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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补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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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了鼻血挺直身子整理好衣衫,我笑的云淡风轻仿佛事不关己。
无视他的犀利眼神,虽然那是除了那对酒涡的我的第二钟爱,但是我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紧急不容我继续发痴。
“我要检查一下你的右臂。”我开口。
他冷哼了一声一语未发。
我硬着头皮上前,将捆住他右腕的锁链起开,小心翼翼的拉下已经碎裂的衣袖,触目惊人的一道大伤闯入眼中:皮肉外翻,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接驳处勉强保住了不曾断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周边穴道已点住,不至于令他失血过多而亡。
我望了他一眼,实在是很想问问他,是否疼的厉害?
好在这次我总算能控制住,没有问出这无比欠扁的一句。
自怀中掏出一银盒,打开,里面是由粗到细八根银针,以及粗细不等的蚕丝。
穿丝入针,我深深的望他一眼:“从今日我踏入帐内开始,所有的举动,以及原因,若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跟你解释。现下,我要为你接妥手臂——”
戚少商瞪我,皱着眉抿着唇,酒涡猝不及防的出现我面前,我瞬间觉得被雷劈中了。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要砍便砍了接来作甚?”
他不耐的一句终于唤得我回魂。我咳了一声,状若未闻:“你的伤口过深,筋脉已断,血液不通,需得一一接驳方不致残。为免使人起疑,伤口处理完我会在表层再敷假皮做出伤口状,我想为了不刑审你致死,不会有人专冲你伤处下手;你自己万万留意,半月内不可妄动右臂,不可挣裂伤口,否则前功尽弃。”
然后,我掏出一瓶药,打开轻轻的放在了他鼻下。
戚少商几乎马上就晕了过去。昏睡中都皱着眉头,仿佛还有很多话要问我。……或者说有很多话要骂我……
托起他的右臂,将断掉的静脉血管、筋络接驳,再将伤口仔细缝合,涂了薄薄一层金创药,我已经一头大汗。
虽说穿越前我是个外科大夫来着,在21世纪这只是一例小手术,但是,眼下是个什么环境条件啊!往通俗了说,连个放大镜都没有!要不是经验丰富,肉眼怎么判断?
一念至此我美滋滋的想,少商啊少商,原来当初我走上学医一路,就是为了来拯救你的手臂的~缘分果然是个神奇的东西~~
裹好伤,又在上面造了层假,搞得仿佛还在皮开肉绽血不断的渗,大功告成。
我开始解他的衣衫。
我真的没想歪我真的没想歪我只是想看看他又被用刑这么久有没有其他严重的伤口……
有很多。
我咬得牙龈几乎要出血。鞭伤烙伤刀伤伤口上还有盐!!!
这是人干的事么!没见他身材这么好皮肤这么好么居然还下得去这种狠手!!!
但是明天肯定还要接着审,我又不能给他包扎~~
于是只能将伤口清理了一遍上了一点药就给他把衣服按原样穿好,用锁链将他的手臂锁好,只是将高度偷偷降了一截,这样就不会过于拉扯他臂上的伤。
然后再也无计可施。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息红泪铁手一干人,他们早一天闯入,我就能早一天趁乱使计助他逃脱……
转身行了几步,我又停了下来,回身。
颤着手,我理好他的头发,轻轻的抚过他的脸颊,描画过他的酒涡,和他的唇线。
愿逐月华流照君。
愿逐月华流照君……
此时此刻,即使再让我死千百次,我也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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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终于狠了狠心抽手站起,向外疾步而出时,刚好一人掀帘入内,两人对视之下不由都为之一怔。
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下此人那身金甲,那撇胡子,那双细长眼睛,我微微一笑:“黄大人,这么晚还未歇息?”
黄金鳞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的:“顾大人哪,您在这里多久了?天都亮了还‘这么晚’?”
天已经亮了么?我暗暗皱了皱眉。人果然是不能动不动就发HC的……还发的时间过长…..
“下官倒是确实不知待了这么久。”我转身望了望仍然昏迷未醒的戚少商,“半夜醒来,想到那一剑之仇便怒火中烧,再难入睡,于是前来招呼他一番,不想九现神龙这等无用,刑至此时便已晕了,扫兴得很。”
“哦……?”此人仍是脸会疼似的笑了笑,踱步至戚少商身边,伸手托起了他的脸,道,“顾大人倒是下得了手,戚大寨主昨儿已让文大人好生招待了整日,自然再也受不住你的辣手……”
我眼里要冒火的盯着他的手在心里吼:他**的姓黄的把你的脏爪子拿开!!~
但是,这人说的话为什么怎么听怎么暧昧呢…..为什么越听越想揍他呢…..
你来我往毫无意义的说了一通,我准备引他出帐,然而刚待抱拳就倏地全身一紧。
黄金鳞居然一把抓住了戚少商的头发,迫使他仰起了脸:“戚大寨主,戚大当家,还没睡够么?”
我当场对天发誓,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将他的爪子砍下来,先油炸再红烧最后剁泥!!
畜生啊~摸了我的九现神龙的脸还不够居然还抓他的头发~还抓的这么粗鲁这么狠!!!
戚少商睁开了眼。由于药性未退还处于失神状态,眼里带着一丝丝的迷惘不解,怎么看怎么无辜。
我顿时口干舌燥。如果不是有那个碍眼的家伙在,说不定我就会一步上去,将他死死的揉入怀里。……
“戚少商。”黄金鳞的公鸭嗓再次响起,“本官今儿这么早来,是想跟你说个好消息。”
戚少商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大,眸子瞬间惘然尽去流光闪现,狠狠的盯住了他。
松了手,黄金鳞转身扫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道:“本来想顺便再试上文大人的几套花样,但是看顾大人昨夜也没有手下留情,本官担心一个不小心把你弄死……待会本官就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再对你施加刑罚。”
我忍不住狐疑的望他,等他下文。
此人伸手拍上了我的肩膀,低声说了几句,然后阴恻恻一笑,负手扬长而去。
我立于原地,对上戚少商探寻而愤怒的双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原来这半个长夜,在我看来倏忽而过,却有人心急火燎分秒难熬。
息红泪没有来,铁手没有来,雷卷也没有来。他们都明白在这样的处境下,要救人就必须有确凿把握一击即中不容有失。但,有一个人顾不得那么多。虽然人称赛诸葛智勇双全,但她根本不能容忍她的大当家多遭受哪怕一丝折磨。
“阮红袍。”我低喃,“她居然还没有死?”
戚少商陡然睁大了眼:“她怎么了?!姓黄的方才说了什么?!”
我拭去额角的汗,疼惜的看着他。他真的是伤得太重,真气已不纯,黄金鳞的声音虽然低,但若在平时又岂能入不了他的耳?
上前两步,我轻声说:“黄金鳞可能未走远,你不要急,留心听我讲。”
戚少商剧烈的喘息着,不太情愿的点了点头。
“阮明正昨晚只身来救你,但未寻至此帐已被文张所伤遭擒……你冷静点你的内息会伤及自身!”惊见戚少商脸色惨白唇角又有鲜血涌出,我急急上前抬掌抵住他胸口助他导气归元,“黄金鳞让我马上过去看文张辣手摧花,但是……!”努力输入更多真气,“你放心,有我在,她绝对不会出事,你相信我!”
“我不可能再信你!”戚少商挣扎着开口,“我信过你一次,害了我连云寨一干兄弟;放过你一次,又毁了毁诺城……顾惜朝!红袍若再出事,我拼了这条残命也会让你……”
他的真气已紊乱不堪,且狠狠抵触我所输入的,情急之下我一指点中他昏睡穴,在他不甘的晕倒前附到他耳边:“我这就去带红袍过来,你再信我一次,再……给我一次机会!”
手下的身子慢慢软了下去,我勉强再提起一口气,将他的真气引归丹田。
咬了咬牙,我闪身便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