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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奥西里斯神-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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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宾馆这次没有爆炸。”
“……就算你用这么炫耀般的表情跟我说……”已经恢复原状的乔瑟夫用手指着一楼大厅如同废墟般的焦痕和被大片拉起的警戒线,辛酸的说道。“这不还是烧过了吗。”
“烧的比阿布德尔来过还干净。”承太郎冷不丁补上一句。
“不要说的像是我经常干这种事情一样!”
阿布德尔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没人听到这句话,才惊慌的接上话茬。
“也不是我干的。”
女人继续仰着头,保持着只有熟人能看出的略微骄傲的样子。
“……也就是说你是从犯喽?”花京院捏着下巴,犀利的推断:“我觉得至少还缺个教唆吧。”
“不是。”星见音这才把下巴放低,恢复到通常那般面无表情的样子,冷静的反问:“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是我干的啊?”
不知是不是对自己的风评有相当的自知之明,还是天性自带的一点灵敏,总之,还没有听到周围的反馈,黑发女人就抬起一根手指,振振有词的说:“我先说好,这次我只对那个替身使者的死亡本身负责。”
“这不就是要负全责的意思吗?”波鲁那雷夫哭笑不得的吐槽。“我们还是快点收拾行李吧,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那收拾房间的时候记得把我的外套带上,捡手榴弹的时候小心点。”
“——你到底在我房间里干了些什么啊!”
面对银发男人指责的目光,星见音相当自然的推脱:“相比你在中替身攻击那段时间里干出来的事情,我的事情完全不值一提哦。”
花京院看了一眼沉默着的承太郎,笑着发问:“这种说法只会让人更加好奇吧。所以在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们两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因为太弱了所以没什么解说的兴致。”
星见音爽利的回以拒绝。
“……弱到需要放火毁灭宾馆是吧。”
承太郎忍不住吐出一句。
“那是不可抗力……不,你忽略我吧。”
听到天气预报有些心虚的解释,他的视线又转向波鲁那雷夫。
“……抱歉,承太郎。”
波鲁那雷夫也语焉不详的回过头去。
空条承太郎的眼神刻意无视了坏笑着、满脸写着“来问我来问我”的外公,沉稳而坚决的回道:
“——那算了。”
18.2
金色的眼睛锲而不舍的盯在小小的相纸之上。
上面用不怎么清晰的影像简单的显示着一座宅邸的某部分:圆顶、钟楼、上端垒砌成三角形边缘的围墙,没装上玻璃的窗口黑洞洞的。
“……没辙。”
她用带着手套的手指捏着照片,左右晃荡起来。
“跟我审讯过来的情报不一样。说不定那个脏东西最近换过不止一次藏匿的住所了。”
乔瑟夫露出了牙酸般的棘手表情。
“开罗可是有600万人啊。要在数以百万计的建筑物里找到那一栋……”
黑发女人点了点头,迅速的接上:“光凭口耳相传的打听是不够的。最好也要找到几个街道耀武扬威的掌权老鼠,让他们拼了命的活动起来——不知道把枪口移到脑门上够不够,毕竟这些家伙最会逃了,果然还是得先扣下他们的命脉才行……”
她放下照片,低着头,开始嘀嘀咕咕一些听不懂的话。
也能算是半个开罗地头蛇的阿布德尔露出了比乔瑟夫还要复杂的表情。
捕捉到不少低语的他沉吟了一会,老实的承认道:“如果星见真的采用这样的做法,确实会很有效果……但还是先让我试试吧,我有个认识的情报贩子。”
埃及出身的男人沉痛的说:“希望他能努力点,保住开罗其他混混老小的全家性命……”
“安心吧,阿布德尔。”女人抬起头:“跟性命没关系。之后都会治好的。”
天气预报犀利的指出:
“……这句话里只能听出‘因为能治好所以什么招数都可以试试’的意思吧。”
“是吗,那抱歉了,是我的说法不好。”星见音思考了一秒,再次信誓旦旦的说道:“安心吧,人类是很坚强的。”
“……这下是直接从‘狠下手段’快进到‘请君节哀’了。”波鲁那雷夫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地上捡走了那张照片:“算了吧,下一家还是让我去问。”
一行人的所在地点已在开罗。
从那座著名的狮身人面像走来,沿途也问过十几家商店和茶馆,得到的都是不清楚和不知道的回答。一边是日渐疲惫的耐心与体力,一边是逐渐流逝的时间……在这因寻找情报而空耗的时间里,何莉的生命也在慢慢被消磨——SPW财团最近传来的消息,她的病情恶化,只有四五天可以坚持了。一想到这里,乔斯达家的两人就不禁心急如焚。
与此这种情绪相对的是状态愈发高涨的星见音。自从抵达开罗之后,她一反平常的激进态度,手拿着地图闷声不响,偶尔去询问一下阿布德尔,凭着天赋把对方呛到欲言又止后,甚至还有心情调节一下队内焦急的气氛……只有眼睛越来越亮,看着让人心中不安。
沉重的步伐停在一家咖啡馆门口。
给所有人都点上一杯红茶之后,波鲁那雷夫机械般的把照片放在柜台上,倒背如流的开口:“你对着照片中的建筑物有什么印象吗?”
得到的依旧是似曾相识的应对。
服务员一边看着照片一边倒着红茶,装作自己在冥思苦想的样子,然后等到红茶全部倒入杯中之后,很是没有耐心的把照片一推,表示已经尽人事听天命了,摇了摇头,同时指了指已经倒好的杯子,殷勤的把杯子和照片一起推了回去。
波鲁那雷夫并不怎么渴,但这种得不到回应的结果却依然让他的喉中干涩。他自暴自弃般的将冰冷的红茶往嘴中一倒,就准备招呼同伴起身。
“我知道那栋建筑物。不会错的……一定就是那栋。”
——从他的身后传来了这么一声回答。
18.3
“……刚、刚才说话的人是你吗!”
乔瑟夫激动的转过身去寻找声音的来源:他看到一个人端坐在摆着筹码和酒水的圆桌前,用流利的手段将扑克牌切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衣装相当正式的男人从自己的扑克牌中抬起视线,颇有信服力的说道:“是的,我的的确确说了‘我知道那间屋子在哪’。”
“在哪里、快告诉我——!”
星见音抓住了急切扑过去的高大老人身后的衣襟。她的握力十足,让对方一时无法前进。
男人无视了眼前这一行人的古怪举动,用语言暗示道:
“……你是要我免费告诉你吗?”
黑发女人用脚尖勾起将隔壁桌子的椅子,猛的一下将其踢到小圆桌前,大刀阔斧的坐下。
已经被困扰已久的乔瑟夫马上反应过来:“等等、天气你拦着点,要是她说了些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你是怎么知道的?”
黑发女人嚣张地把双脚放在圆桌上,抬起了下巴,注视着对方。
她冰冷的反问给这灼热的气氛浇下一桶凉水。
众人过热的头脑开始回想起反思这个行为的存在意义。
“……的确。”
花京院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你离柜台这么远,我们又是推着把照片送过去的,连举起来偶尔看到的可能性都可以排除。但你却能准确的说出‘照片上面有一栋宅邸’——”
“那又怎样呢。”
对方恰然自若的将因为女人放脚的震动而摆乱的牌型整理好。
“我知道‘宅邸在哪’,而你们迫切需要这个消息。我觉得这两点就已经足够了。紧咬着来由不放的样子可不怎么好看。”他轻笑了一声。“让我继续说吧——我很喜欢赌博。我最喜爱那种惊险刺激的感觉,可以说是恶习难改……连生活费也是赌博赚来的。”
男人从牌阵里抽出一张牌,刻意做戏般、展示给众人看。
——是黑桃A。
“赌一局,赢了的话,我就告诉你们。”
还没等到其他人发话,星见音就从鼻尖发出一声冷淡的轻哼。
“我是不太懂你们这些赌狗。”
“倒也不是说我不能理解心惊肉跳带来的快感,但你们总是拘泥在在赢钱、输钱、赢财物、输所有品的过程反复轮回,赢则盆满钵满,输则妻离子散;总是在身外物里面得到微薄的那些空虚快乐,不觉得实在是太过无趣了吗?”
哼哼哼。
从她的喉咙里传来了声带起伏振动组成的狰狞笑声。
法外的狂徒忽的龇起了牙。
从她眯起的眼睛里放出冰冷而耀眼的光。
“也是,你可能还会这么发问,‘那又怎样呢’。我就直接回答了吧——”
“加注。我要加注,赌徒。”
“你实际拥有的东西只有一个,我们要赌的东西也只有一个。不是什么口头的消息,也不是什么虚假的筹码……”
女人还是抑制不住、咧开了嘴角。
“赢的话,你的血、你的肉、你的骨头、你的脑浆、你的情绪、你的思想、你的灵魂、你的信仰……全部都是我的‘东西(战利品)’,这才算是赌博吧?”
面前男人翻动扑克的动作一时凝滞。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率性行为好像是释放出了什么不吉的怪物。
“别害怕嘛,赌徒。我不计较你的来由,我也不追究你的出身。”
“你想赌博,而我也想赌博,我觉得这两点就已经足够了。”
星见音慢条斯理的重复男人曾经说过的话。
“这是你最喜欢的、惊险刺激的赌博,你怎么可能拒绝呢?我加注。来吧。Come on。”
周围因为这过盛的狂气而一时凝滞。
于是疯子终于能放低声音,向上平摊手掌、前后摆着手指,说出那句劝诱:
“——来赌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