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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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呈山嗓门本来就大，现在又是吼出来的，宋亦然只觉得教室的窗户玻璃都跟着震了一震。
宋亦然拎着他那瘸了腿的破板凳，仿若无事般走进教室。
目光扫过班里众人，最终定格在后排坐着的几个男生的脸上。
十来岁的小孩脸上明显藏不住事，贺呈山一来闹，他们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
不过就是一直找他事的那几个，憋了三年，临毕业还是憋不住了。
宋亦然没说什么，重新把头低下。
讲台上的大少爷仍在发怒，似乎还有收不住的架势。
直到第一节课的老师进了教室，端着保温杯劝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把人给劝走。
老师见宋亦然乖巧站着也不说话，忍不住叹了口气：“你知道谁把你板凳弄坏的吗？”
宋亦然抬了抬眼皮，像是随意一瞥教室后排。
与那几人对上目光，却又中途打住，收了回来。
他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中午送去保安室换一个新的来就好，你先去我办公室搬张椅子过来坐吧。”
于是宋亦然就先用椅子凑活了一节课。
等到再下课时，他拎着自己的椅子，走到教室后排其中一个男生面前。
男生看了他一眼，整个人明显往后挪了挪。
“干什么？”
宋亦然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他。
贺呈山吓了那一下还是有用的。
周围同学都朝这边投来目光，男生咽了口口水，手指忍不住握着拳头。
可是宋亦然什么都没做。
他把坏了的板凳扔在男生桌边，然后转身离开了。
一句话都没说，却像是把什么都说了。
当天上午放学，宋亦然把椅子还去老师办公室。
他没准备去保安室换椅子，所以直接背的书包，还完椅子就离开了学校。
回到家里，林晓做了一桌子的菜，把一米八的长方形餐桌摆得满满当当。
贺峥坐在餐桌边，手里拿了个pad，正皱眉看着上面的股市折线图。
宋亦然低低喊了一声“叔叔”，先把书包放回房间。
之后他下楼去厨房里洗了洗手，再帮林晓端出来几碗米饭。
等到三个人都坐在餐桌旁坐下，贺呈山竟然还没有回来。
“也真是奇怪了，”林晓坐在餐桌旁看了看手机，“小山怎么还没回来？”
“又不知道去哪野了，”贺峥把平板放下，拿起筷子，“不管他，我们先吃。”
这位大少爷往常都是车接车送，就算校门出得比宋亦然迟，那也是先到家。
可是今天这都有一会儿时间了，竟然还没见着人。
“还是等等吧，”林晓劝道，“孩子上课累得很，回家得好好吃饭。”
贺峥笑了起来：“我们先吃，又不是不给他吃。”
“等等等等…”林晓拦了一下贺峥，“你哪那么饿的。”
贺峥叹了口气，只好又把筷子放下：“那就再等等吧。”
林晓脸上的笑容渐浓，厨房的计时器在此刻响了起来。
她“呀”了一声，快步跑开：“我的水晶丸子好了。”
“哎…”贺峥舒展肩膀，往后靠在椅子上。
他的目光随着林晓一路去了厨房，抬了抬下巴似乎再往里看：“你小心点。”
他不说还好，刚说完林晓就小声惊呼了一声。
贺峥立刻站起身朝厨房走去：“怎么了？”
“好烫…”林晓小声说道。
有水声响起，接着是贺峥碎碎的念叨。
宋亦然坐在位置上没动。
餐桌有点高，他的大腿搁上去，脚就挨不到地。
闲来无事，宋亦然晃晃小腿，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块木制桌垫，知道是林晓留着放水晶丸子的地方。
他曾经和林晓说过喜欢吃水晶丸子。
所以林晓就喜欢给他做。
马蹄、豆腐和捏碎的馒头混在一起，团成丸子再裹上一层糯米面。
最后上蒸笼，那层糯米面就会变成晶莹剔透的糯米膜，把丸子裹起来。
水晶丸子，菜如其名。
“今天的丸子蒸的很漂亮哦！”
听见林晓说话，宋亦然转过头，看贺峥端着蒸笼，一路笑着走了过来。
林晓小跑到他的身前，提前把宋亦然的饭碗往外挪了挪。
那笼热腾腾的水晶丸子便搁在了宋亦然的面前。
“不错！好看！”贺峥夸赞道。
林晓在一边笑得开心。
宋亦然小腿又晃了晃，吸了吸鼻子，好香。
不得不说，贺峥是个好丈夫。
至少在宋亦然印象里，林晓来贺家前是没这么笑过的。
虽然他和贺峥不至于到父子情深的地步，甚至他也知道对方可能压根没把自己当回事。
但是在宋亦然心里，还是很尊重、也很感谢这位继父的。
“这都几点了，”贺峥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小山怎么还不回来？”
他的话音刚落，只能“砰”的一声，客厅的门被猛地踹开。
贺峥眉头一皱，林晓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宋亦然转身去看，双手还按在凳子两边。
贺呈山跟个土匪似的，连鞋都没换，一路冲到宋亦然面前直接揪起他的衣领：“你竟然回家了？”
宋亦然下意识地闭上了眼，贺呈山的手被贺峥攥住后一把拉开。
“你干什么？！”贺峥厉声训斥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对弟弟动手！”
宋亦然重新睁开眼，看见林晓抱住自己挡在了贺呈山的面前。
反应了一秒，她推了推宋亦然肩膀，慌忙示意宋亦然赶紧上楼。
宋亦然起身离开了。
“什么弟弟？我有个屁的弟弟。”
他在楼梯上转了个面向，还能听见贺呈山在客厅和贺峥的争吵。
“你阿姨坚持等你吃饭，你回来就这样吗？”
“我让她等了吗？做的都是什么饭，我看着就恶心。”
宋亦然的额角一跳，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着这位大少爷。
但是贺呈山这样没有一千也有九百，他已经少见多怪，习惯了。
可刚才对方一进门的那句疑问却又像是不一样。
在贺呈山看来，他不该回家应该去哪？
这位大少爷，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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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亦然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把课本拿了出来。
还有几天就中考了，虽然这个时间成败基本已定，但还是可以看看古诗词，查漏补缺。
只是他还没看几首，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敲开。
林晓端着盖满蔬菜的饭碗，上面还横了双筷子。
“我给你夹了三个丸子，”林晓笑着把碗递给宋亦然，“你好好吃饭。”
宋亦然接过碗筷，点了点头。
“小山已经知道错了，你叔叔正在训他，”林晓又摸摸宋亦然的脑袋，“一会儿妈妈也下去训他，然然不生气啊。”
宋亦然看着林晓，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我没有生气。”
林晓抿了抿唇，看着宋亦然的眸子里闪烁不定：“嗯…妈妈知道你懂事。”
林晓离开后，宋亦然把饭端进屋里，吃完后先确定了贺呈山不在客厅，这才把空碗送了下去。
“我还想着上去拿呢，”林晓把空碗接过来，“吃饱了吗？水晶丸子妈妈还给你留了几个。”
“晚上吃。”宋亦然说。
洗碗池里水流不止，家里分明有洗碗机，可是林晓还是习惯自己洗。
就像努力忙碌着一样，用劳动突出自己的存在价值。
“你先回去吧，”林晓从厨房往外探了探身子，“别又遇到…”
说曹操曹操到，林晓连名字都没念出来，转头就看见了贺呈山。
林晓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宋亦然往厨房里面推了推。
她怕对方又伤着自己孩子。
贺呈山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一顿饭的时间足以让之前的愤怒消散。
可是林晓刚才这个母鸡护小鸡地动作防备心太过明显，成功地惹怒了这位少爷。
他本来没想干什么的，但是现在又想干什么了。
“藏什么藏？！”贺呈山磨着后槽牙，大步走近厨房，“宋亦然，你给我滚出来！”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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