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番外八 临时疯狂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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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抓猫似的将人从衣柜里掏了出来。也许那狭小、黑暗又带有熟悉气味的空间曾带给对方些许安全感，眼下他顿时遭遇了一些反抗，但是这对于最强本人来说毫无作用。
年轻人的大半边手臂都是融化的，泛着虹光的白色流体淌得到处都是，要不是那奇异的疏水性，这一衣柜的衣服可算是都泡了汤。
异常物的声音有些嘶哑，不知是因为白天没怎么好好喝水，还是刚才那些断断续续的惨叫。还好这孩子暂时没有自残倾向，不然五条悟真得想办法找些东西将对方的嘴给堵住。
他干脆扯掉自己的眼罩，掐住对方的下颌，逼迫年轻人用涣散的双眼直视自己的面容：“嘘，嘘，别怕，是老师哦，好好看一看……”
身为咒术界战力天花板的最强本人却是生着一张堪称幼态而无害的脸，拿出去说是高中生都有人信。但是此时这张可被称赞为至高杰作的漂亮面容在另一人眼中却是远比恶鬼还要可怖，他表现得仿佛直视了恐惧本身。
理智的疯狂跌落令以利亚得以窥见事物的本真——或者说他所认为的本真——但这绝不是人类所能理解的知识足以让愚钝脆弱的拙劣造物彻底崩溃。
眼前的存在是不可企及的奇点，是最后唯一法则的亿万光辉……宇宙在祂身边无数次泯灭又在无数微小缝隙间诞生，祂灾难性地干扰了维持秩序所需的、微妙的平衡与循环，祂看着恒星的外壳一层层剥落，失去物质，失掉能量，让黑洞早于宿命亿万年前坍缩。
以利亚不由绝望地瑟缩着，一如悬浮于亘古黑暗的宇宙、孤身直视星云的恐惧震慑了他。
但是无论躲藏到那里，他终究还是被对方发现并掐着脖子拖拽了出来。一种森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控制了异常物的神经中枢，这让他浑身都在软弱而可笑的颤抖。
不知名的存在朝他伸出手来，这让他不由惊惧地惨叫起来，甚至连那些脆弱不堪的反抗都被彻底镇压。于意识的涣散中，求生的本能令他不断寻找着判断眼前存在究竟为何物的论证——人类的躯壳不可能如星河般绚烂流淌，人类有且仅有俩只横向对称的眼睛而不是六只……一点熟悉的蓝色从那被无数洪流交织的面容间浮现，但是人类虹膜里的血管与肌纤维束又怎会造就如此璀璨伟大的蓝？
直至被人捧住脸细细吻着唇角与眼睫，恋人的脸庞与神袛的真容交替闪现，亲吻或者噬咬似乎都有可能发生，爱.欲与食欲模糊不清，或者说皆为同一意义。
他终究被神袛彻底拥入怀里。
俩人就这么坐在地板上抱成一团，五条悟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慢慢摸着年轻人的脊背。良久，就在他几乎以为今天这孩子的神志不会再有好转迹象时，年长者终于听见了对方趴在自己怀里，低低地唤了他一声老师。
“现在好些了？”
神子眼瞳微动，低下头怜爱地亲了亲那些软软的发丝。
“……嗯。”
经历了方才令人精疲力竭的惊悸发作，年轻人莫名有点委屈。他撑着对方的肩膀抬起头来，却被那张在自己眼中顿时怪异扭曲了一瞬的脸吓了一跳。他干脆闭了眼，不去看对方的脸，凑过去在应该是唇角的地方亲了一下。
软的，带了点凉意，仿佛在亲吻掉落在花园里的月亮，这点温柔的幻想终于让以利亚彻底平静了下来，原本被恐惧塞满的头脑逐渐可以开始正常运转。
已经无声无息融化的手臂终于重构成了人类的模样。
“……老师你的那位族人呢？他好点了么？”
他指的是那位因好奇心直视了T002的倒霉蛋，暂时清醒后年轻人顿时愧疚了起来——不过他还不知道，这不是自己第一次把五条家的术师吓到疯狂掉SAN，更不知道内部的流言被加工改造成了多么离谱的地步。
“能有啥事，今天早上彻底正常了，明天就能接任务，结果那小子还找我理论要涨薪来着。”
五条悟回想起族人那诡异得要命的眼神，莫名其妙之余不由嫌弃地撇了撇嘴：“身为一个术师居然比普通人的反应还要大，丢人。”
以利亚无奈：“……也许只是灵感天生比较高的缘故。”
咒术师比普通人更加敏锐，反倒更容易导致理智跌落——只有最强是个意外，这人常年忍受六眼的荼毒，跌落的理智愣是对他没有太大影响。
五条悟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眼瞅着对方好不容易暂时进入了稳定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突然发病，干脆赶紧赶人去吃点东西。
“不好吃就别吃了，”以利亚味同嚼蜡地默默嚼着自己的晚饭，另一人见他兴致不高，干脆接过了他的筷子：“叫外卖吧，反正我也有点饿了。”
“不用勉强自己，”想起本家那些推崇清淡养生的老头子，五条悟顿时嫌弃地皱起了鼻子，仿佛一只闻到不好气味的猫：“每年新年和那群老头子一起吃完年节菜都得重新点KFC，恶，简直是对味蕾的荼毒。”
听人说自己也饿了，其实是因为严重的幻觉导致食不下咽的以利亚吞下了拒绝的话：“……我同意。”
有一说一，早已习惯海克斯科技的现代人的嘴确实无法习惯这么……额，传统而寡淡的日式料理。
得到应和后这人顿时兴高采烈地掏出手机叫了外卖，然后开始嚷嚷他今天和一群老头子吵架吵到头疼，借机心满意足地躺到了以利亚的腿上，任由年轻人从善如流地帮他按揉着头顶穴位。
他很快就被揉得舒服地眯起眼睛，简直快要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声了，丝毫没有自己才是年长一方的意识。
“对了对了，惠酱他们说想来看你。”这人突然想起了些什么，闲不住地拽过对方的手，放在手心里细细揉捏把玩：“怎么样？要让他们来家里玩儿么？”
以利亚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茫然地垂下眼睛：“……我不确定，我不知道以我的状态到时候会不会伤害他们。”
躺在他腿上的绚烂人形再次开始流淌了起来，但是这一次他又觉得对方似乎没那么可怕……也许是因为自己的手还处于一片温暖的包裹中。
神袛无尽的、不断增殖的口器还在一张一合，声音忽远忽近的，他甚至无法分辨声音究竟是源自哪一张嘴：“老师还在呢，怕什么？”
不对，人类应该只有一张嘴的，以利亚茫然地想，他又出现幻觉了。
“反正大家期末考试都考完了，成绩出来之前就该痛痛快快的玩儿嘛，这叫死刑之前最后的放纵。”
看似万事不关心，其实身为一年级的班主任，五条悟对自家几个学生的学习成绩心里还是有点数的。小惠还有可能，悠仁和野蔷薇的话全A什么的那是绝对的无稽之谈，到时候只能忍气吞声着老老实实帮他打工。
啧啧啧，现在的学生啊，真是比不上他当年那永远的全A战绩，一点儿都不会让老师操心学习成绩，大龄问题儿童如此臭屁地想，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当年在其他方面究竟让可怜的老班主任掉了多少头发。
这人还在兴致勃勃地帮人出着足以友尽的馊主意，想必当年夏油杰没少受此荼毒：“不过你又没参加考试，到时候完全可以用这个狠狠嘲笑他们哦？”
“不过以利亚的数学成绩本来就很好啦，这种嘲笑好像杀伤力有点不够啊……”察觉到另一人的手指有些僵硬，双眼似乎也失了焦距。五条悟皱了皱眉，抬起手来摸了摸年轻人的脸：“以利亚？你在听我说话么？”
年轻人震颤了一下，呆呆地看着他。
“宝贝甜心？darling？小心肝儿？”五条悟干脆一口气叫了一堆甜腻腻的爱称，要是在平时，生性内敛的年轻人早就被他尬得露出惨不忍睹的扭曲表情，恨不得扑过来捂他的嘴，现在却是毫无反应地僵愣着。
最强叹息着坐了起来，牵着对方的手去摸自己的脸：“好好摸摸看，是我哦？是老师哦？”
手指如被最纯的水银吞没，深陷于被那绚烂明亮到不可思议的色彩之间。极致的美丽是会令人悚然的，以利亚不敢继续摸下去了，他呜咽着瑟缩，但是他的神袛却强逼着他去一点点仔细触碰着那至高无上的核心，这终于令年轻人歇斯底里地用母语惨叫了起来。
【不——！】
五条悟捉住那孩子无力发抖着的手，低下头来，想去吻对方的指尖安抚他，这次他却是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抗拒，手上传来的力度大得简直仿佛一个绝望的人在竭力躲避着野兽的獠牙。
坏心眼的最强干脆真的用齿关去细细啃咬那些青白的骨节，留下些许细碎的、不轻不重的齿印，再夹杂着无尽温柔的轻吻与舔舐。
眼看那孩子总算随着他的啃咬，慢慢从歇斯底里的惨叫逐渐变为无助的低低啜泣，其间又夹杂着因指缝间的触感激起些微惊喘。无奈地吐出被舔到湿漉漉的指尖，五条悟叹息着轻轻吻了吻年轻人的额头。
“你眼里的老师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5章 番外八 临时疯狂 （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