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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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刺目的灯光，明晃晃带着几个有些晃动的身影。身上有些难耐的疼痛似乎已经难以察觉，叶潇用力的想要睁开眼睛，隐约又引起一阵骚动，只觉得吸入胸中似乎略带些苦涩的气体也有些浓烈了些，眼皮沉重得再也抬不起来，只留下眼前无法挣脱的刺目光亮还有耳边带着稍许冷漠的话语……
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无法思考，可是却实实在在的没有睡去，不久前那医生带着诧异的语气和这时耳畔隐约传来的对话又交织起来，竟不知谁真谁假……
只不经意的一次摔倒，锁骨连同他脆弱的肩胛便已经裂开，却被说及了幸运，总算是没有伤到肋骨又偏移只是少许，不曾顺便刺入肺中。又吹嘘几句本院技术实际不错，手术方面是不用担心的……
也记得惋惜，笔下流利写下几张单子，“其实这种状况，常人只要手法复位固定就好的。像你这样，手术才是最好的选择……”
灯光有些明晃晃的在眼前摇晃着，透过眼帘印在脑中是一片血色。
渐渐的意识就已经模糊，似乎又做了很长的一个梦，分不清是真是假……
这一觉睡得极长，心中实是不安，后悔不该这样不当心……
记起先前承诺，隐约中似乎看到秦燕华眉间忧色，又想出口辩解，这次，绝对不会是故意的。又怕再被提及先前，失信的事似乎也做了许多回，这话说出大概也不能信……
转眼秦燕华却又不见，眼前似乎又转了景色，只隐约一很是熟悉的身形，印在一茂密的草丛中笑了，眉眼间很是熟稔。叶潇努力睁了睁眼睛还想靠近些，那身影偏又朦胧了些，渐行渐远……
似又从一面篱笆前过身，追上了那朦胧影子，偏偏面色却是一团雾色，只看得眼睛，沉沉的，眼角隐约划着泪水；想要抬手擦去，只觉得垂在身侧的手却似乎千斤重一般，抬不起半分，于是眉间稍许有了些急切的神色也敛了些。倒有些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原是没有。这时怎么又忘了。原来是在梦里了……”便也释然，笑道，“怎么又看不清脸？”见到那些花篱上爬着些个嫩紫色牵牛花上负着的露珠，恰如了眼前那双眼。
稍迟一会，那眼睛似乎又远了些，不远处现着条河，隔河山峰的山峰已露出了头，叶潇似乎着了魔似的走近些，那身影又退开很远，似乎就要沉入水中，雾气正被朝阳逼迫，逐渐敛缩侵润的范围。
只一会城中湿雾也慢慢的散开，城中较高处的房屋，在微阳中渐次出现时，各披上一层珍珠灰光泽，颜色奇异，很象梦魇中宫殿。叶潇这时竟只望见眼前忧伤神色，便也忽略了身边美景。原来城中次高地一部分桔柚，与沿河平地房屋，尚完全包围在整片白雪中，只有教堂三个尖尖的屋顶，古朴的很，不像是现代，似乎却回到了未知的过去……
雾色散尽，面容却没有再看清些，不知是来自空中还是来自心中的一人低声耳语，细细碎碎的，似乎从黑暗中又伸出一只手来，牵着他往前跌跌撞撞的走着，回头见那朦胧身影似乎被牵扯一般沉入水中，一直朦胧不清的面孔也终于扫去了幔帐。分明竟是……
原本就有些悬着的心这时却不由被揪住一样痛了起来，连带着周身都被身后那手缠得透不出气……
心稍稍沉了些，却仍是挂着那已然明了的面容。既是在梦中，不能再错失一回了……
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叶潇这步迈出，竟将这些个明亮景色都隔了出去，原先已然清明的景色这时又像杂乱的油彩似的被混作一团，那些个青色的，白色的，烟霞，通通被拧成了一团，再也分辨不出，只余下茫茫的旷野。
叶潇觉得心头发闷，一时间又有了退却之心，只见那旷野不知怎么又化作了一片沉黯的大海，抬头只见水天相接出黑压压一片乌云扑面而来……
叶潇心跳越发快了起来，似乎在睡梦中不知道怎么才会安下心来，有些无力的身体又像是漂在水中，却怎么都得不到舒展，眼前似乎有些微弱的光芒，一点点的刺得眼睛有些胀痛，稍稍一动似乎却又踏空，原先就有些慌乱的心也猛的一紧，似乎掉入了万丈深渊，怎么也见不到底，他一急之下，心咚咚的跳着，人也惊出一声冷汗，喘着大气醒来。
只见月正中天，皎白的月光扫在眼前，落下一地清冷。
他乍一睁开眼来，只觉得眼前一阵发蒙，也不知这是在梦中还是现实，嗅得几丝药味，皱了皱眉想要起身，这才发觉秦燕华正静静的看着自己，神色中却不是安慰，隐约似乎还有了几分怒意……
“妈……”叶潇侧了侧身子，只觉得背后一紧，有些严厉的声音说道，“别乱动……”稍后语气却软了许多，“先熬几天，等刀口长好就好了……”
“恩……”他自己的情形自己怎么会不明白，或许是药力还没有完全退去，这时候肩上却能感觉到木木的紧绷着。只是一前一后的伤口却又真的为难不少，这时要不是秦燕华伸手在背后护着，侧身许久怕也是难以支撑吧？
“妈，我坐起来吧……”叶潇低头笑了笑，“这么躺着，累……”只是声音却又低哑得很，没多少说服力。
“天还早。再睡会儿……”秦燕华看了看天色，“才睡这么一会，是不是伤口疼得很？”
“没有，就是躺久了累。”叶潇却也不再坚持，只闭目听着秦燕华轻轻呼吸，哑声道，“妈……”
“说了自己会好好的，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
“对不起……”
“好好睡会儿，先别说话。”
“妈，您也睡吧，天快亮了……”
“别说话……”秦燕华语气似乎也轻了不少，有些疲惫的眼睛轻轻的闭了起来，手掌却一下一下在他的后背上轻轻的拍着，就像幼年时很多次噩梦惊醒的时候，她总会这么拍着，让他很快的安下心来……
转眼间经历了许多事，秦燕华秀美的眼角不知何时也生出了不少细纹，这时眼睛闭起，细纹先也稍稍散开，不久又聚在一起，眼见着也深刻不少……
寂静的冬夜，叶潇并没有再睡着，习惯的闭起眼睛，听着秦燕华稍重的呼吸，心中只觉得越发的歉疚……
即便是这样，也不曾责骂；记忆中这人是不曾责骂过的……
真是可耻……
从今以后，一定要好好的……
晚安……
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伤心……
以后，一定好好走……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