着墙，“我要征服宇宙、建立伟大的甜食王国!”

　　栗本望：“你这个甜食控!”

　　五条悟一口气反驳了三个：“小矮子、爱哭包、短腿黑柴!”

　　栗本望指着他：“你这个恶劣的大白猫!只会冲人喵喵叫!什么坏事都干!”

　　像什么话。夏油杰感叹着两个人酒后发疯，拿出手机录像。

　　嗯?手机怎么有重影？夏油杰慢悠悠地反应过来，他居然也会喝得发晕。

　　三号咧嘴一笑。

　　他顶着乖巧无辜的脸，内心的小恶魔蠢蠢欲动。

　　在双开门大冰箱里，进口罐装酒按照酒精度数排成一列，这些东西是异能特务科的工作人员帮忙置办的“好货”。

　　他拨开前排低度数的啤酒，搜寻一番，找到了罐体上写满英文的苏格兰绿标进口货。

　　哇哦。三号惊叹一声那个代表了酒精度数的可怕数字，布瑞梅斯特生产商推出的67.5°蛇毒啤酒。

　　独家秘方，绝不外传。

　　“杰，你也来——也来一起说他——”

　　栗本望走过去要抓夏油杰的胳膊，晃晃悠悠地撞到茶几上，小腿一弯，失去了平衡。

　　夏油杰的脑子告诉他要伸手去接，身体还没来得及反应，迎头一黑。五条悟身体前倾，也扑了过来。

　　三个人“哐当”摔成一团。

　　又是DK叠叠乐吗？

　　不，只有夏油杰痛苦地蜷缩着。

　　五条悟一个头槌砸到了他的腰。

　　栗本望的膝盖压到了他的胯部正中间。

　　夏油杰距离半身不遂岌岌可危。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

　　意外的痛苦让夏油杰清醒了几分，他召唤出一只软体咒灵，将两个人吊在空中。

　　在脑部充血的状态下，五条悟还能保持半睡不醒的姿态，表情安详。

　　栗本望的醉意轻一点，抖着不利索的嘴皮子，自言自语：“我、我好像浮起来了?这里不是地球了吗？”

　　“没错，你这家伙，已经不是人了。”

　　三号恶言恶语，故意欺骗本体。

　　“哦、噢?”栗本望很是兴奋，“我要飞起来、飞高高!”

　　五条悟被吵得睁开了眼，他盯住夏油杰的头顶，自顾自伸长了胳膊去抓：“是超大号的黑糯米团子诶……”

　　怎么办？要将两个人吊一晚上吗？

　　夏油杰头痛欲裂。

　　他指使咒灵将两个人丢到五条悟睡的房间里，五条悟早就把这里打造成了白色世界，白色床单配白色被子。

　　咒灵的智力程度没有那么高，它直接松开了手，让两个人直直摔下去。除了床之外的地方铺满了白色地毯，夏油杰从壁柜里抽出两条毛毯，抛在他们的身上。

　　“好好睡吧。”

　　夏油杰摁了开关。

　　勉强做完善后工作，夏油杰刚转身，就被三号吓了一跳。这孩子一声不吭地站在身后，红色的眼珠泛着诡异的光。

　　“谢谢你哦，没有说出费奥多尔的事。”

　　夏油杰轻轻关上门，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头也不回：“如果望要问的话，我会说的。”

　　栗本望三号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头，低声说起那天的意外：“他想要逃跑，我太难过了……一不小心就使出了力量。”

　　那天，在人群中出现了费奥多尔曾经的同伴果戈里。他那标志性的小辫子和奇装异服，让费奥多尔一眼就认了出来。

　　果戈里要在众人眼皮底下将费奥多尔偷走。

　　看到这一幕，站在马路对面的三号惊讶地喊出声。坂口安吾猛然扭头，就被烟雾呛住了口鼻，眼泪掉个不停。

　　短短几秒之内，费奥多尔游刃有余地脱下枷锁，搭上果戈里右手的指尖，然后就是轻松的逃脱——

　　“我不准你离开。”

　　三号毫无顾忌地动用了真本事，此时的他，借助了布科的力量，用言语重塑现实。

　　种田长官最先反应过来，恍然大悟，他叫特工们围住了所有人。

　　“书，找到了。”

　　那个场景真是混乱不堪，后面又是另外的烂摊子。

　　夏油杰停下回忆，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跟异能特务科联系?”

　　三号的行为实在太刻意了，单单将费奥多尔大胆地交给坂口安吾看管，就有了“引蛇出洞”计划的既视感。

　　“啊，那个。”

　　三号饶有趣味地笑了：“因为，我不想让你们的计划成功。”

　　“你还真过分。”

　　夏油杰扶住门框，长发在脑后飘荡。他抓了抓腰，刚才被撞的地方还在疼。

　　他说：“费奥多尔被你折磨得够呛，你既然从望的手上把人要来，又为什么那么做？”

　　这是夏油杰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灵魂真是个神奇的存在，你把它当成一块蛋糕切下，能切出七种不同的内馅料。

　　许久，等夏油杰以为听不到回答、准备回房入睡了，三号才喃喃细语：“我更喜欢我自己啊。”

　　“望也那么想就好了。”

　　夏油杰摇了摇头，走入无眠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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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每日小剧场】
看辉夜大小姐动漫的片段故而萌发了灵感。
不正经の保健体育科目之第10题：“在正常的男女交往中，第一次接吻大概在多久之后?”
从纯情漫画中汲取常识的栗本望：“五六个月?”
错误。
从成人影片中汲取常识的五条悟：“五六分钟?”
错误。
唯一正常的夏油杰：“大概在五六次约会之后吧。”
正确。
医学生家入硝子反向质疑：“接吻也要分为唇粘膜接触和□□交换两种吧？到底想问哪一种？”
因质疑题目而额外加分!
考试结束后，家入硝子拎起奖品，是一袋限量版喜久福。她不爱吃甜点，想了想，准备分给庵歌姬她们吃。
五条悟还在向评委抗议：“发生在五分钟之内的kiss，不管什么样的，我现在就能做给你看!”
“快点给、我、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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