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云雨》桃凤

3、第 3 章

　　和尚书生日渐相熟。说经论道有；品茶话梅有；夜雨秉烛有；更胜和尚打坐，书生坐在一旁捧着杂文小说津津有味的读。后来书生见不得和尚辛苦，随他去后山打柴，挑水。

　　许是午后焚香，书生半眯睡榻，和尚轻吟梵文。让书生想到一生一世。一生一世陪这和尚念经打坐也没什么不好。

　　奈何桃花谢了春红，池塘开出荷花，梅雨一季，冬寒阵阵。三年眨眼。方丈说：“恩科开试，公子该上路了。”

　　书生怅然。看着和尚眉目慈善样，有些恨，随即又恨不起来了。耳边响起小姐软语，和初见那天重叠。他说：“这和尚我认识。”记得一首艳诗：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思量许久。罢了，三年尘光，浮生偷闲。当只当一梦黄梁。还得和尚清明修行，还得自己富贵荣华。

　　行囊依旧简薄，几件衣衫，半框旧书。可怜和尚眉目画了三年，依旧空纸。到底画不出和尚慈悲样。只是那人的样子以入心，一世相随，不离不弃。

　　拜别时和尚笑着说：“一世平安。”书生也笑，笑比迷途时更干涩。匆匆转身，听和尚在身后念：“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依稀，他郑重的对和尚说：“何月归，和尚定要记在心上。”两行清泪下，僵直了背脊，毅然启程。

　　书生不知和尚是否识得思慕，只是和尚用他平博的声音念得那句诗文刻在心上。

　　书生又十年。从跨马游街的新科状元，到老练城府的户部侍郎。在纸醉金迷的都城，还是盈盈孑立。张家小姐，皇城女儿.....比不上一个寡淡和尚。

　　第十年，一纸罪状，把书生送往幽州。路经当日避雨小镇，远远的望向落霞山，目穷之处不见片瓦。可是书生心里，落霞山上有座想谭寺，寺里有个眉目慈悲的和尚。只是这次没有了过云雨。没有了三年梦。

　　书生路过，想起那句：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幽州荒蛮，书生过的满足。侍弄了地几亩，写字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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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有人叩门，书生笑脸迎。只是在开门一刹那停了所有时间。和尚束起发，依旧眉眼。听见熟悉的声音：“我当你会回来。”又换来清泪数行，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