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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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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
禹国最为繁华的城。亦是禹国政治权利最为集中的地方。而最中间,护城河环绕的气势磅礴的便是皇宫。
皇宫共有一百多座宫殿,不过大都荒废,当今圣人勤政爱民,不荒于女色,废除六宫,身侧只有皇后,与皇后同室而居。除去皇后后宫还有几位先帝的妃子,也占不了几座宫室。
式乾殿乃圣人的寝宫,圣人不喜铺张浪费,所以殿内摆设简单,虽然简单却也符合身份。
秦嗣被张公公引着去了偏殿。
屋外伺候的总管孙公公特意迎了上来。
张公公问道:“圣人心情如何啊?”
“哟,圣人的心情那是奴能够揣测的。”
张公公从袖口摸了些东西递给孙公公,孙公公笑着收了起来。
“方才王大人举荐了世家子。”
世家权大,仁帝与显宗在位期间,世家权利更是达到了巅峰,朝廷被世家把持着,圣人仿佛都成了傀儡。当今圣人励精图治,颇有手段也不过是略占上层,若是想要彻底拔掉世家的爪牙,怕不容易。
孙公公瞧了眼秦嗣,而后迅速低下头。
这位可是世家典范,以一己之力将朝廷弄成了如今这场面。怕是圣人瞧见了会更加生气。
刚进门,圣人端坐桌前,批改着奏章。
圣人约莫三十五,眉宇间带了些疲惫。
“臣拜见圣人。”
圣人没有反应,依旧查看着面前的奏章,一侧的孙公公提醒道,圣人这才揉了揉眉宇。
“爱卿请起吧。”
秦嗣站起身,没受方才的影响,恭敬的站在一旁,圣人依旧处理着政务,没有理会秦嗣。
约莫两刻钟,许久见秦嗣并未开口的意思,圣人有些不耐烦。
“爱卿若无事便退下吧。”
“禀圣人,臣有事禀告”秦嗣将册子呈了上去。
圣人打开后,原本不耐烦的模样,顷刻变了,他打量秦嗣一番。
良久才开口,“爱卿还有别的事?若无便退下吧。”
秦嗣离开后,屏风后面的皇后才出来。
瞧着圣人神色有疑,她问道:“怎么了?”
圣人不语将奏章递与皇后,皇后看了之后放了下来。
“这可是件好事。”
“好事?”
“不论秦嗣意欲何为,此事都对圣人有利可不就是件好事。”
“卿卿说的是,是吾多虑了。”圣人将皇后拉在自己腿上,亲昵的抱着她,左右之人立刻退了下去。
圣人将笔递与皇后,将奏章放在皇后面前,“这些就多谢卿卿了。”
皇后无奈的接了过来。
离开皇宫,秦嗣很快回了府。
秦原位于首座,瞧见秦嗣愤怒的将茶杯挥了过去,刚好落在秦嗣的脚边。
“阿耶。”
“我看你怕是根本没有我这个阿耶。”
“阿耶若是这般想,儿也没办法。”
秦嗣说完便要离开,秦原道:“我有事儿问你,你二叔的事是你做的。”
虽是问他,可语气直接想要早已聊到。
“阿耶既然清楚,何必问我。”
“那是你亲二叔,你怎敢。当初就应该让你死在外面。”
秦嗣眼神闪过暗色,他不语。
秦原道:“想办法救出你二叔。”
“做不到”
秦原气的拍桌怒斥:“做不到就滚。”
秦嗣头也不回的离去。
后院中,一小郎君面容俊朗,眉宇间与秦嗣有几分相似。他挥剑流利,身上流了不少汗水。
身旁一妇人三十左右的年纪,瞧着雍容华贵。
嬷嬷将前院的事禀告给妇人。
“这孽子,竟又惹得他阿耶生气。当真是来讨债的。”
小郎君停了剑,问道:“阿娘,发生何事了?”
妇人笑用手帕擦了擦男子额前的汗水道:“无事,不过是你大哥回来了。”
“阿兄回来了。”小郎君兴奋的将剑丢给一旁的小厮,“我去找他。”
瞧他跑得快,妇人嘱咐道:“慢点儿。”
秦大夫人有些不放心,唤了几个人跟着他。
一旁嬷嬷想说什么,被秦大夫人制止了。
手指还有长有短,她不过派了些人跟着她儿子,又没做什么。
小郎君刚到院子,便被侍卫拦了下来。
“阿兄,阿兄”
他刚嚷了几句,侍卫便放行。
秦嗣正在看着公文,小郎君兴冲冲跑来,但在见到秦嗣那一刻又老老实实的行了礼,站在哪里。
“许久不见阿兄,阿兄在外可好。”
秦嗣点了点头,“尚可。”
“那便好。”
分明未见之前,他心中有许多话,可见了之后又仿佛一只鹌鹑般立在哪里。
“近日学业,武功可有精进?”
听见秦嗣这般问,小郎君话一下子多了。
“前儿夫子还夸了我,说我文章大有进步,教导功夫的师傅还被我打的落花流水,不行阿兄可有派人与我切磋切磋”
他看了看一侧的人道:“不若就青宇吧,咱俩好好比试一番叫阿兄好好看看。”
身侧秦大夫人派了人的赶紧制止。
秦嗣抬眉而后抿了口茶。
小郎君很不耐烦这些人,拖着青宇去外比划一番。
青一忽的出现在秦嗣面前,而后迅速的消失不见。
秦嗣拿着纸条,眉宇痕迹加重,染了几分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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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安北城中一处别院。
迷迷糊糊间,窈窕忽的觉着有人在解她的衣服,她意识昏沉的抓住衣领不让人解开。屋内血腥味儿很重,大夫没得办法出了门。
“这位郎君防备心很重,解不开衣裳。”
徐怀喻听闻走了过去,果然瞧见窈窕拉着自己的衣裳,手指捏的紧紧的,甚至有些发白。
“韩兄,韩兄。”
徐怀喻轻声唤道:“我是徐怀喻,现在要解开衣服好帮你包扎。”
窈窕仿佛听见有人在说些什么,她将自己的衣服拉的更紧了。
“不不,不可以。”
窈窕额前冒出细碎的汗珠,在外逃亡早就是蓬头垢面,手臂靠近胸前的地方被划了一刀,需要止血。
此刻徐怀喻也想不了那么多,他一只手止住窈窕的双手,刚想要拉开她的衣服,心中划过一丝差异。
这手,好小,好软,指骨也不像其他男子那般粗壮。
他心里闪过一丝疑问,而后手刚接粗到她脖颈的肌肤就停止了。
他咳嗽了声,被自己怀疑吓了跳,耳廓泛着红,最后还是唤来了几位婢女。
婢女处理好后,徐怀喻这才走了进去。
若不是他一直在屋外,还以为床上的人换了。
脸颊虽然有些擦伤,不过瞧着并不严重,虽然不影响她的样貌,但白壁有瑕无疑让人觉着几分遗憾。
肌肤如玉,一顾倾人城。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他初到临安便瞧见的女郎,当时以为见了仙人。
听婢女说女郎的伤还挺重,说那刀痕瞧着极吓人,不知会不会留疤。
窈窕整整昏迷了两日,到了第三日早晨才醒了过来。
徐怀喻喂了她些水,让她润了润喉咙,窈窕神识才完全清醒
“徐大人?我怎么在这里。”
“小娘子忘了?”
窈窕一时没有注意徐怀喻的称呼,想了会儿才记起自己好似被人追杀。
“哪些追杀我的人呢。”
“已经抓起来审问了,是这安北的土匪,听说这群土匪专挑外地人下手,毁尸灭迹从未留活口,常常死者亲眷发现他们不见了都需要一段时间,所以这群土匪才这般有恃无恐。”
窈窕点了点头,也知道糟了无妄之灾,也算是自己倒霉。
窈窕咳了咳,牵扯着自己的伤口,有些痛。
“可需唤大夫?”
窈窕摇了摇头,自己目前需要休养,可还不知道绿芯她们如何了,她道:“可否请大人帮我找找我的婢女。”
徐怀喻点了点头,“小娘子无需担忧,我这就派人去找。”
窈窕这才察觉徐怀喻对自己的称呼,“让大人见笑了,女子出门在外不方便,不是故意隐瞒大人。”
徐怀喻笑了笑,“无碍。”
徐怀喻陪着窈窕坐了会儿,窈窕有伤在身,说多了话也确实伤神,便离去让她好好休息。
秋风透过半开的窗户,吹动碧色的窗幔,给还在睡梦中的窈窕带来一丝寒意,她双目紧闭。
她像是陷入噩梦,嘴里不由得喃喃,最后一阵惊叫将屋内的人吵醒。
“小娘子发生何事了?”
朝露捧着油灯探了过去,发现窈窕仅着一件单衣,坐了起来。
朝露刚探过去,便被窈窕的手给打落。
“小娘子?”
窈窕这才如梦初醒,发现原来是朝露。
“我无事,不过是做了个噩梦。你去休息吧。”
朝露将油灯留在了殿内,“奴婢就在偏殿候着,小娘子有事儿唤奴婢。”
窈窕点了点头,待朝露走后,将脑袋埋在膝盖。
梦里漫天都是红,到处都是鲜血,而那鲜血四处蔓延,最后像是长了眼睛,纷纷涌向她站的地方。
窈窕这一醒便再也没有睡着,桌上燃着蜡烛,使得整个屋子不至于太黑,窈窕望着那缕光走着神。
终于到了天亮,整个屋子都变得亮堂起来,桌上的蜡烛早已燃尽。
朝露掀开帘子,她试探道:“小娘子睡得可好?”
窈窕点了点头,比起前几日惨白的脸,好不容易多了几分桃红,瞧着也有精神。朝露便没有多想,伺候着窈窕起了床。
洗漱完后,正巧有人端了早膳。
窈窕这几日都在屋内用膳,今儿才下了床。
“大人可用过了?”
“用过了。”
窈窕点了点头,用完早膳后,由着朝露换了药。这药药效极佳,伤口已经开始结痂。
今日天气正好,窈窕被朝露扶着到了院子。
也不知道绿芯她们如何了?
窈窕撑着下巴,懒洋洋的靠着石桌。
阳光不冷不热打在身上甚好。
徐怀喻刚到院中瞧见的便是这么一幅神女微酣图。
窈窕感觉自己身前的阳光仿佛暗了些,睁开眼睛才瞧见徐怀喻。
她微福身子,便被徐怀喻止住了。
手背传来绵软的触感,徐怀喻一怔,无人察觉他耳尖泛着红。
“多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窈窕亦是趁着徐怀喻愣神之际,再度一拜。
“小娘子何须挂怀,举手之劳罢。”
“大人心胸开阔,救命之恩大与天。小女岂能不报。”
世人常说救民之恩,自当以身相许,可她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徐怀喻。
“若大人日后有什么想要小女做的,小女鞠躬尽瘁,必然做到。”
徐怀喻压下心底的难言的失落,笑道:“那就一言为定。”
窈窕点了点头,这才觉得心安。
“前儿已经派人寻找小娘子的婢女,今儿刚收到回信,今日傍晚的样子,便能到达安北。”
窈窕心情愉悦极了,又问道:“他们可有受伤?”
徐怀喻摇了摇头。
窈窕这才彻底安心。
瞧着窈窕的笑容,徐怀喻思量了片刻,还是没有将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