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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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一个不受宠但有皇家血脉的宗亲之女，封为公主送去和亲算得上是常见做法。三年前远宁这个真皇室血脉被送去和亲反倒是出人意料。
当时齐娘子还心想，当今陛下是个老实人，未曾想中间竟然还有这一门道。
祝明丹说：“有人给匈奴使者那边说，要娶皇帝的亲女儿，陪嫁才会更多，没办法，当时才把沈明露换成远宁的。”
说是陪嫁，不过是赔款换个好听的名头送出去，至于那个什么公主，只是这个名头的遮羞布罢了。
“猜猜谁给说的？或者说谁让人透消息给匈奴使者的？”
齐娘子心里已经泛起波涛汹涌，喉头泛酸，“三皇子？”
“他娘，姚妃。”祝明丹给出正确答案，“要是三皇子想得到，当今陛下也不至于非要让宴凌杰再生一个。”
有这事情横在那里，姚妃打心里就不愿意这个本该和亲匈奴的女子当自己的儿媳妇。
齐娘子蹙眉，“若是这样说，宣平侯三年前忽然被皇帝重用，这就说得通了。”
宣平侯府本已经落魄，也是这几年忽然起来的。齐娘子一直想不通究竟是为何，如今得了这消息倒是门清了不少。
本来当年提拔宣平侯对内算是给他没了个女儿的补偿，对外而言，就算匈奴使者真的纠缠起来，也能说沈明露不是皇帝亲女，但她父亲也是朝中重臣。
但没想到姚妃横插一脚，远宁公主嫁了出去，这些都没用上，但宣平侯借着这个机会站稳了脚跟，皇帝也发现这人有点才华，便用了起来。
至于沈明露和远宁公主心中作何感想？他们才懒得理会。
“现在那几个皇子，年龄适中的就只有老三老四，姚妃拼了命的想给三皇子拉人。”祝明丹轻轻“啧”了一声，“皇帝现在也不过四十岁，她急得这么明显，反而落人口实。”
齐娘子不出声了。
祝明丹举起蝴蝶发簪，蝴蝶随着她的动作翅膀微颤，像只真蝴蝶落在上面一样，“这簪子给我包两根，记在账上。”
齐娘子应了一声，又问她：“来都来了，要查查账么？”
祝明丹摆摆手，“算了。”
“这么相信我呀？”齐娘子笑起来，“就不怕我偷偷贪了你的银子？”
祝明丹定定的看着她，她的眼睛很黑，被这样盯住的人总会有种不自在的感觉。但齐娘子例外，依然嬉皮笑脸地看着她。
“用人不疑。”祝明丹挪开视线，“况且你不是那样的人。”
齐娘子眉毛微挑，“那你信错我了。”
她故意停顿了很久，想要看祝明丹的反应，可祝明丹依旧眉眼淡淡地喝着茶，像是没听到一样。
“好吧。”最后是齐娘子主动认输，“我贪了五文钱，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串糖衣薄的，要两文，一串糖衣厚的，要三文呢。”
“你应该跟原之明说，把我夹中间算什么事情。”祝明丹十分不满道，“谁不知道你们糖葫芦定情。”
“他现在就住在翡翠楼，到今年年前都不会离开。”祝明丹给这对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的小情人搭个桥。
齐娘子也当没听见这句话，问：“你真不怕我贪你银子啊？”
祝明丹让她问烦了，“等事情成埃落定，这铺子归你都行。”
齐娘子轻哼一声：“谁稀罕你的铺子啊。”
簪子打包好交给了随行的丫头，祝明丹起身的时候，又被齐娘子叫住了。
她面上有些犹豫，更多是茫然：“你说，我们真的能查出来么？”
祝明丹停住脚步，说道：“你信你爹爹是无辜的吗？”
齐娘子沉默不语。
“我信我爹。”祝明丹说：“虽然我不喜欢那个人，但那人也绝不会作出通敌叛国一事。这事情总要有头有尾，我想让我爹清清白白的走，而不是担这个包庇逆党的名头。”
“他们既然敢动手污蔑太子，哪怕做的再隐密也会留下痕迹。别说现在才三年，就算是三十年，五十年，我也要查下去。”
“等找是哪些人逼死我爹，我要一个一个弄死他们。”祝明丹的温润一扫而光，眼里只有狠戾和掩盖不住的恨意，语气却极为平静，仿佛一摊死水，她转过头问齐娘子：“你不想吗？”
脑海里闪过那双摇晃的双脚，凳子被踢到在一旁，书卷散落一地，父亲最喜爱的茶盏摔碎了一角。
齐娘子闭了闭眼，睁眼时眼神也坚定不少，“想。”
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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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夫人压根就没把你放心上。”闲雅正在为戚云梳头，嘴里念叨着：“你看那诗会，我听说沈明露都带这她那个庶妹去了，她都不带你去，自己大出风头。”
戚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淡淡道：“我去干什么？我又不会作诗，去丢人不成？”
闲雅说：“我取诗会又不是不会作诗就不能去了，你弹得一手好琴，若小夫人带你去了，那琴瑟和鸣的就不是黄若霖了，而是你了，都说这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小夫人倒是反着来。”
戚云不语，闲雅越说越来劲：“这人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你不多表现表现自己，人家哪里知道你？不知道你，又更何况谈一门好婚事了。”
她正说的起劲，外面就来人禀告，说小夫人派了个人过来送东西。
来人正是兰芝，她给戚云送了荣宝斋新出的簪子还有几匹上好的布料和几套衣服。兰芝说：“表小姐，我家夫人说过几日带你去参加皇后娘娘办的赏菊宴，你可得好好准备准备。”
戚云和闲雅皆是一愣。
皇后娘娘举办的宴席可不是等闲之辈能参加的，能在宴席上结交的人最差也是个四品五品的夫人。
戚云：“多谢小夫人，也谢谢兰芝姑娘特意跑这一趟。”说着，闲雅就拿起个荷包往兰芝手里塞。
兰芝回去复命的时候，她拿出荷包递给祝明丹：“表小姐给的。”
祝明丹看都没看一眼，淡淡道：“自己收着吧。”
又过了几日，何止然才回来了一趟，来不及去梳洗就回院子，透过开着的窗，能看到祝明丹坐在温暖的烛光下，手中提着笔正在写着什么。
烛光透过窗子，照亮了窗前的花坛，她披散着一头乌发，表情虔诚至极，像被框一幅画中。
何止然的心忽然就静了下来。
他趴在窗台上看了许久，都没等得祝明丹抬头，自己就忍不住学了一声猫叫。
“哪家的小猫咪跑丢了？”她还是头也没抬。
何止然笑着说：“没跑丢，回家了。”
他翻窗进了屋子，引得正在研墨的阿碧惊呼一声。来到桌前，他伸头看了看祝明丹在写什么，发现是些蝌蚪一样的文字，看不懂，不由得叹息一声：“你都不想我，你都不抬头看我。”
祝明丹说：“想你，不能看。”
“为什么？”何止然有些不满。
祝明丹抬眸，漆黑的眼眸在看见他的一瞬间亮了起来，唇角不由得勾起来，“一看你，心就乱了。”
“心乱了，就抄不了经了。”毛笔被放下，那卷梵语经文的最后落下了一个墨点，到底还是毁了。
何止然闹了个大红脸，双手合十，连连道歉。
祝明丹眼里有些许无奈，抬起手弹了他的额头一下，“不怪你，怪我自己。”
阿碧撤下桌子上那张写废的布帛，又重新铺了一张上去。
她没有马上动笔，而是看向何止然。
何止然拿起先前她写废的一张问，“这写的是梵语么？”
祝明丹点头。
“你都不用照着抄就能写梵语？”何止然声音拔高了一点。
“对。”看他依然一脸难以置信，祝明丹从书柜里抽出一个书卷递给他，“不是胡写乱画，瞎编乱造的，不信自己对着看。”
何止然被说中了心思，一开始还是有些不信，直到他展开书卷和祝明丹写的一对，这些弯弯绕绕都卷的一模一样，还真不是乱写的，只是到后面点了个墨点子毁了这一卷经书。
“还有问题吗？”祝明丹活动着手腕问道。
何止然：“你怎么做到的？”
祝明丹：“无他，唯手熟尔。”
“啊？”何止然眨巴下眼，一时没听懂。祝明丹说：“要是你把自己关在屋里把这卷经书翻来覆去抄上个万把遍，也可以闭着写。”
何止然惊呆了，“上万遍？”
阿碧说：“您当时不眠不休地写，还抄吐血了，怕是不止上万遍。”
祝明丹没说话，何止然一听急了，要去抢笔：“怎么还抄吐血了？那快别写了。”
祝明丹一把拍开他的手，“然郎，咱们听话能听齐全了么？那是以前，我爹娘刚刚过世那会，现在不会了。”
她不欲多说，起身推了推何止然，催促道：“快去洗漱，你身上这味快连我的熏香都遮不住了。”
何止然走了，只留给他们一个愤愤的背影。
阿碧说：“您这么说成么？小姑爷怕是又要羞愧了。”
祝明丹肯定道：“他不会的。”
果真，等他洗漱完换了套熏过香的新衣服，又屁颠屁颠地跑来小书房坐在桌旁，见祝明丹在认真抄经，他也拿出纸笔开始抄。
他这次被放回来，就是因为明日就是他母亲的忌日。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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