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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樊笼 ...

  •   “对亲生女儿不管不顾,把族长传给寿丰,真有他的啊。”

      泉奈小他三岁,今年尚不满二十。声音里透出几分少年人独有的清冽。

      此刻的他手上拿着小刀在给的苹果削皮,果皮从果肉一圈一圈的垂下来,到底是没有断过。

      小时候他们兄弟间常拿给水果削皮做较量,互相比拼谁的手更稳一些,最后练成了一削到底的好手艺。

      “北白川吗?虽然算不上血亲,但那家伙做事很稳妥,把一族托付给他倒也无可厚非。”

      到了最后的关键阶段,泉奈专注于手上的苹果,并没有抬头看他。“大哥你不了解,当年你让我查南安,关于北白川的事或多或少我也听说过一些。寿丰是个从血缘上被拒绝的人。”

      “从血缘上拒绝?”

      苹果皮落在桌上,发出了细微的声响。他把□□的果子递过来,斑道了声谢。

      “相信你也发现了,不论从长相发色还是查克拉上来看,他们都有些缺乏共性了不是吗?”

      那个“他们”指的是北白川。虽说精通体术刀法算是特征,但受武士政权影响,十个从铁之国来的人里九个都使刀。这作不得一族的标志。

      “那是因为本身它就不是一个家族,用族群来形容或许更加贴切。”

      “铁之国武士当政,忍者的日子不算好过…大概三百年前吧,他们的先祖自雷之国迁来,因为族内人丁凋敝,所以为了站住脚就招揽了很多闲散忍者和武士。慢慢演化成了后来的北白川。”

      就好像他们最初的家训是广庇寒士,此举不仅吸引了大量强有力的新鲜血液加入,更是给作为“外来者”的他们赢得了民心,这才有了后来制霸北方三百年的盛景。

      “不过也是因为有太多外来者加入,所以和其他家族任人唯贤不一样,在北白川,族长之位是世袭的。”

      “甚至连内宗与外宗的通婚都极少见,但近亲结婚嘛……”泉奈叹了口气,复又开口:

      “就这么一代代地自我消化,到了北白川焕掌权的时候,拥有正统血脉的已经没几个了。”

      花开终须落,月盈必有缺。任他再辉煌繁盛也难逃凋零的宿命。

      表面上虽然没有门楣高低之分,暗中的较量却从未停止。前几代人或许会对这样一个庇护所心存感激,但时间更迭,最初的感动早已被磨灭,留下的只有满篇的牢骚与怨恨。大多数人轻视权贵的理由只因为当权者不是自己。

      不过权利这种东西,此消彼长,内宗的衰微也意味着新势力的涌现。开始是外宗不再只充当阵前小卒,有权处理后勤事务;再往后便是栖身长老之列,插手一系列重大决策。

      发展到最后,北白川的族人大约可分为新旧两派。前者拥护焕与南安,主张延续世袭;第二类则以寿丰为代表,希望一改过往任人唯亲的处境。

      “如此看来内耗严重也是必然。也不知道焕这么做算不算是倒戈?”

      记忆被拉回几日前的夜晚,风声四起,春寒料峭。那人止不住的咳,却拒绝了帮忙拍背的手,示意自己不要打断,他还有话没讲完。

      “斑,这个就托付给你了。”

      男人叫他伸手,然后从怀中掏出什么递了过来。

      石头的质地,冰凉的手感,一粒珠子躺在他的掌心。灯火幽微,它闪着莹莹绿光,像极了她的眼睛。

      “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敢肯定,你和我是同样的人。”

      石头上好像刻了些什么,但碍于光线昏暗,他只能定睛去瞧。

      “所以我相信你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
      那是个描着金的“安”。

      现在还不是丰收的季节。没有想象中的甜味,苹果的酸涩布满整个味蕾,就好像他此刻的心情。

      “泉奈,焕这么做应该是有自己的理由。”

      眼前的少年倒也不和他去较真,笑了笑,便又换了个话题。

      “虽然没明说,但我猜到了些,你和南安过去是这个吧?”

      他翘起小拇指,言语里颇有些打趣的意味。

      斑倒也不否认,只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阵子我看你就不对劲,哪个单身汉会买花哨头绳嘛。”

      “那你怎么知道她是南安的?”

      “因为那战之后,你这里就变了。”

      泉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我倒是无所谓,只要你不和千手搞在一起就行。不过现在算是怎么回事?又把过去的感情捡起来了?”

      对这个问题,他决定默不作声。

      早在焕去世的第二天,他便和南安聊起过这件事。焕的内幕他没说,只问起没能继任族长她是否遗憾。

      她作息本就算不得规律,来到宇智波后更是放飞自我。一觉睡到中午才起,他来的时候她刚刚洗漱完,坐在桌边梳头编辫子。

      比起四年前她头发长了不少,柔顺而浓密。梳之前应该在尾端抹了发油,栀子花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

      那种花的侵略性太强,只要靠得近,扑鼻的香气便会塞满鼻腔,从此什么味道也容不下。

      突然觉的,绘理取的乳名很适合她。她和这恼人的花香一样,一旦沾染上,就消散不掉了。

      打一开始就是这样,这人自说自话地靠近他,也没有打算轻易放过他。

      好比那年在武器店的相遇,本来他只打算做陌生人的客套,可她不然。

      “认识一下吧,我叫南安,姓氏的话不告诉你。”说罢还俏皮地眨巴一下眼睛。

      她声音明朗,笑得开怀。哪怕天冷得张嘴就是一口白气,也抵不过她的暖意。

      算是重新拾起吗?不算,因为他从未放下过。

      十八岁前的他放不下爱意。所以哪怕有了柱间的前车之鉴,他也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和她在一起。

      十八岁后的他放不下恨意。借着恨的由头查她的底细,打着报复的名号让她成了质子,也曾为找到一个勉强可作报复的乳名沾沾自喜。

      现在的他还是放不下,但情感却不再如先前两次纯粹。若说恨的话,他一次又一次的想要保全她。若说爱的话,他却比当年少了那种飞蛾扑火般的勇气。这样的感情在爱与恨之间,他姑且称之为牵挂。

      说到底,他放不下她。

      “坦白讲我也不想要那个位置,因为需要我保护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帮老家伙干的污糟事我看着就恶心,再这样内耗下去北白川迟早要完蛋。”

      与她聊到北白川的局势时,她总是这样说的。铁之国八家之首堕落到族人也不愿追随,确实是有够失败。

      “没成为族长这件事,唯一值得遗憾的就是不能跟寿丰那老不死的秋后算账。”

      这个名字出现的次数太多,多到让他好奇。终于忍不住问她寿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啊,和我一样是个不信命的人……”

      可不信命是一回事,靠害人来改命又是一回事,他不该。

      对于不幸,南安的理解是正因为知道淋雨的寒冷,所以哪怕以后不会替人撑伞,也断不可能在别人危难的时候落井下石;而寿丰不然,那人过于愤世嫉俗,想让别人把自己的苦楚都经历一遍才肯罢休。

      “不我过们两个本质上还是有差别的罢。”

      但仔细想想又有些不敢确定,今年她刚二十出头,人生变数还有很多,未来变成什么人也未可知。好比她父亲年轻时也曾励精图治,但到头来还不是利欲熏心,人太容易被权力吞噬了。

      南安,你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呢?她问自己。

      千万不要变成他们那样的人啊。她对自己说。

      再把问题拉回继任族长。寿丰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若想要坐稳这个位置,那南安是断不能留的。——仅仅是不在族里还不行,他要她彻底的毁灭。

      毁了她,也就是毁了拥护血缘一党的心。

      虽说她也觉得世袭制过于迂腐,若有人能一改时局也可算作一族命运的转机。可毕竟关乎她的安危,所以南安并不想太客观的看问题。

      “北白川要变天了,有人也快坐不住了。”

      她才二十二岁,不想轻易被毁弃。

      “如果说我想一直待在宇智波,你同不同意?”

      斑明白,此刻答应了她就等同于主动惹麻烦上身。不过先前已经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精力,到也不差这一点。

      “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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