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卓越Y城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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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几乎贴着他的鼻子，赵一原心跳空了一拍，他有想要尖叫的冲动，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电梯门缓缓合上，电梯厢内的白色灯光更加衬得于邺毫无生气，他那张别扭的脸夸张地笑着。
晏云川一把将赵一原拉到身后，他问于邺：“去几楼？”
于邺又看向晏云川，他不说话，只用那双些微往外突的眼珠子盯着晏云川。晏云川恐怖片也拍过，根本不憷他：“痔疮是在九楼。”
说完，晏云川替于邺按下电梯层数。于邺想要伸手拦他，被季砚柏一个手刀从中截断。
季砚柏反手将于邺的胳膊拧到背后：“你这双眼睛是不是不想要了？”
于邺吃痛，发出一声低吼。
时刻注意着周围环境的乔之珩出声提醒：“自从他上来以后，电梯层数就没有变过了。”
季砚柏在虚空里一抓，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的琴弓出现在他的手里，他将琴弓一横，对准于邺的眼睛，将要动手时动作一顿，回头看了一眼晏云川：“你要不要转过身去？”
晏云川觉得好笑：“我不怕这个。”
季砚柏说：“你小时候不是看到巷子里的小狗受伤流血，都不忍心看吗？”
晏云川一愣：“是吗？”他眼睛一眨，淡淡地说，“但我已经长大了。”
“啊——”
晏云川话音未落，季砚柏的琴弓已经割破了于邺的眼睛，血渍混杂着一种深褐色的液体漏出来，黏黏糊糊地流了他满脸。
令人恶心的是，于邺竟然在痛呼之后，伸出舌头舔了舔流到他嘴角的液体。赵一原看得反胃，背过身去发出干呕的声音。
狭窄的电梯厢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面板上电梯层数再次发生变化。
季砚柏收起琴弓，看也不看晏云川，说了一句：“那这样很好。”
电梯到了七层，金属门缓慢打开，季砚柏率先走出去，赵一原紧随其后，乔之珩跟晏云川对视一眼后，一同走了出来。
赵一原吓得够呛：“我不敢坐电梯了，我待会走消防楼梯下去，太渗人了，于邺不是已经死了吗？”
晏云川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人死了不是会变成鬼吗？”
“啊？”赵一原眼睛都瞪圆了，他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念了一遍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然后对晏云川说，“你这个话，也太不唯物主义了，说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乔之珩看了一眼赵一原：“晏云川的意思是，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律，在第一人民医院，死了会变成鬼。”
晏云川点头：“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在档案室外看到的那些鬼怪吗？第一人民医院有明确的时间分区，就像游戏里表里世界的设定，在白天7:00-24:00，这里是‘人’的活动范围，午夜0:00-7:00，这里是‘鬼’的活动时间。”
赵一原懂了：“这个我理解，但于邺是怎么回事？”
晏云川说：“按照我们昨晚的推测，从那些鬼怪的模样来看，他们是连体婴被切割掉的另一半，享有更长活动时间的‘人’，是优胜劣汰里胜利的那个孩子，失败的孩子并没有消失，他们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于夜晚。”
晏云川顿了一下：“基于于邺的状态，我怀疑系统判定他死亡，是因为他被夜晚的连体婴寄生了。他发生了异化，这是一个死亡条件，异化后不可逆，即使最后找到龙标，也无法离开这个副本，所以他的头像灰了。”
乔之珩听到这里，脸色已经变了，他说：“但是连体婴们生存的状态本来就是一个身体，两个灵魂，所以现在这个‘于邺’的身体，可以被两个意识操控，在某种程度上，他又还活着。”
晏云川看向乔之珩：“是的，我是这么认为的。刚刚，他说的是好久不见。”
他保留了于邺的记忆，又拥有了另一个鬼怪的灵魂。
赵一原摸了摸起鸡皮疙瘩的胳膊：“这也太可怕了，他现在是怪物还是人呢？”
晏云川说：“怪物，而且是很恨我们的怪物。昨晚，我们不是一个人都没有出去救他吗？”
如果刚刚不是有季砚柏在，或许他们根本无法离开电梯。
赵一原想到这里，立刻说道：“我不跟你们一起走了，我要去找严悭，跟他说于邺很危险。”
晏云川看着赵一原快速地从消防楼梯跑下去，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一些不祥的预感。现在这个于邺，太危险了，在这个副本里，除了季砚柏，他们剩下的人无论谁单独遇上于邺，可能都没有胜算。
“走吧。”晏云川看向季砚柏，“先送你回病房。”
季砚柏垂眸，跟晏云川目光相对：“不用了，刚刚在电梯里耽误不少时间，你们还是快点回值班室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晏云川的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季砚柏这个人真神奇，他是真的一个人可以，但他又能把那种可以说得跟青春疼痛片里倔强咬牙硬撑的女主角一样，他说没事其实是有事，他说没关系就是有关系，晏云川如果听不懂他的潜台词，他就会默默地把心碎成一瓣又一瓣。
太愁人了。
晏云川思索了两秒钟，然后说：“那我们走了。”
果然，季砚柏脸上立刻就露出那种很伤心的表情。晏云川立刻转头，拉着乔之珩的衣服：“快走。”
A区和E区在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晏云川拉着乔之珩走得飞快，乔之珩问他：“你明明想把他送回病房，为什么又要把话反着说？”
“不是他说没事的吗？”晏云川有些无奈地捏了捏眉心，“乔之珩，你能理解季砚柏吗？”
“能啊。”乔之珩笑了，“你把他当公主看待，让他当你世界的中心，捧在手心里，时时刻刻关注着他，他就开心了。”
晏云川失笑，季公主。
乔之珩说：“你明明懂他想要什么，是你在犹豫要不要给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好像比季砚柏更奇怪。季砚柏的愿望我能一眼看穿，但你的想法我不懂。你很在乎他，又在伤害他，也在伤害你自己。”
晏云川说：“因为我向系统质押的是情感和记忆，你不是也知道吗？我看到季砚柏，觉得很好，但我的理智会时刻提醒我，季砚柏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
“他卖惨装可怜的时候，我也会心软。”晏云川说，“但我脑子里还会有一个声音，告诉我那不是真的，季砚柏都是装的，我不能相信他。而且，这是一个很危险的无限流世界，他很强，可以很任性，但我不行，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未知，生存才是我第一优先级的事情。”
乔之珩明白晏云川想说什么了：“生存不是季砚柏第一优先级的事。”
“是的。”晏云川有些无奈，“这就是我们俩的根本矛盾，我们在这个世界里的关系并不对等，俗称门不当户不对。”
乔之珩有些促狭地笑了：“可他偏要勉强。”
晏云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歪头看向窗户外，干净的玻璃面能倒映出他的身影。晏云川忽然脚步一顿，他转身，发现隔了半米不到，季砚柏就跟在他们身后。
他也许用了隐匿身形的道具，晏云川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要不是刚刚透过玻璃一瞥，可能自始至终他都不会发现季砚柏在他的身后。
“怎么了？”乔之珩正要回头，被晏云川拦住了。
晏云川说：“没什么，继续走吧。”
他们回到值班室，护士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怎么才回来？是忘了刘主任身体不适，你们需要跟着高医生一起去查房了吗？”
高医生就是刘主任的一助。
晏云川解释道：“去了一趟洗手间。”
护士明显不信晏云川的解释，他指了指乔之珩：“你去跟高医生查房。”又看向晏云川，“你去关照一下刘主任。”
晏云川和乔之珩被任务线分开，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晏云川说：“中午食堂见。”
乔之珩颔首：“好的。”
刘主任的病房在B区，他的伤口并不严重，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好，来探病的人并不多，刘大夫看见晏云川就问他：“谢林红和谢林绿找到了吗？”
晏云川摇头：“没有。”
“没有？”刘大夫重重地咳嗽了一下，“怎么会没有呢？”
晏云川有意要套刘大夫的话：“您这样着急找这两兄弟，是因为他们是市长的儿子吗？”
“你——”刘大夫眼睛一瞪，“你知道这个？”
晏云川轻轻点头：“听我在档案室工作的朋友说的。”
刘大夫说：“既然知道，你还不快找？”
晏云川若有所思地看向刘大夫：“我努力地找过了，但他们好像不在现在的医院里。”
“不可能，医院的门他们是出不去的。”刘大夫说，“院长早就让人把所有的出口封住了。”
晏云川笑了：“这个当然，我的意思是，他们在‘夜晚’的医院里。主任，你说活着的人在晚上十二点以后出来，会发生什么？”
“晏云川！”刘大夫看向四周，“你不要乱说话。我告诉你，今晚之前，找不到谢林红和谢林绿，你们就别睡觉了，值班室的钥匙我会让徐护士给收走的。”
晏云川心一惊，这是今晚可能没有安全区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卓越Y城 1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