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之恋曲》李风

85、专属我的你·Vol.12

　　“老板。”
　　冷芯回过头，看见的是带着笑意的、披肩长发的女孩。
　　莫黎。
　　“道歉就不用了……”冷芯的话还未出口，就被女孩儿抬手打断。
　　“老板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不，我是怎么认识你的吗？”莫黎歪过脑袋，似笑非笑。
　　冷芯停顿了一下，伸手拉开保姆车的车门，一边把金哲立抱上车、收好轮椅，一边淡淡地回答：“是我安排水晶剑的记者追着你和浅川，然后开车带你们走的——是我一手制造的契机。”
　　“啊啦。”莫黎双手一合，笑得可爱，“那些记者是水晶剑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噢。”
　　冷芯不以为然道：“不重要，就算没有我，你们也跑得掉的，毕竟是前任暗帝王储，对吧？”
　　莫黎点点头：“我要说的也不是这个呀。”
　　“别拐弯抹角了，”冷芯有了些许的不耐烦，“就因为你的这几篇文章，小立……我们很累了，需要休息。”
　　“喂喂，明明是小浩的主意啊！”莫黎半真半假地抱怨道，“老板，你什么时候见我真的做一些不知所谓的事情了？好好聊聊嘛，也算是……我给你透个底？今天发给老板的情报简章，老板还没看吧？”
　　冷芯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呐，老板娘——金哲立同学。”莫黎伸手指向保姆车上的少年，“你知道我和我老公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我以为……你们是同学。”莫名其妙地被点名，金哲立愣了愣，却还是回答了她。
　　“哦，他不知道。”莫黎将双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慢慢朝他们走过来，“该在这里的人——小浩，金美姬，一个都不在；比我职位高的人，夕儿，麦子姐，也都不在。”
　　冷芯笑了：“你可闭嘴吧。”
　　“你猜到了？”莫黎闻言停住脚步，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自己的唇上。
　　“我们怎么认识的？——我向你拆穿了浅川失忆的骗局。小浩和美姬不在——他们知情，被支开了。比起夕儿和麦雪，你是更适合向我说明这件事的人。莫黎，别把我当傻子啊。”冷芯摇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我不在乎。”
　　“别不在乎啊！”莫黎原地蹦跶了一下，“你这个不在乎，称得我想当年多幼稚啊！”
　　“你那时候才十五，我今年都十七了。”冷芯摆摆手，“没有可比性。”
　　“但是老板，他和小武最本质的差别——你男人和我男人最本质的差别——在于，我老公是个好演员，而他，”莫黎指着金哲立眨了眨眼睛，“最多只能算得上是个拼命的演员了。”
　　冷芯一怔。
　　她下意识地看向金哲立的腿，把金哲立看得背上汗毛都竖起来了。
　　“老板，你能接受他骗你，确实是你比我牛逼。”莫黎松了松脖子，“我男人敢骗我，分分钟打出屎来。但是，你能接受你男人——为了骗你，作践自己吗？”
　　说完，她不顾金哲立瞪大了眼睛，挥了挥手转身便走，“我说完啦，溜咯！”
　　“你的腿能治，但你……”冷芯咬了咬后槽牙，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芯……”金哲立哀求地看着冷芯，“我……”
　　“后果呢？彻底废了？”冷芯捏了捏拳头。
　　“没、没有……”金哲立缩了缩脖子，“因为刻意延缓了治疗，痊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而且可能……会有点跛……”
　　冷芯简直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你就是不瘸，合着我还能不原谅你还是怎么着？”
　　“我不是那个意思！”金哲立忙道，“我只是想……”
　　他能说什么呢？
　　他忽然意识到，如果说真话，会显得自己多么的卑劣。
　　然后他看到了冷芯的眼睛。
　　焦急、担忧……但是没有责怪。
　　金哲立瞬间觉得自己矮了一头——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幼稚的。
　　“我只是想，你喜欢掌控感。”他低下头，轻声道，“不管怎么样，你喜欢掌控感。那么——如果我成了一个废人，一个……你能够完全控制我的废人，你会不会……原谅我曾经犯下的那些错？”
　　冷芯：……
　　冷芯简直要气笑了。
　　“我不是早就原谅你了吗。”她叹了口气，上车关门，坐在少年身边，语气几乎是无奈的，“那样的事情之后，你还在我身边，还是我男朋友，还是我未来想结婚的对象，不够吗？”
　　金哲立摇了摇头。
　　不够。
　　不够，不够，不够。
　　怎么可能够啊。
　　想要变成你的，想要变成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不仅仅是在我心里我属于你——生理上，心理上，物理意义上，我不想要去管任何人任何事，我只想在你身边，做专属于你一个人的小冰粒。
　　然后又觉得，这样的心理是近乎病态的。
　　紧接着便是极度的自我厌弃。
　　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心意，所以他只能顺从自己的心意了。
　　折磨自己，说是赎罪，他又何尝没有那种隐秘的快感呢？
　　他正在生理上改造着自己，让自己一点一点变成她一个人的……
　　“嘘。”冷芯伸手抵住他的唇。
　　金哲立抬起头，看进了她浅栗色的眼睛里。
　　冰宁天使的眼睛，是干净无辜不谙世事的。
　　流海总裁的眼睛，是冷漠锐利杀伐决断的。
　　水晶剑老板的眼睛是聪慧冷静剔透明晰的。
　　而冷芯的眼睛。
　　神色柔软而温暖，倒映着的，是他因着多日辗转而略显消瘦的脸庞。
　　“你是我的。”她说，“专属我一个人的。”
　　啊。
　　居然被她猜到了。
　　如此的……
　　“呐，你想听的这个话，我已经说过啦。”少女忽然笑起来，带着些许的顽皮，“小立，轮到你说了哦。”
　　他们一起长大，分别多年，再相遇已是少年模样。
　　但思念没有变过，爱也没有变过。
　　她想要的，和他想要的区别从来没有那么大。
　　只是她是强大的——与生俱来的强大，所以她没有他这样的阴暗与偏激啊。
　　“我爱你，小芯。”他说，“你是我的。”
　　专属我一个人的。
　　彼时已是盛夏。
　　少年说出情话的瞬间，心头微微悸动。
　　他探头吻了他的女孩，然后轻轻地笑出声来。
　　这个世界上，一定是有神的吧？
　　哪怕这样糟糕的他，也终能得偿所愿，只因——这是让她幸福的最好的方法。
　　天使，一定是被上帝守护着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