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传奇》白狐

2、第 2 章

　　第二章

　　第二天清晨，任亮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站在河边手拿竹竿双目盯着水中的高兴。
　　就在他纳闷后者的举止之时，突然，高兴的修长双目银芒一闪，手中的竹竿轻轻挥动，击打在水面上。
　　“嗤嗤嗤”
　　连续三声，七八条鱼跳出水面，落到岸上，一动不动的躺在沙石上。
　　任亮顿时目瞪口呆。
　　高兴笑道：“你醒啦！”
　　任亮起身皱眉道：“我叫任亮，等将来我有出息的时候，你这样叫我小鬼，我颜面何在！” 嘴上虽然不服气，心中却忍不住佩服高兴的捉鱼功夫。
　　高兴笑着点头道：“的确的确，任小弟志向远大我不再叫你小……那个称号。”于是蹲下来开始拾柴生火。
　　任亮见已经堆好的柴火，也站起来帮忙。
　　待鱼烤好后，高兴嗅了嗅烤鱼的香味道：“早晨吃荤腥的东西对身体没什么好处，但又不得不吃，否则便要饿到五脏庙，去叫醒那两个小鬼起来吃东西。”
　　任亮回头瞅瞅阿主和烽寒龙，奇怪地道：“阿主最馋了，怎么会闻不到香味儿。阿主！快起来哩！”
　　半晌却不见阿主回应。
　　高兴“咦”了一声，走到烽寒龙和阿主身边，见他二人仍在熟睡，毫无清醒的征兆，按住二人的脉搏，半晌才道：“他们昨天吃过什么东西？”
　　任亮一怔道：“吃过什么？啊，地龙草，我把秋老头的地龙草当菜炖了，给每个人都吃了，难道地龙草有毒，那我怎么没事？”
　　高兴这才释然，摇头笑道：“你放心，地龙草可能是补品中的极品，对受伤的人有很大的滋补作用，他们两个人虚不受补，可能会睡上一两天。”
　　任亮拍拍胸脯，颇有些得意地道：“我的筋骨一向很结实，一些补品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高兴道：“不过我看你还是喝些清凉的河水罢，鱼肉会补上加补，我怕你会像他二人那样，届时我怎么弄走你们三个人。”
　　任亮大叫冤屈。

　　傍晚时分，烽寒龙和阿主才清醒过来，两人的伤势奇迹般地好了很多，前者已经可以站起来正常走路，后者本来就只是扭伤的手臂已经可以自由活动。
　　任亮惊叹地上下打量二人：“秋老头子的地龙草太神奇了，你们两个看起来比地窝里老鼠还精神！”
　　阿主挥拳打在他的肚子上，骂道：“你就不会说好听点吗？”
　　任亮捂住肚子趴在烽寒龙身上哀号，惨叫道：“杀人了，想不到你连兄弟情谊都不顾了！”
　　高兴打断他们道：“你们知不知道地龙草是当今皇上耗费巨大人力才寻到的仙药，秋野本是内阁的会诊御医，偷走了地龙草，被众多大内高手追杀，可如今草药却被你们几个小子吃了，矛头也许很快就指向你们，我想开封城你们是呆不下去了，所以先找个暂时落脚的地方避避风头。”
　　阿主抢着道：“去南方罢，南方天气好人又多，繁华秀丽……”
　　任亮打断他道：“不去南方，去北方，离中原越远越好，最好不在大宋境内。”
　　阿主一向惟任亮马首是瞻，一时间不敢反驳他，转向烽寒龙求救，烽寒龙道：“去哪里都好。”
　　高兴道：“南方也不全是大宋天下，例如南唐`吴越`南汉和大理国。”
　　任亮道：“我听人说了，南汉政权早已岌岌可危，到那里去哪会有好日子过。况且南方水土好得连阿主这么胸无大志胆小如鼠足不出户的人都向往，大宋皇帝能不想收复南唐`吴越和大理吗？还是北方安全，毕竟蛮荒之地没有人愿意要，而且我们也是北方人，去南方恐怕会水土不服。”
　　高兴笑得眼睛眯到一块儿，道：“你小子倒挺有眼光的么，知道赵匡胤很快就会拿南汉等地开刀。”
　　任亮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一笑。
　　阿主大失所望。
　　高兴拍了拍阿主的肩膀道：“其实北方也不错，若是乘船到黄河下游，横渡大海，可到达高丽，哪里绝不亚于江南，而且男性的地位较高；去北方的大辽，只要不犯到辽人，草原上的布皮帐篷也挺有趣；若是沿黄河北上到西夏，就会有无数的美女和美酒等着你们；西州回鹘境内山脉连绵，沙漠纵横，但奇珍异宝到处都是，还有甜蜜的瓜果，你们到底要去哪里？”
　　这一番话不但说得阿主食指大动，不再想去江南，连烽寒龙`任亮也都跃跃欲试。
　　高兴心道三人终究还是未知人事的少年，只几句话就把三人弄得团团转。
　　任亮笑道：“去西夏比较不错。”阿主也在一旁附和。
　　高兴打了个哈哈，道：“两个小色鬼！”转向阿主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主道：“我没名字，说书的爷说我命格很冲，将来肯定是大富大贵之人，所以送了我一个名字叫‘主’。”
　　任亮指了指烽寒龙抢着胡诌个名字道：“他叫秦龙。”
　　高兴瞅了瞅三人，微微一笑：“走吧，索性陪你们几个游山玩水。”

　　四人稍作改装，来到码头登上北驶的船，被安排在一个简陋的船舱里。
　　任亮撇嘴道：“狗眼看人低，我们又不是没银子，衣服虽破但也不能给咱们这间破船舱。”
　　高兴笑道：“那是我的银两。”
　　任亮嘿嘿一笑，冲他扮了个鬼脸。
　　高兴道：“我七八岁的时候，正置兵荒马乱的时候，住的是破屋`地窖`山洞，吃完了粗粮吃草根，草根没有了就吃饿死的人的尸体，这个船舱比起那时已经算不错了。”
　　任亮打了个寒颤道：“你吃过死尸？”
　　高兴嘻嘻一笑道：“当然，如果我饿得快死了，别说死人，活人也要吃，你可要小心了！”
　　任亮头皮一阵发麻，只觉得背心阴风阵阵。
　　高兴伸指在他的脑袋上弹了一下，道：“你真的相信我的话？”
　　任亮呆了呆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高兴微笑不语，突然，他眼中银芒一闪，道：“想不想听一听隔壁的动静？”
　　任亮好奇心起，点头道：“可以吗，似乎不太好？”
　　高兴道：“好人的话不应偷听，坏人的也不听吗？”
　　任亮一想也对，阿主凑上来道：“我也听。”
　　高兴拉住二人的手，运功到二人体内。
　　顿时，任亮等二人的眼耳口鼻一片清明，不但船内的动静可以听到就连船外的水声鱼虾声都听的一清二楚，尤其是隔壁正在交谈的两人声音，仿若耳边春雷。二人脸上均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一个尖细的声音道：“三当家的，火药已经运抵西京。”
　　另一个声音较为晴朗，应该就是三当家的，只听他道：“小君你确保足够干掉大当家他们？”
　　前者点头道：“以防万一，我还特别请来孤鬼派的郑泰然和络芬助阵。”
　　这时，敲门声响起，有人推门而进。
　　高兴插嘴道：“是个女人。”
　　那三当家语带笑意：“原来是络小姐，不知这几日起居可还方便，招呼不周之处，望请见谅。”
　　那络小姐没有接下他的话头，只是娇笑道：“路三哥似乎不相信君总管的办事能力？”
　　三当家的笑道：“事半功倍嘛，让小姐见笑了。”
　　那络小姐咯咯笑道：“人家跟三当家开个玩笑。哎，呆在船上什么都不做，快要把人家闷死了，所以来找三当家解解闷。”
　　高兴见任亮和阿主的眼睛均是一亮，松开抓住二人的手，笑道：“你们两个还真是小色鬼！”
　　任亮和阿主脸上均是一红。
　　烽寒龙白了二人一眼，道：“看你们两个的兴奋模样，后面一定是见不得人的场面。”
　　高兴望向他微讶道：“龙小弟听得到？”
　　烽寒龙道：“前面那两个还可以，后进来的那个就不成了。”
　　高兴点头道：“不错不错，你有相当的可塑性，若是得绝顶高手指点你两年，再修炼个十年八年，追上我不成问题。”
　　任亮见他赞扬烽寒龙，心中颇为不服，撇撇嘴道：“你听得到他们说话，他们自然也听得到我们说话，又有什么好骄傲的。”
　　高兴道：“你这小鬼，大凡练武之人，周身都具有一定的气场，不但可以御敌，还可以将自己的声音保护起来，说给该听的人听。武功越高，气场越强。这就是龙小弟能听到前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而不能听到后进来的那个女人声音的原因。”
　　任亮恍然道：“原来阿龙有武功，破了前两个人的气场，听到他们说话，而那个女人武功比阿龙好，所以阿龙听不到。高兴你就不同了，你的武功明显比那三个人高，于是就能为所欲为。”
　　高兴怪笑道：“什么为所欲为，你说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任亮嘻笑道：“听习惯就好了，可是，我和阿主的话岂不是被一句不落的听了去？”
　　高兴道：“等你醒觉这个问题，一切都迟了，我早已把你们的声线打散。”
　　任亮舒了一口气道：“高兴，刚才我连水里鱼虾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那也是单纯的打破别人的气场吗，这里一定有说法，似乎还挺厉害的，你能否教我？”
　　高兴长眉一挑，道：“你想学？”
　　任亮点头。
　　高兴道：“求我办事是有条件的，必须将你身上最珍贵的东西给我做为酬劳。”
　　任亮哼笑道：“你真看得起我，我从小便在开封坐地癞，两吃饭都成问题，哪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给你。”
　　高兴伸手在任亮胸前一抹，不待他反应过来，手中已提着一块血红的玉佩。
　　任亮一怔，扑上去一把抢过来道：“这是唯一与我共存十五年的血玉，是我寻找爹娘的凭证，不能给你。”
　　高兴摇头笑道：“所以对你来说是最珍贵的，如果你把他给我，我便教你武功。”
　　任亮摇头道：“我不学了。”
　　高兴揉了揉他的脑袋，冲他淡淡地道：“人的修为到达一定的程度，只要将内息急速运转到耳底经脉，就可洞察万物。不过听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两回事了，内力运用得不得当，很可能会失聪。”他有意让阿主和烽寒龙听得清清楚楚，可见大有用心，就看二人是否领情。”
　　任亮吐了吐舌头，拱手道：“多谢！”
　　高兴按住他的肩膀道：“你们三个乖乖在这里呆着，我出去一会儿便会回来！”
　　任亮道：“如果有人找上我们怎么办？”
　　高兴道：“整艘船的动静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有什么异动我会立即赶到你们的身边。”
　　等他离开舱房，烽寒龙才道：“你信得过高兴这个人么？”
　　任亮故作老练得道：“以我多年的处世经验来看，高兴这个人除了狡猾点儿外应该是个好人。”
　　阿主‘呸’了一声道：“你比我还小大半岁，什么多年的处事经验！”
　　任亮厚着脸皮道：“反正我们三个是男人，还怕被他买去青楼？”
　　阿主道：“万一被卖去做奴隶怎么办？”
　　任亮道：“我们三个这么瘦小，谁会买我们做奴隶？但是你说得也有理，我心里也有些发毛，不如我们逃罢？”
　　烽寒龙白了他一眼，道：“我只是随便说说，如果他存心出卖我们，逃也逃不掉，不如静观其变。”
　　任亮点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