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界的话疗师》鲸鱼葡萄柚

117、出岛

　　“望，你看这个火山头可以喷火耶。”

　　“啊，用手提袋装两个咒灵的脑袋刚刚好。”

　　“还有你……”

　　五条悟絮絮叨叨，伸出手去抓他的袖口。

　　“别跟我说话啊！”栗本望扭头，不耐烦地拍开五条悟的手，他内心的羞怒面积简直要赶上太平洋了。

　　然后，在这视线移开的空隙后，砰的一声巨响，栗本望的脑袋猝不及防与墙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要注意前面有墙，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五条悟的后半句话姗姗来迟。

　　“嘶……”栗本望捂住自己撞红的额头，心头的火气更加旺盛，简直是五条悟不断往火里丢木柴助燃的程度。

　　我要忍住，控制自己，别说出伤人的气话。栗本望努力平息愤怒，险些要抽出天逆鉾把五条悟削短一截。

　　看着栗本望脑袋上的包，五条悟及时嘲笑：“哈哈哈望还真是个笨蛋~”

　　栗本望：好像能听到脑中神经绷断的声音。

　　此时此刻，他明白了歌姬前辈和硝子她们的感受，对“五条悟是个人渣”一事已经无法反驳了。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五条悟，把脑袋低下来。”

　　“干嘛？”

　　栗本望冷着脸，再次重复：“低下来。”

　　“你不说点好听的，我很难帮你办事。”五条悟单手揣兜，把手里的袋子转成了风火轮。

　　这个气人的超级大作精!

　　深吸一口氧气，栗本望只能自力更生。他抬腿站上半米高的木椅，居高临下俯视五条悟的脸：“五条悟，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

　　“现在的望好可怕。”五条悟仍未觉得事态严重，佯装出柔弱无比的少女姿态。

　　对着这张帅绝人寰的美男脸，栗本望不为所动，两只手各自扯住五条悟的左右脸颊，向外侧用力一拽——

　　“麻溜地关掉无下限啊！”

　　五条悟听话地关掉了。

　　终于捏到实物的栗本望把五条悟的脸皮狠狠揉搓，他的行为全是基于私人恩怨，不掺和一点大义凛然。

　　五分钟后。

　　“唔姆。”五条悟单手抚脸，能从对方的绿色瞳孔里看清自己的模样。

　　他的脸颊布满指痕泛着红，倒不是有什么屈辱，毕竟头次被捏成这样，心理上的感觉有些微妙。

　　栗本望抱臂，直视五条悟毛茸茸的白色脑袋，教训道：“悟，你反省了吗？”

　　被指责的五条悟根本不懂“反省”两个字的含量，他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栗本望的侧脸，用目光上下扫视，慢悠悠地说了句：“是不是手感很好?”

　　“什么意思？”栗本望没搞懂他的逻辑。

　　五条悟大言不惭：“我觉得自己的脸颊肉也很完美。”

　　他总有本事把话题转到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上去。离奇的是，稍微被五条悟说中了那么一分。

　　“才、才没有!”拇指上残留着滑软的手感，栗本望觉得不自在起来，这样不是搞得他像另有所图吗?

　　刚才那股强硬的气势如青山倒塌，栗本望底气不足，为了自己的面子，还在强撑着冷酷的神情。

　　五条悟一副我说中了的样子，有恃无恐地哼哼着。

　　“望就是想捏我的脸吧？”

　　“哼哼~我早就知道啦。”

　　人类与五条悟是无法沟通的。明白了这个道理，栗本望郁闷不已。

　　两个人像来查房的警员，挨个房门强力破开，这种开盲盒的举动一直进行到第四间。

　　房门半掩着。

　　“你们来得好慢，理子大人有没有事?”

　　他们要找的黑井美里安然无恙地站在房间里，拍打掉裙角的脏灰。她发挥了全能女仆的战斗力，打晕了来送餐的附窗子。

　　五条悟回答：“她在安全的地方。”

　　黑井美里松了一口气。

　　栗本望看向她的身后，好奇地问：“黑井小姐，那个女孩是谁?”

　　“她是和绑架犯一伙的，我敲晕了她，过一会儿就醒。”黑井美里解释道。

　　她见附窗子是个和天内理子差不多大的女孩，还贴心地先把她抱到床上，再用绳子绑住她的手。

　　哐哐哐。

　　玻璃窗户被一只黑乌鸦用喙猛啄。

　　对乌鸦感到眼熟的栗本望打开窗户的栓锁，让这只乌鸦进来。乌鸦狼狈地跳过窗沿，半边翅膀折断了，羽毛也很杂乱，看样子是吃了苦头。

　　它刚昂起小脑袋，被栗本望一把攥住了命运的喉咙：“乌鸦，你还敢回来见我啊。”

　　“嘎!嘎！不是的，我是来找附窗子!”乌鸦艰难地吐出实情。

　　听到自己的名字，附窗子悠悠转醒，三张人脸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是陌生的人类。

　　她面无表情，动了动身体发现手被绑住了，把脸埋在枕头里回避别人的视线。

　　“哦，这个就是你诱拐来的孩子。”栗本望懂了。

　　乌鸦拍打翅膀，强烈反驳：“不是，附窗子亲口答应跟我走的!”

　　栗本望：“她还是未成年，不算数!”

　　乌鸦：“她已经不小了，有民事行为能力嘎!”

　　“望，你像电视剧里竭力阻挠男女主角的恶婆婆。”五条悟用了一个奇妙的比喻。

　　唯一的成年人黑井美里摇摇头，否决了五条悟的观点：“不，我认为栗本君的立场是正确的。如果是理子大人的话……绝不可以!”

　　在“咒灵和人类是否能成为朋友”的问题上，目前正反辩方的得分是二比二的平局。

　　“咒灵就是咒灵，不可能是好东西，每年因咒灵而死的普通人就有几万。”栗本望提出自己的论据。

　　五条悟摊手，淡定表示：“她想跟咒灵做朋友，你是拦不住的。”

　　“肯定是咒灵用了什么花言巧语，它们狡猾又可恶。”黑井美里紧张地说。

　　乌鸦飞到附窗子的身边，用灵活的脚爪给她解开绳子：“附窗子的人生和死亡都归我了，你们真是多管闲事!”

　　一直在五条悟的手提袋里待着的两个咒灵脑袋，他们不甘沉默，漏瑚破口大骂道：“愚昧的人类凭什么和我们相提并论?”

　　他是咒灵中坚持灭绝人类的激进派。

　　真人却说：“我喜欢人类的灵魂哦，是相当棒的素材。”

　　他是咒灵中对人类持有恶趣味的乐子派。

　　双方各持己见，争论不下。

　　“呼……呼……你们有没有看见一只乌鸦飞进来?”

　　急促的喘息声打破了平静，七海建人擦了擦汗，他刚刚和乌鸦模样的咒灵打了一架。

　　橘子跟在他身后喵喵叫，在这期间它没有去找人。而是被本能控制了，追逐着乌鸦上蹿下跳。

　　倒霉的乌鸦先被七海建人打，又被橘子抓。

　　“就是它!”热心的七海建人发现了乌鸦，提醒他们，“它是披着乌鸦壳子的咒灵!”

　　炸毛的乌鸦冲七海建人亮出爪子。

　　栗本望比个暂停的手势：“停一下，我们知道它是咒灵，不过那个现在不重要。”

　　“这位朋友，你认为咒灵和人类会有真情存在吗？”

　　没头没脑的问题让七海建人懵住了。

　　他想都不想，坚定地说：“不会!”

　　非黑即白的单纯少年就是这么果断。

　　“听听，悟，这才是正常人的思维。”栗本望鼓掌，“乖乖认输吧。”

　　其实这件事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五条悟只是单纯地不想输。

　　五条悟坚信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伸出小拇指：“我们来打赌，望要是错了，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好啊!我说的才没错。”栗本望爽快地跟五条悟拉钩约定。

　　这个儿戏般的赌约，很快就被栗本望给忘记了，他只觉得两个人都有赌气的成分，当不得真。

　　后来，五条悟记了很久。他的记忆力总是很好，这几年的高专生活是他青春里最美好的时光。

　　等两个DK说完话，七海建人才问这里到底是哪，他完全记不起来，脑袋后面还有一个磕肿的大包。

　　黑井美里以为七海建人也是被绑来的，她说：“你可以问问这边的五条君和栗本君，他们说不定会知道……”

　　“我们不知道!”五条悟和栗本望默契地抢答。

　　关于把七海建人从狱门疆丢出来、然后抛之脑后的事情，他们一点也不知道。

　　没得到答案的七海建人把疑惑压在心底。

　　“我们先解开这个岛上的结界出去吧。”栗本望扭头问道，“悟，你知道结界怎么解决吗？”

　　五条悟伸手一指：“她就是结界的关键点。”

　　众人齐齐把目光投在附窗子身上。

　　“不准你们对附窗子动手!”乌鸦跳出来，粗哑的嗓子发出怒吼。

　　“吵死了。”开着无下限的五条悟顺手把乌鸦塞进漏瑚的嘴里，说不出话的漏瑚的头顶噗噗冒着熔浆。

　　能解除一切术式的天逆鉾被栗本望握在右手，他淡然地说了句“抱歉”，反手将刀尖对准了附窗子。

　　不忍心看下去的黑井美里紧闭眼睛。

　　“有信号了!”

　　咒术界那边欣喜若狂，他们乱成一锅粥，终于抓住了五条悟这根救命稻草。

　　引起轩然大波的巨龙已被横滨的异能力者消灭，高专那边的建筑受到严重损坏，大面积轰塌。

　　异能特务科向他们提出交涉，咒术界高层丝毫没有感激的意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把对方的长官给气走了。

　　等咒术师们赶过去，才发现事态比他们想得严重。薨星宫的通道也被碎石堵住，他们找不到天元大人。

　　慢了半拍的高层回心转意，想和横滨方交换情报。自称是港口黑手党的两个少年找上他们，高层见他们年少，故意端架子。

　　“只是一些小小的摩擦，是这些异能力者不知礼数，也拜见别人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

　　五条悟敷衍地“嗯”了一声，他大概能想到那些烂橘子干出来的奇葩事。

　　橘发少年动用怪力砸了会议室，黑发少年笑眯眯地把名片丢在桌子上，表示物品赔偿费找“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探讨。

　　被异能特务科和港口黑手党两连拒，现在高层拉不下来脸面，他们指望最强战力五条悟出马。

　　栗本望的状态还挂在失踪上。

　　五条悟嗤之以鼻：“你们干脆排队去他们面前土下座怎么样?换做是我的话，说不定心一软，就原谅你们啦。”

　　电话那头的辅助监督一头冷汗，他的手机开着扩音，房间的其他人也都能听见：“五条君，请别开玩笑了。”

　　“我累了，我要休息。就这样，拜拜。”

　　五条悟干脆挂断了通话。

　　“好逊啊。”栗本望吐槽道，他对高层的敬重早就丢得一干二净。

　　不小心听到一言半语的七海建人心情复杂，他对咒术师的职业评价更低了。

　　在入行前发现自己半只脚踩进天坑专业，真的要提桶跑路么？

　　黑井美里和附窗子坐也一起，她替附窗子包扎好手指的伤口。天逆鉾刺得不深，栗本望掌握好了力度。

　　五条悟：“我们先去找硝子治好杰。”

　　“我给硝子发过消息了，”栗本望头也不抬，“他们在市区里，我看看定位。”

　　“东京区盘星教活动大楼?”

　　栗本望使劲眨眨眼，再次确认了硝子发来的地址。

　　硝子，你要是被绑架了就说一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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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后日谈】
栗本望：“咒灵和人类之间不可能有感情!”
五条悟把赌约铭记于心。
多年后，他特意把乙骨忧太和里香第一时间带到栗本望面前。
五条悟得意洋洋：“望，看到没有？他们可是纯爱!”
栗本望：“……五条悟，这都多少年了？你是不是有那个大病。”
五条悟：“你想不认账?好过分~”
栗本望：“……说吧。”
五条悟拿出一套由他设计的高专校服，特注女生专用。
栗本望：“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考虑做个人吗？”
五条悟：“这是我特意准备给下一届学生的限定款~!男款的我自己试了，女款找不到人来穿。”
栗本望屈辱的回忆又增加了。
最后，五条悟提供的两款校服被同学们一致嫌弃，真正穿过的人也只有他和栗本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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