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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开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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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柔嘉公主镇定下来开口道。
她将手里的茶盏放到一边的桌上,思考是她和丈夫的婚姻不美满吗?不然她生出来的儿子怎么总想着拆人姻缘。
罗子珩站在原地一点不怵,开口问:“那要是爹在外养了外室怎么办?”
闻言柔嘉公主当场拍桌站起,“他敢!”
随后她又反应过来,转过头看向身边的罗子珩,“你说的不会是你看上的那位,丈夫在外养了小的吧?”
罗子珩点了点头,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有丫鬟上来给他上茶,罗子珩瞥了一眼没碰,而是转过头看向柔嘉公主,“破了再补上不就好了,娘你说是不是?”
柔嘉公主思索片刻,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好像也是。”
“不对!”柔嘉公主忽然反应过来,差点就被罗子珩给忽悠过去了,“你这不是强抢?”
“儿子哪敢。”罗子珩朝柔嘉公主无害笑了笑,随后又央求道:“娘你上回不是说,就算是天仙也能下嫁吗?”
柔嘉公主:“……”
那不是她随口说说的?
她儿子德行她还不知道?想一出是一出,要是兴趣过了,就将人给丢在一边,那这闹得多没意思?
柔嘉公主不想和他说这些,免得又被他给绕进去了,而是问起那位姑娘的家室。
罗子珩看向一旁的罗鸣,示意他给柔嘉公主具体说一下,柔嘉公主见罗鸣将事情打听的如此详细,不由看向罗子珩。
“你是看上人家哪里了?”柔嘉公主有些头疼问。
罗子珩不禁沉默,总不能和他娘说是看上人家会用筷子夹豆腐吧?
柔嘉公主见他不回答,于是又问罗鸣:“世子爷和她见过面了?对方人如何?”
“就遇过两次。”罗鸣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汇报一下,他都不知道罗子珩有没有和那位卫姑娘说上话。
柔嘉公主忽然觉得自己可能不应该用常理去判断自己的儿子,于是她又问:“人家姑娘认识世子爷?”
罗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抬头看了一眼罗子珩,见他脸色阴沉盯着自己,最后眼一闭心一横,摇了摇头。
柔嘉公主:“……”
她觉得这儿子生出来除了气她之外,好像没别的作用,于是当即将罗子珩给赶出屋去,“去去去,别在我跟前碍眼,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少和我说!”
等罗子珩离开后,柔嘉公主又不放心,于是和身边的大宫女道:“你去查查对方的底细,免得罗鸣对本宫有所隐瞒。”
“是。”大宫女应了一声,她见柔嘉公主气在头上,安抚了一句,“世子爷年纪还小,公主也别太气了,没准过几天兴趣过去了就不提了。”
柔嘉公主听见她这么说,叹了口气,“他不小了,玱罗都嫁人了,本来还想着等他稳重些再给他找个管家的姑娘,现在看他这样子,等罗琰回来我得好好说道说道,也该给他议亲了。”
大宫女见状没有再说什么,怕说下去适得其反。
罗子珩还不知道这件事,他大踏步走出公主府,刚要回自己房间,想到什么看向身后的罗鸣,“既然母亲那边已经通知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罗鸣见他还没忘记之前提及的事情,身体僵硬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给罗子珩给办好,才走出府中。
他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柔嘉公主身边的大宫女青儿,她瞧见罗鸣垂头丧气出府,笑着将人招到眼前来,“世子爷是又为难你了?”
罗鸣瞧见青儿,精神顿时更为萎靡,“世子爷还惦记着。”
青儿仔细问过之后,才知道罗子珩让罗鸣去办什么事,听他说完青儿笑了,“这有什么,左右不过是外室被接回府里当个妾室,又不会出什么篓子,你怕什么。”
罗鸣被平阳侯府的气氛给浸染多年,一时忘了有些大人家里都有几个妾室,听见青儿这么说,心中一定。
于是他问起青儿出门做什么,青儿也不瞒他,问起那位姑娘的住处,又在哪些地方走动。
罗鸣知道柔嘉公主是想打探卫暄的消息,于是忙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了,青儿和他道谢后,准备亲自去瞧瞧,免得别人传上来的消息有误。
这几日卫暄忙着开业的事情,她让人定制了牌匾,仍旧是之前定好的字号,两家店都用了同一个名字,也是在同一天开业。
她售卖的东西不拘泥胭脂水粉,还有香水香料,也将一些胭脂和水粉用现代的包装,像口红的螺旋管还算好做,只是用的铁质容易生锈,所以卫暄当初就尝试采用木质和银质的,这样也能区分出价格来。
她年少时和父亲经商,早就将这些技艺打造成熟,只要她能在京都站稳脚跟,就能再次打出一条独属于自己的产业链来。
她也一点不怕别人抄袭自己的创意,毕竟只有不断推陈出新,才有可能在商场上站稳脚跟。
开业那天卫暄将带来的伙计分别安排进两家店,并让她们去招待客人,必要时候可以给顾客上妆以及展示。
临近花街的那家店还算热闹,总有些姑娘进来,卫暄的伙计早就身经百战,对这些花娘倒也不会怯场,偶尔还会帮忙化一些新颖的妆容,让这些花娘更加不舍得离开。
仇芸一开始十分紧张,但后来瞧见店里的伙计应对自如,甚至不用她这个掌柜帮忙,这些伙计就能瞬间将客人的挑刺转为优点,听的人一愣一愣的。
第一天一直到歇业,店里的胭脂类已经卖出去不少,也有人问了销售的香水,都是用的瓷瓶装成的,瓷瓶上画着和香味符合的花朵和香草。
一直到晚上歇业,卫暄拿了两家店的账本准备回去看,回到家中得知张知遥今日和友人出去了,回来可能还要晚些。
卫暄也就没有再问,而是打开账本看这一天的业绩,算出来后重写誊写在另一个本子上,打算这几日做一下走势图,好知道情况。
点妆这家店算是正式落成了,卫暄也不知道家中的情况如何了,想到自己过来后就忙得没歇息几天,趁着现在还有些时间,打算写封信让人给寄回去。
如今已经六月中旬,等到姨娘和卫旻过来的时候怕是要到九、十月,到时候可能要预备过寒的衣物。
现今店铺已经开业,卫暄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买的田地那边不出问题,应当没什么,只不过想要立即能供应上这边的货源恐怕不行,她还得和姨娘说一声,让手下的人组个商队朝这边运一些货物。
等将信写完后,卫暄将闻夏叫过来,和她嘱咐了一番后,才算是松了口气。
将要睡下的时候张知遥从外回来,卫暄见他似乎和朋友喝多了酒,让人去厨房煮碗醒酒汤,喂给张知遥喝下后见他躺在床上,抬手要将人给摇醒,想让他去洗个澡再回来睡。
张知遥却没有醒来的迹象,卫暄看了他一眼后将手里的碗给一旁的春芽,去院里的厢房睡下。
卫暄觉得他无事就出去应酬,总是醉醺醺回来这件事不成,她这几日要忙开业的事情没在意,现在想想他回来的时间也太晚了些。
她打算等休沐的时候和张知遥说一声,应酬也要分好和坏,总不能人请他就去,醉成这样还要小丫鬟伺候他。
卫暄自己都不耐烦,何况那些小丫鬟。
次日张知遥还是天没亮就去点卯,卫暄起来的时候瞧不见他人影,没说什么带上身边的人准备出门,她先是去了临近花街的那家店,过后才去临安街附近的那家。
这里的生意说好也不算好,再者里面卖的东西不是金银做的就是琉璃制成的瓶子,卫暄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面向普通的客户群,相反花街那边倒是价格便宜许多,包装也不在一个档次。
李叔瞧见卫暄过来,连忙过来:“小姐。”
这里原本是个小酒楼,卫暄还是按照之前的上下楼形式,将单独的厢房也改成了私人性质的地方,在他们这里的贵宾可以直接进厢房试用最新的产品,也能拿到一些其他试用的小样。
卫暄将账本递给李叔,“不用跟着我,我就随意转一转。”
李叔接过账本点了点头,看自己店里的零星几个顾客,心中早有准备,倒也不觉得如何,毕竟再寥落的时候他也见过。
这次跟着卫暄上京是冒险,也是重新开始。
卫暄瞧着店里的布置,和家里那边的布置很像,她走到卖胭脂的柜台那边,伙计瞧见她过来,笑着问:“小姐是不是看上什么了,需不需要小的拿给你?”
春芽听见他的话不禁道:“去去去,闲的没事就拿小姐打岔,能耐了你!”
“春芽姐姐,我哪敢啊,这不是这边没什么客人……”话还没说完,他瞧见有两位姑娘朝这边走过来,连忙招呼上去,“两位贵客!要不要小的给你们介绍介绍?”
青儿今日听闻卫暄的店面开业,于是借机和姐妹过来瞧瞧,进来的时候看见卫暄站在货架前和一名伙计说话,便也走了过来。
“你这里卖的是胭脂?”灵芝看着柜台后面的货架上摆放的东西有些惊讶,这些胭脂和自己平时用的似乎有些不太一样,若不是这柜台上边写着胭脂,她还真的看不出来。
“贵客真有眼光,您瞧,这种是最新式的胭脂,这么一转就出来了,方便随身携带。”
卫暄见伙计已经和人聊上了,也就没打算在这里多留。
青儿在旁边也有些惊讶,不过她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转过头去看站在旁边的卫暄,对方神情浅淡站在那没怎么出声,只是望着柜台上的一支胭脂银管,随后伸出手拿了起来。
青儿见她容貌清丽脱俗,相比水池中出淤泥不染的莲花,更像是冰雪之中露出一角的雪莲,肤色显得过于白了,连神情也像是寒霜一般冷清。
她一时想不明白世子爷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位姑娘,卫暄看上去就不是什么热络的人,纵使她的名字听上去十分柔软。
卫暄注意到一旁有人在看自己,转过头看去,就瞧见青儿望着自己这边,她眨了一下眼睛和她略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银管朝楼上走去。
青儿带着灵芝出来一趟,没想到灵芝买了不少东西,甚至直接办了贵宾卡,她瞧着有些无奈。
“我们出来是看人的,你怎么光买东西?”
灵芝给她看自己新买的胭脂,“你看这胭脂颜色和平时用的都不一样,再说了,你不是看完了吗?回去和公主怎么说?”
“她瞧上去不是会凑上来的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公主说。”青儿叹了口气。
灵芝转过头见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禁笑道:“好啦,回去的时候转移一下公主的注意不就好了,你看我买的这些东西,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青儿见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好点头同意。
而卫暄去了二楼后,这里的装修明显比一楼更为精致,不过她没怎么看,而是去看这一层的掌柜,这一层的掌柜是个中年女人,名叫秋娘,和李叔是一家的。
大家原先都叫她李大娘,不过这里是京都,这家店面向的客户不是普通百姓,卫暄让大家都叫她名字,渐渐才改正过来。
秋娘见卫暄过来了,不禁笑着迎上去,“小姐过来了?”
“有事就不用陪我。”卫暄看得很清楚,秋娘在和顾客介绍。
秋娘见卫暄这么说,答应一声又回去了,那位姑娘见秋娘和卫暄说话,不由问了一句。
秋娘笑着道:“那是我们东家。”
卫暄见二楼也没什么事,也就没有再看下去,她转身下楼准备离开,却见李叔在和一名年轻男子说话。
年轻男子低着头在看桌子上的香料,皱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卫暄见他有些面熟,思索片刻还是过去问了一句。
“怎么了?”
李叔见卫暄过来,微微松了口气,和卫暄道:“小姐,这位公子说这些香味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味道。”
卫暄有些诧异,抬头瞧过去见是上回见过的那名公子,头发上的簪子仍旧不老实簪着。
罗子珩见卫暄过来微微愣住,他只是过来瞧瞧,不是有意来捣乱的。
卫暄垂下眼睫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香料,问他:“不知道公子想要什么味道的?”
罗子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听见卫暄主动和他说话,沉默半晌才挑出其中两个味道觉得相近的,“和这两个有些像。”
卫暄拿起那两个香料包分别闻了一下,两个味道都有些浅淡,不同点一个是淡淡的茶香,另一个是带了一点花香,卫暄没分辨出来。
她不由抬头看向罗子珩,见对方一直望着自己,又嗅了一下就放下来了,她想起来这两个味道都有些接近自己平时用的香料,问李叔还有没有。
李叔听卫暄这么说,点了点头,“秋娘那边应当有的。”
卫暄只好和罗子珩道:“请公子跟我上楼瞧瞧?”
“好。”罗子珩应下。
这是卫暄主动和他说的第二句话。
他跟在卫暄身后,和她踏上楼梯,瞥见卫暄手上的玉镯,她肤色本来就白,被翡翠衬得更为白皙,手指纤细拎着裙摆。
罗子珩跟在后面想抬手去帮忙,但显得过于唐突,且不合适。
卫暄上楼后去找秋娘,问了自己平时用的香料在哪里卖,到那边柜台让人将香料拿出来,取出其中一个嗅了一下,才和罗子珩道:“公子看看这个味道是不是符合?”
罗子珩直接拿过她手中的香料包,垂眸嗅了一下,里面似乎加了薄荷显得有些冷,味道偏向茶香但没有那么重,甚至还带了一点浅浅的花香,整个味道都是冷淡的。
就如同眼前的人一样。
卫暄没察觉有什么不对,还在等罗子珩回答,罗子珩点了点头和她道:“是。”
随后他将身边的罗鸣叫过来,让他付账。
卫暄见他点头,心中松了口气,“公子平时佩戴,将这些东西放进荷包就成。若是没事的话,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罗鸣付完钱见罗子珩站在原地不动,不禁提醒一句:“世子爷,该走了。”
罗子珩准备将手里的香料包随手塞在腰间,随后想起卫暄的话,还是将自己腰上戴着的荷包拽下来,将香料塞进去。
他这才离开卫暄的店铺,出去的时候他看见外面艳阳高照,问身边的罗鸣,“让你办的事成了没?”
罗鸣连忙回答:“已经派人安排了。”
罗子珩这才没说什么,离开店铺。
罗鸣见罗子珩没有追问,心中放松下来,回到府中后,连忙让自己的人和卫府的人通气,请人喝酒的时候装作无意遇到张知遥,随后又和他说起张知遥在外面养着一个外室的事。
卫府的人认识张知遥,自然会想办法去查证事实,到时候事情无需他们安排就水到渠成了。
确实如同罗鸣所想,卫府的下人知道这件事后,就告诉了李叔,李叔得知后和自己的婆娘商量了一下,决定打听清楚再说。
这种事情他和婆娘都不能去,白天还要看店,晚上要重新核算一遍账本,思来想去还是找了靠谱的下人去打听,嘱咐对方别让张知遥发现了。
那名下人专门在附近蹲守,看见张知遥拐进巷子不远不近跟着,又瞧见他身边的添墨,不免蹙眉。
这添墨还是从他们卫府出去的人,怎么这么大的事不和小姐知会一声?
等瞧见开门的人是个小丫鬟,跟着的人见她左右查看,连忙避开。
他一路跑回卫府,等着李叔从店里回来后,和他说自己看见的事情。
秋娘在一旁不忿:“卫家还亏待了他不成?”
李叔坐在旁边忍不住抽起旱烟,“这怎么和大小姐说?”
秋娘蹙眉:“还能怎么说,明日大小姐过来,我和闻夏知会一声,这种事情瞒着对大小姐没好处。”
李叔一想也是,皱着眉抽了口烟和秋娘道:“就按你说的办吧。”
随后他又和那名下人道:“这事压在肚子里,老老实实的,别到处宣扬,等大小姐看怎么处置吧。”
“这店里的生意好不容易开始有些起色,怎么出了这档子事。”李叔叹了口气,他是一路见着卫暄长大的。
老爷和夫人过世的时候,姨娘对外的事情拿不定什么主意,生的儿子又只会读书,如果不是有卫暄在,卫家早就倒了。
次日一早,秋娘等着卫暄过来,等瞧见她过来了,和卫暄招呼一声就拉着闻夏走到一边,犹豫半晌还是和她说了昨晚知道的事情。
闻夏听她这么说,眉头紧蹙,“你说的可是真的?”
“都是老头子让人去亲眼见的,还能有假?”秋娘道。
闻夏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卫暄,沉默片刻和秋娘道:“我知晓了,我会找机会和小姐说的,这事你们也别外传,容我想想法子。”
秋娘连忙应下,有闻夏这句话她就放心了,她们就是不知该怎么和卫暄讲,只能拜托卫暄最看重的闻夏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