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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晚来客 ...

  •   自那天后,斑和南安的关系发生了些微妙的转变,虽谈不上完全缓和,但也不似原先的针锋相对。

      偶尔她会和他说两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可眉眼间却有着化不开的阴霾,再不似往日明朗,和原来的那只小麻雀不一样。

      从前的她喜欢拉着他说好些话,从今天吃了什么聊到下个月准备换哪种精油抹头发。虽然那个乳名她不和人提,但好像还是有些放不下。他知道,她最常用栀子味的头油,每次凑近了都香的扑鼻。

      族地西边有家卖茶店的铺子,他去的少,但有天发现里面有卖山楂糕。

      那时他们刚决裂不久,可他的第一反应却是如若她在的话,一定会在他面前把那家店的山楂糕猛夸一遍,直到逼他一起吃了才罢休。这个人的喜恶和习惯他都太清楚了。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铁之国不产山楂,我以前想吃一点好不容易的。你怎么在这里长大山楂糕都没有试过啊。”

      “这个吃再多都不会腻,山楂开胃又消食,对身体好的。”

      “你就吃一口试试嘛,尝一口又不会怎么样。要是不喜欢那剩下的我来解决呀,来,快把嘴巴张开。”

      小姑娘的分享欲是藏不住的,从来都是见到了喜欢的东西便等不及给他看,有些自说自话却也耿直的可爱。

      曾经的她和柱间一样,性格中带着些冒失,他一直认为沉稳谨慎的作风更适合忍者,为此他过去没少劝诫过她。

      可斑没有想过,当南安真有一天变得稳重时,自己却不习惯了。

      现在的她已经不会缠着他说些有的没的。比起过去,她静默了许多,再不会和他絮絮叨叨。

      如今的他练达老成,她古水无波,这几年来二人都历经了太多变动,再不复当年性格。

      直到有天在和他下将棋的时候,她拿出一个包着山楂糕的油纸袋,那人没有囤积的习惯,这一看就是给他留的。

      “试试看吗?”

      坦白讲自己是惊喜的,她还和四年前一样,没变太多。

      一晃南安来到宇智波已有三月,偶尔他也会想,二人就这样相处下去也不错。可开春时焕病重,有传言说北白川要接回南安。毕竟是族长独女,父死子继,理所当然。

      对于这个人,再次相爱太费精力,他却也恨不起来了。

      每个人做出的选择都有自己的理由,心有苦衷也好,造化弄人也罢,到底结果已经铸成,很难界定对与错。那些过往太过沉重,她也确实不易,这种想法不能说是同情,只能算作唏嘘。

      成为族长后,他一心致力于让宇智波更加繁盛,可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日益吃紧的战事与逐渐低迷的士气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所以他喜欢和她相处,偶尔待一下午吃些点心,就像是和过去的年岁对话一样。

      那时父亲未离世,自己尚且没有背负起一族的未来,他还是那个无所顾虑的少年。

      他偶尔会感到庆幸,还好命运又将她送回了他身边。这次,他不想让她走。

      可不情愿又能怎样呢?一旦时机成熟,凭那人不受管教的性格,定是留不住的。

      他为此心烦。

      直到那天夜里,有人叩响了书房的窗户。当拉开窗帘时,他惊讶于来人的面孔。

      “不愧有“夜游鬼人” 之称,焕大人一路赶来就没人发现吗?”

      若是袭击不至于敲门,也没察觉到其他人的查克拉,看来焕并没有敌意。

      “着实是惭愧,现在的我也快不行啦。”

      他笑起来和南安真像啊。

      “到底还是宇智波戒备森严,这些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被发现。是西边的巡逻忍者,不过我没伤他们,明日应该也就醒了。”

      斑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也生着一双笑眼,可两颊已经凹陷,脸色过于苍白,整个人瘦的脱了形,再看不出过去的俊秀。没想到不出半载,他竟衰弱至此。

      早先商量和谈时二人有过碰面,那时的焕虽然面露疲态,却不显虚弱,如果不是早有传言,很难相信他是个病中之人。那人儒雅随和,不似杀人修罗,倒似文弱书生。

      南安的相貌从很大程度上遗传了他,这两个人关系虽然恶劣,却有着最亲近的血缘。

      无需赘述生平,从打探的消息与南安的口中他知道这人的道貌岸然。可能让一个病重之人拖着残躯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的时间不多,就在这里把话说明白吧。”

      “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也请您不要交出南安。”

      “既然是请求,那也请大人回答我一个问题。您真的那么厌恶亲生女儿吗?”

      “厌恶啊…”

      不论长相还是神态,这两个人都太过相似了。曾几何时,南安也用这样充满玩味的眼神盯着他。

      “溜出来见一面可真不容易呀,今天妈妈问我出来干什么我都不敢说话。”

      及腰的长发被她编成一股麻花辫垂在脑后;深绿色的眼睛被阳光照着,色泽如翡翠一般,少女笑得像只狡黠的猫。

      “不过也不值得怕。我本来就没什么存在感,不会人会在意的啦。”

      对于亲生骨肉,生前不愿承认,身后亦不留后路。绝情至此,也算世间少有,他却隐隐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他不愿相信。

      “你可知我为何会送南安为质?”

      不过是怕有人觊觎族长之位,排除异己罢了。但他到底没把心中所想说出来,只道是成王败寇,形势所迫。

      焕说话时的神情太过温和,就好像一个宠爱子女的普通父亲。可这样的一个人,到底是狠心。

      “这不是局势所迫,虽然衰败,可北白川还没腐朽到战败要用一个女人顶包。若换作旁人,我绝不会放心把女儿送去为质。之所以把南安送来,只因为你是宇智波斑。”

      “焕大人何出此言?”

      “因为我知道南安和你有旧,我赌你心里的善不会让你伤害她。”

      十四岁相识,十八岁决裂,少年们的情感本就无足轻重。他一直以为他们瞒得很好,可到底没逃过焕的眼睛。

      他不理解,也不愿意去相信。一个为了权力能舍弃妻子女儿的人,竟然会观察到如此地步。

      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承认的话,作壁上观就好,不,把“观”也去掉,看都不该看一眼的。

      “只能说你们还太年轻,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

      斑不爱用炭火,会让人觉得憋闷,故而开春后便撤走了火盆。可春寒料峭,有寒意自脊背涌上脖颈。

      眼前的男人受不住风,突然咳的厉害。虽然他捂着嘴极力压制,却从指缝间渗出几缕乌红,触目惊心。

      “普通的病到不了这种地步,你中毒了。”他笃定。

      “是这样。”

      坦诚的可怕。

      男人掏出手帕想将手上的血污擦尽。可浓稠的血液渗在掌中纹路里,到底没能弄干净,远远望去像是片红色的烙印。

      “看来是有人坐不住了。”

      “作为族长,我应该给北白川留些面子。不过你也知道,它早已腐败的无可救药,瞒也瞒不住。”

      随时间推移,那一夜逐渐淡出他的脑海。除了是南安的父亲,“北白川焕”留给他的只剩一个染血的苦笑,清晰到像是烙在了脑子里。

      起先他不解,对这个景象的记忆为何会如此深刻。

      后来他才明白,那一幕可作北白川的见证,亦可作宇智波的未来。

      “虽然只有两面之缘,但除了你,世上已经没人能让我讲这些了。”

      “宇智波的小子,我把这辈子唯一的秘密告诉你,你可愿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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