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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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滚动着，马车走在人迹罕至的路上，车厢散发出淡淡的花香和酒味。
何止然看着坐在对面的祝明丹。
少女闭目靠在车壁上，脸颊上泛着两朵桃花似的红晕，头上还带着一个花圈，思及先前她对自己说的话，何止然心里泛起了酸。
女孩子关系好的会互相给对方戴花，这都戴出了个花圈，他还担心对方会受欺负。
她倒是玩得开心，笑声离得老远都听得见，可怜他被忽然回家的外祖父谢老爷子拎去书房考学问，答了个一问三不知，被训得极惨。
他趴在车厢里的小桌上，看着一无所知的祝明丹，委屈地瘪瘪嘴，“你今日倒是开心。”
祝明丹闻言，睁开眼，也学着他的样子爬在桌上，眸光潋滟，手指轻挠他的脸颊，含笑道：“这是发生了什么，让我家小郎君又委屈上了？”
何止然让她说的脸颊一红，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结果掌心又被轻轻挠了一下。他拢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才说：“让我外祖骂了，说我是榆木脑子，朽木不可雕。”
“你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
何止然眉心拧起，“连你也这么说。”
祝明丹：“术业有专攻，人也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东西，你本来就不擅长读书，这事你外祖父应当也知道，但他明知你不擅长读书还骂你，这就是他的错了。”
“歪理。”何止然这么说着，心里却好受了许多。
“不过今日我倒是碰见个事情。”祝明丹便将遇见沈明露的事情同他说了一遍。
何止然听完，不太理解：“……可是，加个名也不是什么大事啊？只是个名头罢了。”
“扶不起的猪大肠。”祝明丹朝他翻了个白眼，这词还是她今日新学的呢。
何止然摸了摸鼻子，倍感冤枉：“我怎么就猪大肠了？”
“假如你是女子，我是男子，本是我求你下嫁给我，但我心里还有个念念不忘的初恋……”
何止然惊道：“你还有个初恋？”
“…… ”祝明丹敲了敲他的头，“假如！假如二字你没听到么？”
何止然垂着眼，拢着祝明丹的手用了点力，努力用轻松的语气说：“我先前还听说，你要嫁给太子呢，以往你们俩关系不是不错么？”
他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问出这句话的，是试探，又想得到一个答案。
祝明丹冷笑一声：“一起玩关系就不错了？”
这反应倒是出乎何止然的预料，他愣了愣：“……可是，我以前听人这样说的啊。”
“谣言而已。”祝明丹嗤笑一声，“你要真怀疑，回去让你老爹把我俩赐婚的圣旨找出来，看看时间就知道了。”
何止然心中那块石头忽然落地，虽然他不知道这和圣旨时间有什么关系，但就是忽然放松了下来。
“噢。”
祝明丹只觉得奇怪：“为何总有人说我喜欢太子？”
“那你喜欢吗？”何止然问。
祝明丹摇头：“他肚子里弯弯绕绕太多，心思太重。”
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都有默契，哪怕祝明丹和太子自小一起长大，但双方心里都清楚，自己不讨对方喜欢。
何止然忽然间大悟：“你没绕过他？”
祝明丹瞪他，威胁道：“你还听不听了？”
何止然憋笑道：“听，听。”
“真是的，怎么话题在你面前总会莫名其妙绕这么远？”祝明丹嘟囔几句，才继续说：“假如，你嫁给我，但我心中还有个念念不忘的人，娶你本就是为了你家的权势，加之长辈的逼迫，你会怎么想？”
何止然思考一会，说：“心里开始膈应了。”
“结果我利用完你，把你踹一边，又娶了个小妾回来。我心里怎么想的？我想，这本来应该是我的正妻，结果正妻位置让你占了，本就委屈了她，你要让着她。”
“什么，她把你儿子丢水里了？儿子差点死了？你要见谅，她孩子也没有，看见你有，心里难过呢，你让让她吧。”
“儿子这不是没死嘛，何必如此斤斤计较？你是正妻，要大度，要让着她。”
祝明丹表演得惟妙惟肖，语气还贱兮兮的，何止然只觉得拳头痒痒：“我让着她？开什么玩笑？”他入戏很深，指责道：“你娶我利用我，不把我好好供着，还要我让着个妾？我不揍人就算脾气好的了！”
祝明丹捂着耳朵说：“不听不听，反正你就是要让着她，谁让你抢了她的正妻之位！”
何止然代入一下，把自己气笑了：“那你可以不娶啊，又不是一定要嫁给你才能过活？娶你的宝贝小妾当正妻去啊。”
“那怎么行？小妾家中不过一介商户，又不能在朝堂上助我一臂之力。”祝明丹摆摆手说：“不行不行。”
“对了，你家世好，女儿也寻了个好亲事，反正小妾的女儿也是我女儿，不如先记在你名下，替她寻一门好亲事，你也多了个女儿，是你占了便宜呢。”祝明丹语重心长地劝道。
“不行！”何止然斩钉截铁道：“爱死哪去死哪去，这也太欺负人了！”
祝明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哟，现在又不行了？”
何止然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是我先前没想这么多。”
“宣平侯夫人这日子过的也太难了吧。”他感慨道。
祝明丹轻笑一声，没说话。
“丹姐。”何止然挪到她身边，长臂一伸，将她环进怀中。祝明丹睫毛颤了颤，问道：”怎么了？”
他也不说话，就黏黏糊糊地贴在她身边，下巴压在祝明丹肩上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大狗狗。
祝明丹忽然玩心一起，将何止然推在一旁的车壁上。
“怎……”话未说完，祝明丹带着甜甜的酒香的唇便落在他的唇上。
何止然瞳孔放大，下意识的启唇。
原本只是玩闹的吻不知不觉的加深。
两人都未曾有过如此亲密的行为，第一次感受着彼此的吐息，磕磕碰碰亲着，咬着，试探着。
谁都不愿意示弱，谁都想要攻城拔寨。
车轮撵过一颗小石子，两人挨近的脑袋咚的一声撞在了一起。
“嘶。”何止然恰好撞到了前几日头上还未消肿的包上，眼睛都红了。
祝明丹轻喘着半依在他怀中，抬手轻轻给他揉揉额头。
何止然低声道：“都怪你。”
祝明丹笑：“我都让你小心杆了，又不是我让你撞上去的。”
何止然闷声不说话，放在她纤腰上的手掐她的痒痒肉。
祝明丹连连后退，“我这嘴上的伤可是你咬出来的，你还挠我。”
“伤了？我看看？”何止然皱眉，抬起她的下巴细细端凝。
形状漂亮饱满的粉唇上泛着一层水光，嘴角却有一处鲜红。
何止然眼神暗了暗，先是细细舔了舔那处小伤口，又开始一下一下地啄，直到马车停下，兰芝敲了敲车门，“姑爷，夫人，到了。”
祝明丹下车的时候，都只觉得腿脚发软，又狠狠瞪了何止然一样。何止然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招惹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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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侯府中，精神矍铄的老者正与另一名打扮质朴的中年男子在湖心亭中对弈，一旁有一名青年正为他们煎茶。
亭中安静，唯有棋子落盘和水碰杯沿的声音。
远远的，文德侯一眼就看到归家来的永乐郡主，便叫道：“阿瑾，过来过来。”
永乐郡主一听爷爷在喊，便朝湖心亭走去。
“爷爷，许大人。”永乐郡主先是向两位长辈行礼，又看向煎茶的男子，“李大人。”
面容清秀的李大人朝她点了点头，从一旁又启了一个杯子。
“阿瑾，坐。”文德侯笑呵呵地说：“今日可玩得开心？”
永乐郡主矜持地点了点头，从袖中拿出一卷文集，“这是今日姐妹们写的诗。”
文德侯接过，在手中看了一会，笑呵呵地说：“好，等爷爷下完棋，回去就看。”
文德侯与许大人你来我往，棋盘上的局势变化莫测，永乐郡主看得津津有味。李大人将茶放在她案上，她举起茶盏一呷，神色微变。
“爷爷今日喝的可是千古琼？”
文德侯落下一子：“难得许大人来家中一趟，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
永乐郡主“噢”了一声，说道：“今日我见了明丹，她说今年江南的雨水比往年多两成，这千古琼怕是要没了。”
文德侯手一抖，下错一子。但他顾不得棋盘，连忙向李大人手中的壶看去。
许大人趁机抓住他的漏洞，落下一子，吃了一片，悠悠道：“侯爷，别管你多心疼，这茶是已经泡了，就是没有了。”
文德侯长长叹一口气。
许大人举起茶杯，品了一口茶，“不过今年的茶叶确实贵，我夫人都舍不得买，回家就只能喝点茶沫子，只有在你这还能蹭点好茶。”
文德侯抖了抖胡子，“那你带点回去？”
许大人摆摆手拒绝了。
他是当朝宰相，却是寒门出生，为人清正廉洁，日子过得拮据，家中的宅子还是皇帝给的，不然还要去租房。
文德侯知晓他的脾性，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送走许、李二位大人后，回到了书房，翻起各地地上来的折子。
江南递上来的折子与往年并无不同，没有提及多降雨此事。
他思索片刻，又翻出了一个册子，上面记录着近年来茶叶的价格。翻着翻着，眉头一皱，唤了个人进来，对着他低语了几句。
“是，属下这就去查。”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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