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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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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带着人将周姨娘堵在了院子。
她将宋璇珠身上的伤露了出来,周姨娘不过是有些惊慌,但很快镇定下来,便是有伤又如何,这位府中不受待见的六娘,又能如何!
“阿珠身上的伤,想来姨娘心知肚明。”
周姨娘不屑道:“她自己伤的,你不去问她,问我做甚?我虽是她姨娘,还能天天将她拘在房里。许是自己不小心磕着了。”
听周姨娘这般说,宋璇珠只觉得心凉。
“这伤分明是姨娘弄的!”
“你可不要含血喷人!”
窈窕道:“是不是姨娘,将此事儿告知太夫人,让人一查便知。”
搬出太夫人,周姨娘担心将此事儿闹大。
她朝着宋璇珠使眼色,宋璇珠一直低着头。
窈窕让人将宋璇珠带出去涂药。
“姨娘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了吧!”
窈窕不想与她浪费时间。
周姨娘娘没了言语,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直接上前,将她按在地上,将她捆了起来。
“按照家规,若是妻妾谋害府中子女,可仗行二十,若是签了卖身契的直接发买。”
而周姨娘虽然在宋府当妾,其实却是签了卖身契的,这便是商贾之家的精明之处。
周姨娘吓得浑身发抖,她丝毫不怀疑窈窕有这个能力将她发买,,她已年老色衰得不到郎君的喜爱。府中有没有她这个人根本没人在乎。
“六娘饶命,妾知错了。妾再也不敢了。”周姨娘磕了几下,额头磕的通红,几乎快要见血。
窈窕笑了笑,“周姨娘怕是求错人了。”
“来人将她嘴堵上。”
一位婆子按住她,一位婆子解下缠在腰上的布,这块布看着脏污不堪,远远闻着有股子恶臭,周姨娘挣扎着,觉着今日自己快要完了。
突然她道:“六娘,妾好歹也是八娘的亲生母亲,八娘不会让您如此做的。”
窈窕摆了摆手,婆子立刻停止了。
“现在知道你是八妹妹的亲娘了,动手的时候怎么忘记了。”
话完,婆子又动手了,那块布靠近周姨娘嘴边,周姨娘便恶心的干呕了。
“罢了。”
窈窕看着周姨娘道:“看着八妹妹的面儿,饶了你,若是再犯连一句话的机会都不会给,直接捆了发买。”
周姨娘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连忙点头。
关上房门后,窈窕叹了口气,希望今日这番恐吓,周姨娘当真能改过。
她有些唏嘘,原来这世上不只有温柔,一心为着孩子的娘亲,还有那般恶毒对自己孩子非打即骂的娘亲。
时间过得很快,流言也传得很快,自从灯笼节后,那些夫人瞧见了秦之照和宋宝儿私会,流言四漫,不足一天安南便传遍了,甚至还多了许多版本。
秦府大郎君与宋家七娘真心相爱,灯会不过是两人情不自禁……
宋家七娘不守妇道,抢了自家阿姐的未婚夫。
与秦府结亲的本就是宋府七娘,只是这些年来大家先入为主,认为是与宋府六娘。
针对第一种说法,不少人嗤之以鼻。第二条说法,被人传得更多,甚至义愤填膺,对这小娘子很是厌恶。对第三条说法,更是感到好笑,所以这些年大家都想错了,甚至连秦府人都想错了自己的婚约对象了,当真好笑。
甚至有人跑到秦府特意求证,秦府人只道,有的人寡廉鲜耻,不守妇道。
很显然说的是何人了。
不过这些事情都与窈窕无关,马车停在了景园。
窈窕戴着帷帽,在黑衣人的引领又来到了秦嗣的书房。
书房瞧着没有多大的变化,不过在桌上多了盏灯笼,那灯笼好似是她拔得头名的那盏,不过瞧着比她的小巧些。
秦嗣像是并未察觉她的来人,挥毫泼墨,手未停下,片刻他将笔搁在砚台,示意窈窕过来。
下笔行云流水,纸上字观之若骏马腾空而来。
利害有常势,取舍无定姿。①
秦嗣将笔递给了窈窕,窈窕想了想。簪花小楷跃然纸上,比之秦嗣的字,窈窕的字迹便是极为清俊,但又与其他女郎的循规蹈矩不同,多了几分自己的洒脱。
“小娘子可想好了。”
窈窕笑道:“我若说未想好又当如何?”
“你怎敢耍我们郎君”青宇腰间的剑蠢蠢欲动。
“不是秦家叔祖先耍小女的。”
秦嗣让青宇将剑放下,笑道:“我如何耍你的?”
“秦家叔祖一直是这般含糊不清之人吗?何不以诚相待呢?”
“今日娘子来了,自然能够以诚相待。”
秦嗣将手中的信函递给窈窕,示意她拆开。
窈窕看了看,神色又原先的宁静,慢慢的紧张起来。
她竟从不知,宋府竟然敢趟这趟混水。
当今天下局势紧张,皇族逐渐崛起,圣人雄才大略,不过世家也不遑多让,尤其是出了个秦府大郎君。
此人老奸巨猾,当真乃一代奸佞。
原本皇族占据巨大优势,而世家逐渐势微,但在此人步入朝堂之际,世家压了皇族一头。
偏偏此人立场不明,在世家占据优势后却有偏向皇族,让皇族与世族到如今这个旗鼓相当的地步。
她从未想到宋选文胆子这般大,竟然敢搅和在其中。王氏在禹国是四大家族之一,不过王氏式微,比不上其他三家,自然也更好搭上边儿。
这是何意?
窈窕拿着信函有些入迷,丝毫不觉自己坐在了椅子上。
她看着秦嗣满是疑惑。他既是知道这些,又想要做什么呢?
秦嗣也不含糊,直言道:“我想要宋府不再支持王氏。”
窈窕皱了皱眉,其实她也不想去趟这趟浑水,可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宋家已经进了河。她思忖了片刻,“若是今日我答应了你,来日事成之际,便是宋府灭亡之时。”
若是能够轻易脱离王家,宋选文怎么可能到如此地步呢?
这封信函里不只有宋府依靠王氏的证据,甚至还有宋府目前的状况。
若是不脱离王家,宋府离分崩离析也不远了。若是脱离王家,必定遭到王家的报复。
她没多加思索,便点头道:“小女与你合作。”
她要的可不是宋府,或者说宋府的存亡与她有何相关?
窈窕将信函放下手不由得碰在了砚台上,手掌不由得粘上了墨水,此刻才恍然到,自己坐在了他人的位置上。
她连忙站起身来,耳畔有些发热,自己这算是喧宾夺主,鸠占鹊巢了。
她方才还很疑惑,为何秦嗣一直站着。
原本修长,若削葱尖的手指上沾上了一团墨水,随即,面前又是熟悉的藏青色。
窈窕犹记得仅前两次未带手帕,遇见的事儿,今儿她特意将手帕带上了,甚至出门前都仔细检查了一番。
她婉谢秦嗣的好意,然后拿出自己的手帕,这方手帕白洁如皎月,她直接就擦拭着手上的墨迹。
洁白的手帕,顿时被染黑了。
她仍不觉可惜。
这世间白的染成黑色易,若是将黑色淘洗成白色。
要经过三洗三褪三晒,难啊!
擦拭完后,手上仍留下些许墨迹。秦嗣见状,还是命人打了盆水。
窈窕刚想拒绝秦嗣道:“不过一盆水罢。”
也对,既然答应与他合作,日后需要借助的东西多着呢。
小厮敲了敲门,将盆子端了进来。
纤细的手指拨动着水面,手指上的墨色有些难以洗掉,秦嗣将皂豆递与她。窈窕接了过来,涂抹在手上。
墨迹洗干净后,秦嗣顺手递了个帕子,因着往日的习惯,身侧婢女皆会递上手帕。
窈窕擦了擦才反应过来,自己用了什么。她有些怀疑此人是故意的。
这方手帕自己方才拒绝了,此刻却在她手里还被自己揉的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