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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乐疯了，真的乐疯了，以至于一回到家他就累的立刻睡下我却怎样也睡不着，我没想过会这么顺利的，完全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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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发现自己就这样趴在桌上睡着了，窗子不知何时打开了，黑色的布帘不断的撩拨着我的脸，不知觉一觉睡到了晚上，看来，长久以来，我真的太累了。
卓然早醒了，坐在我对面画着什么，我好奇的走过去，却发现那画的是我，又不是我
画的是一名睡着的青年，他趴在窗前睡着了，手边是一只倾倒着的银壶。我甚至无法知晓他的性别，他有我的长相我的脸，却是一头长发，穿着一条白色连身长衫，而事实上我那天穿的是件白衬衫。不过画里最引人注目的不是这些，而是青年头顶的光环，和身后窗外的十字架。
[这是玛丽。]卓然看着我说。
[圣母玛丽亚？]我有些了然了。
[是，也不是。]他看着我，然后对我伸出手，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样的一双仿佛能吸人魂魄的眼睛，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然后，我感到某股熟悉的温暖气息靠近，接着，一个轻柔得几乎可以认为是一掠而过的吻落在我的眼睛上[是我的玛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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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界限？或许只有越过的人才可以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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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然的情况逐渐变好，我比原来更深刻地感到他真的是一个很容易受伤的人，原本只是一般的舍友之间关系不良，在他，变成了自闭的导火索。而本来就和他关系不佳的同学发现他的古怪，更是变着法子整他，偷偷将他的东西藏起来，然后让他在垃圾桶里找到。
我突然想到自己高三时的情况，或许也不比他好到哪去，总是一个人跑到树林里去待着，一待就是一下午，被老师骂也是一言不发；桌上总是摆着一本英汉双语的圣经，我不是教徒，也不相信神的存在，但在那时，或许，那就是唯一的寄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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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依旧每天去爬山，某次，上山的路上，卓然指着路边的一株小苗对我说[我们带它回去养吧！]晨光中他的脸上亮亮的灿烂，我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但大概可以觉得出某种兔死狐悲的味道。那是一株孤零零生在路边的独苗，我想了很久，终于想起了这株看起来有无比亲切感的植物。
[小瑾啊，看见没？那就是石榴树哦，就是它每年都会在盛夏开出大红色的花哦，所以石榴是盛夏的果实呵！]十几年前，还中气十足，充满无限活力的嗓音又在耳边响起，那位总是热衷于四处寻花求种的老妇人指着自家院中一株新种上不久的植物对我如是说。
怎么会忘记，怎么可能忘记，怎么可以忘记？
我不可能忘记，我的心里一个声音越变越大[没有人能陪你一辈子，终究，人生只能如独角戏一场。]
看着那种细弱的苗在花盆中种下，我有些疑心，如此瘦弱，怕是开不出花的吧。卓然却总是吵吵着要买肥料来催花，这小子，最近精神好的差不多，就开始变着法折腾我了，我笑得有些苦，只是不知，是否是每种甜到了尽头，都会化为苦。
眼看两月假期将近，卓然也已经可以自己出门了，我觉得，是时候，和他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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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额前的刘海盖过眼睑，头微微的低下去，点了几次之后终于垂在了胸前，我从阳台上浇水回来，就看到这样的卓然坐在沙发上，手边的素描本早已无声落地，我就这样对着他发呆，这时候的自己莫名的平静无比，就好像，这就是自己的一辈子，就好像，以后，也是这样过一辈子一般
然而，人是不可能在未走完一辈子之前就知道命运的下一步安排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