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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第七章
      “烟儿”沉默了许久,轩寒箫终于开口,“此行爹不得不去……”
      铭烟颓然地蹲在了地上,泪水夺眶而出:“爹,难道烟儿真的比不上那些已经过去了的恩恩怨怨吗?”
      “除非……”轩寒箫眼中微透笑意。
      铭烟停止了哭泣,抬起头,不解地望着他。
      “除非你将今天被你赶跑的生意拉回来,爹一直跟你说,客人可是我们这行的命脉,如果连客人也给你赶跑了,那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啊?”轩寒箫笑道。
      “爹……你?”铭烟眼中一亮,随即道:“是,烟儿明天就登门道歉!”
      “老爷。”正在这时,岳叔走了进来,手中捧了一个盒子,递到轩寒箫面前,道,“刚才一个客人送来了一个酒杯,我也瞧不出这东西的价格,请您看一看。”说着便把盒子打开。
      这是一只十分特别的杯子,周身呈霞红色,却丝毫没有红色的浓稠,似乎是轻轻渲染上去的,甚至还能透出一些光来,杯身温润如玉,大小极其精准。
      “是玉质杯子”铭烟道,说着将杯子拿了起来,用手指轻轻一弹,只听地一声脆响。“响声清脆悦耳,没有半分杂音,应是上好玉石,但它却呈红色状,那绝非是一般的玉石可以为之,莫非……”烟儿有些诧异,将桌上茶壶中的水倒入其中,顿时水色变绿,还发出幽幽的光彩,仿佛月光黯照。
      “真的是‘黯月杯’!”铭烟仔细打量着手中的杯子,“据说是前朝时期关外引进的珍贵之物,但后来由于朝廷没落,杯子也不知踪影,古书上也只留下了寥寥几句的描写,今日不只是谁有如此贵重之物。”轩寒箫满意地点点头。
      “岳叔,我去看看吧,此物可不同一般,看客人出价如何。”铭烟走出了屋子。
      来人一身丝绸锦缎,后发梳成了一个髻,却偏在额前留下一束头发,显得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正坐在椅子上拿着扇子跷起二郎腿。
      铭烟转过头,问道:“岳叔,这是谁?”
      “你还记得昨天被你赶跑的老爷吧。”听到着里,铭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岳叔继续说道:“他名曰薛仁,这是他的三公子慕容暖玉。”
      “不跟他爹姓吗?”
      “是的,听说是随娘姓的。”
      “怎么如此清高,看来一定又是一个出手阔绰的登徒子!”铭烟愤愤道。
      “铭烟小姐,你可别忘了老爷的话啊!”
      “岳叔放心,烟儿自有分寸。”
      铭烟上前,笑脸相迎:“原来是慕容公子,欢迎欢迎!”
      慕容暖玉仔细打量了铭烟,道:“请问我们很熟吗?”
      铭烟一下呆住,摇头道:“不是。”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铭烟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这位小姐真是会做生意啊!连客人底细也打听过了,跟街口那家怡红院很是相似啊!”慕容暖玉笑道。
      铭烟脸色一沉,随即露出笑脸,道:“想必慕容少爷是时常光顾怡红院吧,对其有如此了解。小女见识浅薄,素不了解那‘温柔乡’里的事情,只不过帮家父打理生意,卖卖古董罢了。少爷光临小店,却说与怡红院很相似,莫非少爷是患上了恋物之辟,对这些上了年纪的古董动了感情?即便是如此,也别坏了小店的名声,花些银子也当破财敛物了。”
      慕容暖玉却丝毫不动怒,笑道:“小姐好口才,在下刚才失礼了。不过小姐可是第一个敢与我如此说话的人,在下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铭烟吃惊地望着他,脑中浮现起晴霞的笑脸。莫非自己是得罪了哪个神仙,怎么遇到的都是这么古怪的人。
      “家父自幼教导,要以客人为重,但小女认为,最好不要与客人有超越客人的关系,因此,请阁下回去,小店资金单薄,不敢与您做生意。”
      “你可是我第一个想交的朋友,难道你还想拒人于千里之外吗?”慕容暖玉失望道,“我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唯一想交的朋友竟也如此待我!”
      铭烟见他一下子变了神色,心中一软,道:“我答应你就是了。”
      “太好了,那以后小姐就为在下的朋友了!”慕容暖玉笑道。铭烟开始怀疑他刚才那个样子的真实性。
      “小女名曰轩铭烟,你叫我烟儿即可。”铭烟有些生硬。
      “刚才那只杯子就当是见面礼了。”说着,慕容暖玉就走出了店铺。
      “等等”还没等铭烟说完,慕容暖玉已经不见踪影了。
      “岳叔,将杯子收好,明天我亲自将杯子送回去,并且向薛老爷道歉。”
      “好!”

      清晨。
      铭烟手捧一个盒子,在一座大宅子前伫立了片刻。此宅单门就有几尺高,红瓦青砖,极显气派,中上方一块大匾,上刻——“薛府”。
      果真是大户人家啊,真是穷奢极欲到了极点。铭烟紧了紧手中的盒子,快步上前,费力地抬起硕大的门环敲了几下。很快,从里面走出了来个人,身体微微发福,皮肤黝黑,但眼神却十分高傲,瞥了眼铭烟道:“何事?”
      铭烟有些恼火,但仍和气道:“我乃轩凌阁的轩铭烟,来向薛老爷赔礼道歉。”
      “就是你啊,老爷回来可发了好大的火呢。你也真不知好歹,还前来生事!”
      铭烟沉色,口气却不怒,道:“你只管通报,后果自由我自己负责。”
      那人狠狠地瞪了铭烟一眼“你等着。”说完便‘砰“的将门关上。如此不知礼数,大户人家也不过只是一帮仗财欺人之辈!铭烟十分不悦。
      没过多久,大门又被打开了,出来的,正是薛仁,他一脸怒气,瞪着铭烟道:“小姐上次赶人倒赶得快,现在怎么了,莫非得之我底细之后,又摇尾乞怜想求我要不介意吗?”
      铭烟挺直了身,一脸正色:“请您记住,今天我前来道歉并非是希望您多与小店做生意,而是处于待客之道的礼数而已。但您如此出言不逊,已违背了客之道,小女也不必道歉了!”铭烟双手将盒子递上,道:“如此贵重之物,不可又令公子胡乱送人,今日归还,恩怨两消。”说着便转身离开,留下一股淡香。
      薛仁将盒子打开:“着不是我最爱的黯月杯吗?”愤怒之情一下涌上,“这个逆子。”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薛仁对着慕容暖玉骂道,“黯月杯你都可以送人,下次你是不是准备把这宅子一起送出去了!”
      “爹,那杯子爹又没什么用,放着只怕布了灰尘,用来送人岂不跟好?”
      “即便送人,你也不看看送谁,让你给王府公子送礼,你说你都是些破烂东西,送不出手,给推辞了,怎么现在还拿爹的宝贝送人,我看你真不是我亲生的,一点头脑都没有!”
      “说不定我真不是爹亲生的,要不来个滴血认亲确认一下。”慕容暖玉故做若有所思。
      “你……你这个逆子!”薛仁忙抚胸口顺气。
      慕容暖玉像泥鳅一样溜出了薛府。

      一顶红色大轿停在轩凌阁前。
      铭烟放下了笔,太头看去,心中猜出了几分,没等那人完全下轿,有些责怪道:“慕容少爷,你也真是空闲啊!”铭烟脸上升一丝无奈,谁叫自己答应和他做朋友了呢,真是作茧自缚。“空闲也好,来了也罢,但你却还像人家新娘子一样坐个红色大轿招招摇摇地来,我们可是要做生意的。”
      “烟儿姑娘,在下知错,下次绝不如此前来了。”慕容暖玉赔笑脸道。
      铭烟继续低头记帐,不理会他。
      “对了,烟儿姑娘为何将在下当日所赠的黯月杯送还呢?”
      “我本无心收下如此贵重之物,怕是收下了只会招来那些闲言闲语。”
      “可那是我送给朋友的礼物啊!”慕容暖玉有些急切道。
      “交朋友在情,在义,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物有价,情无价,以物代情实属不礼!”
      慕容暖玉的眼神一下子涌过了一丝温柔之气,与他纨绔的容貌很不相符。
      “烟儿姑娘说的是,在下明白了。”
      “若今日你没什么事情就回去吧,改日我们在别处聊。”烟儿道。
      “好,那在下告辞。”
      “不送。”
      慕容暖玉走出了屋子,虽这姑娘满口责怪,但她如此明理,仿佛是最清澈的溪水,丝毫没有杂质。他感到一阵温暖,从未有过的温暖。

      菜香四溢。
      铭烟一把拿下了腰间的围裙,拉着轩寒箫坐下,笑道:“爹,今天我可是亲自下厨。您一定要好好品尝啊!”
      轩寒箫拿起筷子夹了一些送入嘴中,顿时口齿生香,菜十分可口。“烟儿的厨艺可有不少进展啊!”铭烟得意地笑了笑。
      “不过”轩寒箫故做思索,“这菜的味道怎么如此熟悉?”
      “呃……这个,当然拉,菜的调料都是油盐酱醋,味道很熟悉是自然的。”铭烟有些窘迫道。
      轩寒箫笑着道:“一定是岳叔帮的忙。”
      “没有……”铭烟正欲辩解,却看见轩寒箫肯定的眼神,就干脆说了,“是拉,岳叔是帮了点小忙拉,但大厨可是烟儿!”
      “唉,你呀……”轩寒箫叹气道。
      “好了,爹别说了,菜凉了可就不好了。”
      轩寒箫也不多说,吃了起来。
      “对了,还有一个汤,这可是烟儿亲自动手的呢,爹一定要把它喝完。”铭烟快速跑进了屋子。
      轩寒箫放下了筷子,脸色凝重,由于着从怀中那出了一个白色瓶子,将粉末倒入杯中,用酒调和。
      “汤来了。”铭烟说道。
      轩寒箫急忙将瓶子收好,笑道:“这是烟儿的大作吗?”
      “当然,爹可别小看烟儿了,烟儿将来一定是一名大厨的。”
      轩寒箫微笑不语。
      铭烟小心的盛了一碗,放到轩寒箫面前,道:“爹快趁热喝啊。”
      轩寒箫低头将汤饮尽,竟浑不知味,只觉得满口苦涩,他告诉自己,必须狠下心来。
      “烟儿,为了慰劳你今天亲自下厨,爹内请你喝碗酒好吗?”
      “爹。你平时不是说女儿家不能喝酒的吗,今天怎么一反常态啊?”
      “爹是怕万一爹不在了,你被别人灌醉骗去啊。”
      “烟儿哪有那么容易被人骗啊?”铭烟笑道。
      “别说了,爹的酒,你可以喝的。”
      铭烟顿了顿,将酒饮下。

      夜凉如水。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静谧。
      轩凌阁早早地关了门。
      房内温暖安静。一个黑衣人站在镜子前,手中握紧了剑柄,他望着在床上熟睡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哀色。似乎有意驱赶心中的软弱,他摇了摇头,走到桌边,熄灭了蜡烛。

      影麝山。
      几个黑影站在山巅。
      一人从容走来,手中握着一把剑。
      “轩帮主,您让我们久等了啊!”一人叫道。
      黑衣人不语。
      “怎么,有胆量来,没胆量说话吗?当年威势逼人的轩帮主也沦落于此,可悲啊!”来人放肆地大笑,一阵诡异。
      依旧是沉默。他慢慢抽出了剑,月光下,剑反射出丝丝寒气。
      突然,他一下子冲上前,剑直指对方心口,但那人只微微一侧身,便躲了过去。
      来人语气充满嘲讽:“看来多年的平淡生活让轩帮主的技艺大退,如此之招,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黑衣人再次直刺,对方脸色一变,拿起剑鞘一挡,直刺过来的剑掉落于地。
      “当年是宝剑配英雄,如今英雄却成了狗熊了,哈哈哈——”
      “闭嘴!”黑衣人终于开口。
      “已非帮主,气焰还是如此之大,看来你是成心找死!”来人一下子沉了脸色;“好,那我就成全你!”
      他一下子飞身上前,一掌击中黑衣人肩部,黑衣人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怀疑,退后几步对另一人道:“即便轩寒箫功力已大不如前,但怎会连我一掌也抵不过,看似一个丝毫不懂武功人之为,此事顶有蹊跷!”他走上前,俯身拿起了黑衣人身边的剑,神色大变:“不是请诀剑!”他正欲揭开黑衣人的面罩,突感背心一阵刺痛,他转身一开,之间同伴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手中拿着几根银针。
      “你——!”没等他说完,跟多的银针射了过来,他跪倒在地,双目瞪大。
      另一个人慢慢走向黑衣人身旁,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打开黑衣人的嘴,将透明液体到入其中。
      寒风呼啸——

      轩凌阁。
      一个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觉得头部一阵刺痛,他艰难的翻身下床,点燃了捉上的蜡烛,屋内顿时一片明亮。
      又一阵猛烈地刺痛,他一下扶住了桌子,无意中碰到了一个信封,他慢慢将手挪开,信封上的字几乎让他失去了心跳
      ——“爹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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