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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洛言宗听到动静,并不着急出去,先将自己的钱箱寻个地方妥善放好,才怡怡然的走出去。看到武登涨红着脸挽袖子举拳头跟人争执,对方明显有备而来,人数还较自己这方多了十数人,他心里已有几分明白了。

      “武登。”

      “少爷。”

      “十二少爷。”

      武登带着秋水居的奴仆急忙行礼,与武登争执的那方人之前嚣张的很,这会儿见了洛言宗,并不猖狂,很有规矩的行礼。

      洛言宗慢腾腾的走下阶梯,站到阴凉处打量着对方为首的那人。

      那人身量不高,体格却很健壮,看着方面大耳的也不似恶人,反而有几分憨厚,见着洛言宗望过来,他躬身道:“十二少爷,小人是大老爷跟前的洛猛,因康哥儿中毒,下面人交待说曾经送了样东西到您院子里头,大老爷担心您安危,特命小人等前来将这东西取走,也瞧瞧能不能让太医们寻到些线索,好为康哥儿解毒。”

      “解毒?”洛言宗大惊道:“这么说康哥儿不是病了,而是中了毒?”

      洛猛犹豫了一下,试探道:“十二少爷,您不知道康哥儿是中了毒?”

      洛言宗奇怪的反问他,“我在这秋水居养病读书,如何能知道?祖母身边的锦绣来告诉时,不是说康哥儿是吃了冷淘,激发了体内的热毒?莫非这热毒不是热毒,竟是真的热毒?”

      洛猛被他一连串的几个热毒弄得头晕,胡乱点头道:“自是热毒,只是这热毒也有区别。如今府里有居心剖测的人,大老爷也是担心您安危,还请您让小人们进去,将东西取出来。”

      “等等。”洛言宗喝住说完就要进去洛猛,走到那门中间站住。

      洛猛跟身后的人个个都是好手,要说想进去,轻轻将洛言宗撇到一边就是了,可之前连武登拦着他们都没随便动手,只是被武登纠缠不休才拉扯几下,这会儿面对洛言宗这个正经的小郎君,他们更不敢逾越。

      洛猛无奈道:“十二少爷,小人等当真是奉大老爷之命来取东西。”

      洛言宗点头,“我信。”

      洛猛看他说信却不让,又道:“大老爷当真是担心您安危,并无他意。”

      洛言宗照样点头,很干脆的模样,“这我也信。”只是他还是不让。

      洛猛这下真是不明白了,“那十二少爷您这是何意?”

      洛言宗看着他,笑的很是标准,“可这儿是秋水居啊。”

      秋水居,秋水居怎么了?

      这句话才一浮上心头,洛猛脑子里忽然嗡的一声,“十二少爷,您到底是何意!”

      这后面一句已全然没有之前的和悦,面目中陡然添了一丝厉色。

      武登看他模样,登时咋呼着蹦过来指着洛猛啐了一口,骂道:“洛猛,你个狗东西,你敢对咱们少爷无礼,你别以为仗着是大老爷跟前的人,就敢来秋水居撒泼。”

      洛猛却懒得理会气急败坏的武登,随手一拂就将武登推到旁边,俯视着面前这只到他肩高的少年,眉宇中带着一丝风霜冷意,“十二少爷,您到底是甚么意思?”

      一个奴仆的威势或许对国公府其它奴仆有用,对洛言宗这已经摸清楚这国公府主仆分别之严的人而言,却是毫无用处。

      洛言宗扫了他一眼,十分惜命的退后一步道:“洛猛,我说了,这是秋水居!”

      看洛猛微眯着眼似乎考虑轻重的模样,洛言宗抛出个不屑的笑容,“洛猛,我若没记错,我这秋水居,该是我祖母郡夫人所管。若我祖母没空,也该由我父亲母亲,这府中的三老爷三夫人来管束。”

      听到这话,原本语气还带着几分温和的洛猛骤然冷声,“十二少爷,平日府中称呼习惯了,可外头,都叫咱们大老爷世子!”

      洛言宗自然明白洛猛这话的意思。

      武国公为了不刺激花夫人,给嫡长子请封世子之位后,让府里依旧按照排行称呼几个儿子,故而这武国公府平时都是大老爷大夫人的叫,三老爷四老爷他们也不用见到大老爷就行大礼。可称呼能含糊,身份是无法含糊的。

      世子就是世子,以后要继承爵位和这座国公府,准确来说,待武国公百年以后,就算是二老爷,也只是这座府邸的客人了。

      一说到世子二字,之前义愤填膺想要在洛言宗跟前表现的武登都不由软了膝盖。

      武登不是傻子,只不过他很清楚花夫人跟张夫人的矛盾无法调和,花夫人也是时时刻刻将国公一死就要分家搬走的话放在嘴边。要让武登选择的话,他是庄奴出身,也算武国公府半个世仆,自然是希望能长长久久留在武国公府门下。可谁让他不走运呢,一开始从庄子里被挑入府中服侍的时候,就被选到花夫人这一边来了。

      在国公府里呆了这么些年,武登已看的清楚明白,在花夫人手下,想要当墙头草那是门都没有。而且花夫人这头看上去今后是要被撵出国公府,实际也没有那么差。三老爷已经有官职在身,三夫人还是贵妃的妹妹,说不定今后哪一天就能当太后的妹妹,而四老爷跟着花家从武,指不定哪天走运就搏杀个爵位出来。

      再有花夫人生财有道,分到花夫人手里的产业这些年被花夫人经营的极好,国公早前更有言,长房占了爵位,二房受了他的恩荫,故而三房四房这边他百年之后私产就会多分来弥补。

      有权有钱,就算不是国公府邸,又如何呢?

      故而武登这些早就被花夫人教好的奴仆们,面对着大老爷派来的人,也是日常不肯相让,只因一让,恐怕就会惹怒花夫人,转而被扔到不知道哪个角落去干杂活。

      可即便如此,世子就是世子,这他们现下,不还得住着这武国公府么。

      只是这两个字能吓到别人,洛言宗听起来只想笑。

      吓唬谁呢,武国公还好端端的活着,就抬了世子出来吓人,其它府还行,国公府的情况莫非这些世仆心腹们不清楚,尤其还在今天这个时候,只怕现在武国公都在头痛兄弟间的情谊了,还拿世子出来吓唬人。

      洛言宗站在原地,淡然又吐出一句,“洛猛,大伯父此刻依旧只是世子。”

      见洛猛目中闪过一丝凶光,洛言宗从心的又退了一步,他还没核实此世是不是只有他能修炼出内力真气来,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退到个安全距离,确定随时能将武登推出去抵挡片刻后,洛言宗方道:“你这样猖狂,我以为是祖父派你来的,又或是,我此刻还不算这国公府中正经的郎君。”

      本来正琢磨着再如何恫吓洛言宗的洛猛听到这话,当下将其它心思抛到九霄云外,他方要跪下请罪,忽然被人在后头扯了一下,那动作就又止住了。看着洛言宗只当没听到他之前的话,语气反而更强硬了一些,“十二少爷,今日这秋水居,我们是一定要进的,若您执意阻拦,小人只好……”

      “只好甚么?”

      “三夫人。”洛猛见到三夫人怒气冲冲的走过来,顿时头皮发麻,“您,您不是在松延院,如何就……”

      “狗东西,敢来搜我三房的院子,是方氏的意思还是游氏那脑子进了水的蠢妇?”三夫人一走进,二话不说就一个巴掌扇到洛猛脸上。打完后觉得嫌弃,又命手下的人去再打几巴掌,直将洛猛打的两腮肿胀,她才令人停手。

      看洛猛跟身后带来的人老老实实挨打不还手,三夫人那一口气略微消了些,只是仍旧满面怒火,“我说方氏今日如此古怪。平日那康哥儿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我多靠近半步,她都唯恐我吹口毒气出来把人给熏死。这回康哥儿病的如此严重,我留了一夜尚且不足,她还想再让我候几个时辰。我呸,一个小妇生的哥儿,还想让我在那儿候着,他何来如此大的脸面。左右歪缠不让我走,敢情是想来抄我的家!她方氏好大的单子,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洛言宗发现这三夫人看起来无忌,对大夫人这长嫂半点敬重都没有,实际一个字都没有骂到大老爷身上去,明明这些人都是大老爷派来的,三夫人不可能不认识。

      他垂下头勾了勾唇,他发现这位嗣母,真是有意思的很。

      三夫人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一心一意沉浸在自己的怒火里,见洛猛依旧不吭声,只是束手挨骂,她忽然觉得不对劲,“不对不对,你们来抄我的家,是不是打着其它主意。这秋水居,可是我们老爷之前亲手着人布置的,里头不知道放了多少好东西的,还有我那婆母,开了自己的私库来填补。好啊方氏,你大房连爵位都得了,却连个嗣子的院子都要打主意。你说,你说,你们方才进去拿了甚么东西,赶紧交出来,瞎了你的狗眼,我的东西,你也敢偷!”

      不想转眼间就被冠上个偷的名儿,这都甚么跟甚么。

      洛猛本是不想张口,只因他了解三夫人的性情,因出身高,后头还有姚贵妃撑腰,那是跟花夫人吵起来,都能胡搅蛮缠的主,最可怕的是这位三夫人,但凡吵不过或者自己觉得没吵过,次日必然递牌子进宫往姚贵妃跟前告状。而姚贵妃偏偏又极其护短,尤其护三夫人这嫡亲妹妹的短,哪怕三夫人没理,姚贵妃都得想方设法将三夫人把理给找出来。

      故而别说武国公府,就是整个神京的勋贵宗室们,都没几个敢认真跟三夫人计较的,何况他一个奴仆。

      可之前他出来的时候,大夫人明明说三夫人被拖在松延院了。

      洛猛心下暗叫倒霉,心知这回的差事是无论如何办不了了,只好丧气道:“小人不曾进过秋水居,这次是小人莽撞,还请三夫人宽饶,让小人等自取领罚。”

      三夫人撇着嘴道:“你自然是要去领罚,不过先得将从我这儿偷的东西给拿出来!”

      洛猛简直欲哭无泪,一径解释了一遍过来的理由,又强调道:“小人等真不曾进过秋水居,十二少爷将小人等拦住了,如何能有人偷拿到这秋水居的东西。”

      三夫人看了一眼乖乖站着的洛言宗,不屑道:“他一个孩子能拦住你们甚么,怕是这会儿被吓住了都不敢说实话。你要去领罚可以,将偷拿的东西拿出来,否则我今日就将你们提脚卖掉,抵了我这屋里东西的差额。”

      听到这儿洛猛哪里还不明白三夫人其实就是想要钱,想到三夫人平日的德性,再想想目下的情景,洛猛只好自认倒霉,自袖中取了几张银票出来,躬身奉给三夫人,“三夫人,小人等不小心打碎了秋水居几样物事,这是小人等的赔偿。”

      赔银子就罢了,认偷盗名声是万万不可的。

      三夫人示意手底下人接过来,再看了看数额,略微还有些不满意,不过也知道眼前的人的确是榨不出来任何油水了,方才有些不满意的点点头,“成,你们去领罚罢。以后小心谨慎些,若再有下回,不小心一打碎了宫里赏赐出来的东西,可就不是这几张银票就能了的。”

      洛猛心里呕出一大口血,偏生拿三夫人没半点法子,垂头丧气带人走了。

      三夫人见他离开,又仔细的数了数银票,方才将之小心的放到袖子里,转而看着洛言宗。

      “这银票虽是赔秋水居的物事,可你这秋水居,本就是你父亲……”

      三夫人话没说完就被洛言宗打断了。

      “儿子明白,儿子这秋水居一草一木都是父亲母亲所赐,但有损坏赔偿,也都给由母亲做主。”洛言宗答的很痛快,他再是缺钱,见了三夫人这作风后,也是佩服的很,哪里会妄想从三夫人手里分一杯羹。

      “嗯。”三夫人很满意洛言宗的知情识趣,又见他齐头整脸的不像挨了打的模样,只叹了声可惜就带着人走了,也不知她到底是在可惜什么。

      看到三夫人离开,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洛言宗更是庆幸三夫人没有母爱大发,硬是要追到他书房里头检查检查他是不是真被砸了东西。

      不过事情看着是解决了,其实并未真正的解决。

      洛言宗回到书房坐下,想到洛猛的来势汹汹,就知道这事儿必然没完。

      不管洛猛是真的发现了甚么要来拿走,还是想放甚么东西再拿走,目的没有达到,长房都不会罢休的。

      不过洛言宗想了想,确定洛猛说的应该是真的,长房当是真的问出甚么,笃定他这院子里头有东西,而不是想趁机嫁祸铲除他。

      一来他只是个嗣子,根本就不是三房的血脉。花夫人看起来关心他,实际是因他此刻必须活着,才能维护住三房的脸面。即便是平氏,恐怕在长房眼里,他也不过就是一个多吃国公府几碗饭,随意养着就行的闲人。在康哥儿中毒病重这个节骨眼上,长房断然不可能分出心思来设计他。

      二来他才入府,即便长房怀疑所以人,恐怕也不会怀疑是他动手要谋害康哥儿。他害康哥儿有甚么好处呢,他一个嗣子,上头还有二房的几房孙子,大少爷都还年轻,手里无钱无人的难道就会胆大包天去打爵位的主意,谋害康哥儿?他就是有心亦是无力。

      三来最重要的一点,根据他昨日在书房看书得到的消息,此时朝廷是采取绍封继绝的爵位承袭制度。

      所谓绍封继绝,意即只有正室所出的嫡子才能继承爵位。国公府情况特殊,花夫人跟张夫人所出都可以成为嫡子。但在有嫡长子的情况下,朝廷一般只认嫡长子,这想必也是府中世子位落到大老爷头上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大老爷既已封世子,那么他将来再传爵位,就只能给大少爷洛言正,而洛言正呢,想要得到朝廷准许传爵位,按律而言,同样只能传给自己的嫡子。可康哥儿,偏偏不是嫡子,想让康哥儿继承爵位,除了得将康哥儿记名到游氏名下,还得得到皇上的特旨意。

      普天之下的皇帝,就没有喜欢自己手底下的爵位多的,毕竟得给封赏,得发银子养活。所以这特旨可不好拿,若康哥儿没了,朝廷怕是就得将爵位收回去。当然武国公也可以废掉世子位,改为让二老爷当世子,自然后面的爵位传承就不成问题了。

      只是这样做就必然导致大老爷二老爷兄弟不睦,不到万不得已武国公是绝不会这样做的。

      所以若说谋害康哥儿是为了爵位,二老爷的嫌疑只怕是远远大于自己,长房何必在这个时候针对自己呢。

      其实说自己暗害康哥儿,只有唯一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就是康哥儿害他受凉生病,他因此怀恨在心想要报复。这理由看起来生硬,可人在愤怒之下,是不会考虑这么多的。

      那么,这背后到底是谁,处心积虑想要将一口本来绝不可能扣到三房头上的黑锅,硬是要给扣过来呢?

      必然是一个不愿意得罪二房又不将三房,尤其是将自己这个嗣子放在眼里的人,而这个人是谁,目前看来,已是呼之欲出了。

      洛言宗眼中冷芒闪烁,心里腾起一股怒火。

      这个黑锅,可是他一踏入国公府的大门开始,就被人家随手设下了。既然屡次如此而为,那自己再装鹌鹑也无用。

      “武登。”洛言宗扬声将人叫了进来,让人走到身边,吩咐了他几句话。

      武登虽说不明所以,可洛言宗吩咐的也不是甚么了不得的大事,之前他又阻拦洛猛不力,这会儿正一心琢磨着要在洛言宗面前表现一番,当即二话不说就点了几个人奔出院门。

      再说洛猛铩羽而归,狼狈的回去后就跪在大老爷面前一五一十将事情禀报了,末了道:“大老爷,小人无能,实在不敢顶撞三夫人。”

      “她居然回去了,我不是让她去我院子里头帮忙拿那定心丹去了。”大夫人一听洛猛是被三夫人阻拦,恨恨道:“我都与她说了,去帮我拿了这醒神开窍的药丸过来,那装药丸的玉瓶就给了她,她,她竟直接回了院子,莫不是连瓶带药一块儿给我拿走了?”

      大老爷气的瞪了大夫人一眼,“我早就与你说过,你要留三弟妹,直接让人多煮几碗药膳多做几盒子吃食摆到桌上,留她一会儿过后再给她提了走就是,你非让她去帮忙拿甚么药丸。”

      大夫人不由叫屈,“妾身哪里知道她,她竟会如此,我不是想着这定心丹二十两银子一颗,加上那玉瓶,她定会拿了来找我的。这不比甚么药膳吃用的好使,谁知道……”

      谁知这人又生个小娘子后竟更不要脸了,直接就整瓶拿走,她原以为至多只是倒几颗呢。

      “行了行了!”大老爷哪里有心思歪缠这个,看洛猛可怜巴巴的摸着自己袖口,再想到三夫人的德性,便吩咐三夫人,“给洛猛三百两银子。”

      大夫人梗着一口气,心塞的让人拿了银票出来赏给洛猛,着急道:“这可如何是好,有三弟妹在,定不会让咱们去搜查秋水居。”

      二老爷这时候谏言道:“大哥,秋水居是十二郎住的地方,这孩子前些日子才出了一场事,今日郡夫人还差人给送药。我的意思,既那张修口口声声此事与十二郎的秋水居有关,还是禀告父亲一声才好,不要再轻举妄动了。”

      二夫人也道:“是啊大嫂,这毕竟是那张修一面之词,搜查秋水居本就不妥,若再无父亲答应,只怕郡夫人那儿知道消息定要大闹。还在三弟妹这人虽然,但却不是多事之人,即便知道甚么这时候怕也懒得再来松延院多事,否则先让旁人开口,那话……”

      失了先机,话说的自然也就不一样了,听的人想的自然更是不一样。

      大老爷何尝不知道大夫人硬生生用板子敲出来的话不太可靠,他贸然派人去秋水居搜查的行为更是不占理,但他实在是心急如焚,即便是一母同胞的二大爷跟二夫人在此事上其实都是壁上观,并不能体会他的焦急。

      不过洛猛一击不成,想要再去秋水居,只得靠一个名正言顺了。可想到之前武国公先前断然认为花夫人跟此事无关的态度,大老爷就知道这个名正言顺不好拿,怕是要耗费不少辰光来说服武国公。

      然而康哥儿此时最缺的就是辰光。

  •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复制错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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