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予天以星》banananice

17、17、LAST MISSION

　　17.1
　　面前的棕发男人正得意洋洋的摆出自认为帅气的姿势。
　　“如何，我的帅气脸蛋？”
　　“如果忽略熊孩子元素过载的大脑的话，还行。”
　　星见音面无表情的观看着对方的各类行为，冷漠的做出评价。
　　对方因为这冰冷的声音而夸张的倒退了几步。
　　“什么~？！这个似曾相识的看猪眼神？难道这是你们黑发女人的特定技能吗？”
　　“我没有看猪。如果非要比喻的话，是看猴。”
　　确实拥有一头黑色长发的女人抱起双臂，如实坦白。虽然两人的身高差距是对方取胜，但气势上却是她占据了上风：“还是那种很不好笑却非要人给钱的猴戏内容。”
　　“sho~ck。”高大的棕发男人沮丧的低下肩头：“还是丝吉Q捧场。”
　　“那她的确是挺爱你的。”
　　星见音不咸不淡的补上一刀。
　　看上去才二十岁出头的棕发男人凄凉的转过身去，装模作样的对着门口悲伤的念白：
　　“受伤了……新时代的女性都是这样的吗……果然还是衰老且心脏久经锻炼的我，更适合这个残酷的世界……”
　　“好了，乔瑟夫·乔斯达。我们得说点正式话题。”
　　星见音动了动脚踝，她的脚下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哀鸣。“我需要新鲜的记忆，为此才特意将这只败犬维持在‘缓慢撤销替身’的状态。你也不必打探我的底细了，只要你们还要打倒吸血鬼，我就会是你们的同伴。由于我身份不明的原因，SPW对那个面具及其一切讳莫如深。而我——”
　　她坚定的说道：
　　“——我要知道这个世界的‘吸血鬼’这一生物的由来与因果。”

　　17.2
　　“太好了，她恢复过来了……”
　　波鲁那雷夫如释重负的将衣服覆盖在现在还不到十来岁的幼女身上。
　　“……你自己也把衣服穿好吧。”天气预报把从盥洗室搜到的衣服抛给尚且是少年状态的波鲁那雷夫，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为什么我非要进来帮一个大男人找内裤不可……”
　　“抱歉，麻烦你了，那个……”
　　波鲁那雷夫挠了挠头发。
　　白发少年自然的报上名字：
　　“天气预报。”
　　银发少年一边套着衣物，一边从布料里面发出沉闷的声音：
　　“……这是真名？还有这么怪的名字？”
　　天气预报没有隐瞒的全盘托出：“不是。不过塞莉斯汀她叫的很习惯，说懒得改，也正好能和过去作点区分，就这么一直沿用了。”
　　“诶——看来那位女性很在乎你啊。”
　　波鲁那雷夫的头从衣服里面探出，看上去又长大了几岁。他抓起裤子，单脚跳跃着穿了进去，差点因为过长的裤脚而摔倒，不过好歹是站稳了跟脚。快速穿好衣服的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示意着先离开这个有昏迷女士存在的是非之地。
　　但天气预报却因为波鲁那雷夫刚刚随口而出的那句话而有些迟疑。
　　“……我不太清楚。”
　　他一边随着对方的前进方向缓慢迈动脚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如果在最初，她见到的是别的替身使者的话，我想塞莉斯汀也是会一样寻求联手的。哪怕是在其他地方听到了吸血鬼的消息，她还是会和现在这样锲而不舍进行追杀的。”
　　自己在她身边到底做了些什么呢。
　　困惑着过往、局限在过往，刚找到答案，又急迫地想去死——
　　净是些大大小小的麻烦事。
　　有自己和没自己会有任何区别吗。
　　少年连这一点都已经不太有信心了。
　　“而我……”
　　时间过去了很久，但他的记忆仍然停滞着、直至被重新寻回。即使精神已经接受了那些悲剧的故事，但酝酿已久的情感一旦袭来，却依旧还能如初次那般洗刷着天气预报的脑海。
　　他想起佩拉。
　　他想起对方不再会下雨的世界。
　　台阶一层一层的向下，像是永久不变的轮回。
　　可那出口通向微启的大门，分明透露出一点光来。
　　一点绝对不会因他人而动摇、只为了自身的存在而选择存在的光芒。
　　他顿了顿，用轻声自白。
　　“我最近在看到她的时候，就会不自觉想起过去。本以为复仇后会显得淡薄而空虚的记忆，依旧还是那样，每次回想起来都觉得痛苦。可痛苦之后，没有期待着该如何寻死，却多少觉得能有些熬下去的耐心了。”
　　这些耐心能持续多久呢。
　　少年并不确定。
　　他只知道……一旦被她否定，一切都只能变成更大的痛苦。
　　不如就此结束。
　　“我倒是觉得她相当中意你哦。”
　　走在前方的波鲁那雷夫漫不经心的说道。
　　“复仇这事我也经历过啦……不过那也是各人的体验。但星见这家伙我是不会看错的。那个难搞的女人‘只会对生存欲望强大的生命投以期待’。”
　　在这段叙述的时间里，他已经回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银发的男人颇为大力的点着头，斩钉截铁的得出自己的结论：“即使这样，她还能对求死心简直要溢出来的你那么上心，那肯定是因为很中意你的原因啦！”
　　天气预报微微发愣。
　　为了掩饰他稍微有点动摇的表情，少年毫不容情的吐槽道：
　　“……可我听说你之前差点就被包裹着人面疮的女性骗到接吻。你真的有和女□□往的经验、不，你真的有看人的经验吗？”
　　波鲁那雷夫迈步推开门的动作变成一个踉跄，一把撞开了房门。
　　他狼狈的转过头来，用棘手加控诉的双重意味的眼神看着对方：
　　“……又是乔斯达先生？”
　　“什么又是我，我好好的靠在门上，你撞到我，我还没说什么呢——”
　　站在门口的乔瑟夫没好气的揉着腰说道。
　　“乔斯达先生，别这么见外嘛，你看我都特意帮您把帽子带过来了！”
　　天气预报走出房门，走过讨好的将帽子带回乔瑟夫头上的波鲁那雷夫，停下脚步，站在抱臂沉思的女人面前。
　　星见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慢死了。”
　　她的语气里却没有多少抱怨的意思。

　　17.3
　　“我要走了，神父。”
　　身着黑色修女装的少女站在门口，金色的眼睛看着背对着自己翻阅圣经的男人。
　　——拥有”杀手“、”斩首刑警“、”再生者“、”天使之尘“、”铳剑神父“等诸多外号的男人。
　　她等待了许久。沉静的空气里，少女再次呼唤了一声。
　　“……安德森神父。”
　　“现在的科长是马克斯威尔，星见。”
　　面对着书桌的高大男人只是坐着。他的存在仿佛占据了这个小小房间的一半空间。
　　安德森翻动书页，没有转身，简单的回答道。
　　“无论是平级还是上级，我对那种野心的凝块都没有兴趣。”
　　少女没有多加思考，直率的说出了不加修饰的话语。
　　她握住腰间的枪袋。
　　“我的存在之处只有这里。”
　　……我的父母亲人、我的兄弟姐妹只在这里。
　　她动了动嘴唇，没有把这句对教徒来说简直像是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口。
　　“我听说神父之前对由美江说过一句话。‘斩杀时只要大喊‘得手’，世界就可以被清理的一干二净。’”少女低下头，让黑色的发丝遮盖住自己的表情。
　　“就算是临别的赠言，再对我说句话吧，神父。”
　　坐在书桌前的神父总算转过身来。
　　“你太勉强自己了。”
　　他的眼镜逆着光。
　　“由美子可以借助由美江来发泄，马克斯威尔有上升的动力，海因克尔则是个大烟鬼……只要为了追上其他人的脚步，你什么都会去做，什么痛苦都能忍受。你曾是这里最爱哭的孩子，星见——但你有多久没有流过泪了？”
　　被黑色所包裹的少女冷静的回答：
　　“由美江擅长岛原流刀术，马克斯威尔精通权谋，海因克尔的枪术每次都能拔得头筹。我没有那种天赋，也没有浪费时间的功夫。眼泪是无法让人变强的。”
　　“只有怪物才不会哭泣。”安德森温和的反问。“你是怪物吗？”
　　“我能看见你们看不见的东西。”
　　“关于这点，我也说过很多次了。这只能说明你是特殊的，是受神考验的。”
　　——如果神只是和我一样的能力者呢。
　　即使是放言‘为了守护教义、连教祖都敢杀’的狂信者们，也不一定真的能相信自己这份毫无根据的小小怀疑吧。
　　神父没有理解修女现在的沉默。
　　他只是在狭小的房间里站起了身，向前走了几步。
　　——男人伸手去抚摸对方的头。
　　“你是可以活下去的那个。”
　　他像是讨论今天的午饭那样平常的说道：
　　“我想埋在修道院里。那些孩子恐怕都会落得跟我一样的结局，所以只能麻烦你了。”
　　星见音咬了咬嘴唇。
　　她的声音带着一点不寻常的波动。
　　“……太狡猾了，神父。”

　　“修女。”
　　身着神父装的男人站在门口，呼唤呆坐在窗口的女性。
　　“星见修女。”
　　他有些犹豫的开口：“……海因克尔回来了。”
　　被黑色包裹的女人没有回头。
　　她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去的时候是整个科，回来的时候只剩她一个了。”
　　对方没有回应这句话。
　　他含糊地转移了侧重点。
　　“我想您应该会想去见一下她……她说自己没脸见你。”
　　“海因克尔不是能在这种关头开玩笑的家伙。她说的没脸……那家伙破相了？”
　　年轻的神父点了点头。
　　“听说她在极近距离受了改良毛·瑟·C·9·6的一发射击。虽然接受了急救，但脸颊两边的肉都烂光了。”
　　“哈……”
　　黑发的女性长长叹出一口气。
　　“那我也不好意思去惹她伤心。得先去收尸才行。”
　　她站起身来。
　　向前迈动的步伐却突然一时停滞。
　　金色的眼睛不舍的凝视着蔚蓝的天空。
　　“神父，我想要一个能随时转变成下雨的天气。”
　　突兀的，从她嘴里漏出了这么一句话。
　　“……？您在说什么？”
　　“……这样我就不会成为怪物了。”
　　她转过头来，弯起嘴角，金色的眼睛荡着些微璀璨的光影。
　　——女人就这么淡淡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