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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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贺临钧终于把自己跟余戈的婚礼正式搬上了议程。
皇室目前正处于一团散沙的状态，老皇帝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属意的皇子在眼皮子底下做出了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
他虽然一直赞成削减军队势力，但并不代表他也赞成四皇子如此偏激和疯狂的做法。在排山倒海的讨伐声中，老皇帝抱病不出，新上任的皇子则是个意志坚定的亲军派。
他接手第一件事就是迅速通过了贺临钧被积压已久旧的结婚申请，并且亲自送来了许多礼物和各样资助，声明务必要大办特办，以求宽慰贺临钧和其他将军。
也因此，贺临钧这耽搁许久的婚礼终于热热闹闹的准备了起来。
一说到他跟余戈的婚礼，其中的直接负责人费格斯和姜江，间接负责人艾因，回想起来都忍不住为自己留下一把伤心泪。
想当初贺临钧打算用一场万人瞩目的婚礼来倒逼皇室通过他的结婚申请——那可以说是他这些几十年来做得最出格的一件事了，一下让这三个不太安分的人激动地不得了。
好一顿折腾后都打算等着余戈夺冠后，顺理成章的就在联合大学的操场上给大家来一场梦幻婚礼，来一个万众瞩目。
结果万万没想到，万众瞩目的不是婚礼，而是悬停的虫族；天空中飘下来的也不是飞散的花瓣，而是虫子被切断的半个头。
准备的一切道具还没来得及到用武之地呢，准备好的两个男主角就双双坐上机架飞走了，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而这次，三人个痛定思痛，决定给自家将军整出来一个难以忘怀的盛大婚礼。
他们甚至为此还专门找了当初给余戈设计礼服的顶级设计师卡尔，来为这次两人的结婚典礼设计婚服。
向来对急单不假辞色的卡尔一听对方是当初那个坐在轮椅上神色倦倦的苍白少年，立刻二话不说就收拾东西到了贺临钧的接待厅，和之前一样，一面围着余戈打转，一边大肆夸赞对方。
甚至依旧贼心不死的想给对方设计一条婚纱。
直到贺临钧一声轻咳，才勉强闭上嘴，低头专注自己手上的尺寸。
“宝贝，我发现你好像胖了一点点唉。”卡尔任由扫描仪扫描过余戈的身体，绕着他一边打圈一边笑眯眯说道。
“是吗？”余戈还是那副神色恹恹的样子，倒不是他对婚礼不伤心，只是单纯的对这类劳心劳力的准备工作没有多少耐心，“那就胖了吧。”
“哎呀，将军把你照顾的很好呢。”
卡尔笑了笑，一边看着录进来的人体模型，一边笑眯眯的，“你脸上都有一点点肉了，看上去更漂亮了。”
“是吗？”一旁的将军闻言，也从忙不迭探过头来，顺着卡尔的目光一起看向那边余歌耷拉着眼皮的脸。
不说不要紧，贺临钧仔细一看，确实发现对方的脸比之前显得丰润了一些，身体总体仍显得消瘦，但并不是骨瘦伶仃的，反而带了种更加健康的美丽来。
“这样很好。”
贺临钧一边看着一边笑，心里莫名升起了些隐秘的骄傲和自豪。
卡尔收集完两人的数据就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立下誓言，势必要给两人一件足以衬托他们婚礼的礼服。
就在这样的忙碌中，婚期一天天的逼近。
众人万万没想到，向来稳重成熟的贺临钧，竟然陷入了某种诡异的焦虑中。
他开始在工作中都忍不住分心，时常会想东想西，想些不受自己控制的无聊猜想。只有每天晚上在面对余戈的时候，这些无名的焦虑似乎才能好转过来，可是今天晚上，很明显即便是搂着余戈也不起作用了。
是夜，余戈看着在床上瞪着眼睛仰望天花板的贺临钧，不明白为什么夜深人静了，自己的伴侣要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天花板。
“你怎么不睡觉？”
人鱼从床上坐起身，看着贺临钧。
贺临钧并不应答，只是顾左右而言他，“你醒了吗？还是我吵醒你了。”
“没有，”余戈撑起身体，借着外面悠悠的月色看向床上的男人。
他确实是没睡好，眉头紧皱，眼里还藏着些不明显的红血丝，“你怎么了，睡不着吗？”
“……”贺临钧叹口气，轻轻地把余戈搂进怀里，人鱼听见他类似恳求的声音，“宝贝如果不累的话，唱首歌给我可以吗，我就能睡着了。”
“这不是唱歌的问题，”怀里人挣开贺临钧的怀抱，望着面前的人，“你得告诉我你怎么了，我们才能解决这个问题，我唱歌给你，让你睡着了，你明天还是这样子，有什么意义呢？”
似乎两人都没意识到，在这一刻，他们的角色奇妙地对调了过来
余戈充当起了开解人的身份，而那个迷茫又有些无措的角色，从余戈变成了向来稳重的贺临钧。
贺临钧不说话，余戈便也不做声，两人在夜色中静静地对视。
最终，贺临钧叹了口气，像是败下阵来一般低声道。
“我，我担心我做不好？”
“什么意思？”
余戈凑到他身边，轻声问道，
人鱼略带沙哑的嗓音在此刻就像是一味吐真剂，勾的贺临钧不自觉把那些话都吐露了出来。
“这几天我经常做梦，有时候会梦到你在虫巢里，有时候会梦到我没有接住落下的你，有时候我又会梦到血清没有用的你，他们躺在那里，非常安静，也非常无力……”
“我、我很担心这是真的……”
“我觉得我做的不好，我没有照顾好你，”贺临钧声音低沉，带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的痛苦，“我想到我当时把你从荒星带走的时候，你是很自由、很快乐的，但是来了主星，有很多的问题——”
他仍在耿耿于怀余戈在那场战争中所经历的的痛苦，以及不得不面对那天承载了他所有痛苦回忆的机甲，“我觉得我应该是让你快乐的，我要照顾好你，让你不再回想起那些难受的回忆，但是——”
“但是我没有做到，我让你面对了太多你不想面对的，”他顿了顿 “我婚后肯定会做得更好，但是我只是、我只是仍在耿耿于怀，我不应该让你面对那些。”
男人声音沙哑，让余戈想起了荒星上暗流涌动的岩浆。
良久的沉默后，人鱼叹了口气。
“其实不是这样的，”他伸出手，这个夜晚，以一个保护者的身份拥抱了自己的爱人，“在面对相柳的时候，我以为我会很痛苦，但是我没有，那些记忆仍旧还在，只是你赋予了它全新的意义。”
“我不了解你所说的爱的照顾是什么，可是我在认为，如果你照顾我，那就是要给我去面对一切过去的力量，而不是其他的。”
人鱼蔚蓝的眼睛看向贺临钧，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不太会跟人类打交道的人鱼，而在时刻，他已经能够完整清晰地表达出真正的心中所想，“所以我想，你是把我照顾很好的。”
“贺临钧，不要担心。”
人鱼的歌声轻轻在卧室响起，没有水声的滋润，那歌声显得有些沙哑，但依旧动听。
像是长途跋涉后的旅人歌颂一片绿洲；像是千百万光年的星光歌颂途径的一片星星；又像是千里迢迢的人鱼歌颂栖息的海水，虽然疲惫，但满载着希望与美好。
在这样的歌声里，贺临钧闭上了双眼。
这一时刻，他终于相信，自己能跟余戈永远的一直走下去。
婚礼的前一天夜里，贺临钧把余戈带进了第五军团。
余戈不太清楚对方要带他去哪，只是迷迷糊糊的跟着贺临钧坐上电梯，一路向下，一直走到了关押着罪犯的地下审讯室面前。
他这里几天又要重新去学校报道，又要准备婚礼，忙得晕头转向。
此刻并没有反映过来，还傻乎乎地问贺临钧带他到这里来干嘛。
直到那扇厚重的大门拉开，余戈在地下监牢里看见了被捆绑在椅子上金发碧眼的艾弗里。
他不是已经……？余戈转过头，疑惑地看着身后的男人。
“对外是这样宣称的，”向来铁面无私的将军站在他身后，用着无尽的温柔怀抱着他，在他手里放置了一柄长剑，“我知道你的目标就是找他复仇，但是之前我不能给他定罪。”
“很抱歉我不能把他直接交在你的手里，但是等到法律审判之后，我认为可以由你来行刑。”
这是规则之外的一些人情。
贺临钧的声音落在耳畔。
余戈不说开心是不可能的，在之前无数次支撑他的目标就是要亲手杀了艾弗里，因为在他心里，只有这样，才算一个正式的结束。
艾弗里被执行死刑的消息当时着实让他愣怔了一会，但那时他已经决定不再去想这个遗憾了，没想到贺临钧把审判的长剑交到了自己的手上。
艾弗里看着他，久经折磨的眼睛里只透出恐惧和乞求。
余戈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为他带来无尽苦痛和折磨的男人，在此刻心如止水。
“去吧。”贺临钧轻声道。
余戈面无表情的走过去，他一句话都没说，在这一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像是期待的最后一笔终于落下，长长的故事画上句号。
余戈在艾弗里的乞求中手起刀落，一阵寒芒之后，一切归于寂静。
从此之后你的人生，将再无苦痛和血泪。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结局
，还差 