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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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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终让冬宝儿进了屋,我们三人安静的坐在沙发上,谁也不率先开口,我们都明白,我们懂,却不说破,不说才能留有余地,我们很聪明,懂得沉默的力量与安稳。
我掳把脸,在沙发上苦苦挣扎为了维持所谓得体面,我无耻无能谎话连篇,我让这场景开始恶俗不堪,我特么被这狗血的局面,结结实实的臊着了。
我点起一支烟大口大口抽着,大脑像发动机一样快速转动,可特么却像冻上的豆皮儿,一张嘴就折,靡苏在我左手边,冬宝儿坐在对面,如果说她手里有把枪,如果说杀人不犯法,那她铁定毫不犹豫地向我开火,如果子弹用完,如果她的背后扛得起一把锋利无比的杀猪刀,定会磨刀霍霍将我碎尸万段。
我心情沉重有气无力挥手说,我就不各自介绍了,你们随意,都甭客气,说穿了都是一家人。你们瞧,我是多么厚颜无耻,丧心病狂。
“她是谁。”冬宝儿深吸口气极力保持一种平静的问。
“你真想知道”我精神恍惚的反问。
“想。”她表情坚定。
“靡苏。”我无需说出更多,只见坐在沙发的冬宝儿脸色顿时黯然失色,我知道她的痛苦,就像我正在感受到的一样,并且过之而不无极,我对靡苏乐此不疲的追逐,她略知一二,如今亲眼见证,她嘴唇哆哆嗦嗦,手也攥成拳头。
“到什么程度。”
“什么意思。”
“亲了,摸了,还是直接操过了。”
“重要么。”
“对我来说,很重要。“
“没有。“
“真的?“她扬了扬眉毛,竟隐隐约约有种期待。
“假的。“我看了她一眼,她在盯着我看,顿时,她的脸色惨白,忽然冲进卫生间,发出咣当的关门声,里面传出哗啦啦的水声,我知道,她在哭。
我闭上眼睛,谁也不愿看见,我只是感到心酸,可不能哭,因为我无法解释这眼泪的意义,它的存在,不过证明悲伤不是一场幻觉,我选择了一种最直接的伤害,去势汹汹毫不留情,就像最直白的语言最具力量,信天游里有句歌词说得好,白花花的大腿,水灵灵的逼,这么好的地方留不住你,粗暴而纯粹,即使是冬宝儿,也留不住我奔向靡苏的脚步,即使她是这么好的姑娘,善良,美好,年轻,最重要的是,她爱我,这是任何人也不具备的优点。
“十一,你说谎。”靡苏干瘪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是的,我骗了冬宝儿,我与靡苏什么都没做过,我没碰过她,尽管我们多数时间相拥而眠,我们彼此温暖。
我欺骗冬宝儿,是因我突然意识到,其实我无法给她幸福,我给得了一时片刻相安无事的假象,却给不了岁岁年年的深情,我喜欢她,可她不是我心口上一触就疼得刺,又臭又长的裹脚布终于被拆开,再也没有什么障眼法可以继续漫无目的得掩饰下去,一切都真相大白清清楚楚,我们都是剑走偏锋的赌徒,妄想用一段虚掷的光阴去堵一堵抽巴巴的快乐,在□□与幻想允许的范围内,渴望获得最大限度的真诚和信任,以及对所有的一切尽可能长久的保证。可我们都忘记在生活里,我们可以躲闪一头大象,却躲不开一只苍蝇。
冬宝儿面无表情的从卫生间走出来,重新坐入沙发里,我听到她轻轻的叹息声。
“你还想问什么?”我心里感到一丝冷意,冬宝儿神经质的扯着长发回我,“没有了。”
我们在沙发里一坐一小时,天黑下来,屋里的光亮越来越少,在冬宝儿面前,靡苏一言不发,也不戳穿卑鄙的谎言,缩着身子像孩子盘着腿抠着指甲看着我们,她的眼在黑暗里闪闪发亮,洞悉一切。
当我在欺骗一个人时,其实并不担心会被识破骗局,但终究会因为无趣或偶发性负罪感而感到锋芒在背,为了自圆其说,不得已找出一个牵强附会的理由巧舌如簧、韵笔乱说一气,为故事画一个黑黢黢的句号,任由那个一直没有揭穿谎言的人在我身后笑看意料之中的剧集。
那夜,直到凌晨,我们坐在沙发上在惨白的日光灯下,各怀种种沮丧,一支支的抽着香烟,在乌烟瘴气的烟雾里彼此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