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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人的双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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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紧闭的学生会门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屋内的两位少年同时止住了话题，看向门的方向。
“同学，抱歉……”
门外，麻生有些慌张的捡着地上洒落的棋子，却因为起身过急一头撞到了门上，疼得她到吸一口冷气。
不过，这不过是点小伤。
麻生心脏咚咚跳着，只想赶紧捡了棋子，离开这里，她忍痛看向几人，压低了声音，“没事。”
走廊上打闹的几个男生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也没想到自己竟一脚踢到了缩在学生会门口的人，这时被捂着额头的女孩子眼睛红红的看着，顿时面红耳赤，内疚不已，几个人三下两下就把飞到远处的棋子捡了回来，塞到了她手里。
麻生扶着门把手站起来，一时间有些头晕目眩，正想向几人道谢，却只听身后的门响了一声，那几个闯祸的男生便嗖得一下跑没影了。
她也想跑，身后的门却完全打开了。
赤司站在门口着看着狼狈麻生，道，“慌什么，倒像是听了什么不该听的。”
倒也不至于那么严重。
被抓包，麻生反倒理直气壮起来了，“我来找你下棋，并非有意听墙角，不过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了。”
赤司笑了，让开门口，示意她进来。
见他没有异色，麻生便放松下来，一脚踏入屋内。
将棋社团那边今日都去了比赛现场观赛，她便想来学生会长办公室琢磨下棋谱，却没想两人在此讨论公事，哦，夹带一点私情的公事。
麻生本就不喜运动，对篮球足球乒乓球等等的球类运动更是避之不及，对于灰崎此人更是不甚了解，唯二印象，便只剩下一个乖乖跟在虹村前辈身边的鼻青脸肿高个少年。
若将篮球部其他部员比做手中棋子。
对于赤司君来讲，那打了数量多到夸张的耳钉、又染上招摇的发色的灰崎，无疑是最难以把控的一枚。
不成熟的下棋者，终究是慌了。
麻生在室内站定，目光触及棋盘，棋局输赢已一目了然。
同为学生会的一员，绿间与麻生还算相熟，此时见她一言不发的盯着棋盘，知道她秉性如此也不见怪，只是看见她额角红肿时，面上便带上了些无奈，“但凡听一下晨间占卜，也不会如此倒霉，都说了今日不得触碰圆润的物品了。”
说完就盯上了麻生手中的棋子，紧紧皱起了眉头。
果然神棍。
麻生心中大为感叹，面上却无甚表情，手里死死攥着一把棋子，她今天就是来下围棋的，从上午醒来到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副棋谱，怎么可能听他这莫名其妙的话，要是下个棋都得挑良辰吉日，她便不活了。
见她左耳进右耳出大有死不悔改之势，绿间只觉额角生痛，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刚才落于身后的少年又浅笑吟吟的在他对面落座，轻轻敲了敲面前摆着将棋的棋桌，吸引了那家伙的注意力。
“正好结束了，棋子放下，和我来一局吧。”
便见那垂着眸子一脸游离的家伙瞬间来了精神，死抓着不放的棋子也就被抛弃在了一旁，然后直愣愣的看向他，开口赶人，“绿间君，让让。”
黑白的棋子可怜兮兮的摊在了桌角，若不是被擦的铮亮好看，明显被主人爱护的不错，绿间都替它们感到寒心，也替自己心堵，“你这家伙一双那么大的眼睛，除了棋还看得进什么去呢？”
麻生被他一瞪，有些讪讪的把手背到身后，醒悟过自己那番举动属实不礼貌，“我错了绿间君，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要是不让我按照心意去下棋，我怕是吃也吃不好，谁也睡不安稳了。”
“你！”
她？她怎么了？
麻生不知自己哪句话说的有问题，茫然地看向脸涨的通红的少年，“你莫要生气，下棋最忌心气浮动，这样情绪外露，总被赤司君瞧明白了性情路数也就算了，还伤身体，我道歉就是。”
这不是生生戳人心窝吗？
绿间余光瞥见赤司笑容越发明显，周身气息也不再像刚才那般可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越发窘迫，伸手就敲了那呆瓜一个脑嘣，让开座位，“谁让你道歉，下你的棋去！”
赤司坐直身子仔细端详坐在对面的人，轻笑出声，“这下对称了。”
脑瓜嗡嗡的麻生：？？？
属是麻生觉得刚才的磕碰不过是小伤，被这般调侃也感到有点委屈，她低头瞅了瞅自己带着红印的手背，一双圆溜溜的黑眸抬头便染上了笑意，“这般赤司君和绿间君倒是达成一致了，刚在门外还以为若这棋局一般十分的不对称呢。”
说完，她期待的看向两人，想看他们脸色大变，一时忘记了自己来时的目的。
这是说他们意见不合，针锋相对呢。
绿间扶了扶镜框，对她的挑火恍若未闻，倒是看她头上的包就要鼓起来了，“去医务室吗？”说完又觉得对方不会去，便又道，“我去医务室一趟，赤司。”
赤司向他微微颔首，耳边却又响起小小的嘟囔声，“真被气出病来了？我都挨了打了，怎么这般小心眼……”
他讶异的看向麻生，却又很快释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全面发展的，不过这番反应还是十分出乎他的预料。
见绿间走了，麻生有些失望刚才那句话没能达到预期效果，毕竟她还是十分乐意看两人的热闹的，她只是不喜欢记仇白白占用大脑空间，又不是真的喜欢别人欺负自己，当场报了倒是最好的，报不了就算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么想着，眉眼便又平和了，她抬头目光灼灼的望向对面的红发少年，唇角悄悄绽出一个梨涡，“赤司君，莫要管他了，我这就摆棋子，我们赶紧来一局怎样？”
赤司觉得自己被她眼里的纯粹烫了一下，竟有些瑟缩，但他很快又压住心绪，温声回道，“自是可以。”
麻生刚要摆棋，却察觉到了对方正注视着上一局落入敌手的残兵败将，便收了手。
“心疼吗？”
一双苍白纤细的手捧着将棋伸到他面前，赤司有些恍然的回过神，便对上了一双清洌洌的黑眸，那认真的神色让他感到有些莫名，但还是笑道，“不过是棋子，怎么会心疼。”
那双眸子便也染上了笑意，“自然，棋子和人怎么也是不一样的。”
赤司愣了下，突然也起身给了她一个脑嘣，满意的看着她笑容一垮，眼眶一点点的泛成红色，这才接过她手中的棋子，慢条斯理的放回棋盒里，“罢了，我看你也不想和我下棋，有什么大道理要讲，便趁此机会说了吧，也不用偷摸的对我的决定表示不满。”
麻生捂着脑袋，后悔的要命，她如此多舌做什么，她本也对他们的事情一知半解，白白又浪费了一次同他下棋的机会。
但是，都挨揍了，不说倒是吃亏了。
麻生咬咬牙，“我可对赤司君的决定没什么不满，只是觉得好笑而已，什么帝王学真是笑话。”
此话一落，麻生就感觉周身温度顿时一降，只觉自己就像电视剧里顶着死罪要进忠言的倒霉蛋，不过，这世道可不兴要死要活的了，她咽了口水，面色镇定，“为了胜利想尽办法，是正面形象，但为了胜利不择手段却是负面的，我可不认为赤司君是后者。”
“从古至今帝王就名利都要双收的人……”麻生被那双红眸盯得头皮发麻，伸手抓了一旁的杯子就要喝，却被一把按住了，温热的触感让她吓得打了个哆嗦，忘记了自己要干些什么。
赤司见她反应如此大，有些无奈，“害怕什么，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麻生回过神来，面色囧的发红，她哪知道自己会怕成这样，明明对方没有动怒脾气也好的出奇，她偷偷看向他，但少年却仍然态度温和，精致的眉眼舒展，重新替她到了一杯茶。
“上次采购，桃井替你带了个杯子。”
麻生捧着热乎乎的茶杯，瞅一眼微笑着注视着她的赤司，内心泪流满面，麻生女士，她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这……”
她面露难色，这是麻生先生告诉她的，要是遇到不想说话的情况，露出这样的表情就能结束话题。
但显然对赤司没用。
少年双手撑在下巴下，嘴角噙着笑意，看起来十分放松惬意，他身体微微前倾，表现了十足的兴趣，“然后呢？”
然后？
然后麻生攥紧了手中印着猫咪卡通形象的杯子……
等等？为什么又是猫？
看到手中的杯子，麻生大脑卡了一下，神奇的冷静下来了，她颤巍巍的喝了口茶水，“所以，勒令灰崎退部的举动十分不妥。”
赤司目光微沉，他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心中的兴味也散去了大半，他正要开口打断对方，手腕却陡然一暖。
“功利心强追求胜利我并不觉得有错，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肆无忌惮的把人当做棋子摆弄，赤司君，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你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举动，嗯，说是任性也不为过了吧。”
“我不认为灰崎退部这个决定是坏的，绿间君更是默认了此举的合理性。”
这话属实前后矛盾，赤司看着那只轻轻握在他手腕上的手，温暖的竟有些困倦。
“只是这个坏人，不该完全由你去做。”
赤司抬眸，只看到她冷静的过分的脸，少女双眸明亮清澈，完全不觉自己的话与她以前表现出来的本性有何不符，或者是说，她原本就是这样的性情，只是懒得表现罢了。
“既然都享受了利益，为何只让大家做好人呢？搞得自己像个书本中的反派，结局总是不会好的。”
反派？
赤司却突然想起前天不小心看到她摊在桌子上的书本封面，突然觉得自己额角也开始痛了。
“赤司君，你看这不是亏本了吗？”
确实亏本了。
赤司有些心累的看着麻生，用空着的手揉了揉太阳穴。
真是，高估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