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南安之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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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日淡然清越的声音如今那般地低沉无力，他对着君如月深深躬身行礼，彷佛面对着佛时的谦卑，他缓缓说着，“贫僧错了……”
君如月连忙上前扶起，真诚道，“还望法师同意主持开光大典，继续弘扬佛法。因果循环，煊帝所种只因，必有其果。”
了空闻言一怔，自知君如月此言已是大逆不道，心中不免对君如月再生几分敬重。如此便颔首道，“贫僧必不辱命。”
“如月谢过法师。”君如月心中一松，神色恢复平日的淡然。
转身告辞的那刻，却忽然觉得这间屋子，有什么东西，被他遗落了。
然而他心中此刻着急回府，花辞和谷薇儿的事还等着他回去做个论断。
于是一刻也没有耽误的，离开了禅房。
禅房内，香烟缭绕，花辞的身形渐渐显现，却已是满脸泪痕。
分明在咫尺之间，却连两两相望也是空谈。
花辞双手撑地支持着虚弱的身子，轻轻吁出一口气，却忽然间笑了。
她可以再次看见他平静时含笑的双眸，如深海一般容纳万千，她可以再次看见他偶尔微蹙的眉，可以看见他举手抬足之间，属于南安领主的稳重，属于君如月的风姿翩然。
他却可以不用担心她，不用为她难过，不用再为她安排她的生活。
这样又有什么不好？
很多人，明明很想见，却苦于难以再见，可真当见到了，却希望他不要看见如今狼狈不堪的自己，只望能远远看他一眼，便于愿足矣。
花辞已经不明白，她对他的感情，是包含在对这个世间的留恋，还是对他的感激，又或者，是日久而生的情爱？
她默然看着自己所谓的身体，没有了躯壳，她的恨，她的情，又该如何寄放？
君如月刚踏出禅院，君平便立即迎了上来，“主子，大事不好。”
君如月神色一凝，挥手道，“说。”
“南安来报，南安各部日前遭遇蝗灾，短短三日内万顷良田颗粒无存，事态万分紧急。”君平的脸色少有的沉重，跟随在君如月身边这么些年，他还从未遇见过如此离奇之事。
“三日？”君如月眉头深蹙，恐怕，并不仅仅是简单的蝗灾。
当下顾不得回城，立即招来君云烈将军，令其代为回禀煊帝，事后便不得离开栖月园半步，寸步不离保护花辞。
“君平，我先行带近卫军即刻返回望谟，你且去请琴止公子，速速跟来。”
君如月知道，琴止的身份除了当朝第一乐师，更是巫女后人月简娘的秘徒。蛊毒之事，当朝恐怕只有他一人擅长。
南安各部因着湿暖的气候，稻谷一年四熟，本无需担心粮荒。然而今年北地遭遇荒年，南安存粮已然悉数北运救援，此时若有蝗灾，南安各部百姓性命堪忧。
花辞，原谅我，我身为南安领主，岂可置南安百姓于不顾？
君如月跨上近卫军的战马，回身望向京城的方向，心中默念，花辞，等我。旋即挥臂领队向南疾驰，绝尘而去。
京城栖月园中，谷薇儿斜斜坐在雪兰花圃边，望着君云烈离去的背影，手中拈着一片花瓣把玩，渐渐在唇角溢出一丝笑容。
杀无心果然不愧为妖神，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竟然让虫蛊蔓延到了整个南安。
要不是还要用到君如月的数万近卫军，那些虫蛊可就不止是伤了稻谷那么简单了。
至于行军的粮草，自然要同江湖最富裕的剑盟合作才行。
如此，便只待时机一到，便可动手了。
谷薇儿的笑容逐渐扩大，花辞，我很快就可以去找你了。别怕，等我。
晚间，谷薇儿却开始梳妆，对着镜子，她握着梳子的手忽然有些茫然，往常都是萱儿做这些，如今自己动手，倒是颇不习惯了。
想来也只是轻笑一声，除了花辞，谁也用不着她怜惜。
随着窗棂的响动，镜中人影多出一个，衣袂舞动，便带走了她手中的梳子，夜煊望着镜中的娇颜，勾起唇角，“美人如玉，说的便是我的薇儿了。”
谷薇儿微微颔首，轻柔地笑着，“皇上。”
“我说过多少次，叫我夜煊。”来人便是连日来夜夜越过窗棂宿在邀月阁的煊帝。
谷薇儿抿唇轻笑，语调温柔，“薇儿不敢逾越。”
“我许你逾越。”夜煊温柔地笑着，抚着她黑长的宛如绫罗的发。
他从未在她面前自称朕，她却一直不肯唤他的名。
谷薇儿也不知当年翁瑕薇到底如何与夜煊相处，只知她是个温柔守礼之人，应该不会如此才是，当下便垂下眉眼，缓缓道，“薇儿不敢……”
“你！”夜煊陡然升起怒意，“啪”得一声将梳子砸到地上，转过谷薇儿，对着她惊惧的脸哑声道，“我让你怎么喊，就怎么喊！明不明白！”
谷薇儿见他一张脸上青筋毕露，不免被突然的狰狞吓到，一时花容失色，竟忘了反应。
夜煊见她不答，便狠狠吻了下去，双臂紧紧缚住她周身，猛地将她抱起，行至里间，毫无怜惜地扔在床上。
谷薇儿惊异之色已然褪去，此时便不再慌张，只见她斜斜撑起身子，一时媚态平生，那一双似笑非笑的含情目直勾勾地望向夜煊的眼。
夜煊只觉全身一个激灵，眼前好似出现一片迷雾，却莫名感到安心，恨不得永远处于这样的环境里。
谷薇儿见他已然中了咒术，便像前几日一样，将床板里侧一个不起眼的机关按下，床板便无声地翻转，谷薇儿便不见了踪影，换上来的女子衣衫单薄，身量也似乎小了些。
然而中了咒术的夜煊似乎毫无察觉。
夜煊迷蒙着走向床，闻着床上的幽香躺下，同前几次一样触到一个香软的身体，当下不禁意乱神迷，忙不迭吻了下去。
一室旖旎，只余夜煊身下那个女子，无言的泪水。
她的身上早已在夜煊的疯狂下伤痕累累，青紫遍布，却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她空洞的眼神望着床幔繁复的花纹，那样精致，那样美好。
只可惜，她的世界里，再也没有美好这样干净的词汇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南安之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