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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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亥时。
只见一小郎君身侧有一嬷嬷在引着路。
那不是宋景韵吗？
窈窕问道：“这个时辰呢，嬷嬷带着小郎君要去哪儿？”
嬷嬷停下路道：“小郎君去下太夫人的院子。”
通常这个时候，宋太夫人已经歇下了。
窈窕看清这位嬷嬷正是李氏身侧伺候的人，也没有多问。偏让人离去了。
不过小郎君低着头，一副颓圮的模样。
这些日子阿娘总让嬷嬷来找他，说些让他觉着不好听的话，有些听不懂又有些奇怪。
说什么，阿耶不是真的疼他，六姐姐别有用心，让他以后保护七姐姐。
然后疯狂的抓着他的手说着：“我是你阿娘，你必须听我的。”阿娘的手真的特别的用力，现在他胳膊上还留下了几块青紫的地方。
而且阿娘这几日着实吓着他了。
他叹了口气，不过那是疼爱她的阿娘。他不能让阿娘难过。
翌日一早，窈窕便带了帷帽，宋璇珠送的花着实好看，她便问了卖花的地址。刚到的时候，摊上已经围了不少人，正中间有一老妇人，正在卖着纸花。瞧这与真花看不出差别。
而卖花的老妇人，正是几月前出府的连嬷嬷。
窈窕说明来意后，几人便去了一家酒楼。
窈窕思索几天，原本建个货楼，将女子的衣物，胭脂水粉，首饰全都放在一处，做一个专为女子设计的店铺。
昨日，宋璇珠拿回来的花儿确实精美，用在饰物上，必能讨女郎喜欢，就是他便想来看看究竟是何人能做出那般好看的东西。
与连嬷嬷交谈了一番，发现连嬷嬷不愧是在宫里待过的，手非常巧，绣工也很精湛，甚至绣的花样非常的新颖，在安南一处难得一见。
“既是小娘子相邀，奴自然荣幸之至”。
连嬷嬷幸得窈窕上次相助，不然也不能够活到今天。更何况她确实孤家寡人，出宫回乡才发现，亲人早已去世。
跟着窈窕，也可为一个好去处。
窈窕与连嬷嬷商议好工钱，便将嬷嬷引到了自己的布坊。目前货楼还未建起，她请连嬷嬷做成衣，放在布坊好卖。
前儿秦嗣来了回信，窈窕出了门，又拐进了景园。
门口的黑衣人已经很熟悉了，领着窈窕却没有再去书房，反而来了花园的一处院子里。
一阵悦耳的琴声。
窈窕不怎么擅长弹琴，七岁以前阿娘请人教导过，不过还是能听出弹琴之人琴艺高超。
池塘中荷叶圆圆，只见些许花苞。
徐怀知醉醺醺的躺在在石凳上，脸上盖着一本书，像是睡熟了的样子。
秦嗣摆弄着琴，琴声悠扬，从老远处便传来。
窈窕来时，最后一个琴音刚好落下。
“秦家叔祖安。”
秦嗣指了指一旁的凳子。
“坐吧。”
窈窕坐了下来，便有人上了茶点。
“会弹琴吗？”
窈窕疑惑的摇了摇头。
秦嗣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窈窕坐过来。
窈窕有些紧张，坐在秦嗣的身侧，远的还能在坐下几人。
“我可会吃了你？”
窈窕别扭的朝前又移了几步，秦嗣没在说什么，反倒是细细讲解着弹琴的指法，和一首曲子。
“来试试。”
窈窕一阵诧异，不过秦嗣没给她留时间，直接起身离开，将位置留给窈窕，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窈窕硬着头皮，在琴上拨动了几下。她手指有些僵硬，动作未对，勒得手指生疼。
“动作不对。”
秦嗣再次示范了下，渐渐的窈窕手势对了，不过曲不成曲。
滋滋呀呀的，将还在睡梦中的徐怀知吓得一激灵。
窈窕脸红的停了下来，一股热气将她包围，她有些不适应，想要离开。
转过头去，发现离他更近了，两人四目相对，那双琉璃色的眸子里，异常坦荡。
“凝神”
窈窕安了心，由着他教自己。
徐梁知此刻转醒，瞧着秦嗣将一女郎环在身侧，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任由自己又睡了过去。
女郎身上淡淡的香甜不让人觉着讨厌，反倒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
秦嗣眼底闪过一丝暗色。
秦嗣只是简单示范下，很快便有离开了。窈窕便又自己弹奏了会儿。
依旧的曲不成曲，不过瞧着比刚才要好些。不过徐怀知却是彻底清醒过来，他烦闷的将书取下，然后堵住自己的耳朵，继续闭上眼睛。
窈窕停了手，问道：“秦家叔祖究竟是何意？”
秦嗣问道：“学琴难吗？”
窈窕点头，“自然是难的。”
“学琴要认识琴，识谱，指法，做生意更是如此。”
窈窕知道秦嗣指的是什么，她道：“所以秦家叔祖是觉着小女的提议不行。”
秦嗣笑了笑，“当然可行。”
窈窕疑惑道：“那秦家叔祖何意？”
秦嗣笑道：“无甚，不过是教你练琴罢，你的提议我同意了。”
窈窕觉着自己好似被人耍了，她简直气笑了。
“叔祖莫不是耍小女！”
秦嗣淡声道：“否”
然后坐在琴案前弹奏着。
窈窕刚想说什么，青宇便道：“事情郎君已经安排好了，小娘子请会吧。”
窈窕瞧着伏案弹琴的秦嗣，只觉着一股郁气徘徊心头。
“你将人家小娘子气走了。”
徐怀知悠悠起身，拿出耳朵里的东西。
“倒是未想到秦家大郎君还有这般风流的一面，要是传回都城，怕多少人都不信呢？”
秦嗣手上动作不停，他道：“我不过是在确认件事情。”
“什么事情？”
秦嗣笑而不语。
确认为何这位女郎与其他女郎给他感觉不同。
徐梁知知这人的性子，若是不想说的事，一定不会说，他便不再问下去了。
一侍卫端上来了醒酒药，徐怀知皱了皱眉，还是端了起来，一饮而尽。
“下次若是想喝酒，回你的院子。”
徐怀知嘴里的苦涩还未尽，心里便被插了一刀，“怎这般无情？往我千里迢迢从都城赶来看你。”
“确定不是为了躲徐大人？”
徐怀知觉得内心又被插了一刀。他奄奄地倒了回去。
用书掩住了眼底的阴霾。
这几日后所以确实有所下降，城中不少的布店，都卖起了云雾纱。
不过，好在于手巧，制作的成衣都以高价卖出，不过毕竟只有连嬷嬷一人，她的速度有限，窈窕只好又请了些绣娘，跟着连嬷嬷学习。
韩墨皓一到安南的时候，宋府便象征性的下了几张帖子，韩墨皓都以忙而推辞了。
今日正巧，拿着帖子走上了宋府的门。
门外的小厮看着生人，从他手中接过帖子，便引着人进去了。
而窈窕听着这个消息的时候，正交着与阿娘亲手种下的那株薝卜花。
五月既过，薝卜花开得正茂盛。
这话由着她的精心照顾，涨势极好。
听着阿舅来的消息，她将浇花的水瓢放在一边，然后赶紧收拾了一番，和于嬷嬷去了前院。
因着李氏被禁了足，招待客人便是二房的赵氏。
赵氏命人上了茶点。
“舅老爷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不过舅老爷今日来是为了何事儿？”
身侧的嬷嬷赶紧使了使眼色。
赵氏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这份帖子乃是宋府相邀，人也是应邀而来。她脸颊僵硬地笑了笑。
“府内的茶点做的还是极好的，舅老爷尝尝吧！”
还没好，并没有动桌上的茶点，反而说道：“我阿妹虽然去世了，但我侄女任在府中，派你一个女眷招待我，宋选文人呢？莫不是心虚，做了何亏心事儿？”
赵氏被这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质问住了。
她道：“大伯有事儿不在府内。太夫人身体不好，不方便见客。所以只有我来招待舅老爷，可是有何招待不周的？”
韩墨皓简直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想维持，两府这么多年来关系僵硬。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当年为何阿妹会早产，会难产一尸两命。
韩老太爷与宋老太爷本是同乡，两人一同长大关系极好，而后再各自娶妻各奔前程，却往不同的地方谋生意。
不过后来因着某种因缘巧合相遇，两人一起小时候的事，心中感慨万千，最后才定下了韩氏和宋选文的婚约。
韩氏进门后也得过宋选文的真心疼爱，不过此人善变，不过数年，过往皆成云烟，反倒是韩氏深陷其中，郁郁不得志。
后来王氏的出现，宋选文闹着要娶青楼楚馆出生的王氏，为了不堕宋府名声，韩氏极力阻止，也是两人争吵激烈了些，当时怀胎已过八月的韩氏被宋选文推了一把，早产了。
这件事也是许久后韩氏贴身的婢女告知的。
韩府闹上门来，两府因此陷入僵局。
“此次来宋府，并没什么大事儿”
赵氏一听，松了一口气。
而后韩墨皓又道：“当初秦府与宋府定下婚约，也是因为阿妹救了秦府的老太太，可以说，这婚约并不是因为宋府而定下的，可如今却因为宋府的二娘子而取消了，宋府难道不应该给个交代吗？”
赵氏无话可说，甚至觉着无话反驳，她向来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些。
只好僵硬的道：“舅老爷你喝些茶，吃些点心。”好在这时，宋选文终于回来了。
“见过阿兄。”
宋选文虽然年近四十，不过周身气质儒雅，给人的感觉与他的状态截然相反。
宋选文也没等韩墨皓的回应，径直坐了下来。
“阿兄也知，秦府是与宋府定下的婚约，而窈窕是宋府的大娘子。既然如此关阿兄关韩府何事儿。”
韩墨皓被气笑了。
“若不是因为阿妹怎会定下幺幺的婚事”
宋选文喝了口茶，轻飘飘道：“韩氏乃是我妻子，嫁鸡随鸡，自然也是宋府人。与宋府荣辱与共。”
言下之意，嫁于宋府便是我宋府了的人，关卿何事。
韩墨皓气的拍了拍桌子，“那此事总是宋二娘子对不起幺幺吧，难道不应该给幺幺个交代？”
“即是要交代的，人已经嫁到了秦府，阿兄可去秦府要交代。”
韩墨皓道：“养不教父之过。难道宋郎主不需要给个交代。”
窈窕刚到两边的气氛都不大好。
“阿舅，你怎么来了？”
然后看向宋选文道：“阿耶恕罪，一时见到阿就太不高兴。”
“既然你来了，那边你们舅侄好好聊聊吧。我还有要事就先走了”说着宋选文便想要离开。
韩墨皓刚想说什么，便被窈窕悄悄地拽住了衣袖。赵氏见状不好也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幺幺方才为何不让我继续说下去？”
“多谢阿舅为我出头，幺幺心里很是感激，幺幺知道那就最疼我了，不过我阿耶那人一向如此，眼中只有利益，阿舅无需多费口舌。”
况且这里是安南，宋选文是安南的首富，势力大。阿舅初来安南，若是宋选文想要对付他，轻而易举。
俗话说，勿与小人斗。
窈窕安抚韩墨皓几句，韩墨皓叹了口气，“阿舅真没用。”
“才不是呢，阿舅最好了。”
韩墨皓真心疼爱她，每年往安北寄了数不胜数的礼品，甚至都会抛下安北的一大堆琐事，抽时间来安南看望她。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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