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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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回到了很多年轻的横滨，它混乱到城市里有一半的建筑处于残破状态，而每天还会有新的破坏造成。
没有人有精力去重建和修缮，大多数人在考虑如何活下去，部分人在考虑如何在混乱中捞到更多的财富。
但仍旧有人开着店，为这座城市里为数不多的体面人提供衣服。
他走进去，用突然出现在口袋里的国木田的卡买走了那件黑色大衣。
太宰发现自己穿这件衣服已经不显大了。
他已经比森鸥外要高了。
在年少的时候，他烧掉了那件作为教导者象征的外套，以此作为对昔日的诀别。
后来大约也成长为出乎对方预料的人。
森先生肯定没想到，他会变成一个再也不会对人也不会对自己开枪的人。其他人眼里，他勉强也算是个好人了。
太宰治带着大衣走在街道上，规避了些争斗，看到倒在地上的老人，也客气地让对方往远一点的地方躺。
随后他在河边目睹了幼年的自己溺水。
他看着对方，并不想去救，甚至希望也不要有别人来救。
濒死，再被救起来，然后过着依然没有改变的生活。
他已经厌倦了这样的事情。
也无法停止对自身的恶意。
如果对方死了话，他就会消失，就此长眠会让他松口气，就算继续平常的生活也比现在这种情况好。
他安静地看着对方没有挣扎地下沉，感受到记忆消退，身体虚化。
过了很久，他依然站在原地。
可能是他们俩之间只存在也必须存在一个，他想。
自己救自己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奇妙到他把人捞起来之后，还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话，试图让对方不要跳进火坑，或者从现在开始坑森先生。
然后他被推进了河里，一块石头砸在他面前，溅起高高的水花。
好大的力气，他小时候这么记仇的吗？
他想。
——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祝福破镜重圆，特别是当这件事破坏了已有规则的时候。
太宰治也想不起来是哪天恢复记忆的，反正他权当做是没有恢复。
就像是某人将它当做一场美梦一样，他也觉得这是一场从前不敢想的美梦。
读织田作的任务报告挺有意思的，迫害安吾挺有意思的，气森先生也挺有意思的。
就算世界融合会带来新的麻烦，他也觉得问题不大。
问就是被传染了自信。
自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他们两个配合都解决不了的事情。
还是有的。
比如突然变成噩梦。
在某一天突然找不到织田作，也没法穿过镜子的时候，他突然惊醒了。即使后面又若无其事地恢复了正常，他也无法视镜子上的裂缝为不存在。
反复失去是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世界上并没有乐园，他只是站在沙漠里的人。
很多人在现实里会不想再见，很多事在现实里也不会再做，所以太宰治对这场海市蜃楼进行了颇为正式的告别。
他问森鸥外：“什么情况下，你会把我赶出黑手党？”
“你没有价值的时候，或者带来的麻烦大于价值的时候。”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如此说着。
“当我感觉无法再教导你，你也无法再当我的病人的时候。”森医生如此说着。
“虽然你在的时间不多，但我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教导你很久了。你总是让我想起自己，而我是个卑劣又糟糕的人，我会纵容那个兔崽子，但我很难纵容你。”
时间过去了很久，也依旧没什么人探究“太宰治”身上的问题。
并不是因为其他人蠢，只是没有必要。
太宰治看了森鸥外很久，突然笑了：“我可以当两天首领爽爽吗？”
森鸥外把他轰了出去，并且关了他半天禁闭。
太宰治若无其事地离开禁闭室，又单独约了坂口安吾见面。
对方早就没有新入职时的紧张，非常麻木地坐在酒吧的椅子上，因为害怕喝上头对上司产生杀意，或者突然切换过来的上司对他产生杀意，只点了一杯番茄汁。
太宰治点了一杯螺丝起子。
然后用温和的语气问对方：“种田长官和织田作掉进水里你救谁？”
坂口安吾直接一口番茄汁喷出来，他惊恐地看着太宰：“你该不会跟他一起看情感节目了吧？”
太宰治沉默片刻，拿安吾的枪对着他说：“我再问一遍，种田长官和织田作掉进水里你救谁？”
安吾满头大汗：“不是只有我掉到河里，他们来救我的份吗？”
他已经不想去思考自己什么时候连部门都暴露了的事情，现在最紧要的，是这个他预感自己要出大问题的问题。
无论回答哪个，他都会很惨。
突然习得《天衣无缝》的坂口安吾难过地想到。
太宰：“那这样，你面前是三段轨道，一段绑着我，一段绑着你的上司，一段绑着织田作，迎面而来一辆火车，你选择让火车从哪条轨道走。”
安吾：“为什么我不是躺在铁轨上的人？”
“如果非要你看着我们其中一个死呢？”
坂口安吾看了太宰治很久，说：“你这样我也不会原谅你们对我的折磨的，你最好也不要原谅我。”
他喝光了杯子里如血的番茄汁，从酒吧里离开。
织田作之助抱着自己的小本本走进来，看到坐在吧台上的太宰治，很平常地说：“安吾是刚走吗？”
太宰治于是也很平常地回答：“他甚至不愿意为我付酒费。”
织田作叹口气：“我也不能告诉你我什么时候才能把小说写完。”
他的朋友们看起来都是正直的人，但有的时候真的很无赖。
太宰治想。
——
一旦决定离开，对死亡的期待就无限放大起来。
太宰治很早就知道了离开的方法。
但他没有邀请五条悟殉情，因为他从来只会邀请不答应自己的人殉情。
也没有再考虑五条悟的感受，反正那个家伙总以为是他在替自己难过，他也替对方考虑过很多次了。
没有比死在五条悟手里更棒的事情了。
这家伙动作从来麻利，而且是最了解他的人，而且还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太宰治很难不期待自己被对方杀死。
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情——五条悟并不是，能够平等地看着每一个人死去的神。
兔子急起来会咬人。
五条悟不仅咬人，还让他杀了自己。
血的灼烫和在怀里逐渐冰凉的尸体，还是那么可怕。
所以太宰治明知道这是对方的算计，还是决定如对方所愿。
镜子在将两个世界接轨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跟天元上人融合，为了不被驱逐出去，它选择当个“本地人”。
天元上人如同树一样活了千余年，很难说他跟镜子谁更拥有“自我”，反正最后出现的是跟五百年前的星浆体一样外貌的巫女。
性格活泼，会给太宰治突然投放五条悟影像的那种。
所他根本不急着也不想见五条悟，缅怀前男友是多美的一件事（划掉）。
但非要找上来，他也只能凑活着过。
某人坚称自己对太宰治的喜欢是自恋，所以太宰治面对“你肯定喜欢我”的发言付之冷笑：“我可不自恋。”
五条悟抓着被子，戏精上身，非常做作地难过着：“你果然跟他们说的一样，是个渣男。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睡我？”
太宰治偏头轻佻地看他一眼：“因为你长得好看。”
某人直接凑过来：“我长得这么好看，你不应该在看到我的时候，立刻亲我一口吗？”
他：“……”
今天也是想把这家伙逐出家门的一天。
太宰治对五条悟确实是很喜欢的。
因为人无法不去喜欢毫无阴霾的天空，也无法不因为天空为自己蒙上阴霾而动心。
那家伙为了他痛苦而不自知的样子，太漂亮了。他为人世间的情感而痛苦不能自已时，这样如神一般的人也感同身受着。
但还是没心没肺，自信又轻佻的样子更可爱。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