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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公主正落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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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这…这,怎地就变成这样?”
那小姑娘见露香走了,就拉着我拐到厨房的一个隔间里,上上下下的瞧着我,突然就哭出声来。
我扭头看看,四周也没旁人,不由诧异道:“这位姐姐,你没事吧?”
哪里来的公主啊,灵宝公主可在皇子府最好的院子里住着呢?这位小姑娘看来脑子不灵光了。幸亏这是叫我听见,要是被公主手下们听着了,可不知要落什么是非哩。
“公主不认识小微了。”
小姑娘急急问道:“我是小微啊,是您从小贴身的丫头啊。”
说着又哭,“定是那宫里有人害了公主,公主居然连我都不认得了…好狠的心啊。”
我摸摸鼻子,“这位小微姑娘,你真的认识我?我真是公主?呵呵,今儿不是四月初一吧?”
小姑娘泪汪汪地看着我,哇的一声继续哭起来。
“啊,别哭别哭,…也许我只是跟你家公主长得象呢,…哦,对了,你家公主是哪位?灵纱?”
我一向是个不会哄人的,只尽力想些安慰的话来说。
那叫小微的小姑娘一手扯住了我的衣袖,“您是灵柯公主啊,…您半年前才嫁出宫,怎地会落入灵宝公主手下为奴?任道长呢?”
灵柯?这几日与露香闲聊起宫中八卦,这位灵柯据说是后宫里最不受宠的公主,长相平平,才智凡庸,皇帝老爹不大待见,亲娘死的早且地位低下,宫中自是无人撑腰,后来嫁了个道士浪迹江湖去了。
嘿,虽说我也自觉天生气质不凡,极其有落难公主身世的可能,但,象什么不好,偏要象这位倒霉摧的灵柯公主?
我摆摆手,从小微手上挣开,呵呵一笑,“所以说你是认错人了吧,…哎呀,那边院子还等着我回去做活呢?少陪少陪了啊。”
小微姑娘眼明手快,马上又一把抱住了刚刚转身的我,直嚷道:“你就是公主,小微不会认错的…”
我十分挠头,无奈地道:“这位姐姐,你这样我很为难的啊,再不回去可是要挨打受骂的。”
小微摇摇头,仍是死不松手,我们一个要走,一个要拦,正僵持间,忽听身后一位中年女子的声音传来,“也只有这样了。”我刚要回身去看是谁,忽然颈后一麻,顿时人事不知。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额上忽然一凉,不禁竦然而醒。
我平躺着,四周光线昏暗,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看出这间屋狭小非常,空空如也,桌椅全无,更不用说是床塌了…我突然一僵,既无床塌,我却躺在哪里?
身下的温热又弹软的居然是人。
那横过我腰间的手,分明是个男子的!我一惊非小,几乎就要尖叫出声来。
张大了嘴,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幸好身体还能动,自然奋力挣扎着要起来。那搂着我的手一松,我就一骨碌爬起来,冲着那个还坐在地上的家伙狠狠踢去。
那人倒是不慌不忙,一手就轻松挡住了我的攻势,却扯住了我的脚,我一个不稳,倒了下去…那人双手伸出接住了我,我怒目圆睁,也双手出招擂击那人头,那人头一偏,我就扑了个空,却见那人凑到了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桂枝,是我。”
我定睛一看,果然这人有些面熟,正是曾经在营地背过我的刘小七。右眼角那块黑记即使在暗中也能看得着,我不禁有些发怔。
这刘小七是做什么?
刘小七推推我的背,示意我朝墙上看,那墙上竟然有一个小洞,里面透着光,我这边一静下来,就听到从小洞那边传来隐隐话音。
我凑过去一瞧,却见房中富丽精致,一位衣着华贵的美人儿正倚坐软榻之上,边上是流金姑娘给伺候着揉肩,绘珠姑娘给捶着腿。下首里柳夫人正恭恭敬敬地叉手而立,回着什么事儿。
这定是那位万金之体的灵宝公主了。
刘小七低声道:“我解开你的穴道,千万不能出声,我们听听她们在说什么。”
我点点头。刘小七在我脑后轻按了一下,我顿感嗓子轻快许多。刘小七冲我笑笑,拉着我去听公主房中动静。
却听那柳夫人道,“回公主,老奴去索要桂枝,宋总管却说,那桂枝在厨房不规矩,被查出是奷细,已经服毒自尽了。”
“服毒自尽”的是桂枝,那我又是谁?
我扯了扯嘴角,看向刘小七,刘小七轻轻拍我的后背一下,用眼神示意我继续看下去。
“哼,是真自尽还是假自尽?你去看过了?”
灵宝公主懒洋洋地冷笑了一声,“在宫里老五就和她交好。看来这是出手救她了。”
柳夫人抬头望了望灵宝的脸色,小心回答,“倒是给老奴见了一个,看身材像,脸庞也仿佛,就是黑青发肿,看不仔细。”
灵宝又是冷笑,“看这忻城破落的样子,老五能找着这么个人出来,又敢从本宫手下夺人,也算他有本事,…如今我们在他这儿歇脚,先暂时忍下,…等本宫回了京都,自有母后给本宫做主。”
柳夫人却现出担心的神色,“那原先的计划?…”
灵宝语气有些烦了,“不就是要找个人顶替本宫嘛,这回来的这么多侍女,随便挑一个就是…”
“原先皇后娘娘吩咐,让咱们路上慢慢地走,等着南边战报,说是平乱容易的话,这和亲就可以做罢了,…实在不行的话,半路上偷梁换柱调一下包,送灵…桂枝去就是,可是如今眼看着路越走越远,战报却没什么好消息,…那西夷王送来的十八个黑衣大汉整天守着公主车驾,就连住进王府,他们也要守在公主院外,真是不知是护卫还是盯梢,只怕要换人,有些不好办了。”
“不好办也得办好。本宫看就这几天吧,…这穷乡破城的,本宫一天都不想多呆呢。”
“老奴遵命。这就下去安排。”
柳夫人行了礼退了出去。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流金手上轻轻地捏着灵宝的肩,伺候人的动作也做的十分优雅自然,仿佛灵宝的肩是价值千金的宝玉做的一般,万分的小心呵护。果然不愧是宫中的职场精英,侍女界的佼佼者。
那说出来的话也是分外的柔和动听,“殿下,恕奴婢多言,既然那人不在了,这替身,不知殿下可有属意的人选?”
灵宝眯起眼,仿佛快要睡着了,过了几个呼吸间的功夫,才随意道:“西夷虽然是未开化的边地,但西夷王也好歹是个一国之君,让普通的侍女代替本宫定然不妥。只有你们几个,气质长相都不是凡物,说不得,本宫也只有割爱,从你们中挑一个了。”
这话一出,那两个服侍的人都似乎微微抖了下,灵宝眉尖微动,“怎么,害怕了?不愿意代本宫去西夷?”
两侍女忙跪下表忠心,连连表示为了公主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我看得嘴角直抽。心道这灵宝外表柔弱,却也不是个善类。
不过,听他们方才讨论的语气,似乎,我原本便是那个替死的,幸好为五皇子所救,五皇子为何要救我?莫非我真是那个倒霉公主灵柯?
却听灵宝轻笑一声,“放心,你们俩是我身边最得力的,本宫怎么会舍得,…如今画璧伤了脚,行动不便,就定了她吧。”
两侍女似乎都是松了口气。
流金定了神,继续先前的服侍,却又迟疑着问了句,“那其他人呢?可是还随着去西夷?”
“那是自然,这些人本来就是要随同和亲的。我这次,只带着你们和几个近卫走,多了,只怕西夷人起疑心。”
“…那绣玉呢?”另一个侍女绘珠怯怯地问了一句。
灵宝眉头微皱,“自那日母后说要把她给灵柯和那道士后,她就变得奇怪了,…本宫不爱看那苦脸,留她给画璧做个伴儿去。”
流金小心道:“绣玉也是性子太要强了些,…一心只认殿下您为主子,可能是让她位于人下,心有不甘…”
灵宝哼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
流金见灵宝不耐提起绣玉,便笑着转了话头。
“画璧这可是好命,竟要做皇后了呢。听说那西夷王也是年轻俊美,坊间的传说可着实不少呢。”
绘珠也在一边帮腔,“正是呢,看那西夷王也算有心,给殿下送来的礼物虽说不是绝世罕见,也都是极用心的,…还连国宝都送来了。”
灵宝微微讽笑,“什么劳什子国宝。黑漆漆的那能当镜子照,还说要近身就会有好处,昨夜放在床前,却是连做了一夜的恶梦。眼一睁就看见那物,黑的碜人。本宫再也不想瞧那东西了,一会儿流金去收起,放在箱内,走的时候交于画璧,让她好好贴身收藏罢。”
流金点头应下。
我看得好笑,却听耳边有一个声音悄然问道:“灵柯可认得那…国宝?”
我转回头来,刘小七离得很近,几乎鼻子尖都能挨到我的耳朵,呼吸相闻。
虽然昏暗中看不清表清,那醒目的黑记却总能跃入我的眼内,看来很有喜感。
我摇摇头。
如果我是灵柯公主,那我就是位已婚妇女了,老公还是个道士。
如今和这位本来平凡现在却奇怪的刘小七,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本宫的一世清白,尽付流水矣!
一双手拉着我,离开那处窥视洞,到了远些的地方,我未及反应,呆呆地任他拉着走,只在被紧拥住的时候警醒过来,奋起反抗。
没想到这刘小七看来老实,却也不是个好人,老实和尚不老实,忠厚小道不忠厚…
呃,这话怎么想起来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恍神的空儿,好象雨点一样的亲吻疯狂落在我脸上,而我早已挣扎不开,这狂徒看着不壮,力道却吓人,我手脚都被抱的死死的。我一惊吓,眼泪顿时哗哗的,可还不敢出声儿怕被灵宝及其手下听见。
刘小七想是亲到了泪水,动作不由一滞,伸手摸我的头发,柔声道:“灵柯,别怕,是我啊。”
“我是你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