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乖》喝豆奶的狼

20、第 20 章

　　晚上五点四十，宋亦然回了家。
　　林晓匆匆跑过来，往他身后看了好几眼：“小山没去找你吗？”

　　宋亦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开，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他下了课就回来，压根就没见着贺呈山的影子。

　　今天年初三，贺呈山回家了？

　　“五点多的时候突然出了门，到现在都没动静，”林晓有些担心，“你说他是不是饿了？你没回来又不好意思，所以自己出去吃了？”

　　“……”宋亦然觉得不像，贺呈山那性格，饿了就吃，管你什么杂七杂八的。
　　“都怪我把蛋糕弄倒了，”林晓不安道，“让小山有心理负担。”

　　不至于，宋亦然想。

　　“我去让你叔叔给他打个电话吧，”林晓转身就往楼上跑，“我这心啊，怎么都放不下来。”

　　女人的脚步声轻，踩着棉拖“哒哒哒”上了楼。
　　宋亦然把自己的鞋子摆好，刚直起身子，面前的大门就开了。

　　贺呈山和冷风一齐涌进来，吹得宋亦然眼睛一眯。
　　再睁眼时，见对方左手拎着一个蛋糕，右手兜心口，那块儿衣服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藏了什么。

　　贺呈山把蛋糕随手放在玄关的杂物柜上，也不换鞋，两步走到宋亦然的面前。
　　宋亦然下意识往后仰了仰。

　　随后贺呈山拉开外套拉链，从他的怀里“刷”的一下冒出了一颗白绒绒的脑袋。

　　宋亦然：“？！”
　　即便他向来淡定，此时也不由得微微睁大了些眼睛。

　　那是一只巴掌大的小白狗。

　　“送你了。”贺呈山把小狗往宋亦然怀里就是一塞。

　　宋亦然还在惊讶，赶忙没有章法地胡乱抱住，动作有那么一丝丝的慌乱和不熟练。

　　小狗脑袋也就比兵乓球大上那么一点，黑漆漆一双豆豆眼，滴溜溜地盯着宋亦然看。

　　好乖。

　　宋亦然摸摸它的脑袋，小狗就用它湿漉漉的鼻子往他手心里蹭。
　　毛绒绒的身子像个暖手宝，乖乖窝在他的怀里，一声都不吭。

　　宋亦然十四岁生日，贺呈山送给了他一只小狗。
　　小狗是只萨摩耶，雪橇三傻之一却意外的安静。

　　宋亦然抱着它，它就不动弹，闭着眼睛没一会儿就要睡着。

　　“从哪弄的？”贺峥皱着眉问，“这狗有没有病？”
　　贺呈山也跟着一拧眉头：“张嘴就来是吧？”

　　“好像有狗牌，”林晓细心的发现狗狗脖子上系着一根蓝色的丝带，手指顺过去捏住一个木制小牌，似乎是背面，“疫苗第二针？”
　　“明天要去打疫…”贺呈山解释一半，突然顿了一下，接着他单手把小狗从宋亦然怀里捞过来，像是十分排斥一般对林晓道，“少碰。”

　　宋亦然两手一空，目光随着小狗落在贺呈山怀里。
　　不是送他的礼物吗？还带拿回去的？

　　林晓连忙收手，尴尬地替自己解围：“小狗免疫力不好，的确应该少碰。”
　　“哪有那么金贵，”贺峥没好气道，“回头让老王带着去检查一下，身上别带着什么病毒。”

　　贺呈山翻了个白眼，抱着小狗上了楼。
　　宋亦然本想跟上去看看，但刚一转身门铃就响了起来。

　　王妈不在家里，宋亦然手脚就得勤快一些，他先林晓一步出门，看见院子外停了辆小货车，按门铃是一位围着围裙的女生。

　　“请问是贺呈山贺先生的家吗？”

　　宋亦然走过去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小货车，看车身上印着宠物店的广告，估摸着应该是贺呈山买的宠物用品送货上门。

　　“我们是萌萌宠物店的，贺先生在我们家购买了一些宠物用品，方便我们工作人员上门安装吗？”

　　这事宋亦然做不了主，他回头看了看，贺峥站在房屋的雨檐下，冲他轻轻点了点头。

　　宋亦然这才把铁门打开。

　　工作人员得到许可，开始从小货车上往下卸货。

　　那个按门铃的小姑娘抱着两袋狗粮和奶粉，边往里走边问宋亦然：“你们见过然然了吧？”

　　宋亦然一愣：“？”

　　不远处听到对话的林晓没宋亦然那么淡定：“谁？”
　　“然然啊，”小姑娘也是一脸懵，“是只可爱的萨摩耶宝宝。”

　　宋亦然：“……”
　　贺峥和林晓：“……”

　　短暂的沉默之后，林晓把宋亦然拉到身边。
　　她垂着眸，在宋亦然肩头搓了两下，磕磕绊绊道：“怎么、怎么能叫然然呢？不太、不太好吧…”

　　狗怎么能和人重名？更何况这明显就是故意的。
　　她在家里抬不起头就算了，还要让自己的孩子受这样的委屈，现在年纪小不知道，以后长大了那可怎么办。

　　“先把东西搬进来吧，”贺峥深吸了口气，在林晓的肩膀上按了一下，“这事我来说。”

　　-

　　贺峥的“说”压根就不是说，等到宠物店的工作人员走后，他直接上去和贺呈山吵了一架。

　　客厅里一桌子的菜放凉了也没人去吃，贺呈山买的蛋糕在玄关搁到了晚上，还是宋亦然想起来才被拿进了屋。

　　厨房里，林晓正努力把那一盘摔了的蛋糕恢复原样，宋亦然把新的放在桌上，喊了她一声。

　　林晓揩了揩眼角，转过身看见那个蛋糕很是惊讶：“你怎么也买了一个呀？”
　　“贺呈山买的，”宋亦然说，“他应该不是那个意思。”

　　给一只小狗起人名，在林晓眼里或许是侮辱，但是这种手段贺大少爷应该是不屑的。
　　贺呈山那种单细胞生物，如果有这个意思应该更倾向于直接骂他是狗。

　　“可是也不能就叫然然啊，”林晓看了看蛋糕，刚皱起来的眉头松了一些，“还是菠萝的…”

　　宋亦然喜欢吃菠萝。

　　林晓看了眼宋亦然，有些不确定道：“小山真不是故意的吗？”

　　应该还是故意的，只不过没有他们想的那层意思。
　　可为什么要给一只小狗叫然然，宋亦然自己也不清楚。

　　他安慰好林晓后出了厨房，楼上的争吵暂时停歇。

　　宋亦然在客厅里拿了狗窝、尿不湿和一小袋奶粉，上楼敲了敲贺呈山的房门。

　　“哐”的一声响，有重物直接砸在了门上。
　　贺大少爷的脾气正上头，谁往上撞就是找打。

　　宋亦然想了想，先回房间洗了个澡。
　　换好衣服出来，林晓在楼下喊他吃饭。

　　贺呈山把自己锁房间里没下来，林晓一顿饭吃得坐立不安。
　　最后她夹了点菜，想让贺峥送上去。

　　贺峥自然不乐意，说就让人饿着，不然还真无法无天了。

　　宋亦然却要把那碗饭接过来。
　　林晓没敢给他。

　　“没关系。”

　　宋亦然拿了双干净筷子，还是把那碗饭接了过来。
　　上楼之前，他又特地折回去对贺峥说自己并不介意。

　　端着碗饭，宋亦然再一次敲了敲贺呈山的房门。

　　这一次没有重物砸门，屋里安静了几秒，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
　　贺呈山“唰”的一下把门打开，看到来人是宋亦然后又“砰”的一声把门大力关上了。

　　宋亦然吃一鼻子灰，下意识往后仰了仰。
　　他看了看堆在门口的狗窝，继续敲门：“贺呈山。”

　　屋里没动静。

　　“贺呈山。”宋亦然又喊了一声。

　　没一会，门又打开了。

　　贺呈山开完门一甩手，转身就往屋里进。
　　宋亦然进去看见小狗正窝在贺呈山的床上睡觉，稍微放心了那么一些。

　　他把饭放在桌上，又出去把狗窝和尿不湿拿进来。

　　贺呈山跟个大爷似的靠在椅子上：“不吃，拿走！”

　　宋亦然就当没听见，把小狗从床上抱下来，撕开一片尿不湿给它裹上。

　　“跟你说话呢，”贺呈山抬脚踢了一下宋亦然的小腿，“别玩狗了！”

　　没用多大劲，踢着也不疼。

　　宋亦然抱着小狗，把它脖颈上挂着的狗牌翻过来看，上面写着狗狗的名字和出生日期。

　　贺然然，原来还有姓。

　　“贺呈山，”宋亦然转身问他，“它为什么姓贺？”
　　“老子买的，”贺呈山偏了偏脸，错开宋亦然的目光，“老子高兴让它姓什么就姓什么。”

　　梗着脖子嘴硬，耳根有点泛红。

　　“你觉得不爽？”贺呈山板起脸，“你也配不爽？”
　　“没有，”宋亦然抱着然然，“很可爱。”

　　贺呈山这个炮仗突然就哑了。

　　“你跟狗一个名字，”他把声音压了压，“我骂你呢，你还觉得可爱？”
　　“为什么叫他然然？”宋亦然答非所问。

　　贺呈山没说话。

　　“是因为送给我的吗？”宋亦然问。
　　贺呈山动了动唇：“不…”

　　“可以再养只猫。”宋亦然说。
　　贺呈山才不管那些：“你爱养不养。”

　　“养只猫，”宋亦然看向他，“叫小山。”

作者有话说

　　《 礼 尚 往 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