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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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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的第一感觉是狂喜。
如果我是顾惜朝,我的九现神龙,你岂非随时可以真真切切的出现在我面前?我是否就可以理过你的发抚过你的脸?那么,策马齐驱,浪迹江湖,是不是也就有可能?
一念至此,我几乎就要扬起唇角来了。
然而——
“顾大人!您的伤刚包扎好莫要久立!还是先歇息吧!”
响亮的一番话吼完,我转目于面前的大汉身上,心里骤然凉了半截。
我好像,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端详一番,电视上没有此人,但论起特征……我试探着开口:“冯乱虎?”
此人很用力的点头,张着手臂似乎准备扶我去躺着。
果然。
那么方才他提到的就是霍乱步,现在是“四乱”还是仅余“三乱”?冯乱虎应当是最好应付的一个,到最后的最后之前,一直是死忠类的….但是其他人呢?顾惜朝是个什么人我太清楚了,他要不是枭雄,没人敢当枭雄;但是如果被他们知道我现在什么人也不是,甚至连武功都没有,我还能不能活都值得怀疑….
借着回床的间隙,我仔细遣词造句了一番,终于问了出来:“现在是什么状况?”
我以为这是最不着痕迹的可以问清楚事情的方式…
但是谁让冯乱虎同志,他是个老粗…
他居然瞪着眼问我:“顾大人您指哪方面?”
我吐血。
还未待我再想好如何问他,门帘一动,已有两人先后进得门来,见我坐着,在门口就抱拳了:“顾大人,您醒了!”“太好了属下等早已坚信大人洪福齐天!”
冯乱虎在旁边嘿嘿的笑,我努力控制着没跟着傻笑出来。
虽然见了人微笑是礼貌,但是我还是很争气的想到,顾大人应该是不清楚这一点的。
于是我只是应了一声,一言未发。
那两人对视一眼,其中较为年轻清秀的一个,上前两步,道:“大人,军医已在煎药,说等大人清醒后服用,属下这就请他进来。”
我点头。
这人可能就是霍乱步。他出帐了,那么这一个,三十多岁不胖不瘦的,到底是谁?
少顷,这难以猜测的一位终于也开口了:“大人,这次您虽然为戚少商所伤,但其实毋须介怀….”
我陡然睁大了双目,盯住了他:“你说什么?!”
其实我最先想问的就是这一点!
我必须搞清楚整个事件已经发展到了什么程度,顾惜朝是否已经发出报恩令,是否已经害了“千狼魔僧”管仲,甚至,是否已经砍了戚少商的手臂,展开了千里追杀?如果是,我如何能够挽回这场大错?
可能是我的神色太可怕,此人居然应声跪了下去,一叠声道:“属下知错,属下该死!请大人责罚!”
我靠!我紧张的顾不上愤怒,喝了一声:“没人要责罚你!你接着说,把你想的完完整整讲下去!”
“是,是!”此人抹了抹汗,“属下是说,虽然大人被伤,但是那戚少商,比大人伤的要重上数倍,大人与其所战那百余招,端的…端的出神入化,文大人方才还夸赞您是文武双全的绝世之才……”
我耐着性子听他将一堆乱七八糟的溢美之词讲完,紧跟了一句:“然后呢?戚少商呢?其他…其他连云寨的匪类呢?”
此人继续抹汗:“戚少商现还在大牢,文大人说,俘有九现神龙不愁引不来其他人等,所以,未追…息大娘她们,铁手他们,估计这两天就会来伺机救人,但是文大人要顾大人莫要担心好好养伤….”
我拼了老命方才平静了下来,逼着发出一声冷笑:“那就好,这一剑我当然不能白挨。戚少商一时死不了吧?”
此人迅速点头:“大人那一斧几乎砍断他手臂筋骨,当真神威~文大人现在派人好生招呼他呢,保管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几乎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如此,几乎可以断定,目前是什么情势了。
似乎更真切是按照历史记载来发展的,与电视剧的情节不太一样….
但是,天啊!!!
你若是眷顾我,让我穿越千年来见他,又为何不让我早些来此?
如果还是初遇时分,你夸赞我“这位兄弟端的是一表人才”的时候…..或者,如果还是在连云寨喝酒吃肉豪气冲云的时候,我即使无法向你表明我的心迹,至少也可以杜绝流血杜绝仇恨一生长伴,看你在风中长发猎猎酒涡深深风华绝代……
然而现在,我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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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月圆,献血为盟,生死同心,共渡危难,若有虚言,血洒寨门!”
“顾惜朝!你的誓言若能作真,已不知死了多少回!”
“枉我对你百般信赖,枉弟兄们对你倾心以待!我倒想问你,连云寨遍野横尸,是否夜夜扰你清梦?!”
落日余晖,有人背靠银杏扬眉望来,满眼都是笑意。
下一刻——
月色浴血,斧影过处,一抹染红白影溘然倒下!
我惊喘一声睁开了眼。
原来又昏睡过去了。不想睡的,想直接冲去大牢的,许是那药中加了安眠的成份……
但梦里居然有诸多景象一一闪过,电闪雷鸣般唤起这具身体的所有回忆,甚至于隐藏于丹田内的隐隐真气,居然也已懂得流转。
顾惜朝,难道你迟迟不肯归去?难道你还妄图我交还你肉身?又或者,你要提醒我诸多过往,让我继续无情无义以怨报德再造杀虐?
没可能。
既然我穿过时空涡旋置身于此,你便好好看我如何力挽狂澜!
起身扯过一件蓝衣撕成带状,在腹部伤处用力裹紧,再披上外袍,我提气便走出了帐外。
主帐以东半里北转。内有无数可以令人在生死间打转的刑具的营帐,所谓“大牢”。
也就是,禁锢我九仙神龙的所在。
虽然已是夜半时分,帐外依然重兵把守,四周不见一处破绽。见我过来,门口的两人恭声道:“顾大人。”
我点头,语气波澜不起:“谁在里面审问?”
天知道我想到我与那人只有一帐之隔就紧张兴奋到脚都有些发软了。
“文大人刚离开,眼下无人。”守门的有点犹豫,“大人,您要进去?”
我转头皱眉:“怎么,我还不能进了?还是文大人有何指示?若是需要什么手谕口谕的,你说,我不为难你。”
此人咽了口唾沫,一闪身让出了门。
我轻笑,撩帘,迈步。
踏阁攀林恨不同,楚云沧海思无穷。
虽然我很努力的适应这场突变,但是,当对面的人陡然抬头,虽然全身上下血迹斑斑,虽然发已乱面已暗,眸子还是精芒闪现的盯住了我,我几乎一步也再难迈进。
于是我定在原地,仔仔细细的,近乎贪婪的注视着这个人。
我魂牵梦萦的时时思量的原以为只能出现在梦中的蛟龙呵……
“你居然这么快便能爬起来。”
明显嘶哑了的嗓音缓缓响起,我死命掐住自己的掌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戚少商。”
他挑眉看我,唇角尚有一缕血在慢慢滑下。
我挣动脚步,行至他身前,抿了抿嘴却不知该再说些什么,脑子里如同火车在过飞机在落轰鸣至眼前发黑。
然后,我居然伸手过去,给他擦去了那缕血。
天啊天啊。
等我终于完完全全的恢复镇静看清他眼里的愤怒时惊得后退了两大步,然而在听到他下一句话后,我的镇静不知飞去了何处整个人彻底崩溃了。
他说,顾惜朝,你在流鼻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