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界的话疗师》鲸鱼葡萄柚

111、巨龙突然出现

　　冲绳小岛的海岸线上，滚滚风浪冲撞向嶙峋的礁石。

　　插在夏油杰后背上的黑刀，如融化了的黏稠沥青，融化在五条悟的手上。他将理智暂居一旁，下意识地发动反转术式。

　　随后，伤口的血掺杂着不详的黑色继续流淌，这让五条悟意识到自己的反转术式不能治愈其他人。

　　当初他觉得学会反转术式真是太好了，现在，这份苦涩的心情又是什么呢？

　　如果以前再多问问硝子……

　　他没了时间，也没了后悔。

　　各种琐碎信息每时每刻都在向五条悟的脑海里填充，六眼作为信号满格的接收器，重伤的夏油杰与肆虐的咒灵，彰显着鲜明的存在。

　　五条悟低下头，轻轻闭上眼睛。

　　疲惫感忽的抓准了这刻时机，把五条悟拖拽入身心俱累的压抑情绪中。

　　“领域展开。”

　　五条悟的右手做出结印手势。

　　在场的诅咒师与咒灵们通通被五条悟的领域【无量空处】遏制住了行动，陷入无限冗杂的爆炸式情报空间，思考能力瘫痪。

　　未在领域范围之内的羂索感受到了不一般的咒力波动，他抬头望向远处，若有所思。

　　“真吵啊。”

　　“这次明明只是死灭洄游的一个小型预演而已。”

　　在结界之内的诅咒师、咒灵与咒术师，凡是拥有咒力的个体都将自发被视为参赛者。而羂索制定的规则，是参赛者通过彼此击杀获得点数。

　　参赛者的点数每两个小时结算一次，在这个期限内，点数累计最高的第一名，等待他的不是大奖，而是剥夺性命的惩罚。

　　夏油杰召唤出咒灵当帮手，获得的点数一并记在他的名下，成为了第一次点数结算中的榜首。

　　在结界之内，只有什么都不做的人，是这场比赛胜利的角逐者。

　　熟知规则的羂索，此时为零分。

　　他只需要等待。

　　“阿嚏！”栗本望鼻子一痒，不由得打出一个喷嚏。

　　他揉揉鼻尖，盯着毫无声响的手机界面，心里火急火燎的。夏油杰的电话也打不通，发给五条悟的消息也是未读，看来他们那边真的忙到不行。

　　栗本望在对话框中编辑文字，删删减减，发出一条消息：“我在高专，死屋之鼠进入了薨星宫。不知道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等这边解决了，我立刻赶过去。”

　　依旧是未读。

　　他叹了一声气，把手机装入裤兜里。

　　一个人独自穿过静寂的高专校园，往日的热闹不复存在，栗本望被回忆缠住了腿脚。

　　DK在校园里留下了太多的痕迹，那是他们一起上课的教室，那是他们一起乘凉的树荫，那又是他们一起投币的饮料自动售货机。

　　东京咒术高专埋藏过无数咒术师的青春与生命，有时四年的学习还没有毕业，他们的人生倒先迎来了终结。

　　可就算这样，它也是咒术师们心目中一个特殊的存在。

　　大家都热爱过这片土地。

　　栗本望还记得自己初来乍到，那副惶恐的青涩模样。现在的他和很多人建立了羁绊，意料之外的缘分和咒术师的人生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时间真快啊，什么都变了。”

　　他感叹着，停下来。

　　长长的山路通向不明雾气的深处，内部有黑影一闪而过，这是进入薨星宫宫殿的唯一路径。

　　栗本望恋恋不舍，花了五秒钟回望高专的景色，无数由心而发的话语堆在嘴边，却没有倾诉的对象。

　　现在又变成了一个人，这样的事情要学着习惯。栗本望迈上第一阶石阶往前走，任由浓厚的雾气无声无息吞噬掉他的身影。

　　他知道的，这个夏天早就结束了。

　　雾深雨蒙，不知所起。

　　时过境迁，不知所踪。

　　“硝子姐姐，树上的叶子都凋零啦。”

　　栗本依子趴在车窗上，一片发黄的碎叶被风吹起吹落，紧紧贴着车窗的外玻璃。

　　寒秋已至，树逃不过枯萎凋零的命运。

　　家入硝子眼眸向上，望了一眼后视镜，回答道：“现在进入了十月份，也只有枫树还在红着。”

　　栗本依子摇头晃脑的，她说道：“我想去看枫叶，可以把它们捡回去做书签，夹在我的故事书里。”

　　副驾驶中岛敦插话了，他有个问题憋在心底：“枫糖是从枫树上产的吗？”

　　这个小知识四谷见子从朋友小华那里听过，她耐心地给中岛敦解释：“那个不是普通的枫树，是加拿大的糖枫树产出了树液，做成能吃的枫糖。”

　　“原来是这样。”中岛敦恍然大悟。

　　这辆不起眼的黑色汽车在公路上继续行驶，他们从高专出来，大概行驶了二十分钟。

　　轰隆隆，轰隆隆——

　　汽车后方传来了一声比一声更加震撼的声响，如雷贯耳，直透云空。

　　“那是什么声音？”栗本依子不解，踮脚去看后窗。

　　家入硝子踩下油门，拔高了声音：“不要看!”

　　四谷见子反应过来，她伸手帮忙把栗本依子抱住，稳稳坐好。

　　“……那不是打雷。”中岛敦的心脏快要提到嗓子眼，他从后视镜中看到了一条巨龙盘旋直上的庞大身影，“好像是从高专的后山——”

　　纵然中岛敦有些天真，他又不是愚蠢，家入硝子隐瞒的真相在他面前一览无余。

　　他止住了话头，只是为了瞒住更加单纯的栗本依子。

　　栗本依子突然在四谷见子的怀里挣扎起来，她嚷嚷个不停：“放开我，我要给哥哥打电话!哥哥怎么了？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这次，三个人都保持了沉默。

　　巨龙的身影出现在天空中，血红色的竖瞳盯住了下方的“小虫子”。

　　面对棘手的强敌，栗本望后退到安全的地带。额头在战斗中被撞伤了，血珠顺着脸侧流到下巴，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

　　巨龙都能出现了，这次的战斗场景瞬间进入了西幻大片!

　　他简直想唱一首《达拉崩吧》来表达此刻无言以对的心情。

　　薨星宫外闹得天翻地覆，费奥多尔与天元大人面对面，两个人平静如水，神色温和。

　　天元大人以肯定的语气说：“你拿到了那个孩子的研究成果。”

　　“说起来还真是意外之喜，”费奥多尔纤细的手指抚过弯起的嘴角，“老鼠最擅长找被藏匿起来的东西。”

　　天元大人似乎什么都知道，什么也不惊讶，他感慨一句：“当初没有及时毁掉啊。”

　　两个人打哑谜似的一问一答。

　　盘星教的前任教主是个研究狂魔。

　　他就是那种用科学技术在玄幻世界混得风生水起的超级天才，咒力在他的手中能以仪器图表呈现，有种在漫威片场跟雷神托尔掰腕子的钢铁侠的既视感。

　　天才也是有研究瓶颈期的。

　　某一天，他看着播报的战争新闻，突然对羂索说了一句：“我需要几个异能力者来完成实验。”

　　“没问题。”

　　身为合作者的羂索指望他那天才的大脑，研究出惊天动地的成果，一股脑地满足他的要求。

　　那时候正处于世界大战期间，日本国内的社会秩序混乱，每天失踪的人口难以计数。几名异能力者的消失被一名姓氏为夏目的官员上报给政府，没得到关注，也就不了了之。

　　这个前教主打破了人体禁忌，将捉来的异能力者切片，进行各种秘密实验，比较两种力量体系的共通性。

　　他如同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各种研究报告在桌子上堆成山。期间羂索照往常一样来催研究进度，拿起报告一看，各种专业术语、复杂词汇让他一头雾水。

　　第一份的内容是异能存在特异点。

　　第二份是关于异能与咒力共振的条件。

　　第三份的研究更为晦涩，以量子力学解构特殊力量在维度中的依存与转移。

　　至于剩下的其他研究报告……不看了，跟咒术毫不沾边。

　　羂索不再为难自己的脑细胞，他只问了一句话：“这些资料对我的计划有帮助么？”

　　前教主在纸上记录数据，头也不抬，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只是我想研究而已。”

　　“……我不会再给你抓异能力者了。”羂索警告道，“别再让我看到你搞这些。”

　　前教主沉浸在密密麻麻的研究数据中，无暇顾及羂索说了什么，敷衍地“嗯嗯”两声。

　　羂索自讨没趣，他不想再多看那些非专业的东西一眼，转身离开。

　　然后这些东西都到了费奥多尔的手上，他原先派去果戈里跟踪七海建人一行人，进入了盘星山，顺藤摸瓜找到了研究室。

　　七海建人和罗姆被死屋之鼠抓到，成了俘虏。

　　这个研究室还有隐藏机关，饶是费奥多尔精通此道，也花了半天时间解开密码。那庞大的资料库让费奥多尔为之一振，隐隐生出钦佩之心。

　　再厉害的普通人也要在爱因斯坦面前学会谦卑嘛。

　　他抽出一份标记为N的文件夹，上面详细地讲述了如何控制心智，附页说明了这种药剂的方子。不会做也无所谓，药剂成品放在另外一个仓库的五号货架第三格中。

　　费奥多尔合上文件，转眼看了七海建人和罗姆一眼，这就是送上门的试验品。

　　一个小时后。

　　药效非常棒，费奥多尔给出五星好评。

　　他在资料库里继续畅读。

　　这些文件分别是按照N、R、SR、SSR、UR来进行分类，看样子原主人曾经沉迷抽卡游戏无法自拔。

　　N级的文件夹是关于普通人的研究成果，适用性强，范围广，随便放出去一本都可以引起轰动。

　　R级的文件夹是对各类非自然现象的分析解读，探究背后的成因与关联，分出人为制造与真实衍化。大致就是破译世界上的各种不可思议事件，单纯就是满足私人的趣味。

　　SR级和SSR级的文件夹涉及咒力的各种深入研究，咒具的创造，以及凭借科技对咒力的模拟再现等等。

　　UR级的文件夹被设置了极为复杂的五层密码，输错自毁。

　　很可惜，UR级的文件无法打开。费奥多尔的聪明才智也是有极限的，你不能指望他能在物理、化学各种科研领域也达到顶尖水平的精通。

　　他摸索着，将涩泽龙彦的头骨进行改造，去尝试与那种咒力的频率共振。

　　总之，费奥多尔在这些日子里闭门造车，拥有了不错的成果。

　　现在涩泽龙彦，他的白雾能够作用于咒术师，让咒术师面对与自己对立的黑影战斗，这个黑影是类似咒灵的存在。

　　栗本望先把自己的黑影给打了，他又去攻击站在中心位置的涩泽龙彦。

　　两种力量误打误撞，诞生了异能特异点。

　　别看费奥多尔同天元大人谈笑风生，他的内心也是满屏惊讶的。

　　巨龙，天上为什么会飞出一条巨龙?

　　这个混乱的世界想要可持续发展，果然需要科学来振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