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哥谭市家庭喜剧指南》问鹤听竹

9、第九章

　　哥谭重案组毫无头绪时，嫌犯又作案了。

　　这一次在哥谭市的另一端，圣保罗广场南部街道，一样身负污点的死者，一样一击毙命的长锥，一样行凶后放在尸体额头上的明信片。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嫌犯的身影没有出现在任何监视器中，这很反常。

　　西皇后街道虽然名称中有“皇后”，但再走大约一百米就是帕德公园。帕德公园又被称为“垃圾场”，聚集着一堆游手好闲无家可归的小偷、娼·妇、抢劫犯和瘾君子，是名副其实的贫民窟。

　　圣保罗广场则是如假包换的富人区，后者不论是安保等级还是监控数量都远胜于前者。凶手愣是像幽灵一样穿过盲区，直达死者所住的别墅。

　　现场一样干净，警方全无收获。但第三次倒是有所不同，前两次伯劳来只为杀人，杀人后就走，毫不拖泥带水。这一次他却做了短暂停留，却破坏了现场的东西，那就是受害者家里的座钟。

　　根据死者的亲属所说，这个座钟是死者从英国特意带回来的古董，因为太过老旧，前段时间表盘指针就停住不走了。

　　伯劳用暴力破坏了座钟表盘上的玻璃，将时针和分针分别拨转到12和5，警方在座钟的指针上提取到了一点点少得可怜的指纹。显而易见，伯劳想把指针拨到午夜十二时五分，正是案件发生的时刻。

　　连环凶杀案，固定的时间，模式化的手法，诡异的雕塑和意象，被带走的尸块，戏耍警方的高智商杀手。这些元素让媒体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兴奋，他们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地报道这起无差别连环谋杀案。

　　最开始有人将凶手称为“雕塑杀手”，这个名字太平淡，不受欢迎。“穿刺公”，太中二，也不形象。市民们颇为挑剔，但很快媒体就从凶器长锥获得了灵感：被金属长锥刺穿的死者，不就想被伯劳鸟串在树枝上的猎物一样？

　　于是，凶手就有了新的外号：“伯劳”。他犯下的一连串案件也被称为“伯劳杀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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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引擎的轰鸣响彻整个蝙蝠洞，激得岩壁上的蝙蝠一阵乱飞。

　　蝙蝠侠从蝙蝠车上走下来，正看见阿尔弗雷德站在一旁，他娴熟地脱下面罩，接过热毛巾擦脸。阿尔弗雷德递给他一杯柠檬茶，旋即咳嗽一声，对他说：“欢迎回来，布鲁斯少爷。洗澡水已经热好了，今天的战况怎么样？”

　　“勉勉强强。芭芭拉有消息了吗？”

　　“暂时没有，迪克他们还在找。”

　　为了寻找芭芭拉，整个蝙蝠家组除了蝙蝠侠侠以外倾巢出动，没有孩子们吵吵闹闹，蝙蝠洞都空落落的。

　　蝙蝠侠喝了口茶暖暖身体，走到蝙蝠电脑前坐了下来。几块巨大屏幕上的幽蓝色光辉点亮了他的眼睛，他敲了几下键盘，屏幕上便浮现出一大串文字和几张照片，至今没有活人见过伯劳的真实相貌，所以他留在档案上的照片只是一张面目模糊的灰色剪影。

　　另外几张相片是明信片的背面，伯劳留在现场的明信片共有五张，每一张都写这一串不同的密码。从第一次谋杀到第五次依次排列如下：

　　123X180X25202171
　　565277X5218213
　　16171523X62710X82
　　XA2126323191716A4
　　382010241111XXXX

　　蝙蝠侠沉吟片刻，在心中把它们分隔开来，分成对应的11位数字：

　　1 23 X 18 0 X 25 20 21 7 1
　　5 6 5 27 7 X 5 2 18 21 3
　　16 17 15 23 X 6 27 10 X 8 2
　　X A 21 26 3 23 19 17 16 A 4
　　3 8 20 10 24 11 11 X X X X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所有数字最大没有超过27的，而且每一行的首或尾都有个位数字，很有可能是顺序编号。于是他重新排列了密码字符，让它变成更加规律的5x5矩阵：

　　1 23 X 18 0 X 25 20 21 7 1
　　2 16 17 15 23 X 6 27 10 X 8
　　3 8 20 10 24 11 11 X X X X
　　4 X A 21 26 3 23 19 17 16 A
　　5 6 5 27 7 X 5 2 18 21 3

　　最大的数字是27，是数字字母密码。

　　伯劳将固定的字母转换成数字，并向后推了一位，如果仅仅是这样，这个密码未免显得太简单了。蝙蝠侠沉思片刻，伯劳无疑患有严重的强迫症，从26位数字里选择25位，剩下一个可能会让他难受。

　　25……25……

　　如果将25从中间分开，让位于第13位的M作为比标记物，也就是在两个矩阵中各出现过一次的“A”，M之前的字母往前进一步，密码中出现了0，M之后的字母向后退一位，所以出现了27。而X，并不是指字母X，而是伯劳真正想要隐藏的东西，以*代替。

　　按照这个思路逆向转换，就得到了如下密码：

　　1 X *Q A * X S U H B
　　2 O P N V * G Z K * I
　　3 I S K W L L * * * *
　　4 * M T Y D V R P O M
　　5 G F Z H * F C Q T D

　　从这个字母方阵中筛查没有出现过的字母。最后得到一个有意义的词汇：

　　B R U C E W A Y N E

　　布鲁斯·韦恩。

　　他的名字。

　　阿尔弗雷德看着蝙蝠电脑上显示的字符，两撇八字胡抖了抖：“看来您的真实身份被发现了，我建议您立刻退休，找个好女人结婚，趁着年轻还能再生三四个孩子。”

　　蝙蝠侠用手撑着头，伯劳的计划是用五条生命作预告，最后目的是把哥谭宝贝的尸体挂在韦恩塔上，他对此毫不惊讶，甚至有点厌倦。哥谭市里想变着花样弄死他的人太多太多，他平均每五天都要听到一次“蝙蝠侠纳命来”、“蝙蝠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听得他耳朵都起茧了。

　　至于“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这事，根本就不算什么惊天秘闻。不少常住在阿卡姆的老伙计都猜到了，之所以不拆穿，是因为要么没兴趣，要么没必要。

　　“您想启动哪一个后备计划？”阿尔弗雷德问道。

　　“不用，伯劳不会公开我的身份。”

　　“因为您写过《如何成为蝙蝠侠》？”阿尔弗雷德揶揄道。

　　《如何成为蝙蝠侠》是韦恩集团一年前发布的畅销书，作者正是布鲁斯·韦恩本人。不过有专业人士指出该书的很多细节是错的，所以它被普遍认为是脑·残·富二代的意·淫之作。

　　顺带一提，该书的畅销让隔壁大都会的著名记者克拉克·肯特也跟风出了本同系列的，叫做《假如我是超人》。

　　“他可能是个被企鹅人包装出来的犯罪天才，但毫无疑问他有自己的信条。”

　　“您对他那朴素的正义感满怀信任？”

　　蝙蝠侠看着屏幕上受害人的档案和照片：“受害人的共同点就是伤害过孩子。第一个人家庭暴力，第二个和第三个人猥·亵，第四个贩卖人口，最后一个虐童。”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好吧，我明白了，他认为您是哥谭最大的虐童犯。他要为孩子们伸张正义，就不能让您逍遥法外。”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今天的《哥谭每日邮报》，头条版面上黑体加粗的英文标题：《七年，三任罗宾，蝙蝠侠正在把孩子送上战场》。

　　阿尔弗雷德陷入沉默，蝙蝠侠也不再说话，一时间，空空的蝙蝠洞只有机械运转时的嗡嗡声和蝙蝠的鸣叫。

　　从布鲁斯正式戴上面具成为蝙蝠侠起，他就不再在乎别人如何评价，他是英雄，他要践行自己的正义，做正确的事，成为保护民众的最后一道防线。但是自蝙蝠侠诞生并曝光在公众视线下，那些唾弃和辱骂就从未停息过。

　　当他是布鲁斯时，很多人都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废物脓包二世祖”，在他是蝙蝠侠时，同样有很多人唾骂他是把哥谭市当后花园的暴力狂、疯子和神经病。这些充满恶意的话语他听得太多太多，他本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但是，当有人为了那些孩子们来指责他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动于衷。

　　他的思绪穿越了数个月的时间，回到那一天的哥谭。

　　那时他怀里抱着一束盛开的白百合花，撑着一把黑伞，雪花劈头盖脸打在伞上，春雨黏腻如油。不远处，工人们沉默地为一口漆黑的棺材填土，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他的孩子。

　　杰森已经去世六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