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番外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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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迷迷糊糊疲累不已，似乎什么都在眼前触手可及，又不敢伸手去抓，唯恐这一下就散了，醒了，才发现黄粱没熟，唏嘘不已……
天将透出些鱼肚白的时候到了格尔木，高原的气息已经很是重了，窗外弥散着一种清冷又迷人的气息，远处也是白的一片，不知道是天的尽头还是蒙蒙的雪山……
车厢里的人似乎大都嗅得了这分清冷，也大都醒了过来，车厢中本就有些浑浊的气息也被搅开……
一时间成羽越发的透不过气来，索性趴在了窗边看着这灰白色的天际……
这路，怎么这么长……
不知道过了多久，成羽原先有些游离的深思开始收了回来，原先还蒙拢着一层灰色烟雾的天边，正冉冉升起一轮金色的太阳。似乎是从天边攀出，远方隐约可见的雪山也被这阳光笼罩出一层金色的霞光，远远望去似乎有着庄严又高贵的姿色……
那阳光先还是金色的，温温的扬着华贵的姿色，不久就渐渐的清冷下来，只一抹金色的霞帔也被脱去，明亮的阳光印着这已经带了几分萧瑟的山体，明晃晃的几乎要刻入所有人的心里……
“很快就是可可西里了……”成羽有些惊奇的看着窗外，仿佛这实则有些苍茫的大地也可生出万般变化，只听耳边一人说道，“如果运气好，也许可以看见……”
“咦？”只觉得在这有些稀薄的空气中连思维的速度也慢了许多，一时间竟没想起，于是又迷糊着问道，“什么？！”
“藏羚……”他似乎看到成羽疑惑的神色，“也许你没有留意过……”
“这里难道就是可可西里了？”成羽这才明白电影的渲染力有多大，电影中那高原茫茫的土地，一眼看去似乎可以吞没一切丑陋一切美好，然而此时亲见，许是些许还带着温和的阳光罩住了那分气息，远远的只有一份恢弘之气亲近着，全然看不得神秘……
天色渐亮，睡饱的人们大都醒了过来，看着窗外的景色，那还很温和，带着些善意的可可西里……
“许多人只想是藏羚，其实这里并不是只有藏羚……”身后的声音温温的说起，像是看惯了这此间的惊喜，对于这样广阔又慑人的天地，还是平静的看待……
“我没想过会来可可西里……”成羽回头说，夹杂着陌生却语气，总是在恍惚之后才想起：哦？这是在对我说话呢……
“没想到会遇到你……”成羽低下了些声音，记得很多年前的重逢，在那陌生的地方醒来，然后在阳光夹杂下的那种带着熟悉的喜悦，听他说：“早安……”。
那时，没想到会遇到，在已沉寂在心中许久之后似乎再平常不过的遇到……
“没有遇到是会被预见的，这样就是缘……”他看了看成羽，轻轻一笑，“我们认识吗？”
“我们认识吗？”只是平声说出，听不清是疑问还是一种善意的推辞。
如果并不认识，这慨叹中的遇到是不是就刻意了些，有些套近的意思，成羽回头看着他的脸，是陌生，是不认识你了。成羽轻轻摇了摇头……
“即使不曾相识，总是遇到了……”指尖在桌上轻轻划下一个圆圈，“这就是缘。也许千百年前，我们是见过的；千百年后会再见到……”
成羽嘴角微微抿起，瞥着那指尖绕过大大的一个圈，不久又落回了原处，信手将那圆又抹开，沿着交界稍稍的偏向了一侧，两段本已交接的命运只因这微小的角度便已错开，平平的偏向了两边，再难有相交的机遇。
“这样呢？”成羽侧着头盯着他无名指上圈着的一只颜色已微微有些发暗的戒指，有些挑衅的问道！
“这也是了……”似乎觉察到成羽有些过分炽热的目光，他指尖稍稍在空中停顿了些，随即又沿着那道不甚清晰的印记滑下，“缘尽或者缘续，不过如此……”
……
在可可西里中前行一路，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带着寂寞的高原，除却偶尔窜过并不清晰的影子，除却阳光竟是空无一物，连平原上常见的绿色似乎也稀缺起来，远处的山远处的地连带着远处的草都透着昏黄的颜色，大概是对于这样的土地这样的历史的一种祭奠……
成羽低头回忆着先前他从指尖滑过的印记，一个规整的圆圈，再然后就是沿着自己生生扰乱的痕迹再一次慢慢的划过，略略带着迟疑，以至于那戒指更加分明起来……
右手的无名指，是热恋……
原来，这次，再遇到，他早已热恋……
不多时，原先还很是平静的车厢中喧闹起来，夹杂着兴奋的声音此起彼伏着，“喂喂喂，快看快看，那个是不是藏羚羊？”
“像是的，看那个角，就是就是……”
成羽在这一个个莫名兴奋的声音中回过头去，只见不远处聚着几只灰色的生物，只是静静的低头在苍色的大地上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快乐，见或又被什么惊扰似的撒腿跑开几步，回头观望着，便又定下性子，自顾自的找寻同伴……
似乎是有着天生的警惕，它们大都只是远远的离着，有些好奇的偶尔也会在间隙中抬头看向这庞然大物，澄澈的眼睛中不知是不是也流露出那种带着思索的惊异……
不知不觉中，有几只比较大胆的迈着轻快的步子跳走近了些，昂头瞥着被关在铁皮盒子里自娱自乐的人们，大约也带上了几分主宰者的快意……
“哎呀，真的藏羚……”成羽侧头打量着这娴淡优雅的生物，不由也嘀咕起来，“长得一般呀！”
“是吗？”只听着身后轻笑起来，“我想你可能认错了……”
“难道不是？！”
“不是！这里根本就看不到你想看到的，这些只是黄羊罢了……”他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外面，“喏，打个赌，这些羊的屁股肯定是白的！”
成羽兴致被他扫了大半，鼓着气看着那鲜活的生物，只心中还暗自祈祷不要就此如了他的愿。只见那群大胆的生灵们终于听得火车长长的一声鸣响，惊窜开去，落得眼前三两个白色刺目的很……
“听说像流星许愿可以实现。在这里如果你见到了藏羚羊，我觉得许下愿望或许会比流星还要灵验些……”
“为什么？”
“基于人的一些伤害，它们的对于我们的信任已经太过微薄……”他先还是眯着眼睛看着远处闲闲的一团光影，矫健的生灵轻轻一跃跳开来，又近了些。他似乎终于看清，带着些无奈又欣喜的目光看向成羽，笑道，“许愿吧，是藏羚羊了……”
成羽沿着他的指尖看去，只见原先已有些靠近的生灵又警惕的跑远，额上两只细长沉黯的羚角在阳光下跳跃着，闪下点点似真似幻的光芒，渐行渐远……
顺着这远去的光华，成羽偷偷的咧开了嘴角，是他说的见着藏羚羊许愿是会灵验的……
她许下的，与他有关……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番外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