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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生死之间 ...


  •   雾灵山脚,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村落,一户看似普通的农家,实则是烨天阁在西澐寺的据点。

      密室中,炎戈无奈地按下脸色铁青的离涯,“喂,你体内真气已然受到重创,刚刚才醒过来,却不让我替你疗伤,就这么火急火燎地去送死做什么?”

      离涯丝毫不为所动,挣扎着站起来,紧握双拳就要夺门而出。

      炎戈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再次按下他的肩膀,扣住他颈部大穴,转头向一旁看戏的吴不知问道,“今天第一个问题,若他此时与杀无心相斗,有多少胜算?”

      斜躺着的吴不知忽然正襟危坐,煞有其事道,“一成,”他顿了顿,再倒了榻上,“都没有。”

      离涯强行运气,欲要冲破穴道。

      他不能再让她出事。他曾允诺要永远保护她,却一直,没能为她真正做过什么。

      “好了!”炎戈咬了咬牙,“吴不知,一百两,花辞现在有没有危险?”

      “不知道。”吴不知头也不抬,闭着眼答道。

      炎戈恨不得上前掐死他,“你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吹嘘天下事无所不知的?”

      吴不知打了个哈欠,“这个问题,也要一百两。”

      炎戈捏紧拳头,不觉间竟扣住离涯的琵琶骨,剧痛之下,离涯好不容易聚齐的真气顿时涣散。

      “啊呀,痛吧对不住啊!”炎戈没心没肺地道了歉。

      却听吴不知懒洋洋道,“离涯啊,看你受伤白送你个答案,杀无心虽然数月来屡次找烨天阁的麻烦,我却可以肯定,他对少阁主,绝对没有杀意,大可以先养好伤,再去接她不迟。”

      “你终于说了句人话!”炎戈轻笑一声,大手一拍,指尖状似无意地点在离涯昏睡穴上,低头叹道,“啊呀,最近越发地失准头了!”

      “你们看好他,无论用什么办法,决不能让他出门半步。”炎戈冲着几位暗使道。

      虽说烨天阁明暗使令各自为政,原则上暗使也必须听从明使令调遣,况且现下的情形他们的令主的确不适合“出门”,便也领下命来。

      炎戈理了理衣襟,从暗道返回雾灵山上。

      纱罗在厢房中正自失神,却见眼前红影一闪,朝思暮想的人已然出现在面前。

      炎戈一脸明朗却分明带着无尽诱惑的笑容渐渐靠近她的脸,伸出手勾了勾她的下巴,宛如一个纨绔子弟,“想什么呢那般入神?”

      纱罗好笑地打落他的手,媚态尽掩,全身透着少女般的甜美,“你怎么又来了?”

      “又?”炎戈直起身子,嚼着这个字,俊朗的脸上透着狡黠,“怎么,你是多不想看见我?”

      “不,不是这样的。”纱罗急急回道,言罢立即发觉自己过度的急切,不禁红了脸颊,低下头喃喃道,“我,我很想你……”

      “对于天下第一美人纱罗妹妹,炎戈自然也想得紧那!”炎戈双手环胸,戏谑道。

      纱罗啐了一声,心知他不过随口胡诌,却也欢喜地紧,“几年不见,你还是这般油腔滑调。”

      “好了,”炎戈笑了笑,将她的神态看进眼中,却忽然有了一丝慌张,将手中药瓶递过去,“杀无心身上邪气过重,你没有真气护体,恐怕身体神志皆会留下隐患,这是阁中秘药,你且服下。”

      “恩。”纱罗伸手接过药瓶,不经意触碰到他温暖的指尖,心头涌上难以掩饰的欣喜。

      却听炎戈沉声道,“君如月如何了?”

      纱罗收敛心思,抬头道,“还未曾醒,可是这等要紧时候,何白草居然不见了踪影。君云烈和君平也不见动静,只是秘密派人去宫中请来了孙陆英。”

      “嗯,那么,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了。”炎戈沉下眼眸,调笑的神情消失殆尽。

      纱罗望着他出神了半晌,却见他突然笑了笑,笑容里虽不见勉强却也能看出不是出自本意,“我须得走了,你自己小心。”

      红影疾行,微风拂过她细致如玉的脸颊,却再不见那魂牵梦萦的身影。

      西澐寺最大的厢房内,孙陆英为昏迷中的君如月诊脉后,缓缓摇了摇头。

      君云烈忙着在外安抚伤兵,留守在旁的君平素来镇定的眼中满是惊慌,声音中竟带着几分颤抖,“

      孙太医,我家主子怎么样?”

      孙陆英捋了捋长须,叹道,“领主强行冲破真气极限,聚气凝神后又受到心神上的重创,是以此时昏迷不醒。虽无性命之忧,但若要尽快醒来,却非易事啊……”

      君平竟扑通一声跪下,垂首沉声道,“请孙太医想想办法,务必在明晨进宫之前,让领主苏醒,否则,怕是圣上有所责难。”

      今日来人不难看出训练有素,进退得宜,绝非一般武林人士。

      看来今上,已然容不下自己的主子了!

      孙陆英本就是君家的人,此时自然知晓其中厉害,“不知紫念根可还完好?”

      君平乃君如月心腹,自是肯定答道,“无损。只是如今领主昏迷中龙气微弱,若不及时修复,恐难以复命。”

      孙陆英深思良久,叹道,“如今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君平,你可怕死?”

      君平昂起头来,坚定道,“为主子效命,平万死不辞!”

      “好!”孙陆英不禁老眼含泪,颔首道,“如此我便将领主体内受损的元气渡到你的身上,你的真元远不如他浑厚,‘推宫过血’后,你只有,自求多福了。”

      君平沉静的脸色不曾动摇分毫,“生死有命,请太医速速动手。”

      孙陆英起身扶起他,由衷赞道,“老夫定会尽全力保你一命。”

      君平正欲道谢,却听门口响起一声清丽的女音,“让我来。”

      君平回过头,一袭紫衫的谷薇儿虚弱地靠在门边,脸上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夫人!”君平见到她的身影终于放心下来,这下就算主子醒来他已不在,也有夫人撑着主子。

      “夫人,”君平行至谷薇儿身边,不敢直视那较弱如花的容颜,侧过视线道,“君平死不足惜,可主子,不能没有夫人那!”

      若不是心中至爱,又怎会不顾性命,拼死救她。

      “君平,”谷薇儿撑着一口气,厉声道,“我不过一介妇孺,你却是他的左右手,孰轻孰重,我比你清楚!枉领主对你数年的栽培,你竟糊涂至此!”

      谷薇儿心内思忖,她好不容易在杀无心送花辞至此离去后,才寻得一丝清明重得身体,却也受创严重,推宫过血承受君如月受邪气侵蚀的元气,对常人非死即伤,对她而言,却是昏睡中以毒攻毒的良方。

      再则,她毫发无伤地回来,若不行此险招,必遭怀疑。

      瞧着她那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君平不禁红了眼眶,“夫人……”

      谷薇儿咬着牙,一步步踱到孙陆英面前,欠身行礼,“还请太医救我夫君。”

      孙陆英眸光一紧,探首问道,“想来夫人便是身患奇症的那名女子了?”

      谷薇儿微微颔首,泫然欲泣,哽咽道,“花辞已然命不久矣,夫君待妾身恩重如山,妾身无以为报,只求一命,换一命。”

      此番言语,任是阅尽世间沧桑耄耋老矣的孙陆英也不禁动容,对着花辞拱手道,“夫人实乃至情至性之人,老夫定然不负夫人所望,救治领主之余,全力保全夫人性命,许是到了宫中,求得谛国秘库良药,会有转机也未可知。”

      为属下求药实属荒谬,若是为了正室妻子,情形便不一样了。

      谷薇儿珠泪半含,盈盈施了一礼,“有劳孙太医。”

      长夜未央。幽暗的房间因为数十盏宫灯的照耀亮如白昼,谷薇儿与君如月并列躺在两张床上,左手悬空与他的右手紧紧相握。

      侧眼望着君如月苍白得接近透明的脸,谷薇儿心内微叹,君如月,以花辞心性,素来是宁愿天下人欠她,也不愿她欠任何人,此番我救你虽出于私心,然于她而言,却是真意。从此,她不再欠你。

      一旁的萱儿未能观摩开光大典躲过一劫,如今趴在谷薇儿身边哭成个泪人,“主子,主子……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萱儿,萱儿怎么跟……”

      “萱儿!”谷薇儿见她失言,杏目一瞪,萱儿立即收声,在她的示意下站起身来,躲在一旁暗自抽泣。

      主子,萱儿该怎么跟恩公交待啊?

      谷薇儿也不理她,只对孙陆英道,“请太医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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