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卓越Y城 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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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地说：“我就是巫蛊偶。”
严悭的匕首向前深入了一寸，但郇延并未流出血来，他的皮肤被划开一道口子，皮囊之下，是深褐色的桐木，上面用血写满密密麻麻的符咒。
“我就是——巫蛊偶。”郇延脸上的笑容带着邪气，那些血写就的符咒发出黑红色的光晕，让郇延显得妖冶非人。
郇延振臂一挣，捆住他的天罗地网竟被他撕成碎片。
严悭心神剧震，被郇延毫不费力的夺取了严悭手上的匕首。
“于邺跟你们说，巫蛊偶可以替死，你们就信了？”郇延噗地大笑，“他说……他在副本里杀了乔之珩，你们怎么又不信呢？”
严悭呆愣地看着郇延：“什、什么意思？”
郇延嗤笑一声，用严悭的匕首，从下巴开始，划开自己的身体。他像脱衣服一般，剥开了从脖颈到胸口处的人皮，没留下一滴血。
人皮之下，是浸染血渍、写满符咒的桐木。
“乔之珩呢？”严悭不可置信地问，“你不是乔之珩，乔之珩呢？”
“当然是，死了啊。”郇延裂开嘴角，笑得极为灿烂，他的脸还是乔之珩那张脸，富有古典气质的丹凤眼艳若桃花，“于邺在《巫蛊之祸》的副本里，一刀刺穿了他的心脏。”
严悭惊恐得瞳孔放大：“那你是、是什么怪物？”
郇延说：“我就是你要找的巫蛊偶。”
眼看着两人间的氛围不妙，晏云川上前一步，将严悭拉到身后，问他：“你不觉得奇怪吗，乔之珩作为一个只通关了三个副本、积分少得可怜的玩家，为什么会有市价超过十万积分的替死道具？”
严悭一愣，他想说红庙街影院有积分信贷系统，但晏云川看穿了他的想法，直接摇头道：“以乔之珩的性格，你觉得他像是会在开局就跟系统做巨额积分贷的人吗？”
郇延笑嘻嘻地说：“怎么不会呢？”
晏云川看向郇延，眉间微蹙：“乔之珩不会，但是郇延会。”
“结合于邺之前说过的话，还有巫蛊之祸这个副本的特点，我猜测，郇延这个人格，在副本里会独立附着在一个巫蛊偶身上。”
以晏云川自己的经验来看，新手本的设定跟系统大厅里选片区的多人副本不同，很有可能初始本是由玩家自身经历结合副本大数据系统定制化的，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为什么于邺和季砚柏都那么“恰好”地分别出现在乔之珩和晏云川的新手本里。
晏云川看着郇延：“巫蛊之祸，是不是也在养你和乔之珩的蛊，你们两个人格分开了，只有更强的那一个能活下来？”
郇延笑着看向晏云川，说：“不错，你猜对了，我们都是蛊虫。”
严悭颤声问道：“所以郇延才是主人格，乔之珩已经死了吗？可是……”
晏云川盯着郇延那张笑容艳丽的脸，他像一朵淬毒的罂粟花，漂亮又招摇：“不，乔之珩活着。”
郇延狭长的丹凤眼向上一挑，他对晏云川的答案有些意外，但也只是一点，他伸出食指，咬破指腹，指尖流出黑褐色的液体，比正常人的血的颜色更深。
郇延慢条斯理地将撕开的人皮合上，然后将流出的黑血涂抹到那条缝上，黑血溶进人皮上，连带着两张人皮指尖的缝隙也迅速消失，他不再笑了，站直身体，又像那个乔之珩了。
“我跟系统做了一个交易。”郇延看向晏云川，“既然积分可以信贷，那愿望不可以吗？”
郇延的这句话让所有人都震惊了，晏云川反应最快，他问道：“你提前许愿，复活了乔之珩?”
“是的。”郇延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红庙街影院说它是全世界最仁慈的系统，一定会让我愿望成真。”
“代价呢？”晏云川说，“你真的相信这是个仁慈的系统？”
郇延歪着头：“当然啦。我向系统质押了灵魂，等到乔之珩的积分达到可以向红庙街许愿时，只要他选择放弃质押物，就可以许愿离开这里咯。”
晏云川这才意识到，原来还可以通过放弃质押物的方式重新许愿——但红庙街影院系统收取的是对一个人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像郇延这样的人，又能有几个？
“那你呢？”晏云川说，“你会消失吗？”
郇延满不在乎地说：“我本来就不该存在。”
晏云川又问：“乔之珩知道吗？”
郇延弯起嘴角笑了一下：“他知道。”
晏云川眉头一跳，他觉得这两个人都难以理解了：“你知道乔之珩想许的愿望是复活苏云起吗？”
郇延低下头，抹了抹指尖的黑血，轻轻地说：“我知道啊，跟他一起死在这个世界里，是我更喜欢的结局。或许我们可以挑一个副本，把自己埋进去，死亡让一切永恒不变，实在是太美好了。”
晏云川闻言，忽然看向了季砚柏。季砚柏站在晏云川身后两步，脸上没什么表情，像热闹的舞台剧旁边摆的白泥雕塑。
察觉到晏云川的视线，他才抬眼，问：“怎么了？”
晏云川说：“在想你的愿望。”
论坛里说，跟季砚柏同期的大佬，要么走了，要么死了，只有NO.0000001一个人，真的像一棵柏树一样扎了根，他就没有愿望要交易吗？
为了自己也好，为了别人也罢，人或多或少都对这个世界有所牵挂，季砚柏却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见晏云川在看他，季砚柏弯着眼睛露出个笑。那模样就像是舞台边的雕塑被童话里的魔法唤醒了，变成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他眨巴着漂亮的眼睛，说起了台本里的深情台词——“我的愿望是你。”
可是一个雕塑的演技再好，也无法打动人。
晏云川笑着摇了摇头，转而看向郇延和严悭：“能够起死回生的道具巫蛊偶，根本就不存在，严悭，现在你相信了吗？”
严悭踉跄着后退两步，无力地瘫坐在地上：“那、那赵一原怎么办？”
没有人回答他。
安静了两秒钟后，晏云川正欲开口，郇延却抢先道：“对了，刚刚这些话，我是替乔之珩说的。他不想骗你，自己又说不出口，刚巧我不要脸，我就替他说了。晏云川，这样的‘乔之珩’，你还想跟他组队吗？”
晏云川有些意外，他很快便笑了：“我的态度一直没有变。”
他知道郇延问出这句话，就是想跟他组队的意思。晏云川喜欢磊落的人，当然不会拒绝乔之珩和郇延，没有任何犹豫，他又一次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郇延把严悭的匕首抛还给他，然后拍了拍自己衣服上沾到的灰，转过身说：“既然事情都解决了，剩下的让乔之珩来跟你们说吧，你们……肯定都更愿意跟他相处。”
他说这话时语速略快，或许是习惯用锋利的爪牙去面对敌人，郇延其实不擅长处理这种理解与包容的场面，他离开得很快，把身体重新交给了乔之珩。
乔之珩要温和许多，他再一次向晏云川道谢：“刚刚要不是你，我差点要被这个副本里的鬼怪杀掉了。”
晏云川笑着摆手，还没等他客套两句，被严悭打晕的赵一原忽然睁开了眼睛，他挥动手上的长鞭，正冲着严悭的后心。
“严悭！”晏云川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扑，要替严悭挡住那致命一击。
眼见长鞭就要打到晏云川的身上，季砚柏脸色一变，他伸手欲拽住晏云川的手腕，却只抓到一片衣角。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季砚柏凌空掷出小提琴的琴弓，将长鞭从空中断成两截，长鞭一端掉落在地上，另一段仍旧砸上了晏云川的胳膊。
这长鞭甩出去的力道极大，哪怕只剩下一截，也抽得晏云川皮开肉绽，胳膊上的血瞬间就染红了白大褂，像雪地里开出一簇红梅。
“晏云川！”季砚柏抓住晏云川的手臂，“你逞什么英雄？”
比起流血的胳膊，季砚柏的手劲儿更大，捏得晏云川更疼。晏云川笑了笑，示意他松开手：“没事。”
季砚柏脸都黑了：“什么没事，你要同情心泛滥成这样吗？要是我慢了一点，你这条胳膊还要不要了……”
季砚柏的话很少会这样多，对于季砚柏的数落，晏云川表面上点头说好，实则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乔之珩在季砚柏斩断赵一原的长鞭后，立刻冲上前，高高地抬起那条机械腿，凌空砸向赵一原的胸口，赵一原一口气没喘上来，即刻晕了过去。
“我们先回表世界……”晏云川转头一看，在他们几个人争执的过程里，机灵的连体兄弟谢林红和谢林绿早就跑没了影。
晏云川皱了皱眉，他只能问季砚柏：“你们刚刚是怎么进入里世界的？”
季砚柏没说话，他看了一眼晏云川的胳膊，抬起下巴冷哼了一声。
乔之珩见状，轻轻一笑，提醒晏云川：“估摸着是生你的气了。”
“我——”只要季公主一犯病，晏云川就心一梗，他一时没想到别的办法，眼珠子一转，捂着胳膊诶呦了一声，“好痛啊，季砚柏，我们回表世界找一找药，好不好？”
季砚柏皱着眉头拿出一块南丁格尔纱布，盖到晏云川的伤口上，他说：“晏云川，你只会‘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一点也不喜欢我，一点也不心疼我。”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卓越Y城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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