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赋》川星如歌

3、第 3 章

　　第二章
　　落絮山。
　　大雪漫漫。
　　孤云山庄，灯火通明，进出之人不断。
　　“啊—！”一个房间里传来痛苦地呻吟。
　　“用力，少奶奶，孩子就要出来了！”
　　“啊——！”
　　“哇——哇——哇——！”一阵婴儿的啼声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恭喜少奶奶，是个儿子！”
　　房间的床榻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少妇。满脸通红，长发凌乱，眼睛疲惫地半闭着，但这些丝毫掩盖不了她的美丽——柳眉下，一双如秋水般的眼睛，高挺又小巧的鼻子，干燥却依然动人的双唇，景致的容颜更加衬托出了她的尊贵与优雅。
　　“奶娘，把孩子给我看看吧。”她有些吃力地说。
　　一个年近4旬的妇人把孩子轻轻放在了少妇的身边。
　　孩子安静地睡着。少妇欣慰地看着他。
　　“真是像极了帮主啊？”
　　少妇欣慰的脸上透出了一丝心酸，有些哽咽道：“是啊，可是他还会在意这个孩子吗？”她想起来那个如湖水般美丽的女子，心中涌起了一丝无奈和愤恨。
　　“就叫他凌暮涵吧，希望他能平静一生……”

　　时光匆匆，转眼二十年过去了。宛若烟花伤逝，悄无声息。
　　“启禀帮主，近来其他门派都有意来刺探我帮底细，依属下之见，帮主应加紧人严密防范，以防让他人有可乘之机。“
　　“碧天，你最擅用兵，就由你去安排吧！”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道。
　　“属下遵命，决不负帮主之任！”
　　茶香袅袅，
　　桌上书籍齐齐叠放。
　　一个男子面向窗外。片片雪花从天而降，宛如只只冰蝶飘然飞舞。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帮主！”一个人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屋子。
　　“放肆，帮主的房间启可让你来去自由！”男子身边一个配剑男子呵斥来人。
　　男子转过身，一张淡然雅致的面容——双眉如两道墨痕，眉宇间头出一丝宁静却不失英气，唇角平坦细致，仿佛是云层后面的山，平静又飘渺。“冷剑，不要责怪他，想必他是有急事！”
　　配剑男子微微后退。
　　“启禀帮主，外面来了个老头，自称是什么渊明道人，口口声声说要帮帮主化解劫数。”
　　“哦？”男子微荡笑意，“那我们去看看吧！”
　　孤云厅。
　　一群人阻挡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
　　“老头子，别在这里撒野，你若不听劝，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老人并没有发怒，只是微微一笑“我要当面和你们帮主谈。”
　　“老头子，活得不耐烦了啊，我们可真动手了！”
　　“休得无礼！”门外，一个青衣男子慢慢走来。
　　“参见帮主！”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男子朝他们挥了挥手。
　　“可是，帮主，他……”
　　“不必多说，难不成怕一个老人家伤害我吗？”
　　那人鞠了个躬，就带着其他人下去了。
　　男子对老人说：“老人家，您没事吧？手下无礼，请您见谅！”
　　“您就是凌暮涵帮主吧！”老人依旧微荡笑意。
　　“正是在下，不知老人家前来何事？”
　　“我来帮凌帮主化解劫数。”
　　“死老头，别妖言惑众，我们帮主哪里来的劫数！”冷剑再也按耐不住，咒骂了起来。
　　男子皱着眉头，斜斜地扫了他一眼，冷剑不敢再多说半句。
　　“我所言属实。帮主，您的饿劫数即将到来，它会让你性命不保，唯一能化解的，就是您离开孤云山庄，找个无人之处，再不理会武林纷争。”
　　男子弥尔一笑，道：“老人家，既是劫数，我又如何逃脱，即使我逃脱了，这劫数也必定会伤害我的家人，还有这孤云山庄那么多人的性命。这会让我内疚一生。与其内疚一生，不如与孤云山庄共患难！”
　　老人脸上的笑意不存，一脸凝重：“帮主若不听在下之言，恐怕后果将不堪设想。”
　　“既来之，则安之！”
　　“在下佩服帮主的气概，但若真遇不测，只要帮主喊一声‘渊明’在下定当赶来！”
　　“谢老人家赠言，冷剑，送老人家离去！”男子吩咐道。
　　“不必了，请帮主记下一首诗‘情解千愁魂断肠，笛音幽幽亦自伤，今日一曲《无题赋》，清决之时烟如芳’。”
　　“此诗为何？”
　　老人微微一笑，走出了大厅，消失在雪里。
　　“什么狗屁诗，依属下之见。此人定是邻帮之奸细，不如让人抓下他，严刑拷打一番。”
　　男子没有听见，只是有些出神地望着老人里区的背影。
　　“暮涵，我方才听见孤云厅里有一些声响，发生了什么事了？”一个妇人走了进来。
　　“娘”凌暮涵迎上去搀扶着她，“您身体不好，外面天寒，怎么出来了呢？”
　　“娘没事”
　　“方才只是一个老道人罢了。”
　　“暮涵，现在孤云山庄可是天下大帮，不知有多少人觊觎你的围子，无论何人，你都要千万当心！”妇人有些担忧道。
　　“孩儿谨记娘的嘱咐！”
　　妇人点了点头。
　　“娘，孩儿送您回房吧！”
　　“好！”
　　凌暮涵动妇人回了房间，帮她盖好了被褥。
　　“暮涵，你才上任不久，事情还应付得来吗？”
　　“娘，您放心吧，孩儿可以应付的。”
　　“那就好”妇人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凌暮涵悄悄推开了门，走出了屋子。
　　“冷剑，陪我出去走走。”
　　“可是，帮主，外面风雪极大，恐怕……”
　　凌暮涵没有理会，独自向外走去。冷剑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落絮山，
　　风雪肆虐。
　　两名男子站在山颠。
　　“冷剑，今年的雪特别大啊。”
　　“帮主所言极是，这雪透出一股杀气，与往年很是不同！”
　　“若非真有劫数，要不怎么连这雪也变了样子？”凌暮涵有些无奈道。
　　“帮主千万别听信那老人所言，帮主为人坦荡，与世无争，何来的劫数呢？”
　　“也许吧！”凌暮涵苦笑。
　　一阵风又吹了过来，夹杂着粒粒冰雪，打得人脸生疼。
　　“帮主，还是回去吧，您可别冻坏了身子！”
　　深夜，
　　孤云山庄一片寂静，惟独一个房间内仍透出点点亮光。
　　凌暮涵一手翻阅着桌上的文书，一手拿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合上了本子，他按了按眉心，吹灭了油灯。
　　凌暮涵躺在床上，辗转不眠。脑中浮现那首诗。‘清决之时烟如芳，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一阵困袭来，凌暮涵不再多想。

　　次日清晨，
　　孤云厅。
　　“霁帮主，多日不见了，您可安好？”凌暮涵踏进了大门，对正在那静候他的人抱拳相迎。
　　“谢凌帮主关心，在下很好。”
　　“不知霁帮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凌暮涵喝了口手中的茶。
　　“这次，在下前来，是一些私事。”霁龙飞低声说。
　　凌暮涵有些烦闷，但仍等对方道出下文。
　　“凌帮主年少却颇具英雄气概，在武林中深得赞颂，但缺少一位夫人协助左右。霁某家中有一千金，精通琴棋书画，而且从小饱读诗书，定能助帮主一臂之力，不知帮主意下如何？”
　　“在下初登此位，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暂时不想提及儿女私情。”
　　“不要紧，改天霁某让小女来，你们可以相互认识一下。”
　　“这……好吧，改日霁小姐来，定当热情款待！”
　　“那在下告辞了！”
　　“好，冷剑，送送霁帮主。”
　　冷剑送罢了霁龙飞，回到了孤云厅。
　　“帮主，冷剑实在恨极了那种人。把用女儿的幸福当赌注，提高自己的地位，还把帮主您看做一个登徒浪子，想用美色来诱惑您，真是卑鄙！”
　　凌暮涵摇了摇头：“这些事是司空见惯的了，冷剑何必如此气愤呢？”
　　“冷剑是替帮主不平啊。”
　　“有你这个手下，看来我没有看错人。”
　　当年，冷剑在雪地里昏到，被小暮涵带回了庄中治病。得知其父母双亡，小小年纪的他的山中觅食，却不幸迷路，饥寒交迫之下昏到路边。小暮涵央求母亲收留了他，并请人教他武功，待他土朋友一般。
　　“这霁小姐过几日就要来了，你吩咐下人准备一下。”
　　“冷剑遵命！”
　　凌暮涵向窗外看去，满目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