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乖》喝豆奶的狼

19、第 19 章

　　年三十，贺呈山跟贺峥一起回老家祭祖。
　　父子俩在外地呆了两天，直到年初三才回来。

　　到家时淮城的大雪刚停，厚厚一层堆在路边的绿植上。

　　贺呈山下车时先是被冷风糊了满脸，眯着眼睛看见了院门外出来迎接的林晓和王妈。

　　左右看看，没有宋亦然。
　　他的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也没问人跑哪去了。

　　进了大门，屋里开着地暖，贺呈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黄油淡淡的甜香味，应该是林晓又在家里捣鼓那些甜不拉几的小点心。

　　贺呈山不喜欢甜食，但是宋亦然喜欢吃，平时上学的时书包侧兜装的都是那种含糖量极高的小饼干。
　　他贫血，吃点也好。

　　贺呈山暂时忍受着那股子甜味，抬眸往楼上扫了几眼。

　　年前的寒假两人相处还算友好，一晃小半个星期不见，宋亦然都不想他的吗？

　　肯定还是想的，只是开始学着收敛了。
　　说到底家里大人都在，贺呈山可能不在意，但宋亦然没那么大胆。

　　想到这，贺呈山有点按耐不住往楼上走，可是一只脚都还没踩上楼梯，就听厨房传来“哗啦”的一声，林晓像是碰倒了什么东西。

　　贺呈山皱着眉走过去，看林晓正蹲在一个脸着地的蛋糕边上不知所措。

　　“是小山啊。”林晓看到贺呈山过来，连忙用手把蛋糕给拢进托盘里。
　　“还是可以吃的，我自己吃就好了，”她尴尬地把蛋糕放在桌上，转身洗手，“小山你饿了吗？饿了就先吃饭吧。”

　　贺呈山歪在门框里看她忙活：“王妈呢？”
　　林晓来不及擦手上的水，又洗了抹布去擦地板：“今天过年嘛，我让她先回去了。”

　　贺呈山皱了皱眉。

　　给人钱放人假，什么圣母活菩萨。
　　他没准备帮忙，转身离开时意外扫过桌上物件，看见了有一小袋五颜六色的生日蜡烛。

　　人都走出去了一步，又硬是重新转回来。
　　砸了半边的蛋糕上还能依稀看出半边用巧克力酱写着的字，像是个“然”。

　　“今天宋亦然生日？”贺呈山问。

　　他和宋亦然在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久，好像都没见对方过过生日。

　　“啊…是的啊，”林晓把地板上的奶油擦干净，又抽了两张纸擦掉水渍，“年初三。”
　　贺呈山顿了顿：“他人呢？”

　　林晓说：“去补习班了。”
　　贺呈山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林晓把纸扔进垃圾桶，“你饿了吗？”
　　“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贺呈山明显耐心不多，“听不懂？”

　　“五点半，”林晓连忙答道，“还有半个多小时，你要饿了就先吃…”

　　贺呈山转身就走。

　　出了院门，他站在门口有些茫然，又回去把自行车推了出来。
　　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就觉得宋亦然生日自己什么都不准备不太合适。毕竟人家暗恋自己，这样挺让人失望的。

　　虽然今天是年初三，但是路边的商店基本上都开了门。
　　贺呈山停在一家蛋糕店门口，看了眼改在店铺边花花绿绿的打折活动后推门进去。

　　店员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见有客人就上前问需要什么。

　　“做个蛋糕。”贺呈山左右看看，发现这家店铺还卖面包之类的小点心。
　　“要多做大的吗？您可以来这边选一下款式。”店员打开平板电脑，划拉出蛋糕的模板给贺呈山看。

　　贺呈山随便看了几眼，花里胡哨的，又俗又土。
　　他干脆直接叫停，回忆着林晓做的蛋糕的模样简单描述了一下。

　　“白色奶油，上面只放菠萝吗？”店员不确定道。
　　“嗯，”贺呈山皱着眉，“多少钱。”

　　“六寸的是三百四呢。”店员说，“四十分钟后来取就好。”
　　听到价格，贺呈山皱了皱眉：“这是你们店最贵的吗？奶油和蛋糕都得最好。”

　　店员顿了一顿：“水果加量？再做个果酱夹心？另加五十就好。”
　　“行，”贺呈山说，“半小时内做完行吗？钱不够我再补。”

　　“我尽量，”店员低头“唰唰”写下发/票，“蛋糕上要写什么字吗？祝某某生日快乐之类的。”
　　贺呈山上下唇瓣一碰，一句“然然”差点脱口而出：“……”

　　这是林晓写的，不是他想的。
　　给自己找着了借口，贺呈山又重新把嘴闭上。

　　店员抬起头：“嗯？”
　　贺呈山不自在地揉了一下鼻子：“就…宋亦然。”

　　“连名带姓吗？”店员笑了起来，“会不会不太亲切。”
　　想到那个亲昵的叠词，贺呈山耳根发痒：“有什么可亲切的。”

　　“买给谁的呀？”店员笑眯眯地问，“家人？朋友？还是…其他什么关系？”
　　贺呈山深吸一口气，憋了憋：“他…那什么…”

　　店员一脸八卦：“哪什么？”
　　贺呈山用舌尖抵了抵自己的虎牙：“就…”

　　店员紧跟着问：“就…？”

　　“他暗恋我。”贺呈山心一横，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可得意了，甚至在裤缝处悄悄打了个不那么响的响指。

　　“哦哦哦！！！”
　　店员八卦心得以满足的样子同时让贺呈山的虚荣心也得到了满足。

　　“那就然然吧！”店员低头就往□□备注上写。

　　然然…
　　贺呈山脑子嗡嗡的。

　　“不行。”他的手指点在柜台上。
　　店员停了笔：“可是哪有连名带姓写蛋糕上的啊？”

　　贺呈山板着脸，一副很严肃的样子。

　　“不能太宠他。”

　　“……”

　　出了蛋糕店，贺呈山想着自己得去买个礼物。

　　可是买什么礼物呢？

　　宋亦然从小到大，除了他妈也没见着喜欢什么。
　　不对，喜欢写作业是真的，但是他又不能给对方买一摞作业本。

　　贺呈山一路骑去了附近的商场，在里面溜达了快半个小时都没一点头绪。
　　最后烦躁地拿起手机百度，手指划拉着网页，脚也没停，就这么漫无目的地闲逛。

　　手表？太贵了不能惯着。
　　钱包？宋亦然有钱装吗？
　　打火机？想都别想。
　　18k金手镯？算了吧。

　　网友的回答各有各的奇葩，贺呈山划着划着突然看到了一个特别那什么的建议。

　　内…裤？他猛地就皱起了眉。

　　内裤！？？？？

　　贺呈山把手机关掉，心道都什么玩意儿。

　　再一抬头，正巧对上玻璃窗后面一双黑溜溜的眼睛。

　　一条白色的小奶狗，乖不啦叽，还不怕人。
　　盯着他看的样子，怎么就那么像宋亦然？

　　贺呈山眉梢一抬。
　　就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