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12个前男友的分手指南》白银之吻

158、中也（三十九）

　　“中也，进介在吗？让他接电话。”
　　中原中也皱着眉头接起电话，电话里响起的却是太宰治的声音。
　　“怎么是你？！森鸥外的电话怎么在你手上？”
　　“嘿嘿嘿……你猜？”太宰治道。
　　“拐弯抹角，故弄玄虚。”中原中也哼了一下。
　　“好啦，快点让进介接电话啦，有人要等不及了~”太宰治催促道。
　　“你搞什么鬼？！”中原中也一头雾水，但还是皱着眉头，把手机递给了西鸟羽进介。
　　“中也，这是……？”西鸟羽进介疑惑地看了眼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摇了摇头，一脸不耐：
　　“大概又是他想出了什么办法捉弄人吧。”
　　西鸟羽进介也知道太宰治的脾气，一时间也是有些无奈。
　　“太宰还是这么爱玩啊。”西鸟羽进介摇摇头，接起了电话。
　　然而他才接起电话，电话里突然穿出一声少女惊恐的怒吼：
　　“离我远点！”
　　“爱丽丝你脾气还是这么坏啊。”太宰治无所谓地道。
　　“太宰，你就不要逗她了，她……”一个沉静的声音从一旁慢慢道。
　　西鸟羽进介听着这兵荒马乱的声音一头雾水，这时爱丽丝的惊呼再次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太郎！”
　　“你最好不要扑到他身上，他身上被碎片崩出的伤口可不少呢。”
　　“哼……！”
　　西鸟羽进介正疑惑着，一个痛苦的呓语断断续续地传入了他耳中：
　　“进介……进介……”
　　西鸟羽进介一愣，抓着手机顿时陷入了茫然。
　　而中原中也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他一把夺过手机，迅速走到一旁，对着手机低吼道：
　　“太宰，你搞什么！”
　　“啊，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森先生他被人偷袭陷入昏迷了，他现在正在发烧，说着胡话呢~”太宰治语气欢快道。
　　“我说的是这个吗？！太宰！你少给我避重就轻！”中原中也对着电话那头的太宰治怒吼道，“为什么用森鸥外的手机打给我！为什么要给进介听这个！！”
　　“嗯……我只是觉得，森先生现在需要进介呢。”太宰治轻笑道。
　　“他不需要！”中原中也咬牙切齿道。
　　“你这话应该对进介说。”太宰治哼笑一声，“中也，你敢吗？”
　　“……”中原中也的脸色变得难堪。
　　没错，他不敢。
　　他看了眼不远处望着他的西鸟羽进介，努力绷紧脸上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
　　然而那种偷来的惶恐，那种害怕西鸟羽进介可能会接受不了自己黑暗面的恐惧，始终挥之不去……
　　“中也，做人类的感觉，不错吧。”太宰治的声音突然唤回了他的思绪。
　　太宰治那种独有的、充满了恶意的柔软声线，让本来怒气勃发的中原中也逐渐平息了怒火。
　　最后他望着西鸟羽进介，眼睛一瞬不瞬的，心中只剩下在黑暗中徘徊的仓惶。
　　——原来做人类，除了鲜活，也会有不堪和黑暗吗？

　　西鸟羽进介站在森鸥外的卧室门口，抬起手又放下。
　　他睫毛颤了颤，偷偷看了眼身边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的礼帽往下压低，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情绪。
　　西鸟羽进介低下头，心中的害怕越来越多。
　　中也他……是不是还在介意昨天的事？
　　西鸟羽进介想着刚才打电话时，中原中也听到森鸥外的声音后，十分反常地一把夺走手机的样子。
　　中原中也紧绷的表情，以及现在的沉默。
　　种种现象，似乎都在诉明中原中也心中的芥蒂。
　　西鸟羽进介再次抬起手，触碰了一下房门，却又垂下眼帘，还是放下了手。
　　西鸟羽进介低下头道：
　　“中也，我们还是走吧。”
　　中原中也抬头看看他，又看看房门，沉默了一下：
　　“这就走吗？”
　　“嗯，”西鸟羽进介深呼吸了一下，抬起头对中原中也笑了一下，“这里有太宰，大概有我没我没有太大差别的。”
　　中原中也脸上的神情也慢慢放松下来，他点了点头，语气淡淡，却仿佛暗自松了一口气：
　　“那我们这就走吧，之后打电话告诉太宰好了。”
　　西鸟羽进介点了点头，两人这就要走，这时门内却再度传来了一阵断断续续地痛苦呼喊：
　　“进介……进介……”
　　两人顿时都愣住了。
　　中原中也深呼吸了一下，头却控制不住地转向西鸟羽进介，想要看他的表情——
　　是不是担心？是不是心软？或是有其他的动容？
　　而西鸟羽进介察觉到了中原中也的视线，根本不敢看他的表情。
　　他的心不断下沉，而森鸥外在发烧中不自觉的痛苦仍在继续：
　　“进介……对不起……对不起……”
　　西鸟羽进介僵立在原地。
　　他，森鸥外，中原中也，隔着一扇门，多么像昨日那尴尬的场景重现。
　　或者说是噩梦一般的场景重现。
　　西鸟羽进介想蹲下身，抱住自己，中原中也的视线让他感觉如芒在背。
　　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中原中也的伤心和愤怒，又不愿意做出任何逃避之局，暴露自己的痛苦与难堪。
　　于是两人就在这房门前僵持住了。
　　沉默，凝滞而尖锐的气氛，在这狭窄的走廊里蔓延……

　　吱呀——
　　房门突然打开了，太宰治一脸笑眯眯地伸出小脑袋，看着僵硬的两人道：
　　“诶？已经到了啊，干嘛不进来。”
　　“太宰，”西鸟羽进介抿了抿唇，鼓起勇气道，“我……”
　　太宰治却突然伸手一把把他拽了进来。
　　“快点，森先生都等急了！”
　　说完他瞥了一眼后面脸色变来边去的中原中也，笑了起来：
　　“呦，这不是人类中也吗？”
　　中原中也闻声慢慢抬起了头，他看着太宰治，眼中克制不住的黑暗在其中翻滚，染得他蔚蓝的双眼如深沉的大海一般一片暗沉。
　　而太宰治丝毫不怕他，反而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做人类，可真是有趣呢，是吧，小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