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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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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口中的张颂:古板、严肃、大道理一套又一套。
在见到他之前,阿芙还以为他是个年少版的郭夫子。
没想到眼前少年身形清瘦,眉目清隽,倒有几分芝兰玉树的感觉。
摆一摆手,阿芙轻声纠正:“我是皇六女,但我不是公主。”
张颂笑笑,眉目清浅淡然:“以后会是的。”
“那就谢你吉言了。”阿芙一笑,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她想过这个问题,等她再长大一点,可以婚嫁时,陛下多半会随意给她个封号。
女儿嘛,能用来拉拢朝臣。到有需要的时候,甚至还能用来和亲。
——她向来习惯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自己的生父。
二皇子仍端坐在马上,牢牢拽着缰绳:“诶,你们两个是来看我骑马的吗?”
阿芙如实回答:“来之前不知道你在这里。我也想学骑马,三姐姐陪我过来的。”
二皇子有点失望,撇了撇嘴:“行吧,那你先学。”
——当着永安公主的面,他也不敢再说他亲自教她之类的话语。
永安公主不耐烦和他们寒暄,直接命人去牵来一匹骏马和一匹温顺的小马。
“找个经验丰富的教她骑马,务必保证她的安全。”永安公主指了指阿芙。
“是。”
永安公主翻身上马,动作利落之极。
阿芙看在眼里,惊呼出声:“姐姐好厉害啊。”
怪不得姐姐看不上二皇子的骑术,原来她自己骑术这样精湛。
永安公主瞥她一眼,纵马绝尘而去。
阿芙则老老实实留在原地学骑马。
等永安公主骑行一圈回来,阿芙已学会了基本的动作。
先时她觉得二皇子骑在马上太过紧张,如今发现易地而处,她自己不遑多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双足踩着马镫,脊背挺得笔直,目视前方,全神贯注。她坐在马背上,旁边还有人牵着缰绳,慢悠悠前行。
在马场溜达了半圈后,阿芙大着胆子道:“把缰绳给我,我想自己试一试。”
缰绳到了手里,她心内的紧张比先时更盛。定一定神,阿芙足尖轻点马腹,低声叱了一句:“驾——”
身下的马顿时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阿芙猝不及防身子一歪,心下暗惊,脸色煞白,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努力稳住身形,同时握紧缰绳,不让自己从马上掉下去。
“不要害怕,这匹马温顺。”永安公主纵马骑至她身侧,与她并排前行。
阿芙胡乱点一点头,顾不得回应,只专注于身下的马和前方的路。
她默念着师傅所授的要领,聚精会神,全力以赴。
跑了两圈后,阿芙的动作已不似最初那般生疏。
她悄悄松一口气,紧张之情稍减,也开始有心情留意周围景色。
放眼望去,一大片绿荫,视野开阔,令人顿生豪情。
不远处,二皇子叹一口气,遗憾极了:“唉,我还没教呢,她就学会了。”
张颂望着皇六女的方向,轻声感慨:“当真聪慧努力。”
“她能学这么好,都是我的功劳。”二皇子挺了挺胸膛。
“嗯?”张颂不解,“殿下何出此言?”
“要不是我昨天在她面前展示骑术,她能想到来学骑马?”二皇子理直气壮。
张颂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答。
二皇子并不在意他的反应,远远冲阿芙招一招手,高声道:“阿芙,阿芙,我们来赛马啊。”
听见弟弟的呼唤,阿芙粲然一笑,驱马至他跟前:“我刚学会,还不熟练。过两天咱们再比赛好不好?”
“那就后天。先说好,到时候不准推脱,不准耍赖。”
二皇子还真不信了,以他的本事难道还赢不了阿芙?
冲弟弟挥了挥手,阿芙继续练习去了。
半天下来,她只觉筋疲力尽,口干舌燥,大腿内侧还隐隐作痛。
男女有别,这话不能对二皇子说,但她觉得,可以和姐姐诉苦。
有时候,撒娇更能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于是,傍晚回宫室的路上,阿芙就小声对姐姐说:“姐姐,我大腿内侧好疼啊……”
“嗯?”永安公主眉心一跳,神情有些古怪。
阿芙苦着脸,悄声续上后半句:“……屁股那里也有些疼。是不是我姿势不对?”
学骑马之前,她只看到别人坐在马上威风,没想到也有难以言说的酸痛。
永安公主表情一滞,脸色瞬间精彩万分。
好一会儿,她才黑沉着脸:“你回去泡个热水澡。”
“嗯,好的,谢谢姐姐。”
“还有。”永安公主停顿一下,“明日我让人在马鞍上多垫一层。你骑马的时候,慢跑也就罢了。若骑的快,身体不要紧贴着马鞍,可以适当保留一点缝隙。”
阿芙回想了一下,认真点头:“好的,姐姐,我明天多注意。”
永安公主没再说话,径直加快了脚步。
……
秋狩第一天,皇帝在晚间清点猎物、宴请众人。
苏贵妃不爱这种场合,露个面略坐一坐就提前离席了。
永安公主则称病并未出席。
阿芙心下感叹,人和人之间差别真的好大。
她是没收到邀请,苏贵妃母女是懒得参加。
晚膳以烤肉为主。
阿芙平日里很少吃这些,恐伤肠胃,不敢多吃。才吃得几口,就放下了。
倒是蹭了贵妃娘娘一碗银耳红枣燕窝羹。
用罢晚膳,阿芙磨磨蹭蹭,脸上露出明显的焦急不安来。
永安公主似是没瞧见一般,看都不看她一眼。
阿芙不死心,故意暗示:“姐姐,我困了。”
“困了就回去睡。”
“姐姐——”
苏贵妃见状,笑吟吟道:“好了,别逗你妹妹了。你不是都安排好了吗?”
阿芙闻言,立刻冲永安公主展颜一笑:“姐姐……”
“走吧。”永安公主起身向外走。
阿芙忙跟了上去。
昨晚的房间闹老鼠,阿芙不肯再住。永安公主又不愿与她共寝,便命人重新整理出一间房。
一应被褥俱是新的,还熏了香。
最令人惊异的是,房中有个精致的小窝,一只狸猫卧在里面“喵喵”直叫。
“猫?”阿芙睁大眼睛,扭头去看姐姐,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给我的?”
“不然呢?”永安公主神色淡淡,“你不是怕老鼠?”
阿芙想起一事:“那它晚上会不会很吵?”
永安公主眼皮微抬:“嫌吵可以让人把它抱走。”
“不要。”阿芙一本正经,“吵才好,吵了更能吓跑老鼠。”
随后,她又甜甜一笑:“姐姐待我真好。”
永安公主嗤的一声轻笑。
只是不想与她共寝罢了。
是夜,阿芙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一夜无梦。
次日醒来,她只觉神清气爽,通体舒泰。
阿芙很珍惜这难得的骑马机会,接连数日都在马场练习骑术。
到得第三日上,她与二皇子赛马,侥幸获胜,赢了弟弟两颗珍珠。
比赛结束后,二皇子一脸沮丧,不停地念叨:“是我今天选的马不好,不是我骑的不好。如果有合适的马,我未必会输给你。”
“你说的有道理。”阿芙做出十分理解的模样,“我占了坐骑的便宜,有点胜之不武了。”
略一思忖,她又将其中一颗珍珠还给二皇子:“我受之有愧,你拿回去一颗吧。”
她这般诚恳,二皇子反倒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不是这意思。这样,下次,五天后,咱们再战。”
“好。”
将这姐弟二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张颂眸中漾起浅浅笑意。
怪不得二殿下喜欢同皇六女来往。
她似乎很轻易地就能安抚好二殿下的小情绪。
接下来的几天,阿芙与二皇子认真练习骑术,均有明显进步。
然而还没等到两人第二次赛马,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八月二十三,永安公主在上苑遇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