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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晋江文学城首发13 ...

  •   黑影在逐渐微弱的火光钱攒动,一黑影俯身低耳朝大榕树后方的人影探去。

      “殿下还想交代什么?”

      太子眯了眯眸子,又仔细压低了声音才开口:“今晚切记要格外注意一下萧骄蘅和丞相府上的那个小姐。”

      黑影一惊,下意识问:“为何?”
      但是话一出口,在看到太子阴沉的眼眸时,他又立马抿嘴应道:“属下多嘴,属下会谨遵办事!”

      眼前这人是跟在太子身边十余年的老人,以往便走得亲近一些,面对属下下意识的问话,太子叹了口气还是回了:“萧骄蘅自小就不是个简单的性子,整个泾阳坡这么大,正常人可不会在半天内找到这个地方,他刚才那番故作骄纵的样子还以为我不知道。”

      说完,他还哼笑了一声:“如果有万一,记住先拿捏住那个小姐,萧骄蘅和岑府有婚约,捏住那个岑小姐,就是捏住了萧骄蘅。”

      黑影了然点头:“属下明白了。”

      另一头,岑倪刚闭上眼睛,就感觉自己的手背被人碰了一下,她轻轻抬眼,看见萧骄蘅却正闭着眼,似是已经睡熟。
      刚才的触感不是他吗?

      就在岑倪困惑的时候,一旁的男人却抢先开了口:“别睁眼,有人在看着我们,今晚的行动暂停。”

      原来没睡着啊……

      此刻早已夜入三分,如果不是身处这种环境,岑倪早就睡得没边儿了。

      所以她现在也只是强撑着意志保持警醒,满脑子只有自己的想法,刚才萧骄蘅说的她一句也没听进去,但是此刻的她却也出奇的安分,下意识的安定,早已烙印在她的潜意识里。

      萧骄蘅似是注意到了岑倪的勉强,担心惊动别人,他也没再重复,只是不动声色地靠近了岑倪。

      眼下夜里是无法行动了,只好等清晨人防疏懒的时候再说。

      ……

      是夜,风吹的有些烈,岑倪困得发懵,被风一吹又清醒了一下,但随即又立马被困意拉住了意识。

      萧骄蘅看着岑倪一脸难受样,有些不忍,便侧了侧身子,挡了些风,今夜他千万不能睁眼,若是被太子发现,那就真的是白挨了这一遭,所以他除了装作睡着侧身为岑倪挡风,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山洞里的恶熊和凶狼正在月光下怒号着,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提高了警惕。

      萧骄蘅悄悄睁眼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又把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耳畔。

      看着她逐渐皱起的眉头,他只好轻声安抚:“没事的,凶兽暂时被关起来了。”

      萧骄蘅闭眼沉思,将才他就注意到了太子对他的多加防范,这又加深了他今晚行动的桎梏,但是这里头的熊和狼是万万不能放出来的。

      若这凶兽被关在笼子里,他还能方便射杀,一旦被放了出来,怕是十个壮汉也难敌。

      想要一箭射杀它们,一般的弩箭还做不到,得是重弩才行。

      萧骄蘅现在的手上是没有这些,但是太子身边有……

      他的目光放在了太子那方,此刻太子已经靠着大榕树熟睡,周围也围满了黑衣人,他这样贸然去偷取是定不可能的。

      狼嚎熊吠的声音逐渐激戾,月亮的逐渐被乌云掩埋,但此刻的天空却依旧愈发明亮。
      快天亮了……

      他没有机会了。

      萧骄蘅把岑倪放好,踢了一些杂草掩埋她的身影,他猫着腰向山洞口迈进。

      不出他所料,不论他如何放轻脚步,还是有人会叫住他:“世子你……”

      但是萧骄蘅却不会给他机会出声,他用衣袍下的便携机关弓弩,一箭射穿他的喉咙,血液喷洒出来,但是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唯一的箭矢刺破血管的声音,都被风声淹没了。

      萧骄蘅自小练轻功,若他不想发出脚步声,那便能堪如野猫,不动声色将人射杀于无声之中。

      凶兽怒吼的声音在耳边不断扩大,萧骄蘅知道自己已经快到笼子边了。

      但是这山洞越往里走,却是愈加黑暗。

      不应该,太子定会派人彻夜守在这些凶兽前的,只要有人守,那这洞里就肯定会点灯。

      陡然间,空气中的风速加快,嘶鸣声激增,萧骄蘅直接下意识往墙壁上方攀岩,但是劲装的衣袂却还是沾惹上了下方黑影攒动的煞气。

      萧骄蘅借着山洞□□入的月光眯眼望去,棕熊和灰狼正朝着洞口奔腾,血腥气瞬间蔓延了整个山洞。
      门口有他刚才杀人之后留下的血迹,所以这两头凶兽就会往洞口奔去。

      脑子在飞速运转,萧骄蘅头也不顾地大步奔迈,他来不及思量这些凶兽是如何出笼的。

      他只知道,他的倪儿不能出事!

      铁铸的笼子此时早已被人打开,凶兽的恶臭味溢满了整个空间,在深深的黑暗里,岑菻的双腿止不住地颤抖,她奋力地揪扯着捂在自己嘴上的手,但不论那只手被她抓得遍布指痕,也丝毫没有要放松的意思。

      李承湳的嘴角幽幽地翘起,他将唇瓣贴近了岑菻的耳畔,一只手捂住岑菻的嘴,另一只手却是将岑菻死死地往自身的怀里揽:“姐姐不要动啊,万一那饿狼和棕熊跑回来了怎么办?它们可是被饿了好几天呢……”

      岑菻的双眼逐渐瞪大,眼神开始被泪水模糊涣散,微弱的呜咽声也被这无尽的黑暗吞噬。
      绝望在她的眼前四散,岑菻崩溃地摇头,但是李承湳的声音却仿佛挥之不去的浓雾一般。

      “姐姐啊,跟你说了,别动,若是动了弟弟可就不好带你出去了……”

      “姐姐啊……”

      “姐姐?”

      岑菻感觉自己的胃里正在翻江倒海,她忍受不住,用手肘使劲儿朝李承湳的腹部顶去,松了他的手劲儿,岑菻便直接闪去一旁干呕起来。

      缓了几口气之后,岑菻没顾其他,抬腿就想往洞口跑去。

      李承湳刚才也只是想放她缓口气,所以岑菻其他的动作,李承湳便会一把制止。

      感知到自己的手臂又被李承湳拽住,岑菻终于绷不住,开始大喊:“李承湳你个疯子!”

      刚才被李承湳带进来的时候,岑菻注意到了岑倪和萧骄蘅还在外面……

      眼下的她被李承湳圈住,嘴里的“疯子”骂个不停。
      但是一时之间,竟然还分不清两人到底谁更疯。

      李承湳不忍再捂住她的嘴,只好一把将她摁入自己的怀里,身上的雪松披风遮住了洞口涌来的甜腥风气,他温静笑着开口:“姐姐别担心,弟弟说好了会护住姐姐周全的。”

      他的眼睛在幽微的洞口光下显得异常发亮,嘴角的笑容又渗透出一抹柔和,整个人犹如黎明破晓前的晨雾,朦朦胧胧,让人捉摸不透。
      披风的袍角娟秀着两棵雪松,又将人勾勒出了明净清澈的少年之意。

      岑菻被他用掌力死死地禁锢住,喊了几声之后,便没了力气。
      鼻息之间有梅松之气萦绕。

      有泪水氤氲湿了他胸口的衣衫。
      李承湳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呢喃声轻轻:“姐姐别哭啊……”

      ————

      岑倪是被尖叫声惊醒的,本身她就没有睡踏实,所以周身稍微动静大一点,她就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所在的位置倒是离洞口有不少距离,所以这倒是留给了她不少时间缓冲。

      洞口围满了人,但是不到半晌片刻,人群又开始四散哄开,有人开始憋不住叫喊,人群散开后岑倪凝神眺望,这才算是搞清楚了源头。

      那头熊和狼先是吃了洞口刚死去的热乎尸体,但奈何有人去洞口围攻它们,所以它们只好反击,这一反击,那就算是闹开了。

      许是这熊狼出来的有些意外,周围人都没有太深的防备,这才使得不少人落入了凶兽的掌下。

      岑倪朝太子那边望去,那颗榕树下面早已没了人影……

      果然,她就不能指望太子会派人护她,能把凶兽弄到狩猎场来的人,自然早就不会顾及这些人的性命了。

      但是萧骄蘅还没出来,岑倪深知自己也不能做什么,她仰头略微一估量,没做犹豫,直接开始攀爬起来。
      她不会爬树,但是没吃过猪肉,猪跑倒是见过的,府上有庶弟经常爬树,她照着自家庶弟的模样,双手抱住树干,双腿使劲儿蹬下端的树干。

      只可惜,没挪动多少,还把手腕全蹭红了,但好在也没掉下去。

      那头灰狼似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狼捕猎可不像棕熊那般大动干戈,它的动作往往都是不动声息的。
      但是眼前的所有动作都能被岑倪第一时间捕捉到,没办法,她现在敏感得跟一只炸了毛的野猫没两样,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她低头瞥了眼,看到那狼朝这边踱了过来,瞬间不顾任何形象,连忙往这棵白桦树的上端爬,也所幸这是一颗白桦树,树干上有皮孔,方便她攀登,也可能是因为生死之间的潜力贲发,这一次她还真爬到上端去了。

      但是……这狼似是饿狠了,它竟然也开始爬树了。

      被吓了好几跳,此时的岑倪已经体力不支了,白桦树虽然好攀爬,但是并没有榕树那般有粗壮的枝条,岑倪已经快稳不住了。

      下面的狼爬了几下,见爬不上来,竟然开始助跑再往树上跳。

      白桦树干纤细,经不起狼的几番跳爬,树干已经开始弯曲了。

      岑倪死死地咬住后牙,情况愈加危机,她就更不能慌乱,如果这棵树倒了,须臾之间,饿狼是不会给她时间再去爬到另一棵树上的,所以她只能自己去肉搏。

      岑倪瞄准了下方一位黑衣人尸体旁的长剑,随着饿狼再一次地猛扑,细弱的白桦树终于扑扑地拦腰折断了。
      顺着树干倾倒的瞬间,岑倪一个侧身翻滚,脚腕骨被锋利的石块划伤了,她轻嘶一声,但身体却直直地朝那把长剑扑去。

      但是饿狼的动作之迅猛,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利爪直接抓透岑倪的外衫。

      岑倪感知到了一阵猛烈的刺痛,她咬牙,还是坚持朝长剑抓去。

      就在她准备闭眼承受饿狼的第二掌时,一头重物倾倒在她的侧身旁。

      岑倪偏头,饿狼灰绿的眼睛正骨碌碌地盯着她……

      这次,岑倪终于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随即,熟悉的味道从后背传来,岑倪感知到自己被人给抱了起来,但是她的眼神已经发直了,刹那之间的恐慌,还有神经紧绷后的虚脱,让她无法再思考其他。

      “莫怕莫怕,我来了。”

      岑倪缓过来了一丝神,她将头埋入萧骄蘅的胸口,仅存的理智让她还在思考问题:“这熊狼是被人给提前放了出来吗?”

      “嗯。”萧骄蘅点了点头,眯眼小声道,“是李承湳放的。”

      李承湳可能以为他没发现,但可惜他自小就夜视能力惊人,所以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铁笼后方的李承湳……还有岑菻。

      听到李承湳的名字,岑倪下意识心一紧:“我姐姐也在吗?”

      “嗯。”萧骄蘅不好骗她,但他又公正地补了一句,“不过李承湳应该会好好护住你姐姐。”

      岑倪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她也相信,李承湳应当是要护住姐姐的。

      但是……

      萧骄蘅又开口稳住岑倪的心绪:“眼下这匹狼已经被我杀了,就剩下那头棕熊了,那棕熊已经被太子的人伤了,等会儿我再想法子将那棕熊射杀了,你姐姐自然也会安全了。”

      说到那匹狼,岑倪下意识探头看了眼身后的狼,是被萧骄蘅一刀致命的,并且这狼的后腰上还被插上了一支箭,再加上饿了许久,本身就不太健壮了。
      杀狼是简单,但是熊……

      岑倪的背上渗出了一层薄汗,萧骄蘅正抱着她往太子之前的方向奔去,那里有重弩,太子跑的时候,可没有把重弩带走,正好现在趁乱可以拿来射杀棕熊。

      萧骄蘅提起用轻功,几步上树,将岑倪放在了这棵榕树的枝桠上:“你暂且待在这里,这棵树大,你被弄出动静,熊不会往你这里来。”

      说完,他站在枝桠上朝下方望了一眼,太子的部下此刻似是有将这熊往洞内赶回的意思,如果是这样……那还在洞内的李承湳和岑菻就危险了……

      萧骄蘅眼皮子直跳,他朝岑倪定神望了一眼之后,没有多语,直接一跃而下,抓起重弩就往洞口跑。

      但是未等他跑到洞口,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尖叫之声,萧骄蘅回头望去,竟然是一群官家少爷和小姐们齐齐朝这边走了过来。

      怎么会?!

      但是眼前的这番情况,其实早就在萧骄蘅的脑海里浮现过,既然连李承湳也会往这边来,那这里就必不可能少看戏人。
      这些人有可能是太子叫来的,也有可能是李承湳叫来的。

      不论是谁,眼前的场面都不能用普通的慌乱来形容了,棕熊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栖慌喊叫,显得更加兴奋了,本来它都往洞内撤了几步,现在又被那些少爷小姐们的喊叫声给激得朝外跑了出来。

      原先太子部下的人见棕熊又跑了出来,不少人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点,直接掉头自己先跑了起来。

      人在生死面前,总是最懦弱无能的。

      萧骄蘅稳住心态,执起重弩,就是一箭射入棕熊的后腿上,射伤了它的腿,便是直接减退了它的奔跑动作。

      重弩之所以称之为重弩,就是因为它是真的重,且不说常人根本拉不开弓,即使有人能拉开弓,也绝技不能坚持一瞬。
      所以重弩一般都会由两三人一起开弓射箭,萧骄蘅刚才能靠独自一人拉弓射箭,已经算是顶顶的了不得了。

      风吹得他的劲装烈烈作响,岑倪坐在树上,根本看不到另一头山洞口的情形,只能听到有棕熊在咆哮。
      棕熊每嘶叫一声,她的心就被提起一寸。

      棕熊的后腿被重弩射穿了,此时它也停止了跑动,只是在原地不断爬动怒号。

      萧骄蘅将重弩放在地上,缓一缓自己的臂膀,他是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一箭毙了棕熊的命,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射伤棕熊的四肢。

      谁知他一口气还没喘匀,鼓掌声便从洞内传来,李承湳笑吟吟地鼓掌,身后还跟着岑菻。

      岑菻看见了洞口的萧骄蘅,正想迈步朝前奔去,又被李承湳给伸手拦了下来:“姐姐,前面可是有棕熊呢。”

      李承湳好意提醒。

      紧接着,棕熊又“合时宜”地吼了一声。

      萧骄蘅眯眼看着洞口内部的情形,等着李承湳开口。

      “堂哥好臂力啊,这重弩都使得动。”李承湳意味深长地打量着站在洞口的萧骄蘅。

      此时外面的天光已大亮,萧骄蘅逆光而立,竟然还让李承湳一时看不真切了。

      他们此刻就像是两个极端,一人淋浴崭新的晨光,而另一人只得隐匿于幽暗的洞内,伴随着腐臭的尸体腥气。

      萧骄蘅没时间跟他扯太多,手臂的酸软劲儿缓和了一会儿后,便直接提刀朝棕熊跃去,这重弩他使得动一次,但也真的只能使得动一次,再来一次,他也是撑不住的。
      提刀还能勉强搏斗一番。

      岑菻看着萧骄蘅和棕熊厮杀,萧骄蘅一时不注意,被棕熊拍了一掌,直接一口鲜血喷出。
      洞外还有胆大的少爷们走近了些看热闹,就是无一人上前帮忙……

      岑菻的心逐渐凉了下来,但是看着萧骄蘅的背脊再一次被棕熊划伤之后,她终于忍不住了。

      岑菻推搡了一下身旁的李承湳,下意识哭喊着:“你们快去帮忙啊!”

      李承湳没料想到岑菻会推他,他不禁皱眉回头看岑菻,美人泪痕涔涔,最是被她看重的大小姐形象似是在此刻都不复存在了一般。
      一种无名火意燎烧他的全身,李承湳冷冷开口:“你就那么担心他?他的轻功可是比我好上许多。”

      “我求你了,你去帮帮忙吧。”岑菻此刻惶遽到了极点,根本顾不上任何其他细想了,她死死地抓紧他的衣衫,将他的雪松披风都抓皱了……

      李承湳面无表情,将她的手从他的披风上扯开,语气也不自觉带上了冷意,与一贯温柔谦逊的五皇子完全不同。
      “岑小姐别急,虽然我的轻功不如表哥,但是这弩箭应当是能胜上一筹的。”

      李承湳转身盯住那头狂暴的棕熊,他撩开披风,露出了袖子里的袖弩。
      紧接着,连续两发箭矢从他的袖子中射出,被风啸声吞没。

      岑菻直直地盯着棕熊,她以为棕熊能被这箭矢射伤的。
      她以为萧骄蘅能趁此杀掉这棕熊的。

      但是,那是她以为。
      这两支箭矢确实射伤了棕熊,但却是射伤的棕熊的眼睛。

      所以棕熊在那一瞬间,变得更加狂暴。
      萧骄蘅一个没注意,结结实实地挨了一熊掌,这熊掌甚至还带了十足的力道,他被直接拍到了洞壁上。
      闷痛声从口齿间溢出,这背骨可能都断了几根。

      棕熊瞎了眼,连后腿的伤都顾不上了,直接四乱跑动起来。

      这次它直接朝洞口内部跑了过去!

      岑菻直接吓得瞪大了双眼,双腿连奔跑都忘了。

      一旁的李承湳啧笑一声,仿佛以往的五皇子又回来了,他嘴角噙着笑,直接一掌将岑菻往身后推去。
      岑菻感觉自己的双耳瞬间耳鸣,脑海内只有李承湳刚才的那身啧笑和他笑盈盈的语气在回荡。

      “姐姐别怕,弟弟说好会护住你的。”

      ......

      岑菻呆滞地看着那棕熊朝李承湳的方向奔去,然后抬起前掌朝李承湳扑去,幸亏李承湳反应快,直接迅速掏出腰间的软箭,抬手抵了这一下。
      但谁知,这棕熊直接跟不要命了一般,根本不顾软剑的锋利,径直让软剑刺入自己的身体,但它还是要往李承湳身上拍去。

      李承湳没受住,被棕熊直接往一旁的洞壁拍去,都有石子从璧上碎落。

      但是棕熊根本不作罢,还要抬起前掌扑来......

      李承湳凝眉,抬起袖弩就开始射杀,但是袖弩的箭矢太过于细短,他只能射伤棕熊的耳朵,让它不能听声辨位。

      但是棕熊还能闻到血腥气......

      就在李承湳准备提气往一旁滚去时,身前的棕熊却应声倒地。

      萧骄蘅捏紧弯刀,他将弯刀杵着石子地,借此靠住弯刀,棕熊是被他一刀抹脖的,还有涓涓血流从它的脖颈处流出。

      此时的萧骄蘅和李承湳嘴角都挂了血,但是萧骄蘅盯着李承湳的目光却异常冷漠。

      他冷声开口:“李承湳,害人终害己。”

      说完,萧骄蘅朝后方的岑菻看了一眼,默声道:“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就别想作妖。”

      他说的直接,但是萧骄蘅此时也只想跟李承湳直说了。

      萧骄蘅走向洞内,将岑菻从洞内扶了出来。

      李承湳看着岑菻和萧骄蘅的背影,突然觉得洞口的光有些刺眼。

      洞内棕熊怒号的声音平息,取之而来的,是李承湳绵绵不断的大笑声。

      洞口处,人群看着浑身浴血的萧骄蘅扶着岑菻,一步一步走了出来,开始有人窃窃私语了起来。

      有人称赞萧骄蘅的英勇,自然也会有小姐们多嘴八卦说萧骄蘅是不是真心实意喜欢上了岑菻......

      洞内、洞外,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充斥着劫后余生的笑声。

      岑倪看见了萧骄蘅和岑菻朝她走来,她心里提着的一口气也算是松懈了下来,但是她现在在树上,也不能靠自己下来,她只好招手抄萧骄蘅挥去,她不好意思喊叫,毕竟现在人多,她还是要注重一下形象了。

      不然姐姐又会说道了。

      萧骄蘅将岑菻扶出洞口后,就直奔榕树这边,他几步提气,就将岑倪从树上抱了下来。

      此时,唐休墨和杨婉昭找来的救兵也赶到了,所有人都仿佛皆大欢喜一般。

      岑倪上了之前的他们那匹马,但是这一转头的瞬间,便没看见岑菻了,她随口问道:“骄蘅哥,我姐姐呢?”

      “岑菻跟着大部队走了,你莫担心。”萧骄蘅没像之前那般在下面牵马,他自己也翻身上了马。

      一靠近,岑倪就闻到了萧骄蘅身上的血腥气,她轻呼:“你受伤了?”

      “无妨。”萧骄蘅看着岑倪坚定的语气,只好笑着解释,“是别人身上的血。”

      岑倪半信半疑。

      萧骄蘅似是有意识和大部分分开一般,他驾着马,走得越来越偏,岑倪刚想开口提醒,就听见身后萧骄蘅的问话:“你觉得,正邪应该怎么分辨?”

      “啊?”岑倪不理解萧骄蘅为何会突然这么问。

      萧骄蘅又重复了一遍:“到底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啊?我想听听倪儿的答案。”

      岑倪犹豫着开口:“我觉得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正邪吧,千人千面,事物总是多面性的,坚信你所认定的,坚守自己的正道就可以了。”
      这些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在书本上,她似是看到有人这么说过。

      道不止一条,攀塔的路总是多面的。
      但只要目标是自己的认定的就行,自己认定的事情,那便是自己心中的道。

      “谢谢。”

      岑倪听到有声音轻弱从身后传来。

      但紧跟着,便是萧骄蘅的偏头呕血,然后重量压在她的身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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