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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怒火 ...

  •   手中锋利的匕首轻轻一划,苹果一分为二。

      我殷勤地将大的那半递过去,讪讪道:“好久不见。”

      周围气压骤然降低,过了好一会,飞坦才将嘴角缓慢而艰难地向上勾去,露出锋利的虎牙,然后视线转下,直勾勾地盯着苹果,就好像盯着深仇大恨的仇人似的。我又催促了一次后,他才将抓住门框的手松开,接过苹果,狠狠一口咬下,差点连核都吃了进去。

      “你比我高了。”我再度示好,希望这久别重逢不会将房间变成修罗场。

      “废话!”比我高六公分的飞坦狠狠瞪了我一眼,三下五除二将苹果解决掉。

      气氛诡异,我搓搓手,实在想不出该说什么了,便走出门外打发那几个看热闹的孩子回家,并告诉他们实话:“这里是我家。”

      他们没看成满清十大酷刑现场版,自是失望万分,那个男孩大胆发问:“姐姐,你真是飞坦的老大?”

      还没等我答话,另个女孩抢先开口:“笨蛋!怎么可能!他们俩住在一起,长得又不像,肯定是姘头关系啦!”

      我口里的苹果都要喷出来了……他们懂什么叫姘头吗?

      男孩趁我还在咳嗽,急忙纠正小女孩的错误知识:“我妈妈说,住在一起叫夫妻,不是姘头!”

      女孩眨巴眨巴眼睛,满脸迷惘:“姘头和夫妻不是一样吗?”

      “这……大概吧。”男孩也迷惘了。

      我见情况不妙,赶紧解释,背后却传来飞坦冰冷含糊的声音:“呵……这种性格恶劣的老女人,就算倒贴,也不会有人要的吧?”

      几个小孩见恐怖分子出来,吓得一哄而散。

      我气愤地转身:“你说谁是老女人?!”

      飞坦冷笑,又将我上下打量。

      我想揍他,最后还是气呼呼地回房去了。

      飞坦跟了进来,一边看着我制作新床、整理铺盖、拉门帘,一边笑:“你生气了?气的是我说你老还是没人要?”

      “都没有。”我没好气地回答他。

      “不高兴的话……你希望我怎么说?”飞坦完全没理会我的回答,转到我面前,忽然伸出手,抓住我的肩膀,往前拉,并弯下腰,将自己的脸凑得很近,近得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在缠绕,“说你让我从小便迷恋上你,然后你甩了我四年,并在外头鬼混,可是我依旧喜欢你喜欢得要死要活,你却在外头逍遥快活到不想回来?说我现在在考虑将你砍成碎片已解心头之恨?还是将你狠狠推倒在这里来个一击必杀?”

      肩胛骨隐隐作痛,我慌乱地拍开了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哈~开个玩笑罢了,你还当真?”飞坦笑得差点弯下腰,“那么多年过去了,你以为我是以前那没见过世面,没见过女人的小孩子吗?还会迷恋你这种又老又蠢的女人?做梦去吧!”

      我给他的毒舌气得一愣一愣,可是四年的离家出走,让自己有些理亏,也不好和他计较。

      “时间会磨灭天真和愚蠢。”飞坦转身走向柜子,脱下上衣,露出浑身重重叠叠的伤疤,我往后缩了缩,他忽然露出嘲弄的神情,“我去洗澡罢了,你怕什么?怕我强了你吗?”

      我冷静下来,傲慢地说:“就凭你?怕是没这个本事。”

      飞坦的脚步顿了一下,回过头来,笑着回敬:“你那可怜的水桶身材,脱光了我都不会碰一下。”

      虽然他对我不感兴趣是好事,但也坦率过头了吧?我看看自己一马平川的身材……悲愤得“不小心”将他精心设计的刑具给弄坏了几个,没想到飞坦洗澡回来后毫不在意,说是早已用不着这些小玩意了,然后不怀好意地将我又看了几番:“你应该知道,折磨是有限度的,人体痛疼痛到达一定极限后,意识就会变得麻木和无知觉,这是身体对自己的保护本能。所以在严刑拷打之下,意志力薄弱,挺不过去的会马上招供,而挺过最初几天的人,便能一直挺到底……比如现在的你,我不认为有什么□□上的折磨可以让你屈服。”

      “废话。”无论猎人还是盗贼,几乎所有战斗人员都会点拷问知识,所以我不屑地扫了他一眼,“据说还有人可以用破瓷片一点点给自己刮骨剔肉而面不改色的呢。”

      “这个我没听过,不过有四个人,在我手下撑了两千三百多刀,骨头还硬得很。”飞坦耸耸肩,“他们死后我心里不太舒服,便研究了很久,最终发现刑法的极致,应该是摧毁意志和信念。”

      “喂,你又干这种缺德事?不是让你别那么暴虐了吗?”我恨铁不成钢地教育,“听说有个人来你这里偷了点东西,你就动手了?”

      “我绝不允许任何人碰我的东西,而且那个女人……碰的是最不应该碰的东西,”飞坦无辜地摊摊手,忽而又很笑起来,“不过是示警给周围人看,我现在不会割那么多刀了,太浪费时间。”

      流星街有条不成文的规矩,上门偷窃视为对物主的挑战,如果得手走出大门,物主便不得追究,如果失手被捕,便任凭物主处置,不得有怨言。所以那个家伙来偷东西,被飞坦剐了示警,也是合情合理的。

      我虽也干过这种杀鸡儆猴的事,心里始终不太喜欢,便皱皱眉问:“那你现在干什么?剥手指还是抽筋?”

      “人体疼痛的极致其实就是几个小部位,而拷问在于找到对方的弱点,音乐家的耳朵、画家的眼睛、母亲的孩子、歌手的舌头、舞者的腿、美女的容颜……一点点毁掉他们最在乎的东西,这种心理压力比单纯的疼痛更容易让人屈服。”飞坦今天晚上似乎谈兴很好,他甚至凑到我身边,拿起我的手指,轻轻抚着上面的指甲,邪恶地笑道,“米若,我很想知道,最让你在乎的是什么?”

      我还没有回答,指尖忽然传来一阵剧痛,画了银色星星的右手食指指甲被直接掀起,落入他的掌心,痛得我倒抽一口凉气,立刻反手巴掌抽去,他轻巧避开,跃回自己床上,还拎着那片小指甲把玩,满脸不怀好意。

      五秒过去,我的指甲重新长好,他手中的残片消失不见,才遗憾地说:“还是慢慢掀比较好。”

      “是啊!你丫的还手下留情了?真是谢谢啊!今天不抽死你这混蛋小子老娘就跟你姓!”我痛得两眼冒火,口不择言,立刻捏捏拳头,扑过去开战。

      飞坦翻身躲避,小屋子瞬间一片狼藉,周围夹杂着邻居的怒骂声:“现在都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有几个好事的还出来准备发飙,看见是这间屋,又缩了回去,只在外头小声议论。

      我将飞坦打得浑身青紫,也累了,便浑身舒坦地去睡觉了。他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悠悠闲闲地继续用恶毒话语刺激我,似乎还想打。我用枕头掩住脑袋,甩下一句:“听说虐待狂本身都是被虐待狂……我这个正常人不陪你玩了!”

      “你确定自己正常?”飞坦讽刺地反问。

      我闭嘴。

      “你有本事抽死我吗?来试试看吧。”飞坦凑过来,继续挑衅。

      我睡觉。

      他在旁边站了许久,觉得没趣,终于回床睡觉。邻居从打架噪音中解脱出来,皆大欢喜。

      可是太久没有回流星街,又是睡新床,我很不习惯,难以入睡,所以翻来覆去许久,有些烦躁,待到半夜两三点的时候,才勉强睡了一会,早上五六点的时候,又醒了,便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往外走……

      未料,还没出门口,杀气骤现,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斜斜刺来,冰冷地架在我脖子上,原本睡在床上的飞坦已经站在身后,他轻轻地问:“去哪里?”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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