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好运猪

13、死了

　　两个霹雳堂弟子走进地牢里来，他们是看守我和雪见的狱卒。
　　一个直愣愣地盯着雪见，脸上色狼本质暴露无遗。
　　另一个似乎很心虚的样子，有些不敢看我，更不敢看雪见，他颤抖着声线说：“柳老四，这样不好吧……”
　　这句话立时被那柳老四驳回。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唐门不肯拿那东西交换，这妮子留着也是白白便宜我们分舵主，咱们先爽快爽快也不会怎样。张大行，我可看你是兄弟才让你一块来的啊！”
　　心头一紧，我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是很不好的事情。我双腕暗中用力，勒得生疼，对铐在手上的连着墙体的铁环仍无可奈何。我的牙咬得那么紧，连牙龈间也渗出一丝血来。
　　我忽然意识到不管我平时如何打击这丫头，不管我怎样忽略这个事实……雪见她始终是一个超级美少女，无论在哪里都能吸引广大男性的目光……
　　所以，也很危险……
　　为什么，这个时候我却挣不脱该死的铁镣。
　　“你，你们想干什么？”雪见一声尖叫，带着些慌乱。
　　我不再怕他们发现，用尽全身力气去挣扎。绑在身上的铁环“咣当”“咣当”地响，可是没有一丝松落的迹象。
　　柳老四已经“嘶啦”一声从雪见身上撕下一片绸布，那张大行在一旁似乎左右为难地看着，然后，他盯着雪见白皙的脸蛋良久，终于一步步踏向前。
　　丫头又是一阵尖叫。
　　“你们……给我住手！”我想声嘶力竭地大吼，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低沉喑哑。
　　不会的，不会有事的，我和小丫头可是天定的男女主角吖……怎么会有事？怎么会！
　　“哟，小子，是不是也很想来一亲芳泽啊？”柳老四很不爽地看了我一眼，示威性用手抚上雪见的脸颊，“只要你乖乖地呆在旁边，咱们用完后一高兴没准还留给你……”
　　“给老子住手！”我怒嚎着，剧烈地挣扎。
　　我看见雪见奋力想咬那柳老四一口，却被闪过去。她也挣扎，可是那铁环委实牢固。
　　我看见柳老四狠狠打了雪见一巴掌，然后捏住雪见的脸颊狰狞地笑。雪见几乎是绝望地奋力叫着：“救命，救命！……花楹！……”一串晶莹如溪，从那双美丽的眼中流下，滑过泛起红肿的脸，滴落。
　　雪见已发不出那样尖利的呼喊，只低低地抽泣。
　　小丫头哭了……她哭了……
　　我含一大口唾液，狠狠吐出，那些黏液“啪嗒”一声正打在柳老四脸上，他得意的笑容凝固了，我却放声大笑。张大行刚把手搭在雪见的肩头，此时不由自主松开了手，愣愣地看着我们，不知所措。
　　“他妈的！”柳老四直接一记毫不留情的上勾拳。不愧是习练过武艺，他的拳好重，打得我眼泪都出来了。一丝晶莹飘洒在半空。雪见面如死灰地看我一眼，目光飘忽着涣散着，然后就这么又低下头去。
　　我继续近乎疯狂地大笑，流着眼泪笑。
　　心却不知道为何有一股抽痛。是因为在危急时刻，雪见叫的是花楹，不是我？她只能叫花楹。而我……我无比想念那一把神奇的剑。
　　“我看你还笑得出来？”柳老四一拳比一拳狠，最初是让我鼻子流血，再就是牙掉了几颗。
　　最后我的五脏六腑像是翻江倒海般疼痛，“哇”得一连吐出几口血。可我仍在笑，笑着的同时有大股大股的鲜血从我漏风的嘴里涌出，顺着颈项流下，浸透我的衣裳。
　　我的笑声已经不成模样，但笑就是笑。
　　“你这疯子！”柳老四被气得浑身发抖，他冲上来像是发泄般乱打一气，直到累得气喘吁吁。张大行看着我，浑身上下也在抖。
　　“对不起……雪见……”
　　我仍在笑，笑着用含糊不清的语言说着话。很清晰地感觉到灵魂有一种抽空感，和每次晕倒前一样像是整个灵魂都被黑洞吸进了一片混沌黑暗的虚无。然而这一次的格外猛烈，猛烈到令我有极度危险的感觉。
　　我的感觉很准的，想当年我每一次有这样的感觉都会被赵文昌那吸血鬼扣工钱。
　　这一次晕倒，也许就不会醒来了吧。所以，至少要道个歉先……
　　“死了？”迷迷糊糊中感觉柳老四凑过来说话，“果然，心跳和脉搏都停止了，呼吸也没了。真是败兴的家伙！大行，别扫了兴致，我们继续……”
　　我努力睁大眼，想再看看雪见。隐约中看到雪见头颅深深埋下，目光黯淡了下去，连最后一丝神采也消失。
　　其实主角也是会死的，我早该知道。若是能力不够，自会有其他人接替你当主角的，这十几年终日习武练剑，临到头来连个小丫头也保护不了！却不知下一个“景天”，又会是谁呢？也许不会再叫“景天”了吧？
　　可惜了，我的事业还没有成功，我的发财梦还处于完全做梦的阶段，甚至我的人生还没有一个美丽的另一半……
　　对不起……雪见……我终究也只能垂下自己的头颅，涣散了自己的目光……对不起……小丫头……
　　黑暗永无休止，我已深陷其中，或许永不能醒来。

　　我是谁？……我从何来，往何处去？……
　　四周一片黑暗，没有回答……
　　我不是飞蓬，我不是龙阳，我也不是穿越者，就算莫名其妙地拥有了他们的记忆，可我始终不是他们……我是景天……
　　一直以来做着英雄梦的小少年，一直以来想要找个东西让自己保护的小少年……可是真该我英雄救美时，为什么……？我只不过是一个无能的懦夫，只能在虚幻的梦想里逃避现实……
　　我闭着眼，却清楚地“看”到黑暗中晃过一圈涟漪。涟漪处有一丝火焰升起，紫色的火焰。
　　“居然哭了呢……不错，你就是你，你也只能够运用你自己的力量。”我分明听见紫影中发出飘渺的说话声，“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你是那么弱小，注定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东西……就算拼尽性命，也不过是蝼蚁般屈辱地死去！”那声音中，分明有一丝嘲弄。
　　“你到底是谁！……”我想大吼，但张不了口，“你知道怎么救雪见吗？求求你……救救她！”张不了口，可声音却传得好远好远。
　　“我？你以后自会知道。”那个声音满是玩味的语气，“至于雪见，当然只有你自己才能救……可是，你都死了，怎么去救？”
　　你都死了……怎么去救……
　　死了，死了……
　　终于，连黑暗也感觉不到了。意识在一点点消散，再也听不见，再也看不见。记忆里的一切，也会慢慢被遗忘，慢慢地消亡……
　　似乎，除了那双含着一丝孤寂与一丝期许的眸子。
　　那眼睛，真的好美。
　　那是雪见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近日本人事务有些缠身~~~可能会有几天不能够更新，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