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二页正【须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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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钰香分明从听到了这句话的唐泰严重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愤恨，仅仅是一闪而过，之后又是阴沉的神色，并不开口，却明确的表示出了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要奉命带你回去的立场。
反观唐可可，虽然气势汹汹，却处处出于劣势，应该说她对这个男人是无可奈何的。
龙钰香最不愿意涉入别人的事情，只是李易秋的事还要靠她，所以这时不得不想点办法。
“唐公子，在下插句话。如果真是巫术的话，那么最多不过四天。我想你晚四天带她回去，你们的族长，大概也只会以为你是途中寻找她或者劝她回来耽误了，并不会有多余的考虑。”
“哼。”唐可可冷哼一声，似乎是表示对四天这个说话的容忍。
唐泰垂首，龙钰香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想必是在思考这个事情。
其实不过是四天，晚了这四天，一样可以交差，还不用将唐可可得罪透。
虽然看起来，他俩的关系已经差到极点了，但是龙钰香还是认为，他一个做下人的，应该是会选择尽量少与主子冲突的。
“那我就多守小姐四天。”唐泰抬头看向唐可可，唐可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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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黑，街上又是一片冷清。
龙钰香和唐可可还有唐泰三人从最后一间药铺走出来，龙钰香和唐可可并肩走在前面，唐泰在唐可可身后几步远处跟着。
三人刚出了门，后面药铺就上了门板栓了门。
“这是这城里最后一家药铺，这里也没有，看来不是从药铺弄的。”唐可可叹了口气。
龙钰香看着冷清的街道，思索着，“如果是这样偏颇的方子，在药铺没有卖的也不奇怪，毕竟这里的药铺都是汉人开的。”
“恩。”唐可可点头，“你们汉人不信巫术，药店没有头发出售也是很正常的。但是总归是要先从药铺找起的。现在可以排除药铺，接下来就该去县衙了。”
“现在？”龙钰香惊讶，看这里天一黑就都回家的习俗，现在都已经是戊时了，恐怕县衙这时也不会受理公务的。
“哈哈，”唐可可看龙钰香惊讶的样子，笑起来，“真是个书呆子，难道你以为我们要去敲鼓升堂？”
半个时辰后，龙钰香看着蹲在县衙墙头上不耐烦的冲自己伸出手来的唐泰，无奈的撩起衣摆，抬臂握住了他的手。
唐泰臂上用力拉起龙钰香，龙钰香趁势瞪着墙壁，总算是上了墙头。
然后唐泰先跳了下去，落地轻巧并无一丝声响，又接了龙钰香下来。
唐可可已在他俩之前翻墙进来了，此时正躲在旁边树影处打量着县衙的建筑，待他二人都落地之后，抬手招呼了一个方向，然后俯身挪步轻巧的向县衙大堂后侧的一个房间溜过去。
唐泰让龙钰香先行，然后自己尾随。
龙钰香并没有一点武功，要步步留心不要发出声响，偏偏身后还有个阴沉的唐泰跟着，后背都能感觉他阴沉的视线盯着自己，短短十几丈距离，竟是出了一头冷汗。
龙钰香和唐泰一前一后到了屋檐下，隐蔽在廊柱时，唐可可正在廊柱后手持一根约有两寸长的细银针撬动一扇窗与窗框间的转轴。
唐可可手上动作极快，不过几下，两个转轴已经都让她卸掉，而且过程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收起银针，唐可可闪身到龙钰香身边，唐泰移到窗前，右手抓住窗扇上木刻花纹的纹路，缓缓发力，将一扇窗户平稳的拖了出来，然后手持这扇窗户移到另一侧廊柱后隐蔽。唐可可然翻身从窗口跃进屋中，一个闪身又出现在窗边，对着龙钰香一抬下巴，示意进来。
这整个过程不过片刻的时间，两个人的配合一气呵成。
龙钰香无奈的在二人鄙视的眼光下，掀起衣摆，单腿先爬上窗台，然后撑着身子把另一只腿也爬上来，再尽力安静的跳落房内，但是落地时那他认为十分轻微的声响还是让唐可可狠狠瞪了他一眼。
唐泰也闪身入房，只是刚好贴着墙壁落地，右手仍抓着那扇窗在房外。落地后，又将窗户平稳的拖入窗框放好。这样外面的人经过这里根本不会发现这扇窗户有问题。
这件屋应该是县衙存放案卷的房间，摆满了书架，上面放着一卷一卷的文书，空气中满是发潮霉坏的味道，也不知大多久没有人过来翻阅案卷和打扫了。
唐可可开始从最近的一个书架上一卷一卷找起，龙钰香和唐泰也分别找了一个书架开始翻找。
在他们今晚从客栈出发之前，唐可可就告诉龙钰香，要去找头发。
首先是全城的药店，要去看有没有销售过头发。结果三个人转了城里的四家药铺，没回一开口问有无头发出售，都被抓药的伙计嫌恶的打发走。
于是如今他们又来了县衙，唐可可的意思，是要翻找近些年的案卷，看是否有有关丢失头发的案件。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的寻找头发，唐可可说时间宝贵，先去找，待忙完了，晚上回客栈再说。
龙钰香屏息，这些陈年案卷的霉味着实难闻，可还是抓紧时间一卷一卷的翻下去。
时间一刻一刻的流失，三个人已经翻阅了大部分书架，却没有收获。只剩最后一个书架上有半架案卷，发霉也是最为严重，估计是很早之前的。
唐可可镇定的打开最上面一卷，并不流露出失望或者焦急的神色。
龙钰香也拿起一卷，果然纸张泛黄严重不说，还有许多处都霉的看不清字了，这是夜里又不能照明，龙钰香费力的一字一字辨认：张……少而茂须，一夜……失，状告其邻挟私怨报复，……实，无据……
龙钰香只辨认了这一卷，唐可可和唐泰显然在黑暗中的眼力比他好得多，已经阅完了书架上的其他卷宗，三人互相对视，都是摇了摇头。
唐可可此时难掩失望神色，但还是压抑着情绪，镇定的对唐泰示意准备离开。
三个人仍然从窗户出去，然后迅速按原路翻墙离开，一路无人言语径直回到客栈。
就在他们走在回客栈路上的时候，从客栈的后门，一个披斗篷伛偻着身子的人悄悄离开，二楼的一间客房窗户边，娃儿站在那里神色复杂的看着那人混入夜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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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钰香心里惦记李易秋的情况，上了客栈二楼直接进了李易秋房间。
娃儿正在给李易秋用凉水抹身，李易秋的衣襟全部敞开兀自昏迷。龙钰香凑过去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深吸口气，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李易秋的浮肿更加严重，而且呼吸声开始变得沉重浑浊，听着让人跟着他一起压抑憋气。
娃儿看见龙钰香回来开心的笑了，待看到龙钰香对着李易秋黯然的神色，也跟着收敛了笑容。
龙钰香此时才注意到娃儿还捧着手巾在床边站着，正看着自己。
“辛苦你了，”龙钰香微微笑着摸摸娃儿的头，“这么晚了，累吗？我替你一会儿，你去睡睡吧。”
娃儿摇摇头，明明他看着比自己疲惫，还让自己去休息，还有那个微笑，你明明难过，着急，可不可以不要对着我微笑了……“你们有收获吗？”
龙钰香笑一下却并不言语，娃儿了然必然是没有进展。
唐可可这时敲了敲房门，推开门进来了，唐泰却不在一起。
“我让他回他自己房间了。”唐可可看到龙钰香看向她身后，解释道。
“坐吧。”龙钰香拖过椅子，让唐可可在桌边坐下，然后自己在桌子另一侧也坐下。
“我去给你们倒点茶水来吧。”娃儿识趣的离开。
唐可可向床上的李易秋看过去一眼，了然的叹口气。
“你也不要着急，如果我们能找到那人，他便有的救，否则，你急也没有用。”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找头发了吗？”龙钰香问。
“我说过，这是个术。”唐可可看向龙钰香，“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只有你先相信这一点，我接下来的话，你才有必要听。”
龙钰香点头。
“我的家人，也曾经有人和他一样的症状。那是我很重要的家人。”唐可可闭上眼，敛去眼里的伤痛，再睁开眼，“他死了，别人都说是生了怪病死的，但是我不能就这样让他莫名的离开，我开始追究他的死因，哪怕告诉我，究竟是什么病也好。”
“我是在蜀地长大的，虽然我们家并不信教，无论道教还是佛教，甚至苯教，但是蜀地这里有关巫术的传闻也听过一些。其实从他生病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是否是有人下了术。”
看到龙钰香略带疑惑的眼神，唐可可进一步解释道：“你是外来人，不了解这里巫术的状态。对于本土的一些民族，巫术，是生活的一部分，生老病死祈福避祸治病，当然，还有害人，都是与巫术脱不开关系的。”
“但是，能够为外人所知的巫术，都只是一些小的伎俩而已。每个民族，甚至家族，都有自己秘而不传的施术手段。近些年，汉人与蜀地本土人的摩擦愈演愈烈，他们更不会让自己的手段流传给汉人知道。”
“所以我虽然怀疑，却没有头绪，没有办法去查。而家里人，根本不信这些，也不让我提及。哼，怕我惑众。”每次提到家族，唐可可都流露出一种讥讽。
“但是我还是知道了。很偶然的，从我来我家送柴火的几个人的闲谈间，听到他们提到谣传山里有一个很小的部族，擅长用术让人如入地狱油锅般熟透而死。”
“虽然只是几个村夫夹杂了夸大吹嘘的闲谈，但是我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我知道家里不会让我追查。所以我自己动身了，前往他们提及的那片山林。”
龙钰香很想知道，为什么一个家族，只有她一个人对于亲人的离去如此伤痛执着，而其他人的冷淡甚至严苛，与她如此不同。
“可是我的家里人不是傻子。”唐可可再次讥讽的笑了，“你也听到唐泰称呼我‘大小姐’了？他们可以不顾及死去一个普通的家人，但是却要顾及我这个任性妄为的大小姐。在我到达那片山林的时候，家里的人也追上来了。我觉察到了他们的追踪，所以加快了速度，终于让我再山林里转了几日后找到了那个只有五六户人家的部族。就在我刚开始跟他们的族长逼问的时候，我家里的人也到了。”
“眼见事情已经不能就此收场，他们提出可以帮我查出事实，但是条件是，我要随他们中的几人一起回家去等候消息。”
“我在家里等着，两日，他们便回来了。也问出了我想知道的事情。”
唐可可从怀里掏出一缕用红绳束着的头发，约有半尺长。
“是用了头发。用一种巨蝠的粪便，燃烧诅咒之人的头发，将灰烬捏成饼，然后用特制毒汁浸泡过的木质香炉以烟连续熏五日。中术之人，必死。症状，就是他那样。”
“那为什么要找头发？”龙钰香疑惑，不是用的是要诅咒之人的头发吗？
“因为那种巨蝠，需要定期食用人发而生。”
龙钰香惊讶的看着唐可可。
“你刚才说的那些是怎么知道的？！”
龙钰香和唐可可循声看去，娃儿站在门口，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的表情看看着唐可可。
唐可可不解，但还是回答道：“是我家里人用钱让那个部族的人说出来的。大约那个部族的人爱财胜过巫术。”
“不可能。”娃儿一字一句的说道，“钱，不可能让他们开口。你们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二页正【须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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