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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七十三章~第七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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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布比赛结果的时候,裁判说了每个人的所用时间,哈利是第一名,用了大概四十五分钟,你后知后觉发现一个问题。
“你是怎么在水下呆那么久的?”
“嗯……”他从口袋里掏出几根水草一样的植物,“这个,鳃囊草。”
“这是什么?”
“一种吃了可以在水下呼吸的草药,不过听说有副作用。”万事通小姐也有点好奇,“哈利,你吃了以后有什么反应吗?”
哈利调整了一下镜框,淡定地说:“我长出了鱼鳃和脚蹼。”
“给我看看!”你拉过少年的手,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遍,什么都没有,又凑过去,靠在他肩头,扒拉着他耳后,不放心地摸来摸去,生怕那个什么鱼鳃还留着,还好,和原来一样,白白嫩嫩的,没有奇怪的东西。
“呃、别,别乱摸……”他好像是怕痒,躲避着你,耳垂都红了。
第二个项目结束后,泡了半天水的你流鼻涕了好几天,而且走到哪里都有好奇的同学们问你在水下经历了什么,哪怕你一次次解释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挡不住大家的求知欲。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外出,不得不被迫宅了一段时间。最后一个项目定在6月24日傍晚,会提前一个月让勇士们知道考核的内容,那天正好是期末考试的日子。不过在此之前,好像能做的也只有等待这件事了。生活又重回正轨,每天上课下课,或许生活就这么静悄悄过去,但总有一些意外会发生。
比如,哈利的伤疤又开始疼了。
上占卜课的时候,后排突然传来压抑的痛呼,你往后看,哈利捂着额头的伤疤神色痛苦,你不顾正在上课,跑到他身边,罗恩也在旁边一直问哈利怎么了。
但他什么都说不出来,紧皱着眉头,时不时漏出一句颤抖的呜咽,你刚碰上他手臂,就被少年一把用力握住腕部,攥得你关节胀痛,动弹不得,但是如果这样能让他更舒服一点,你觉得没什么不能忍受的。不知道叫了多少次他的名字,哈利才渐渐地从那种痛苦中挣扎出来,双眼通红,喘着粗气,手心沁满了汗水,哑着声音向特里劳尼教授申请要去校医院。
“我陪你去吧。”你放心不下。
“没事,我没事。”他不等你再说些什么,挎起书包就往外走,只留下一个略微仓促的背影。
“你是不是又和上次一样,做了那个噩梦?”
晚上等到很晚,哈利和罗恩才回到寝室,你知道他们三个一定是在公共休息室讨论了很久,并且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什么进展的样子,因为这两个少年都面色不太好。
“也许,并不是梦。”哈利卸劲往床上一倒,摘下黑框眼镜,手背覆盖在闪电状伤疤上,双眼直直地望着酒红色帷幔顶。
你放下书,趴到他身边,随着哈利个子越长越高,这张床对两个人来说开始变得有些拥挤了,他往旁边让了让,你熟练地占据了多出来的一些空隙,盯着他问道:“你是说,那不是梦,难道是现实吗?”
“如果是我想的那样,我……”他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明那个怪异惊悚的画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避开你的目光,“没事,只是个梦而已。”
到了最后一个项目进行那天早上,哈利刚吃完早饭就被麦格教授叫走了,说是勇士们的亲属被请来观看决赛了,可以先和他们见个面,你也好久没看到小天狼星他们,但是今天一整天都要期末考,只有勇士们不用参加考试。上午考完去吃午饭的时候在长桌上看到了熟悉的脸,一路加速跑过去,险些没刹住车,小天狼星原本正和哈利说着话,看你急匆匆差点摔一跤,眼疾手快拉住了你。
“你这么急干什么,我又不会跑了。”
借着劲一下坐在他旁边,对着两人问道:“你们刚刚说什么呢?”
“先吃饭,下午还要考试。”哈利提前给你拿好了午餐,把餐盘推到你那边。
“下午考什么?”小天狼星调整了一下你有些歪的双马尾,又重新扣好发夹。
“魔法史。雷尔不来吗?”
“嗯,他有些事,晚上比赛开始了才来,我就先过来看看,对了,”他停顿了一下,像是不经意的叮嘱,“傍晚我可能不能跟你一起去看比赛了,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跟好他,知道吗?”
“噢。”你以为这又是他习惯性的唠叨,并不太在意。
他摸摸你的头,把几根小卷毛拢在一起,幽幽地问:“暑假要不要剪头发?”
“不要!”你躲开他的手,捂住自己脑袋,“我不剪!”
“你要多为我们着想,你头发这么长,每次洗头都要折腾好久。”小天狼星语重心长劝导道,“或者你会自己搞定吗?”
“我、我有哥哥!”你瞪了他一眼,“哈利总会帮我的!”
“哈利又不能帮你一辈子,傻姑娘。”小天狼星捏了下你的脸颊,“要不就剪到这个位置吧,小苹果,噗……”他好像是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肩膀都开始一耸一耸的。
“我绝不!不可能!”你又气又恼,害怕真的哪天不注意一觉起来就只剩个苹果头了,心想绝对要防着这个心怀不轨的不靠谱家长。
果然,到了晚上礼堂用餐的时候,小天狼星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他不在这里,你又开始紧张,为哈利感到担心,一桌子大餐都没什么心情吃。勇士们需要提前五分钟进入赛场,你啃着勺子看哈利跟在三个比他年长好几岁的其他参赛者后面,心不在焉地随着人们鼓掌。
五分钟后,学生们才能顺着队伍进入魁地奇球场,几乎全校学生都来看比赛了,好不容易挤了进来,发现球场和原来完全不一样,巨大的迷宫坐落在场地上,用高高的树篱围了起来,只能看到一个入口。大家给你在看台上找了个位置,你正想过去,却听到一声呼唤。
“过来。”
黑短发男人站在月光下,难得今天穿了一身便服,不再是古板的西装革履,甚至这是你第一次看到他穿的这么休闲。橘棕色连帽卫衣,深灰色牛仔裤,双手插兜站着,一时间你都没认出来是他。
“可是我想坐那边。”
“过来。”他第二次说了同样的话,语气古井无波,但你没办法只好依依不舍和小伙伴们告别,垂着头挪到他身旁。
雷古勒斯镇定地坐下,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你叹了口气,乖乖地坐了过去。
抬眼偷瞄了一下男人的侧脸,光线不是很亮,你只能看到浓密的像小扇子一样的长睫和那颗标志性的泪痣。
“为什么不能和他们坐一起。”
听到你的问话,他居高临下审视了你一眼,“他没跟你说吗?”
“我还以为他又在唠叨呢。”你小声嘀咕,“你今天怎么不穿西装了?”
晚风吹起墨色碎发,轻飘飘又落在眉间。他沉默了一会儿,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欸?”你凑近嗅了嗅,“你身上怎么有烟味啊?”
雷古勒斯突然抬起手臂也闻了闻,“有吗?”
把男人的手臂一把拉过来,双手抱着,仔细地从肘弯一路往上,只觉得那股子烟味越来越浓,混合些微的草药味,有些熟悉,鼻尖蹭过他手腕,皮肤苍白的男人血管青紫,脉络微微凸起,最后停留在修长的手指上,认真地又闻了闻,“你是不是抽烟了!雷尔,吸烟有害健康!”
怀中的手臂被猛地抽出,雷古勒斯拍了拍袖子,神情莫测,“你是狗鼻子吗?”
“嘿!”你用力挤了挤他,“你怎么这样!而且,你真的没抽烟吗?”
“……不用你管。”
你不死心,趴到他腿上,揪住他衣领,拉着靠近你,毛茸茸的卷发蹭着喉结,大片白皙到有些病态的胸膛隐约透了出来。
把脸埋了进去,吸吸鼻子,这么浓的一股子烟味混合他原有的冷杉味,你的鼻子又没坏,怎么可能闻错。
你抬起头生气地说:“就是有!”
两边脸颊被面容冰霜的男人单手捏住,像金鱼一样嘟着嘴,雷古勒斯一手整理好衣领,咬着牙威胁你,“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还看不看比赛了?不消停。”
你还嘟嘟囔囔想争辩,奈何脸被捏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好不容易他松开手了,你揉着酸麻的脸蛋,还想再劝。
“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跟我说的嘛,为什么要抽烟呢?”
“跟你说有用吗?”雷古勒斯现在很想把你的嘴堵住,他耳尖烫得要命,莫名其妙漾着热意。
“不、不一定有用,但是我会安慰你呀。”
这话你自己都听着怪没底气,但是他却看了你很久很久,大手将好不容易梳好的双马尾泄愤似的揉了一顿,把你从他腿上抱了下去。
“笨。”
真笨。
又热情又笨。
你决定单方面和雷古勒斯绝交三分钟,少一秒都不行。
“女士们,先生们,三强争霸赛的最后一项比赛就要开始了!海格、穆迪教授、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将在迷宫外巡逻,如果遇到困难,就朝天空发射红色烟花,巡逻员会赶去帮忙,现在,请各位勇士按照比分高低依次进场。第一个,哈利·波特!”
你激动地向哈利挥手,他也微笑着挥挥手,在哨声响起后转身进了黑漆漆的迷宫。看着他的背影,你的心里升起一阵无端的恐慌和忧虑,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应该没事吧,外面那么多个教授在巡逻……
雷古勒斯长腿交叠,十指虚拢靠在膝头,往后倚了些许。
“你很担心他?”
“那当然了!”你早就忘了刚刚要跟他绝交的事,急切地说,“我总觉得要发生什么。”
他的视线落在你身上,“你……能感受到?”
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在第二声哨音后也进了迷宫。
“感受到什么?”
“没什么。”
“雷尔,我知道你们一直瞒着我一些事,我年纪小,帮不上什么忙,但是……”
“但是我们是一家人,我只想你们都可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小孩子不需要担心那么多事情。”
第三个和第四个是德姆斯特朗的克鲁姆和布斯巴顿的芙蓉。
“你今天,不是第一次这样吧。”你声音发涩,在风中模糊不清,“我好像总是只能看着你们越走越远,好像一切事情都与我无关,可是我不想再这样了。”
“如果你们不愿意说,我不会再问,我只是、我只想,当你们觉得不开心的时候,觉得难过的时候,可以看到我一直在这里,而不是自己一个人……”
一个人在黑夜里捂着伤疤痛苦挣扎,一个人背着所有人心事重重,还都要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倒映着漫天星光的灰眸颤动,下意识想摩挲腕表,才想起今天没有戴上,男人卷起左手袖子,看着紫青色血管浮在苍白如月色的小臂肌肉上,掌心覆盖着,指尖逐渐收紧。
十六岁,这里刻上了无法泯灭的黑色标记。
十八岁,他和这罪恶的过去一起长眠湖底。
记忆被无数次叠加覆盖,他做了无数次选择,或正确或错误,或许是为了救赎,或许是为了心安,只不过这一次……
“我好像……从来没有看透过你。”
“而且我甚至没看透我自己。”
“他会没事的,我向你保证。”
夜色逐渐浓重,深蓝色天空中繁星点点,突然第一束红色烟花绽放在夜空中,你猛地站起身,焦急地等待。雷古勒斯也微微前倾了身子,“开始了。”
芙蓉·德拉库尔被教授们扶着出了迷宫,眼睛紧闭,似乎已经失去意识。
你忍不住在看台上左右踱步,过了一会儿,第二束烟花“砰”的炸开,克鲁姆和塞德里克同时被带了出来,一个一脸茫然,一个浑身是伤。
现在除了哈利,其他人都已经出局了,治疗师们围着那三个人,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交谈了一会儿,对着克鲁姆放了个咒语,然后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卡卡洛夫惊恐地站在一旁,他们似乎开始吵架了,争执声越来越大,可是你只关注最后一个还在迷宫里的少年。
满盈的圆月高高挂起,乌云渐渐聚拢,挡住了本就不明朗的月光。
你听到其他人的交谈,知道按理来说,哈利很快就会出来了,可是你们等了很久很久,直到球场里猛烈挂起一阵大风,吹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等狂风停止后,迷宫前的草地上突然多了一个人。
借着微弱的光线努力分辨,哈利倒在草地里,手里抓着那个奖杯。
“怎么回事?”教授们纷纷冲上去,询问起来。
你匆忙跳下看台,推开骚动的人群,不顾雷古勒斯在身后的呼喊,跑到场地里,哈利的右手小臂上血流不止,魔杖落在一旁。
“哈利,哈利!”你奋力挤进去,跪在他身旁,少年眉头紧皱,满脸泥土和擦痕,大口喘着气,伴随着时不时的咳喘。
邓布利多检查了一下,翻动时看到哈利手臂上那个鲜血淋漓的图案,瞳孔一缩,“哈利,出什么事了?”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哈利说完又咳了两声,治疗师连忙找出药剂喂了下去,又用魔法治好了手臂上的伤口,可是触目惊心的血迹还停留在上面,混乱一团。
哈利放开了奖杯,用腾出的手抓住邓布利多的手腕,“那个人回来了,教授,奖杯是门钥匙,被人替换了。”
“哈利,你确定吗?”
“我碰到奖杯,被带到一片墓地上,他在那里,和……”
你吓坏了,也根本没听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邓布利多一脸凝重,蹲在哈利身旁若有所思,一个强壮的人趁乱握住你的手腕,把你从人群中拖了出去,猝不及防被扯开,你险些摔在地上。
“等,等等、放开我。”你撞上了好多人,却挣脱不开拉着你的巨大力量。
“Stupefy!”一道红色光束击中前方的身影,刚还一直拖着你前行的男人猛地倒在地上,浑身僵硬。
雷古勒斯从夜色中出现,手中握着魔杖,声音有些急促,“真是贼心不死,一时没看住你就……”
他快步走到你身旁,牵起你的手查看了一番,“你没事吧?”
“他、教授他为什么……”
“他可不是穆迪,你被当成人质了,笨蛋。叫你别乱跑,差点把你弄丢了。”
雷古勒斯随手抓了个看起来还算镇定的学生,让他去通知麦格教授他们过来把这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带走,在等待人来的时候,他用魔杖发出一点光芒,又认真握着你手腕看了两眼。
“还疼吗?”
“不、不疼了,可是哈利他……”你还是想回去找哈利,心里放心不下。
“他会没事的,邓布利多在那边,所以这家伙才从你下手。”
“可是为什么要……”
“哈利有没有说什么?”雷古勒斯突然打断你,问道。
“他说、那个人回来了……那个人是谁?”
“呵,一个将死之人……行了,这件事搞定了就好。”
你发现他的语气好像,心里大石头终于落下了似的,颇有几分释然。
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都赶了过来,架起昏迷那个人就走,雷古勒斯拍拍斯内普肩膀,“吐真剂。”
“我知道。”斯内普轻声说。
“走吧。”雷古勒斯手心敞开在你面前,你把手放了上去,他好像一直都是这么清减,连指节上都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这次他特地照顾了你腿短,走得比上次慢很多,一手揣在裤兜,比平时随意多了。
晃了晃你们交握在一起的手,男人回过头随口问了句“怎么了”,煞那间你好像透过这副成熟内敛的模样,看到了一抹倔强执着青涩又伤痕累累的少年灵魂,孤身行走在黑暗中,咬着牙,攥着拳,和无边无际的命运轨迹斗争。
你摇摇头说:“没什么。”
一点点杂谈:
其实成人组三个,身上都有少年感,只不过类型都不太一样。
虽然都是成熟的老男人了,但是因为人生经历等各种因素,或多或少,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不完美的特质。
布莱克家祖传的性格就是执着。
雷古勒斯太执着了,偏执到有些疯狂的程度,比如火焰杯这次筹划,我们看来是转瞬间度过,可是身处故事之中的他,到底经过了多少个十四年才又等到了这天,一次次失败,一次次铺垫,一次次被动体验悲欢离合,他的内心里,依旧是那个,可以为了一腔孤勇,独自沉到湖底的R.A.B.
这也是我为什么说他身上有股少年感,我也一直想强调这点,他的少年感和小天狼星那种桀骜不驯玩世不恭长不大的少年感不一样,Regulus的少年感正是来自于他的执念,他从十六岁成为食死徒,十八岁孤身赴死,被拖到湖底,一生都不为人所知他的光明面。
“我甘冒一死,为你遇到命中对手时只是个血肉之躯的凡人。”
他的执着把他留在了十八岁,他一直没办法从那里走出来,哪怕重来这么多次,也从来没有真正成功过,他可能是想偿还一些什么,赎罪或者别的,于是又等了多少个十四年,用了多少毅力压抑住内心的痛楚,谁又知道呢。
我只希望Vio可以把他从这种无止尽的轮回和自我麻痹中拉出来,把停止在十八岁的R.A.B.带出来,带到阳光下,带到暖风里。
坦然接受生命的颜色和暖凉,不要再一个人孤身前行了。
PS:Vio是唯一的变数,也是他最不想招惹的小蝴蝶,所以他其实一直不太了解vio,很多崽的事情他都没有别人熟悉,奈何妹妹太贴心了,他只能一边谨慎一边试探,冰山融化需要时间,可是春天就要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