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你以何》金大龙

15、传闻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娱乐圈消息又传得快，事情没过两天，就有人看我眼神异样。去电视台录节目，在后台碰上安哥和乔棋咬耳朵。见我进来，这两个老江湖居然面色微微尴尬，搞得我也无措，以为撞破私情，过了会才反应过来是在谈论我。几天后福姐大概也有听闻，我们在忙碌，一扭头每每看到她面无表情打量我，眼神复杂。
　　连老陈也简讯我：“大家相交这么多年，情谊深厚，”他隐晦的提示，“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先点我知。”
　　赖新林最直白，一通电话轰来：“我在化妆间听到由你做主角的传奇故事。”
　　我本应哈哈一笑，但抵不过好奇：“什么内容？”
　　“某男星和某二少夜半厮混，被人家长兄当场抓包。”
　　咦？哎？喂？！……哗！这么离谱！难怪众人那样做反应。
　　我啼笑皆非：“你信吗？”
　　他语气很无奈：“据说十六号会所许多舞小姐证有此事。”
　　那群女孩子！那天我总算也帮过她们。
　　被人这样说总不会是愉快的，我内心升起了烦躁。
　　赖新林还在一连串发议论，呱呱大叫：“那个赵友虹！不是好人！风评很差！那天我就看他不顺眼！你和他究竟怎么回事！唉不会真的吧！老容！擦亮眼睛！”
　　我气极反笑：“我眼睛一直不亮，没看出来你是三八。”他相貌漂亮，最忌讳别人误会自己性格女气。
　　“我是你绯闻男友，关心这事义不容辞。”他毫不上钩，“来来来，让我们见个面……容钦下午要去电视台是不是？”我听到他悉索索问他助理话，“我正好下午没工作，不如去给你探班送煲汤？”

　　他在后台走廊撞见同公司的吴莓，又改口说笑：“嗨，天后，这期嘉宾太出众，老板让我来护送你。”
　　吴莓短发凌乱，神色恹恹，勉强翘了翘嘴角，梦游般走向嘉宾室，经纪人跟在后面，脸色似锅底。
　　“她怎么了？”我问。
　　赖新林做了个古怪手势，飞快：“吃药太多。”
　　我转身看她走远：“好好的人变成这样。”
　　他咂嘴巴：“他们Punk派的都这样。”
　　我们叹息着进了化妆室，他指挥着我们俩的助理，先给我与化妆师盛上桂圆百合糖水，又让他俩把保温罐拎去嘉宾室。
　　我问他：“你没吃吧？”
　　赖新林一愣，反应过来，唉声叹气：“我欠那么多债，哪有钱吃那个。”
　　他转身：“我去嘉宾室寒暄一圈，回来你把真相告诉我。”
　　我皮笑肉不笑的摆摆手，化妆师默默放慢手上动作。

　　吹完头发，听到门外有异常喧哗响动，我和化妆师出来看。走廊里已经站了一些嘉宾和工作人员，有的茫然，有的兴奋，有的交头接耳，有的一脸淡漠。
　　都张望嘉宾室，那里门紧闭。吴莓的经纪人立门外，满脸油汗。
　　赖新林走来站我身边，简洁的解释：“犯瘾，在闹。”
　　“这么厉害？”我咋舌。
　　怎么能当众闹出来，经纪人已控制不住了？
　　他还没答话，一个高个男人走过来，众人给他让路。是吴莓的哥哥吴苇，时尚教母冯慧心旗下首席男模兼缪斯男神。
　　吴苇也是一头银发，铁青着脸，看也不看其他人，直接踢开门，一声巨响，进去又甩上门，再一声巨响。
　　走廊有细碎笑声，有人交换眼色。
　　房间里寂静几秒，响起重物砸烂坠地声，夹杂女人哭声。
　　吴莓经纪人气急败坏发难：“打打打，只知道打。”
　　吴苇经纪人正好赶到，听这话一声冷笑：“自己无能管不好艺人，还不让家人管教啦？”
　　这人坐时尚界经纪人头把交椅，吴莓经纪人不敢顶撞，忍气吞声转过身。
　　后来吴莓又传来几声痛叫，他忍不住拍门，哀哀叫：“……别打脸……别打她脸……”

　　我转身往回走，顺手拉了拉赖新林，他恋恋不舍跟我钻回化妆间。
　　真对不起吴莓，我心理又复轻松。娱乐圈如此混乱轶闻，花样繁多，层出不穷，亦真亦幻，然而说到底外人只关心自己人生，其他都是看戏。
　　我这又算什么。
　　我对赖新林说：“你听的只是谣言，我和赵二少没任何关系，连朋友都不是。”
　　他正在抱怨：“排半小时队买的糖水，砸了个稀烂……”闻言一愣，“那怎么会传出那种消息。”
　　我把那天他离去后，赵二胁迫我陪他解闷的事告诉他。
　　“到了半夜，他家里人知道了消息，来会所带他走，我才脱身。”我这样说。
　　赖新林自责说这场无妄之灾因他而起。“如果不是因为我约你见面……”
　　“无论如何，你应该找借口避开他，与外界接通联系，打给自己的经纪人、老板或者朋友都可以。你没这么做吗？”
　　我一时回答不上来，这方法我当然知道……只是当时关键时刻，满脑只想到接通赵友青，福姐他们，真是一秒钟也没想过。
　　然而我只是说：“手机被那人拿走扔了。”

　　走廊传来制作人焦急声音：“离开场还有不到5分钟，到哪里去乔艺人？”
　　赖新林的助理正站门口，闻言猛烈咳嗽。
　　制作人大喜：“你家小赖来了没有？”满面春风推门进来，“林林，患难见真情，救场如救火，两倍通告费务必请你收下，帮大哥这个忙……”
　　赖新林连声客气，喜滋滋的去妆面。
　　他赞我给他好运气，没想到两天后就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