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逃荒路》双雅

10、羊肉汤

　　的确是很香，余兰不自觉地用鼻子嗅了嗅柴锅里发出的香味，嘴里的唾液不停地分泌着，然后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阿木。
　　看他也是一脸的垂涎，就知道他也想吃。
　　余兰揣在口袋里的手指轻轻地互相捻了一下，想到余妈这一路上为了方便，吃的都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即食包子和瓶装牛奶，好久没吃过这些热乎的东西了。
　　虽说余父这么久也没有对这件事说过什么，但是余兰总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他们，眼下这里既然有卖肉汤的，为什么不买几碗回去让他们解解乏。
　　可是转眼，她又想到这周县附近到处都是旱灾，一路上遇见的人都饿的吃人，这里怎么会有肉汤。余兰正疑惑着，就听到门口传来走路的响声。
　　“谁在里面。”
　　妇人看到厨房的们大开着，一下就冲了进来，看到余兰站在柴锅前面，警惕的快步走过去，看见锅盖还盖着，松了一口气，说：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也不喊人。”
　　听见妇人带着抱怨的话，余兰笑着指了指柴锅，说：
　　“婶子见谅，我是方才敲过门了，见没人回答，门又开着才进来看看的。刚才闻到这锅里的香气，有心想问婶子买点吃的。”
　　“不行。”
　　妇人下意识的拒绝了余兰的要求，随即神色有些慌张的看了一眼锅里，丧着一张晚娘脸，“这事我做不了主，得我家掌柜回来问他才行了，你快回去，我要睡觉了哩。”
　　余兰见她拒绝的干脆，也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强人所难，这种的时候食物自然是重要的。虽说那店老板看起来不像是缺这些东西的人，不过人家的东西，自己也不可能强要，只能顺着妇人的话，陪着笑：
　　“是我考虑不周了。”
　　听到余兰道歉的话，妇人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看她和缓了神色，余兰赶紧把这次出来最紧要的事儿说了。
　　“大婶，我想在贵店买些现成衣服，不知这里可有。”
　　“你要这些做什么。”
　　妇人疑惑地看了余兰一眼，随即目光扫到余兰身后的阿木身上，见他的衣裳松垮的系在身上，便有些明了的说：
　　“衣裳是有的哩，你要多大的。”
　　“女的男的都有要，不拘颜色和料子。你看着我们这里的人数，一人来两套就行了，要是有多的就更好了。”
　　“都要。”
　　妇人犹疑的看了一眼她们，说：
　　“那可不便宜，等我收拾一下，明天给我家掌柜的说了，一并给你们装好了。”
　　“那就多谢了。”
　　余兰客气的道了谢，带着阿木就往回走。
　　刚走出厨房门口的拐角处，就想起还有被褥的事儿没有说，如今身边跟着个小孩子，有些东西到底不好直接拿出来，于是余兰立刻往回走，想要补充上这一件事儿。
　　刚折返到门口，就听到妇人打开锅盖的，碎碎念的声音：
　　“这些人真不讲究，厨房也是随便能来的地方。看来掌柜的说的对，这些外乡人是要好好注意一点...”
　　阿木跟在余兰的身后，听到妇人的话，愤怒得立时就要往里面冲进去，却被余兰反手挡在身后。
　　阿木不解的看向小主人，不明白为什么不让自己找那个嘴碎的说清楚时，却看到余兰一脸震惊的望向屋里。
　　里面的雾气随着揭开锅盖，都蒸腾了起来。妇人一手拿着木瓢在锅里搅动着挑拣，另一只手上端着一只已经盛了不少肉块的木盆。
　　木盆上面虽也雾气缭绕，不过还是能清晰的看出来里面的东西，里面有一只婴儿的手臂。
　　余兰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然后立即捂住嘴想要呕吐。
　　想到之前还想问妇人讨要这所谓的肉汤，她的心里就一阵一阵的恶心。
　　阿木发现小主人异样的动作，也好奇的抬头想要看过去，却被余兰的手紧紧地按在外面。
　　她拉着阿木的小手，迅速的离开了厨房，急急忙忙的往余父她们的房间里走。
　　推开门，里面响起了余父和余母的细微的鼾声，余兰下意识就想要把人叫起来，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不能把他们叫起来。
　　这时候把他们叫起来，告诉他们刚才的事，对他们难道说就是好事。黑灯瞎火的在想找个住处，先不说能不能找到，最主要的是难道别的地方就没有这样的事儿。
　　现在至少还是安全的，她凝神想着刚才的事，阿木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不过还是轻手轻脚的把房门掩上，然后静静地站在余兰的身边。
　　不行，只能先这样。
　　余兰下定了决心，明天必须离开这里，这个地方不适合他们安顿下来。
　　回过神来，余兰才发现阿木已经把门关上了。
　　漆黑的房间里，余兰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阿木。然后轻轻抚摸了一下阿木那被她剃得干干净净的脑袋，低声说：
　　“行了，快去睡觉吧。”
　　余兰走到布毯前面，把矮几移开，然后拿出一条宽大的薄绒毯子放在上面，径直躺了下去，拍了拍身边空余的位置，说：
　　“躺在毯子上睡吧。”
　　然后她就闭上了眼睛，直到听到一阵细微的摩擦声在旁边响起，余兰才无声的笑了笑。
　　*
　　一道晃眼的阳光晒在余兰的眼睛上，她迷迷糊糊的用手挡了一下。
　　“兰兰，醒了。”
　　余母坐在床榻上面收拾着东西，一转眼，看见余兰的动作，笑着说：
　　“你爸和阿木出去了。”
　　“他们去干嘛了。”
　　“倒马桶去了。”
　　余母捂着嘴笑着，“你爸那个人，一个人还不好意思去，偏要把阿木那孩子也是带上。”
　　“哦。”
　　余兰坐起身子，顿了顿，看着余母的动作愣了一会儿子，然后揉了眼睛：
　　“店里没来人说送东西来。”
　　“什么东西。”
　　余母把收拾好的包袱绑好，堆放在一块儿，转头去看余兰：
　　“你先吃点东西吧，等会儿子还要赶路。”
　　“我昨晚叫老板娘送些这里的成衣来，她没送来吗。”
　　余兰干脆坐在布毯上面，拿出包子和莲子八宝粥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盘算着等会儿走的时候必须再去对门的当铺里换点银子。
　　以后不管在哪里安置下来，总是要花钱的，虽说空间里的吃的药品这些东西不缺，不过能有通币总是要的。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余兰和余母下意识的去看门口。
　　“谁啊。”
　　“是我，昨晚客家仔要的衣裳，我给送过来了。”
　　余兰一听是那老板娘的声音，赶紧三两口的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又把已经吃了完的，空的易拉罐给收回到空间里去，才开口：
　　“请进吧。”
　　“嘎吱。”
　　房间门从外面被推了开，刺眼的阳光一下子就进了屋里。那妇人脸上扬着笑容，一脸和气的端着一簸箕的衣服进来：
　　“你们看看这些够了吗。”
　　余母看见那一大堆得衣裳，赶紧上前帮着接过来，一边翻捡着一边陪着说话：
　　“够了够了，多谢大姐了。”
　　余兰也站起身子过来，帮着把簸箕给放在床上，一边翻看着衣服的质量的好坏，一边对比着和他们身上的。
　　里面的衣服不论男女，清一色的都是褐色的裤子和上衣，唯一不同的就是女子的上衣略微长一点。
　　她在心里暗暗的想着，看来劳动人民不管到了什么朝代，穿的都是差不多的短打，恐怕只有那些富贵人家才有分别。
　　“这些也是花了不少钱的哩，本来我是做给我家掌柜穿的。好巧不巧的正好遇到你们要，我才拿了过来的，这些都是好料子的，你们摸摸，都是上好的细布做的哩。”
　　余兰摸着上面磕手的纹路，默默的选择不和她争论，只要有了样子，她空间里买的布料就有了用处了。
　　看他们不说话，那妇人脸色一顿，正要说些什么，却被余兰抢先说到：
　　“东西不错，婶子算算多少钱卖给我们。”
　　“...这...你也知道这东西是我做给我家掌柜的...”
　　妇人一听余兰的话，就知道她看上了，脸上一喜，说道：
　　“你就与我二两银子就行了。”
　　“这太贵了吧。”
　　余母虽不知道这到底是多少钱，不过看见老板娘脸上的笑容就知道肯定是不值这么多，立刻就想还价，秉承着砍价至少砍一半的原则，她张嘴就说：
　　“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
　　老板娘声音立马拔高了不止一倍的大声嚷嚷起来：
　　“就是让你现做，你也做不出来。”
　　余母本来挺理直气壮，可是一看那妇人脸色都变了，又有些不自信了。
　　“那...”
　　“就是一两银子，婶子，大家都是平民百姓，谁不知道这里的价钱，就这一两银子，你也赚了不少了。”
　　余兰立刻打断了余母的话，古代银子的购买力可是很强的，很多时候结算东西都用不上银子。这老板娘也太黑，这又不是牛车和食物这样紧俏的东西，分明就是想宰他们才对。
　　“要卖我们就买，一两银子多一分您就拿回去吧，反正我们也不急用这些衣裳。还要留些钱买路上的干粮了...”
　　见余兰这样说，妇人也怕要价太高把生意熬黄了，毕竟这年头衣服也确实没有食物重要。
　　她略一犹豫，就见余兰要把衣服往外抱走，于是立刻放弃了心里的小算盘。
　　算了，一两银子也赚了对翻。
　　“行吧，我这也是看你们有缘分...一两银子就一两银子，把钱给了吧。”
　　余兰见她妥协了，悄悄地对余母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掏出一角早就称好了的银子递给她。早些给了钱，也是怕店老板回来了涨价。
　　银货两讫，那妇人喜笑颜开的把银子仔细的揣到怀里，说：
　　“这原是我起了好心私下给你们的，你们已经捡了便宜了，万不要在到处去说。要是被我家掌柜的听到了，说不定就不止这点银子了...”
　　这意思难道说，这是那老板娘的私房钱。
　　余兰和余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可惜两个字，早知道就再砍一砍了。
　　“婶子放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