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渊》根秋Ong慕

143、鬼女借寿

　　梦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百里池一大早，就一边一脸傻笑，一边盥洗更衣。

　　等一切都做完后，百里池就开始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等着黎沐的到来。

　　她昨日说了，早晨会过来找我。

　　百里池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刚蒙蒙亮，看来真的还是醒得太早了。

　　百里池在屋里左右也是无所事事，索性就想去小花园逛逛，打算练一段八段锦，运一会儿玄武定的呼吸吐纳，做一做久违的晨练。

　　百里池刚推开门，突然就被门口卷缩在地的一大坨黑影吓了一跳。

　　什么东西？

　　百里池警惕地往后一跳，做足了防身自卫的架势。

　　门口卷缩的黑影，听到开门的动静，也醒了过来，慌忙地抬起头，肿着一双红兮兮的眼睛望向百里池。

　　黑影一抬头，百里池这才看清：这位……这位姑娘，不正是那日在街头遇见的，当众演讲的短发女学生吗？是……瑄儿姑娘的贴身侍女。

　　对，昨日听晚娘叫她的名字，好像是……好像是‘醉烟’来着。

　　醉烟见到白姑娘终于起床了，连忙站起身，谨慎恭敬，小心翼翼，又委委屈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

　　百里池注意到，醉烟姑娘红红的双眼，像是哭过了一样。

　　百里池连忙踏出房门，走向醉烟姑娘，问道：

　　“醉烟姑娘……你……你这是怎么了？”

　　醉烟见着百里池问话，一下子就跪在了百里池面前。

　　醉烟这突如其来的下跪，又让百里池吃惊不小。

　　完全摸不着头脑的百里池连忙扶起了醉烟，问道：

　　“醉烟姑娘，到底怎么了？你这是为何？”

　　醉烟心里很着急，也不多绕弯子了，依旧跪在百里池面前，不肯起身，哽咽地求着百里池道：

　　“白姑娘，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的命吧。”

　　这一下，彻底是把百里池给整懵了，这是哪跟哪啊？

　　百里池连忙把醉烟姑娘扶起来，问道：

　　“醉烟姑娘，先别跪着了，你好好说，到底是怎么了？”

　　醉烟是瑄儿小姐贴身侍女，她自小聪明，心思细柔。昨日醉烟就观察到，白姑娘是王府的上宾，是自己主子的主子，很看重的人。

　　醉烟相信，这位白姑娘一定是能救自家小姐命的人。

　　醉烟对百里池道：

　　“白姑娘，你可能是唯一一个可以救我家小姐的人。”

　　百里池把眼前这位哭啼啼，眼睛都快哭肿变成金鱼眼的醉烟姑娘请进了房间，让她坐下，慢慢讲明白。

　　“醉烟姑娘，你先别急，慢慢跟我说。”

　　醉烟自知擅自来找白姑娘，是自己的唐突，可心里实在是担心小姐的身子，眼下，除了求白姑娘，也无没有其他法子了。

　　醉烟对百里池道：

　　“沈园的事情，白姑娘昨日都知道了。我家小姐在生死簿上借了福晋主子二十年的阳寿，才能把身子拖到了今日。”

　　见白姑娘听得一脸认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醉烟才敢继续道：

　　“可日子算来，我家小姐的时间……我家小姐……她恐怕没有太多时日了……”

　　说到自己的伤心处，醉烟已经满眼痛苦了。

　　百里池算是听明白了醉烟的难题：她家小姐瑄儿姑娘，二十年的阳寿，眼下快是耗尽了。

　　可……可自己如何能救她？

　　“醉烟，你刚说我能救你家小姐？”

　　醉烟连忙点点头，道：

　　“白姑娘，其实……晚娘主子和福晋主子都求过公子，求他能再施法，为小姐续命。福晋主子……福晋主子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可……可公子说……天道平衡，不可再强求……公子还说了很多天地的道理……大致……大致，小姐这次……是要走了。”

　　醉烟早就求过晚娘主子和福晋主子很多次，自己愿意给小姐借寿续命，就算是用自己的命换来小姐的命，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

　　可晚娘和福晋主子，也没有办法。求了公子几次，得到的回复都是大道制衡，不可再逆天改命了。

　　而至于另一位更厉害的主子，那位神秘的冰山大主子，晚娘和福晋是连开口都没敢开口。

　　可是瑄儿的时间恐怕真的是不多了。

　　醉烟看得出来，大主子对白姑娘是很特别的，是王府这些年来独有的上宾。而白姑娘又像是个容易说上话的人。若是白姑娘开口求主子，可能……可能小姐真的有机会。

　　醉烟一想到小姐的命，可能是这位白姑娘能救的，不管成败的机会怎样，醉烟都一定要试一试。于是，昨夜醉烟就悄悄来了这里，在白姑娘房前等了一晚上，希望一大早能见到白姑娘，能求白姑娘出面，为小姐争取一次机会。

　　百里池总算是听明白了，只是……这事……百里池自己也不确定如何能帮助这位瑄儿姑娘。

　　正在这时，屋外的回廊传来了脚步声。

　　“嗯，她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百里池知道，应该是黎沐来了。

　　醉烟怎么也没想到，大主子会这么早就来找白姑娘。按照王府的惯例，大主子要见谁，会找下人通传，把人带去大主子面前便是了。什么时候有过大主子亲自上门来找人的道理，还这么一大早就来了。

　　醉烟吓得不轻，自己的身份太低微，是没有资格直面大主子的。这下好了，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醉烟的着急可不是装的。百里池见醉烟真的是打算往床底下躲，一把拉住了她。

　　“醉烟姑娘，你别怕呀。”

　　她……她……你们的大主子，她也没有那么吓人吧。

　　百里池见着醉烟的样子，有点想笑。倒不是嘲笑醉烟，而是想着，这位冰山姐姐到底是做了什么，能把她王府的上下都吓成这个样子了。

　　百里池又想起了昨晚刚刚做的那个梦，梦里的小冰山可是有些可可爱爱，小小只，甜甜可人，又傲娇的样子呢。

　　于是，当侍女们服侍着主子，绕过了回廊，走到了百里池的房门口时，掌灯侍女在房门两边站好，黎沐一步踏进大门早已敞开的房间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奇怪的一幕：

　　百里池正一脸憨兮兮的傻笑，一旁那个叫醉烟的小侍女，吓得脸色发白，抖得像个筛糠子。

　　黎沐皱了皱眉。

　　这是怎么了？

　　你，倒是跟谁都能自来熟。

　　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黎沐一个眼神，傻笑的百里池一见到她，立马老实了。

　　醉烟就只能直接跪在了主子面前，头埋得低低的，连一句求饶和辩解也没有。

　　黎沐看了一眼百里池，示意说：交代吧。

　　刚刚还有些觉得醉烟的反应也太大惊小怪的百里池，这下，轮到她自己‘火石落脚背’了，才知道怕。

　　百里池哪敢不心领神会，立马老老实实地交代了醉烟今早前来的所求。至于自己刚刚的傻笑和昨晚的梦境，百里池就只敢掖在肚子里面了。

　　黎沐听完百里池的回答，原来是这样。

　　可刚刚百里池傻愣愣的呆笑，还是让黎沐心里有些不舒服。

　　除了孤，你还能对着她人呆笑？

　　可碍于眼下，黎沐又无法发作。

　　黎沐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吓丢了魂的小侍女。

　　“既然要求白姑娘，不如让你家小姐自己开口。”

　　说完，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听了主子的话，醉烟的心，一下子就掉进了冰窟里：这下完了，自己得了死罪就算了，怕是还连累了小姐。

　　百里池倒不像醉烟那般，有闯了大祸的觉悟。

　　只是，黎沐不动声色，无甚表情的样子，确实猜不出她此刻是喜是怒。

　　“走吧，去沈园见你家小姐。”

　　见二人仍然愣在房内，黎沐最后吩咐完，便让侍女掌灯，朝沈园大宅走去。

　　百里池赶紧在黎沐身后跟着。

　　醉烟更是不敢不去。只是，醉烟得肠子都要悔青了。原本想着是要救小姐，可自己这次闯了祸，惹得大主子不高兴了，真的怕是救人不成，反倒是连累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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