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降临我成了异端之王》无糖苏打

10、第 10 章

　　没有怪物的走廊，显得安静而陈旧。
　　原研惦记着许文华丢了的魂和他丢了的血玉，内心略有些焦急，但他神情却刻意轻松地问：“像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沈润清看了看表：“等几分钟就会正常了。”

　　还要等几分钟？
　　等得黄花菜都凉了。
　　心里这么想，原研依旧是一脸淡定，甚至还很悠闲地在楼道里溜达着，几分钟过去，他爬到楼上，看到墙上写的楼层数变成了7，鬼打墙结束了。

　　原研先折返回去，向沈润清挥挥手：“沈医生，果然正常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咯。”

　　“等一下。”沈润清跟着上来，抓住他的手：“你受伤了。”

　　原研的手臂上一片被蹭到的擦伤，红红的，被人提醒，他才感觉到隐隐刺痛。他活得习惯粗糙，觉得伤势不重，把袖子扯下来盖住，说：“没事，这点小伤。”

　　“不行。”沈润清一改温和气质，严肃道，“血液和伤口会吸引怪物。”

　　刚才的夜行兽变得疯狂不是原研的错觉，是因为他受伤而刺激了他们。

　　沈润清又说：“我就在楼上，简单包扎一下，很快的。”

　　原研没再坚持，和沈润清一起回了家。

　　沈润清拿出钥匙打开701房间，原研一进去，没忍住吹了一声口哨，房间干净整洁，家具都在应该呆在地方，入户的鞋柜上还摆了一束花。和整栋楼阴森的感觉不同，正常过头了。

　　经历了今晚的事情，再见到这么干净整洁，正常的房间，他不由有些感动。

　　沈润清把原研安排坐下，进屋里去拿药了。

　　陷在柔软的沙发中，原研舒出一口长气。
　　早知这任务这么惊险，他要让林秋实加钱了。
　　他没事四处张望着，被医生家的酒柜吸引了视线。
　　酒柜中间，最大的各自里，摆着一堆乐高玩具，分了几个场景，用透明亚克力盒子装着，保存得很是小心。

　　原研觉得有点奇怪，沈润清在他印象中是个生活无趣，古板无聊的人，对玩具等东西一贯是嗤之以鼻的。

　　为什么家里会有盲盒？还专门收藏得很好？

　　旁边的格子上有一张合影，沈润清搂着一个女生，两人都笑得很幸福。
　　原研想起，高中时，沈医生有个未婚妻的。

　　原研见过未婚妻几次，是个很时髦的女孩。
　　盲盒大概是受到未婚妻的影响吧。

　　“原研，过来，我给你上药。”沈润清这会儿来了，原研坐回去。

　　沈润清在他面前蹲下：“把手给我。”

　　原研把手伸过去。沈润清捧起他的手，掏出棉花和碘酒，给他上药。沈润清动作轻柔，又仔细，原研不习惯别人这么摸自己，扭过了头，随口找了个话题问：“沈医生，你的未婚妻呢，你们结婚了吗？”

　　沈润清没答话，细致地把绷带系了个蝴蝶结，慢条斯理地把东西收起来。

　　原研也很识趣地没再问。

　　沈润清的声音很轻：“分了。”

　　“为什么？”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尴尬，还是因为房间太安静，原研可能脑子不正常了，又问了一句。

　　“两年前吧，她说想出国。”沈润清垂着眼睛，神情似有几分伤感，“她有自己的前程，我没资格留下她。”

　　原研蓦地想起，在他很小的时候，把他交给江非凡时，他的父母。
　　当年他们也是说着要出国做很重要的工作，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原研感觉心里堵得慌，抿了抿唇，拍拍沈润清的肩膀：“别太伤心了，沈医生。离开的人，就让他们离开吧。”

　　“谢谢你安慰我。”沈润清点点头，反手抓住原研的手，“你的手长得真好看，又白，又细，手指又长。”

　　“哈哈，是吗？其实我也觉得……”原研挠了挠头，像往常一样自大回应，心里却感觉别扭。

　　沈润清捧着他的手的表情太奇怪了。
　　不知道他何时换了姿势，单膝跪在地上，眼神痴迷地看着他的手。

　　像在看什么珍贵的素材。

　　原研用力把手抽回来：“别看了，男人的手有什么好看的。”

　　沈润清没说什么，微笑了一下，他小心地把沾有原研血液的棉花和绷带都收拾了起来。

　　原研：“不扔吗？”

　　沈润清：“这些东西得藏好，你也知道吧，楼道里有怪物，如果被它发现了，它会找上门的。”

　　原研拧起眉头，但没多说什么。

　　沈润清的手机叮铃铃响了，他拿出手机：“不介意我接个电话？”

　　原研点点头，沈润清帮他做了包扎，想等到医生接完电话再走。

　　沈润清挂了电话，一脸歉意地说：“抱歉啊，原研，刚才医院有病人送来，让我过去搭把手。我得先出去一下。”

　　原研站起来：“行，那我也走吧。”

　　“等等，你多待一会儿吧。这个时间，走廊怪物很多。”

　　沈润清的眼神执拗。

　　原研定定看了他片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歪，“好，医生，我等你回来。”

　　沈润清走了。
　　原研开始翻他的家。

　　沈润清家很正常，但是太正常了，在这栋楼里，就显得不正常。
　　而且他对自己的态度，给里给气的，搞得原研有点窝火。
　　所以检查起来也毫不客气。

　　他把客厅搜了一圈，又检查了厨房，卫生间。卧室和客房装置简单，原研看了两眼确认没有问题。

　　最奇怪的地方，还是那一堆潮玩。

　　玩具并不是随意的摆放在其中，仿佛遵循某种规律。

　　玩具小车被安装在红色积木底座上，旁边还有警车和救护车，这是一个车祸场景。
　　白色积木拼的白事场景。一个房间里，一个人躺在摇椅上，另一个人坐在书桌边。
　　最后一个，是一个小人坐在床上，床上放了台笔记本电脑。

　　这些场景似曾相识。

　　“摇椅代表着蒋央央家，有电脑的房间是李先生的家。”

　　原研掏出手机，点开【天灾求生app】扫描一番。
　　【吓我一跳，您是在哪里招惹上这么肮脏的东西？】

　　【赶紧拿开，小歪还是未成年，别吓唬小歪，小歪会哭的，嘤嘤嘤！】

　　原研：……是不是未成年不知道，感觉这个叫小歪的玩意儿挺欠打的。

　　原研有种预感，他已经接近整栋楼变得奇怪的原因。他毫不犹豫把盒子搬开。

　　盒子的背后，出现了真正诡异的东西。

　　那是一尊千手观音雕像，观音盘腿坐在莲座上，身后伸出数只手，拿着不同宝具。
　　雕像是铜制的，像放了很长时间，表面斑驳，观音宝相庄严的脸上，有数条被腐蚀的铜锈，像是观音的眼泪。

　　原研小时候家里堆满了各类神佛塑像，江非凡靠着给人算命谋生，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坑蒙拐骗，主打一个相信则心安理得的安慰剂效应。
　　老爷子虽然缺德，但从不害人，不会故意给别人塑错了神像。

　　塑形，即为召唤，错的形，召唤到的东西，也就未可知了。

　　原研一眼认出，这像虽然塑得即为像观音，却改了许多歹毒的细节，已经并非神像，自然不会有保佑的作用。

　　原研拿着手机凑过去扫一扫，App倒好，直接装死机。

　　原研：……

　　不过巧的是，原研是见过这像的。
　　供奉这像的人，后来全家自焚，死之前嘴里呼喊着要召唤他们的神。

　　原研见过那家人，是蒋驰禹的邻居，在城中村做水果生意的，有次蒋驰禹闯祸被关禁闭，原研借那家人的窗子去看蒋驰禹，不小心撞到了他家供奉的塑像。回去后就发了三天烧，烧的几乎灵魂出窍。等他醒来，老爷子把他狠狠骂了一顿。

　　在原研高中后，看到那家人自焚身亡的新闻。

　　啧。
　　原研顿觉晦气，把亚克力盒子摆回去。
　　一张陈旧的报纸，从柜子里飘了下来。

　　这时，门锁响了。

　　原研立刻把报纸捡了起来。

　　门被推开，沈润清的脸出现在门外：“哎呀，差点忘了带一份文件，我就不换鞋了，你帮我拿一下好吗？”

　　原研把报纸藏到身后，心脏越跳越快：“你要什么样的文件？”

　　走廊的声控灯亮了，沈润清的脸因为背光，显得模糊不清：“我想想，就是你手上那份报纸。”

　　话音刚落，原研立刻跳起来，冲向卧室。
　　沈润清卧室有一个没有封窗的阳台，原研小时候练过跑酷，他可以翻出去，跳到旁边的空调外机上，翻到下面一层。

　　虽然只来得及瞟一眼，但原研已经看到报纸上写着：
　　上个月，本小区一位业主，发生车祸，死者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但奇怪的是，现场本应该遗留的大量血迹，却不翼而飞。

　　死者正是这栋楼601的住户。

　　601,701，怎么这么巧呢？

　　“你发现了？”沈润清脸上带着笑，但笑容像画上去似的僵硬，他也不顾换鞋不换鞋的，径直走进房间。

　　原研已经冲到卧室，拼命拉动通往阳台的落地窗门，但是却怎么也拉不开。

　　沈润清出现在卧室门口，靠在门框上，神情悠闲地看着原研。
　　“原研，别跑了，你是特殊的，神很喜欢你，不会让你走的。”

　　原研在心里骂了句脏话，但当他转过身时，却是一脸平静：“神怎么告诉你的，你发微信问他了？”

　　“呵呵。”沈润清笑了笑，“不用那么麻烦，还记得那些绷带吗？”

　　原研明白沈润清变态行为的意义，但这样还不够，他需要更多信息，以及拖延更长的时间。原研撩了下额发：“沈医生，靠你的神把我关在房间里，你不会只有这点本事吧？”

　　沈润清听了原研不知死活的挑衅，并没被激怒，反而被激起了一丝兴奋感。
　　他虐杀过的人不在少数，见过痛哭流涕求饶的，见过发狠咒骂他的，见过死到临头全身战栗失禁一句话说不出来的。他最喜欢看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被死亡的恐惧摧毁尊严，跪在他脚下苦苦哀求。这比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更让他感到满足和兴奋。

　　而原研，在他经历过的无数人中，从高中时期起，一直显得特殊。他在受伤时不哭不闹，也不会叫痛，哪怕沈润清刻意换了刺激性比较大的药物给他消毒，原研也只是咬着下唇忍着，还会去嘲笑叫的鬼哭狼嚎的他那个叫蒋驰禹的朋友。

　　但他如果只是逞强，沈润清也不会对他那么感兴趣。
　　在沈润清恶意对待下，原研身体轻微的战栗，才是他兴奋感的来源。

　　沈润清舔了舔唇，说：“那么你觉得，我会怎么对你呢？”

　　“你的能力，是血。”靠在落地窗前，背后是明亮的万家灯火，原研的眼睛亦亮得惊人。

　　那眼神，像在平静的湖面里扔下一块石头，激起的涟漪，让沈润清兴奋得战栗。
　　对了，原研的魅力不止于此。痒意从心脏深处开始泛滥，沈润清的表情几乎开始扭曲。

　　易碎的倔强，脆弱的生命，还有这份敏锐。
　　仿佛能刺透他的卑劣。
　　却也更能激发他毁灭掉原研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